离婚协议书，像一张冰冷的尸检报告，摆在我面前。主理人，我的丈夫，顾靳言。死亡对象，
我们三年的婚姻。“签字吧。”他坐在我对面，一身高定西装，矜贵而冷漠。
那张曾让我痴迷了无数个日夜的俊脸上，此刻没有半分情意，只有公式化的疏离。我叫苏晴，
一个孤儿，三年前，一跃成为霖城顶级豪门顾家的少夫人。所有人都说我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过是顾家养在笼子里，一只用来点缀门楣的金丝雀。这三年，
我活得像个影子。我收敛起自己所有的锋芒，学烹饪，学插花，学一切豪门主妇该懂的规矩。
我努力地，想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妻子。可我忘了，影子，是见不得光的。“为什么？
”我的声音在发抖，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靳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没错。
”他甚至懒得看我一眼，目光落在窗外的车水马龙上，“只是，若雪她……要回来了。
”林若雪。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瞬间扎进我的心脏。她是顾靳言的青梅竹马，
是所有人心中的顾家少夫人第一人选，是顾靳言放在心尖上，那抹不可触碰的白月光。
三年前，她为了追求自己的事业，远走海外。而我，这个眉眼与她有三分相似的孤女，
便被顾家选中，成了一个合格的、用来安抚顾靳言的替代品。如今，正主归来，我这个赝品，
自然该被销毁了。“所以，这三年，算什么？”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
“我这三年的付出，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个笑话吗？”他终于回过头，看向我。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不耐烦。“苏晴，我们是成年人。
当初你嫁进顾家，得到了你想要的富足生活。现在，我们好聚好散。别闹得太难看。
”好聚好散。多么轻飘飘的四个字，却将我三年的青春和爱恋，彻底抹杀。我惨笑一声，
拿起笔，在那份早已拟好的协议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一笔一划，像是用刀，
在我的心上刻字。签完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被彻底抽走了。从此，
苏晴，再也不是顾家的少夫人了。2我以为，签了字，我们之间，
至少还能保留最后一丝体面。我错了。当我收拾好自己那只小小的行李箱，
准备离开这座我生活了三年的、冰冷的牢笼时，我的婆婆，张婉华，带着我的小姑子，
顾思思，堵在了门口。“站住！”张婉华一声厉喝，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狠狠地刮在我身上。“妈。”我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尊重。“别叫我妈！
我可没你这种扫把星儿媳！”她一个箭步冲上来，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在我的左脸炸开。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懵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克星！自从你嫁进我们顾家，
我们家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现在还想带着我们顾家的东西走？做梦！
”张婉华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旁边的小姑子顾思思，也抱着手臂，
一脸幸灾乐祸地附和：“就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野种，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若雪姐回来了，你就该滚回你那个臭水沟里去！
”她们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将我那颗本就破碎的心，捅得千疮百孔。
这三年，我自问对她们百依百顺，尽心尽力。张婉华的生日，
我亲手为她织了三个月的羊绒围巾。顾思思的毕业典礼，我跑遍全城，
只为给她买到她最喜欢的那条限定款礼服。可我换来的，是什么？是扫把星，是野种，
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没有拿顾家的任何东西。”我捂着脸，声音因为屈辱而颤抖，
“这里面，装的都是我自己的衣服。”“你的衣服？”顾思思嗤笑一声，走上前来，
一把夺过我的行李箱，粗暴地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地，全都扔了出来。“这条裙子，
是我哥给你买的！这件大衣，是我妈带你去挑的！还有这个包，是我不要了才扔给你的！
苏晴，你身上哪一样东西，不是我们顾家赏给你的？你有什么资格带走？”我的衣服，
被她们像垃圾一样，扔了一地。我整个人，也像这堆垃圾一样，被她们踩在脚下，肆意羞辱。
我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顾靳言。他是我的丈夫，哪怕只有最后一分钟。我期待着，
他能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哪怕，只是一句。可他没有。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冰冷的阴影里。他看着我被他的母亲和妹妹如此羞辱，那张英俊的脸上，
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他的沉默，是比耳光更伤人的利器。它告诉我，在这家人眼里，我，
苏晴，连一件垃圾都不如。3“把她给我轰出去！从今天起，我不想再在这个家里，
看到这个晦气的东西！”在张婉华尖利的命令声中，两个佣人走了上来，一左一右，
架住了我的胳膊，像拖拽一只流浪狗一样，将我往外拖。我的脚，被门槛绊了一下，
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了顾家那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可再痛，
也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我趴在地上，最后一次，抬起头，看向那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顾靳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问道，“我们三年的夫妻情分，在你眼里，
就真的，一文不值吗？”他终于，缓缓地，向我走来。我以为，他会扶我起来。我以为，
他心中，对我，还有最后一丝怜悯。然而，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站在我的面前，
用那双我曾经觉得是世界上最深情的眼眸，冷冷地俯视着我。然后，他开口了。
他说：“苏晴，你连一件衣服，都不配从这里带走。”轰——我的整个世界，都塌了。原来，
在这场盛大的爱恋里，感动的，只有我自己。我被佣人像垃圾一样，从顾家的大门里，
扔了出去。我净身出户，身无分文，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冰冷的雨水，混着屈辱的泪水，将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我抱着双臂，
蹲在顾家那栋金碧辉煌的别墅门口，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地，
停在了我的面前。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仙气飘飘的女人，撑着一把伞，
优雅地走了下来。是林若雪。她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嘴角，
勾起了一抹胜利者才有的、悲悯的微笑。“苏晴，”她开口，声音温柔得像一把刀，
“谢谢你，这三年，帮我照顾阿靳。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功成身退了。”说完，
她再也没有看我一眼，径直走进了那扇将我隔绝在外的、冰冷的大门。大门，在我面前，
缓缓关上。门里，是她的天堂。门外，是我的地狱。我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看着自己倒映在积水里的、狼狈的影子，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得更凶了。
苏晴，你真傻。你真是一个，天大的傻瓜。4我在大雨中，不知蹲了多久，
直到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在顾家门口时，一束刺眼的车灯，
划破了雨幕。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的面前。车牌号，是五个8。
我以为是幻觉。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管家。
他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为我遮住了漫天的风雨。“小姐，
”他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恭敬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rayed的激动，“我们，
终于找到您了。”小姐？我愣住了。“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沙哑着嗓子问。
老管家摇了摇头，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丝绒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
静静地躺着半块龙形玉佩。那玉佩的质地，温润通透，一看就价值不菲。“小姐，
二十五年前，您母亲带着您离开苏家时，老爷将这块‘龙凤佩’一分为二。龙佩，
留在了苏家。凤佩，则由您母亲贴身收藏。老爷说，只要凤佩出现，无论您是谁，
无论您在哪里，您都是他苏振国，唯一的外孙女。”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下意识地，
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挂着一根红绳。红绳上，穿着半块凤凰形状的玉佩。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她说，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弄丢。
我颤抖着手，从衣领里，掏出了那半块凤佩。老管家看到凤佩，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激动地，
将手中的龙佩递了过来。两块玉佩，在空中，严丝合缝地，
拼成了一块完整的、龙凤呈祥的玉璧。轰——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
我不是孤儿。我叫苏晴，也姓苏。我的外公，是那个在福布斯排行榜上，
常年位居亚洲第一的、神秘的跨国集团“盛世”的掌门人——苏振国。我那早逝的母亲，
是苏家唯一的千金。二十五年前，她为了一个穷小子，与家族决裂，私奔离家，最终，
郁郁而终。而我，这个被顾家当成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弃妇，
竟然是苏家流落在外的、唯一的血脉。这……这是在做梦吗？
老管家看着我满身的泥泞和脸上的指痕，眼神里，充满了滔天的怒火和心疼。“小姐，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看着那块合二为一的玉佩，看着雨中那辆奢华得不真实的劳斯莱斯，突然，
就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荒唐，和……一丝报复的快感。顾家。
顾靳言。你们把我当成脚底的烂泥，却不知道，我这摊烂泥，马上就要变成，
你们永远也高攀不起的，滔天巨浪。5我的人生，在那一夜，被彻底打败。
我坐上了那辆牌照为五个8的劳斯莱斯。老管家，也就是福伯，将一条温暖的羊绒毯，
披在了我的身上。车子，平稳地，驶向了位于霖城市郊的苏家庄园。那不是一栋别墅，
那是一座真正的庄园。占地数百亩，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堪比古代的皇家园林。庄园门口，
两排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齐刷刷地，向着我们的车，九十度鞠躬。“恭迎大小姐回家！
”那声音，整齐划一，响彻云霄。我看着眼前这如同电影般的场景，依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车子，在庄园最中心的一栋三层高的主楼前，停了下来。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
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的老人，正拄着一根龙头拐杖，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我。
他的身后，站着一整排的家庭医生和佣人。他就是我的外公，苏振国。一个跺一跺脚，
就能让整个亚洲金融圈都抖三抖的传奇人物。我被福伯扶下车。苏振国看着我狼狈的样子，
那双历经了无数风浪的、锐利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无尽的痛惜和自责。“孩子，
”他向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是外公……外公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却又血脉相连的老人，二十多年来所受的委屈和孤苦，在这一刻，
全面爆发。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外公……”这一声“外公”，
我叫得撕心裂肺。苏振国紧紧地抱着我，用他那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像安抚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不哭，不哭。我的外孙女，从今天起，有外公在，
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分毫！”他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足以撼动山河的力量。那一晚，整个苏家庄园，灯火通明。顶级的服装设计师，
连夜送来了上百套当季最新款的高定礼服。知名的珠宝鉴定师，将一箱箱价值连城的珠宝，
摆在了我的面前。米其林三星的主厨，为我一个人，准备了堪比国宴的晚餐。
我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巨大的按摩浴缸里，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脸上的指痕，
已经被最好的药膏抚平。身上，换上了柔软舒适的真丝睡袍。冰冷的雨夜，和顾家的羞辱，
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可我知道，那不是梦。那些伤，那些痛，已经刻进了我的骨子里。
我不会忘记。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福伯，帮我查一下，顾氏集团最近，
是不是在竞争城东那块地皮？”电话那头，福伯恭敬地回答：“是的，小姐。
顾氏为了拿下这块地，几乎抵押了公司所有的流动资产。这块地，
是他们未来十年发展的关键，志在必得。”我笑了。“外公的‘盛世集团’，
是不是也对这块地有兴趣？”“是的，小姐。老爷本来只是想敲打一下顾家，
既然您开口了……”“不用敲打。”我打断了他，声音，冷得像冰，“我要这块地。然后，
我要顾氏集团，从霖城，彻底消失。”6一个月后。霖城商界，
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顾氏集团，这个在霖城屹立了数十年的豪门企业，
在一夜之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他们寄予厚望的城东地王项目，
在竞标的最后一刻，被一个神秘的巨头——“盛世集团”，以碾压性的姿态，强势夺走。
顾靳言为了这个项目，几乎赌上了整个公司的身家。项目流产，导致顾氏的资金链，
瞬间断裂。银行催贷，股东抛售，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那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商业大厦，
转眼间，便摇摇欲坠，濒临破产。整个霖城，都在猜测，这个突然降临的“盛世集团”，
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对顾家，赶尽杀绝。而始作俑者，我，
正坐在“盛世集团”位于霖城之巅的、顶层办公室里，悠闲地品着一杯顶级的猫屎咖啡。
我的对面，坐着的是我的外公，苏振国。“晴晴，这一招‘釜底抽薪’，玩得漂亮。
”外公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赞许，“有我当年的风范。”我笑了笑：“您教得好。
”这一个月，我不再是那个柔弱可欺的苏晴。在外公的亲自教导下，我体内的商业天赋，
被彻底激发。我开始学习管理公司，接触家族的核心业务。我以惊人的速度，
从一个豪门弃妇，蜕变成了一个手握权柄、杀伐果决的商界女王。“那个姓顾的小子，
现在估计已经焦头烂额了。”福伯站在一旁，恭敬地汇报道，“他想尽了一切办法，
想要求见盛世集团的负责人，都被我们挡回去了。他根本不知道，那个能决定他生死的，
就是被他亲手赶出家门的您。”“还不够。”我放下咖啡杯，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要的，不是他焦头烂额。我要的，是他走投无路，是他跪下来，求我。”福伯心领神会，
点了点头，退了出去。我知道，顾靳言是个极其骄傲的人。让他低头，比杀了他还难。所以，
我必须，把他所有的骄傲，一点一点地，全部踩碎。我打开手机，新闻APP上，铺天盖地，
都是关于顾氏集团的负面新闻。《百年豪门气数已尽？顾氏集团濒临破产！
》《顾氏股价连续跌停，市值蒸发百亿！》《传闻顾氏总裁顾靳言，为求资金，四处碰壁！
》我看着新闻上，顾靳言那张憔悴不堪、却依然强撑着骄傲的脸，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只有一种冰冷的、复仇的快感。顾靳言，这才只是个开始。你给我的羞辱，我会让你，
用你的尊严和骄傲，千倍、万倍地，偿还回来。77霖城的秋天，总是多雨。那天的雨，
下得格外大，像是要把整座城市都淹没。我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车子，平稳地，
行驶在回苏家庄园的路上。车窗外，是模糊的雨景和行色匆匆的路人。突然，
福伯轻声说了一句：“小姐，您看。”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只见，
“盛世集团”总部的摩天大楼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跪在倾盆大雨之中。
他没有打伞，任由冰冷的雨水，将他那身昂贵的西装，浇得湿透。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绝望的、破碎的骄傲。是顾靳言。我的心，在那一刻，
没有泛起丝毫波澜。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他跪了多久了？
”我淡淡地问。“从今天早上开始，已经跪了五个小时了。”福伯回答，“他说，
如果见不到盛世的负责人，他就长跪不起。”“是吗？”我轻笑一声，“那就让他跪着吧。
”车子，没有丝毫停留，从他面前，缓缓驶过。我知道，他看不见车里的我。但我能清晰地，
看到他那双曾经不可一世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血丝和走投无路的绝望。回到庄园，
我像往常一样，处理着公司的文件，仿佛雨中那个跪着的男人，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
可我知道，他不是。他是这场复仇大戏里，最重要的主角。夜，越来越深。雨，也越下越大。
福伯再次走了进来：“小姐，顾家那小子，还在跪着。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事。”“出事？
”我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死了才好。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的心里，却莫名地，划过一丝烦躁。我走到落地窗前，
看着窗外被风雨摧残的玫瑰园。我想起了三年前，我嫁给他的那个晚上。他也曾这样，
在雨里，站了一夜。只因为，林若雪打来一个越洋电话，哭着说她后悔了。
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将我这个新婚妻子，独留空房。如今，他为了他的公司，跪在雨里，
求另一个女人。何其讽刺。“福伯，”我突然开口，“给他送把伞去。”福伯愣了一下。
我转过身，看着他，补充道：“然后告诉他，盛世集团的负责人，苏晴小姐，明天早上九点，
会给他十分钟的时间。过时不候。”我要让他知道，是谁，在主宰他的命运。我要让他，
在无尽的绝望之后，看到一丝希望。然后，再由我，亲手，将那丝希望，彻底掐灭。
8第二天早上九点，盛世集团顶层会客室。顾靳言准时出现了。他在大雨里跪了一夜，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也毫无血色。那身湿透的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努力地，维持着他最后的、可笑的骄傲。脊背，
挺得笔直。他以为，他要见的，是某个高高在上的、商界的前辈。当会客室的大门被推开，
我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时，
他整个人，都石化了。他的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猛烈地收缩。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写满了难以置信。“苏……晴？”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好久不见，顾总。
”我微笑着，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优雅地坐下，双腿交叠。我看着他那副活见鬼的表情，
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报复的快感。“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想从我这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找出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素面朝天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