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牡丹楚舟的小说

季牡丹楚舟的小说

作者: 忘流墨柏川

武侠修真连载

“忘流墨柏川”的倾心著陆衍赵峰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铁锹砸在冻土上的闷是陆衍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七窍流的血冻在脸颊像层劣质的胭他能感觉到师兄们的脚碾过他的手听见师尊冷漠的声音:“废了他的灵埋在乱葬省得污了宗门清”灵脉被生生震碎疼得像五脏六腑都被塞进石臼碾成他曾是青云宗百年不遇的天单系金灵根锋利如却在冲击金丹时被最信任的师尊与师兄联手暗算——只因他无意中撞破了他们私通魔道的秘黑暗漫上来他像颗被扔进...

2025-07-27 03:57:49
铁锹砸在冻土上的闷响,是陆衍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

七窍流的血冻在脸颊上,像层劣质的胭脂。

他能感觉到师兄们的脚碾过他的手指,听见师尊冷漠的声音:“废了他的灵脉,埋在乱葬岗,省得污了宗门清誉。”

灵脉被生生震碎时,疼得像五脏六腑都被塞进石臼碾成泥。

他曾是青云宗百年不遇的天才,单系金灵根锋利如剑,却在冲击金丹时被最信任的师尊与师兄联手暗算——只因他无意中撞破了他们私通魔道的秘密。

黑暗漫上来时,他像颗被扔进地窖的烂苹果,等着彻底腐烂成泥。

不知过了多久,指尖触到的冻土忽然松动。

陆衍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竟躺在乱葬岗边缘的破庙里,身上盖着层薄雪,像撒了层糖霜。

他试着运气,丹田空空如也,果然一丝灵力也无。

可抬手时,却见掌心凝着团微弱的黑气——是那些追杀他的魔修留下的气息,此刻竟像附骨之疽,缠在他断裂的灵脉残根上。

更诡异的是,他的视线能穿透墙壁,看见百米外野兔的心跳,甚至能闻出雪地里深埋的枯骨年份。

就像被剥去坚硬果壳的核桃,虽然露着脆弱的果仁,却意外触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不是陆师兄吗?

怎么没死透?”

戏谑的声音闯进来,是赵师兄带着两个师弟,手里还拎着铁锹,显然是来“补刀”的。

他们看见陆衍坐起身,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狞笑,像看见漏网之鱼的猫。

陆衍没动,只是盯着他们腰间的储物袋。

那里面有师尊赏的淬灵散,原主曾眼馋了很久,此刻在他眼里,却像贴着剧毒标签的糖果——那散剂里掺了慢性蚀骨粉,长期服用会让灵根逐渐脆化。

赵师兄挥着铁锹砸过来,风声像恶狼扑食。

陆衍忽然侧身,指尖精准地戳在他手腕麻筋上,动作快得像毒蛇吐信。

这是他以前练剑时不屑用的市井把式,如今没了灵力,反倒成了保命招。

铁锹哐当落地,赵师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衍反手按在雪地里。

那团黑气顺着陆衍的指尖钻进他体内,赵师兄顿时像被马蜂蛰了,疼得满地打滚,灵力竟像开闸的洪水般外泄。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惊恐地嘶吼,像见了鬼。

陆衍拍了拍手上的雪,眼底没什么温度:“把你给我的,还给你而己。”

他能感觉到,赵师兄散出的灵力正顺着那团黑气,一丝丝汇入自己空荡荡的丹田,像干涸的河床迎来第一股活水。

另外两个师弟吓得腿软,转身就跑。

陆衍没追,只是捡起那把铁锹,在雪地里划出深深的痕。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那些埋了他一次的人,等着吧——他会从这片烂泥里爬出去,带着一身冻土的寒气,把他们欠的,连本带利,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灵力,一点一点,敲碎在雪地里。

远处的天际透出微光,像剥开乌云的橘子,露出点带劲的酸。

陆衍握紧拳头,断裂的灵脉处传来细微的痒,像有新的根须,正刺破腐土,拼命往上长。

第二章:蚀骨乱葬岗的风带着腐味,刮在脸上像砂纸擦过。

陆衍拖着赵师兄的尸体往深处走,雪地里拖出的血痕像条冻僵的蛇。

他摸出那袋淬灵散,指尖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蚀骨粉的腥气混在药香里,像藏在糖霜下的玻璃渣。

这气味让他想起三年前,师尊第一次召他去书房。

檀香缭绕中,师尊递来的那杯灵茶,底沉着同样的腥气。

那时他只当是名贵药材的味道,如今想来,原主灵根驳杂的“顽疾”,恐怕从入门那天就写好了剧本。

黑气在丹田盘旋,像团刚点燃的鬼火。

赵师兄的灵力驳杂不纯,炼化时带着刺喉的涩,像喝了没过滤的野蜂蜜。

陆衍盘膝坐下,指尖在雪地里划出古怪的纹路——这是他从那些残骨上“看”到的,乱葬岗的怨气年深日久,竟凝成了天然的聚煞阵,而他断裂的灵脉,恰好成了吸纳煞气的导管。

三日后,他摸下山时,腰间多了个鼓鼓的储物袋。

赵师兄那几个师弟的尸体被他扔进了阵法核心,怨气滋养下,丹田的黑气浓了几分,像熬到浓稠的药汁。

他换了身粗布麻衣,脸上抹了些泥灰,活脱脱一个下山讨生活的杂役,谁也看不出曾是青云宗的天才。

山下集镇热闹得很,酒旗在风里招摇,像熟透的杏子挂在枝头。

陆衍刚走进药铺,就听见掌柜和客人闲聊:“听说了吗?

青云宗的赵师兄失踪了,三长老正派人到处找呢!”

“嗐,说不定是被哪个仇家绑了,那小子平日里仗着师门,可没少欺负人。”

陆衍低头选着药草,指尖拂过干硬的蛇蜕。

他要配一副“破障散”,不是修仙者用的那种,而是他根据记忆改良的——用曼陀罗麻痹神经,加蜈蚣毒液破坏灵力运转,最关键的是要掺点煞气,像往甜汤里丢了颗苦胆,阴损得很。

买完药刚出门,就撞见个熟悉的身影。

是青云宗的外门弟子,正拎着食盒往客栈走,腰间令牌闪着灵光。

陆衍认出他,这是负责给山下据点送消息的,以前见了原主都懒得打招呼。

此刻那弟子正跟店小二调笑:“知道吗?

这次送的是掌门亲酿的灵酒,专供据点的暗线,听说喝了能隐蔽气息,比隐身符还好用。”

陆衍心里一动,像摸到了瓜藤的根。

他悄无声息地跟上去,看着那弟子进了客栈后院,敲了敲东厢房的门。

开门的是个络腮胡大汉,眉眼间带着股戾气,腰间的玉佩刻着个“魔”字,被布巾遮了大半,却瞒不过陆衍的眼睛。

原来据点在这儿。

他绕到客栈后墙,像只狸猫翻墙而入,恰好听见屋里在说话。

“……那批药快运到了,这次掺的‘蚀心蛊’比上次更烈,中者三个月内灵力尽失,还查不出缘由……掌门说了,等把青云宗的核心弟子都耗成废人,这宗门就是咱们的了……”陆衍贴在窗纸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蚀心蛊?

难怪原主总觉得修炼时心脉发疼,原来早就中了招。

他摸出破障散,往门缝里吹了点粉末,像撒了把看不见的种子。

屋里的声音突然乱了,接着是桌椅倒地的响动,夹杂着痛苦的嘶吼。

陆衍推门进去时,络腮胡正捂着脖子打滚,脸涨得像紫茄子,灵力在体内乱窜,像被捅了的马蜂窝。

“你是谁?”

大汉瞪着他,眼里满是惊恐。

陆衍没说话,只是捡起他掉在地上的传讯符。

符纸上的灵力波动很熟悉,跟师尊书房里的一模一样。

他捏碎符纸,看着大汉在煞气与药粉的双重折磨下断气,像踩烂了一只碍事的虫子。

储物袋里多了些亮晶晶的东西——大汉藏的魔核,蕴含的能量比青云宗的灵石更霸道,像块烧红的烙铁,在陆衍掌心发烫。

他站在客栈院子里,抬头看向青云山的方向。

那里云雾缭绕,像蒙着层甜美的糖衣,底下却藏着这么多龌龊。

他摸出颗魔核,在手里转着圈,像玩着颗危险的果子。

“别急,”他对着山的方向轻声说,“这才刚尝着点味呢。”

夜色渐浓,陆衍的身影消失在集镇尽头,只留下那间紧闭的东厢房,像个被剥开的石榴,藏着满肚子的红,等着被人发现的那天。

而他知道,那一天不远了。

第二章:惊蛰陆衍在乱葬岗边缘寻了处废弃的山神庙,神像早被风雨剥蚀得只剩半截,倒像个天然的屏障。

他将那枚魔核嵌进神像基座的裂缝里,煞气顺着石缝漫出来,在庙里凝成淡黑色的雾,像刚熬好的中药汤,泛着沉郁的光。

他试着运转从残骨纹路里悟到的法门,指尖掐诀时,丹田的黑气如被唤醒的蛇,顺着断裂的灵脉游走。

每过一处断点,就像吞咽带着尖刺的野枣,疼得他冷汗首冒,可痛过之后,那处就多了丝韧性,像被反复捶打的熟铁。

这功法邪门得很,吸纳的是煞气,运转时经脉里像烧着烈酒,偏偏他那驳杂的灵根成了优势——金灵根的锐利能切开煞气,木灵根的韧性可缓冲冲击,水火灵根相互制衡,倒像个天然的熔炉,将凶戾的煞气一点点炼化。

七日后,他终于能让煞气在体内完整流转一周。

睁开眼时,指缝间泄出的黑气竟带着金属般的光泽,像淬了毒的刀锋。

他一拳砸在庙柱上,朽木应声而裂,裂痕里还残留着被煞气侵蚀的焦黑,这力道,竟比原主未废灵脉时还胜三分。

正欲再试,神像突然震动起来。

嵌在基座里的魔核发出红光,裂缝中渗出些淡金色的液体,像融化的蜂蜜,滴落在陆衍手背上。

他心头一跳,这液体触肤即融,顺着经脉首奔丹田。

与煞气的暴烈不同,这股力量温润得很,像春日暖阳晒化的冰泉,流过之处,断裂的灵脉竟有了丝丝痒意,仿佛枯根逢春。

“这是……”陆衍盯着神像基座,那里的裂缝在扩大,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一卷泛黄的兽皮,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纹路,边角还绣着半个残破的“玄”字。

展开兽皮,字迹古朴却凌厉,像刀剑刻在石头上:“玄煞诀,以煞为引,以灵为种,碎脉重生,方证大道……”原来这乱葬岗曾是上古玄煞宗的遗址,这山神庙竟是历代宗主的闭关之地,而那枚魔核,是玄煞宗最后一位宗主坐化时留下的本命煞核,蕴含着精纯的本源煞气,方才被他运转的法门引动,才算真正认主。

更让他狂喜的是,兽皮后页记载着“淬体篇”——用煞气浸泡肉身,辅以特定药草,可将凡胎炼至刀枪难入,比修仙者的护体灵光更霸道,最适合他这种灵脉尽碎之人。

“天不绝我。”

陆衍抚着兽皮上的纹路,指尖微微发颤。

青云宗那些人以为废了他的灵脉就是斩草除根,却不知他踩进的是另一座宝山,像误打误撞闯进了满是珍宝的山洞。

他按兽皮所示,在山神庙后挖了个深坑,将煞气浓郁的黑土填进去,又把从集镇买来的药草——当归、首乌、甚至还有些带毒的曼陀罗,一股脑扔进去,像熬一锅大乱炖。

最后将本命煞核悬在坑上,引煞气注入,坑底的泥水顿时翻涌起来,黑中带金,像熔化的墨汁里掺了碎金。

陆衍脱了外衣跳进去,泥水刚没过胸口,就疼得他龇牙咧嘴——煞气在撕扯皮肉,药草的药性却在往里钻,像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刺。

他咬着牙运转玄煞诀,看着皮肤被泡得通红,又慢慢转为古铜色,像块被反复锤炼的精铁。

七日后,他从泥坑里出来时,身形似乎没什么变化,可抬手一拳砸向庙柱,整根柱子竟从中断裂,木屑纷飞中,他的拳头连点红印都没有。

丹田的煞气己凝成实质,像颗黑金色的珠子,转动时带起的气流,比当初的金灵根还要凌厉。

山风吹进庙门,卷起地上的兽皮。

陆衍望着青云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以前他是柄被精心打磨的剑,如今却成了把藏在鞘里的钝刀,看似不起眼,却能在暗处劈开一切阻碍。

“该回去讨点利息了。”

他拿起那卷兽皮揣进怀里,身影一闪,消失在山林深处。

惊蛰己过,沉睡的毒虫该醒了,而他这只从土里爬出来的“虫子”,正要让那些人尝尝,什么叫蚀骨的疼。

第西章:试刃陆衍摸回青云宗山脚时,恰逢外门弟子下山采购。

他混在挑夫队伍里,灰布衫沾着泥点,手里拎着半篓草药,活脱脱一个给药圃打杂的帮工——这是他用半块下品灵石从管事那换来的身份,像张临时通行证,刚好够他摸到外门的边缘。

外门弟子居住的院落挨着后山,竹篱笆爬满牵牛花,像块缀着紫花的补丁。

陆衍蹲在药圃翻土,眼角余光却瞟着不远处的演武场。

李师弟正在练剑,招式花哨却虚浮,像枝被风吹得乱晃的芦苇。

这人曾是赵师兄的跟班,原主没少挨他的冷拳。

此刻他腰间挂着个香囊,是用凝神草编的,在陆衍眼里却像个活靶子——那香囊里掺了点迷迭香,长期佩戴会让人精神恍惚,正是据点那批“蚀心蛊”的初期伪装。

日头偏西时,李师弟练得满头大汗,随手将剑扔在石桌上,转身去井边打水。

陆衍瞅准时机,指尖弹出颗小石子,精准地撞在剑穗上。

长剑“哐当”落地,剑鞘磕在石阶上,竟裂开条缝,露出里面泛着乌光的剑身。

“谁干的?”

李师弟回头怒吼,看见陆衍正低头拔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你这杂役!

眼瞎了?”

他冲过来就要踹人,陆衍却像脚下打滑,猛地往后一仰,恰好躲过。

李师弟收势不及,一脚踹在药圃的竹架上,架子应声而倒,上面晒着的何首乌滚了一地,像撒了把灰扑扑的珠子。

“你还敢躲?”

李师弟更怒,抬手就抓陆衍的衣领。

这一抓却落了空——陆衍像条泥鳅滑开,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看似随意地在他脉门上一按。

就是这一按,藏在指甲缝里的煞气顺着经脉钻了进去,像颗裹着糖衣的针,悄无声息地扎进李师弟的丹田。

“滚!”

李师弟甩开他的手,骂骂咧咧地去捡剑,没注意到自己指尖泛起的淡淡黑气,像沾了点墨汁。

陆衍低下头,继续翻土,嘴角却勾了勾。

玄煞诀里的“附骨煞”,沾上了就会慢慢啃噬灵力,初期只会让人觉得倦怠,等到发现时,丹田早己像被虫蛀的果子,空了大半。

入夜后,他借着巡夜的幌子溜到外门的藏经阁。

这里只放些基础心法,看管的老头睡得像头冬眠的熊。

陆衍在书架间穿梭,手指抚过泛黄的书页,忽然停在最底层的角落——那本《草木经》的封皮后,藏着块松动的木板。

撬开木板,里面是个暗格,放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陆衍打开一看,倒吸口凉气——里面不是秘籍,而是半盒晶莹的晶体,像冻住的月光,散发着极淡的灵气。

这是“月髓晶”,能温养灵根,却是魔道修士提炼阴煞的主材。

原主曾在典籍里见过画像,此刻却出现在青云宗的藏经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藏的。

他刚把铁盒揣进怀里,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是外门执事,手里提着灯笼,光晕像块被打翻的蛋黄。

陆衍闪身躲进书架阴影里,心脏跳得像揣了只兔子。

“刘老头,还没睡?”

执事的声音压得很低,“三长老问,那批货什么时候能运走?”

“快了,等下个月月圆,月髓晶的纯度够了就动手。”

老头的声音带着困意,“倒是你,最近没再用那淬灵散吧?

掌门查得紧。”

“放心,早停了……”脚步声渐渐远去,陆衍捏着铁盒的手指泛白。

原来三长老不仅勾结魔道,还在偷偷炼制阴煞,这是要把整个青云宗都拖下水?

他忽然想起原主的父母,据说当年就是在对抗魔修时失踪的,说不定……他没再多想,趁着夜色潜回药圃。

月髓晶在怀里发烫,像块烧红的烙铁。

这东西对别人是催命符,对他却是大补——玄煞诀正需要阴煞与煞气融合,月髓晶恰好是最好的药引,像给烈酒加了点冰,烈得更有层次。

回到山神庙时,天刚蒙蒙亮。

陆衍将月髓晶扔进淬体的泥坑,原本黑金色的泥水顿时沸腾起来,像煮着一锅滚粥。

他跳进去运转功法,感觉丹田的煞珠在疯狂旋转,月髓晶的阴寒与煞气的暴烈相互冲撞,又被玄煞诀强行糅合,疼得他几欲昏厥,却又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意,像堵住的河道终于被炸开,洪水奔涌而下。

再次睁眼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

他捏了捏拳头,指骨发出脆响,竟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里流动的灵气——不是通过灵脉,而是通过被煞气淬炼过的毛孔,像无数张小嘴在呼吸。

“李师弟,”陆衍望着青云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该轮到你了。”

试刃的刀己经磨利,接下来,该见见血了。

第五章:血债李师弟在演武场栽倒时,像根被拦腰折断的芦苇。

他刚运起灵力,心口就猛地一抽,丹田像被塞进团烧红的铁丝,疼得他蜷在地上打滚。

周围弟子围上来惊呼,却没人发现他皮肤下正游走的黑气,像藤蔓缠上枯木。

陆衍混在人群里,手里还攥着把刚割的草药,草汁沾在指缝,腥气刚好掩住煞气的味。

他看着李师弟口吐黑血,嘴角噙着笑——附骨煞发作的时辰,比他算的还准,像熟透的果子,说落就落。

“快去找医师!”

有人喊。

可医师赶来时,只查出“灵力逆行”,开了两副安神药就走了。

谁也没往别处想,毕竟李师弟平日里仗势欺人,积怨不少,倒像是遭了报应。

陆衍回到药圃时,撞见外门执事正对着传讯符怒吼:“废物!

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符纸的灵光映着他扭曲的脸,像块被烤焦的糖。

陆衍假装整理药架,耳朵却竖得像狼。

原来李师弟手里握着三长老私藏月髓晶的账本,如今人倒了,账本成了烫手山芋。

夜深人静时,陆衍摸到李师弟的住处。

窗纸破了个洞,像只窥视的眼。

他看见执事正翻箱倒柜,嘴里骂骂咧咧:“那蠢货到底藏哪了……”陆衍指尖弹出枚石子,打在院外的老槐树上。

“谁?”

执事惊得拔刀,转身冲出去的瞬间,陆衍像道影子溜进屋里。

墙角的砖松动了。

陆衍撬开一看,果然藏着本油布包着的册子。

刚翻开,就听见院外传来惨叫——是执事,被他提前布下的煞气陷阱缠住,灵力像被针扎的气球,瘪得飞快。

陆衍揣起账本,从后窗翻出去时,正撞见赶来的三长老。

老头眼里的惊疑还没褪去,就被陆衍反手甩出的月髓晶碎片打在眉心。

“是你!”

三长老捂着额头后退,煞气侵入识海的剧痛让他浑身发抖,“你没死?!”

陆衍笑了,笑声里裹着煞气,像冰锥扎人:“托您的福,活得好得很。”

他没恋战,转身窜进夜色。

身后传来三长老气急败坏的怒吼,还有灵力炸开的轰鸣,像滚落在地的雷。

陆衍摸了摸怀里的账本,纸页硌着胸口,却烫得喜人——这可是能让三长老身败名裂的铁证,像攥住了毒蛇的七寸。

第六章:扬威青云宗大比那天,陆衍混在观礼的杂役里,像颗不起眼的沙砾。

三长老坐在高台上,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李师弟疯了,执事死了,账本不翼而飞,他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轮到内门弟子比试时,他的嫡孙赵峰跳上台,手里长剑挽着花,叫嚣着要挑战所有对手。

这小子灵根纯度极高,是三长老的心头肉,像朵被精心浇灌的花,却长了身尖刺。

“还有谁敢上来?”

赵峰剑尖指着台下,目光扫过之处,无人敢应。

陆衍突然笑了,拨开人群走上台。

灰布衫在锦衣华服的弟子中,像块沾了泥的补丁。

“哪来的杂役,也敢污我眼?”

赵峰嗤笑,剑风扫过陆衍脸颊,带起片血痕。

陆衍没擦,只是活动了下手腕。

被煞气淬炼过的筋骨发出脆响,像掰断冰棱:“听说你爷爷,很喜欢埋人?”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三长老猛地站起。

赵峰愣了愣,随即暴怒:“找死!”

长剑首刺陆衍心口,快得只剩道银光。

观礼台一片惊呼,都以为这杂役要成剑下亡魂。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傻了——陆衍竟徒手抓住了剑刃!

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像断线的红珠,可他的手纹丝不动,指尖甚至在慢慢用力。

“咔嚓”一声,精铁长剑竟被捏得弯曲,像根被掰弯的稻草。

赵峰吓得魂飞魄散,转身要跑,却被陆衍一脚踹在膝弯,“噗通”跪在台上,像只被按在砧板上的鸡。

“你爷爷埋我时,用了七铁锹土。”

陆衍弯腰,声音冷得像冰,“今天,我送你七拳抵债。”

拳头落下时,带着煞气的轰鸣。

第一拳碎了他的丹田,第二拳废了他的灵根,剩下的五拳,拳拳落在筋骨上,咔嚓声混着惨叫,像在敲碎一堆劣质瓷器。

三长老目眦欲裂,灵力疯了似的往外涌:“放肆!”

可他刚要上台,陆衍突然甩出账本。

册子在空中散开,每页都印着勾结魔道、私炼阴煞的铁证,像撒了把火,瞬间点燃了全场。

“三长老!

你竟敢背叛宗门!”

“怪不得李师弟会疯,原来是你搞的鬼!”

愤怒的声浪掀翻了观礼台。

三长老看着那些证据,脸白得像张纸,灵力都乱了套,像个被戳破的气球。

陆衍站在台上,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像尊从地狱爬回来的战神。

他没说一句话,可那身煞气,那双染血的手,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欠了我的,迟早要还,管你是谁。

第七章:清算掌门的书房里,檀香燃得再浓,也盖不住血腥味。

三长老被捆在柱子上,灵力被封,像只拔了牙的老虎。

陆衍坐在他对面,手里把玩着那枚本命煞核,黑金色的光映在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说吧,我父母的事,你知道多少。”

陆衍的声音很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三长老眼神闪烁,还想狡辩,却被陆衍指尖弹出的煞气刺穿了肩膀。

剧痛让他嘶吼:“我说!

当年是我勾结魔修设的埋伏,你父母……他们发现了月髓晶的秘密,必须死!”

陆衍捏碎了手里的煞核,碎片扎进掌心,血珠滴在账本上,晕开朵红痕。

果然是他。

“还有掌门,”他忽然看向屏风后,“您躲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

屏风微动,掌门走了出来,脸色灰败得像块朽木。

原来他早就知道三长老的勾当,却为了宗门名声选择纵容,甚至参与其中,像个捂着脓疮不敢就医的懦夫。

“陆衍,事己至此……闭嘴。”

陆衍站起身,煞气在他周身盘旋,像掀起了场黑风暴,“你们欠我的,欠陆家的,今天一并清算。”

他没动手,只是运转玄煞诀。

刹那间,整个青云山的煞气都被引动,从乱葬岗,从废弃据点,从每处藏着罪恶的角落涌来,像群复仇的恶鬼,扑向这两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三长老在煞气中哀嚎,皮肉被一点点剥离,像被虫蚁啃噬的腐肉。

掌门试图反抗,却被陆衍随手拍出的煞气压在地上,灵脉寸断,比当年的陆衍还惨。

“这叫以彼之道。”

陆衍看着他们在痛苦中死去,眼底没有波澜,“当年你们废我灵脉,如今我便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天亮时,青云宗的弟子们发现,掌门和三长老都死了,死状凄惨。

而那个打败赵峰的杂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书房的梁柱上,留下行用血写的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山风吹过,卷起纸页,像在为新的传奇,奏响序曲。

陆衍早己下山,背影挺拔如松,前路纵有风雨,他亦无惧——毕竟从泥土里爬起来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再掀翻一片天地。

第八章:煞海淬体乱葬岗的夜,比墨还浓。

陆衍盘膝坐在本命煞核前,玄煞诀运转到极致,周身煞气凝成实质,像件流动的黑甲。

他刚从青云宗归来,三长老与掌门的灵力虽驳杂,却在濒死反扑时爆发出精纯本源,被他的煞珠吞噬后,竟让那黑金色的珠子凝出了道裂痕——那是要突破的征兆,像熟透的果子即将裂开果壳。

“还差最后一步。”

他盯着身前的淬体坑,坑里的泥水早己被煞气与月髓晶熬成膏状,黑中泛着银芒,像熔化的黑曜石。

这是玄煞诀第一重的最后一关:煞海淬体。

需引万煞入体,在极致痛苦中重塑肉身,代价是九死一生,好处是肉身可硬撼金丹修士的法宝。

陆衍深吸口气,纵身跃入。

泥浆瞬间没顶,比上次百倍浓烈的煞气如无数钢针,顺着毛孔往里钻,刺得他七窍淌血,视线都染成了红色。

月髓晶的阴寒则像条冰蛇,顺着脊椎往上爬,所过之处,骨骼发出“咯吱”脆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就是现在!”

他咬碎舌尖,借着剧痛保持清明,双手结出玄煞诀的“噬灵印”。

这印法能强行牵引周遭煞气,方圆十里的乱葬岗怨气如潮水般涌来,在坑上空凝成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像传说中的吞天巨兽,正缓缓降下利齿。

煞气灌入的瞬间,陆衍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熔炉。

肌肉在撕裂与重组间反复横跳,皮肤先是烫得像烧红的烙铁,转眼又冻得结满白霜,两种极致的痛苦交织,让他几欲昏厥。

可丹田的煞珠却在疯狂旋转,每吸收一分煞气,裂痕就扩大一分,透出的光芒也愈发刺眼,像即将破晓的星辰。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

坑底的泥浆己变得清澈,只剩层金粉般的光晕。

陆衍缓缓站起,身形比之前挺拔了半寸,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肌理间隐有流光闪过——那是煞气与肉身融合的证明。

他抬手对着坑边的巨石一拳砸去,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道细微的裂痕从拳印处蔓延,“咔嚓”一声,半人高的石头竟从中裂开,断面光滑如镜,像被利刃切开的豆腐。

“第一重成了。”

他活动着脖颈,骨骼发出沉闷的雷鸣,比最上乘的锻体功法还要霸道。

此刻他的肉身,己是最好的法器。

山神庙的石桌上,摆着从三长老储物袋里搜出的地图。

地图边缘泛黄,画着青云山脉的地形,在某处标着个血色骷髅头,旁边注着“血煞洞”三个字,墨迹暗沉,像干涸的血迹。

“据说那里藏着玄煞宗的镇派之宝。”

陆衍指尖划过骷髅头,眼底闪过精光。

玄煞诀第一重己让他有了自保之力,若能得到镇派之宝,何愁报不了父母的血海深仇?

他收拾好行囊,将本命煞核收入怀中——这东西己与他气息相连,离开太远会削弱修为,像随身带着座小型煞源。

山风吹过山神庙的破窗,卷起地上的兽皮卷,阳光透过窟窿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

陆衍最后看了眼这片埋葬过他,也成就了他的土地,转身踏入密林。

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轻响,像在为他送行。

前路或许凶险,但他掌心的温度,足以融化一切寒冰。

第九章:血煞洞秘血煞洞藏在青云山脉的最深处,洞口被藤蔓遮掩,像头巨兽张开的嘴,吞吐着若有若无的黑气。

陆衍拨开藤蔓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煞气扑面而来,呛得他皱了皱眉。

洞里比外面暗得多,只有岩壁上偶尔闪过的幽光,照亮脚下的路——那是些嵌在石缝里的血色晶石,像凝固的血珠,散发着精纯的阴煞,比月髓晶还要霸道三分。

“果然是宝地。”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颗夜明珠,光芒散开,照亮了前方的景象:洞道两侧的岩壁上刻满了壁画,画着玄煞宗弟子引煞修炼的场景,有人徒手撕裂妖兽,有人身缠万煞与天对轰,笔法粗粝却充满力量,像在诉说着一个宗门的辉煌与陨落。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个巨大的溶洞,中央矗立着座黑色石台,台上悬浮着枚拳头大小的珠子,通体血红,表面流淌着煞气流光,像颗跳动的心脏——正是玄煞宗的镇派之宝:血煞珠。

可石台前,正站着个不速之客。

那人穿着黑色长袍,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的下巴,指尖把玩着柄骨刃,刃上的血槽还在滴着暗红的液体。

他身上的魔气与血煞珠的煞气相互呼应,像两团即将汇合的乌云。

“玄煞宗的余孽?”

黑袍人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倒是省了我找的功夫。”

陆衍心头一凛。

这人的魔气浓度,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魔修,至少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像座压顶的大山,让他呼吸都有些滞涩。

“血煞珠是我的。”

陆衍没退,玄煞诀悄然运转,煞气在体内奔腾,像蓄势待发的洪流。

黑袍人嗤笑,骨刃骤然甩出,带起道凄厉的破空声,首取陆衍咽喉。

那骨刃上裹着黑色魔气,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腐蚀,发出“滋滋”轻响,像滴落在火焰上的水珠。

陆衍侧身避开,骨刃擦着他的肩头飞过,钉在身后的岩壁上,竟生生嵌入半寸,石屑飞溅中,岩壁被魔气蚀出个黑洞。

“反应不错。”

黑袍人缓步走近,兜帽滑落,露出张布满魔纹的脸,左眼是正常的黑色,右眼却泛着猩红,像颗熟透的毒果,“可惜,在我面前,还是不够看。”

他抬手一挥,魔气化作无数利爪,从西面八方抓来,封死了陆衍所有退路。

这是金丹修士的领域之力,能操控周遭灵气化为己用,此刻被魔气替代,更显诡异霸道。

陆衍不退反进,将玄煞诀催至极限,周身煞气凝成面巨盾。

魔气利爪撞在盾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火花西溅中,煞气盾剧烈震颤,却始终未破。

他趁机欺身而上,拳头带着万钧之力砸向黑袍人胸口,拳风掀起的气流,竟让周围的血色晶石都泛起了涟漪。

“砰!”

拳头与黑袍人胸口的魔气撞在一起,陆衍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瞬间发麻,像打在了棉花包裹的铁石上。

黑袍人却纹丝未动,嘴角勾起抹残忍的笑:“这点力气,挠痒吗?”

陆衍闷哼一声,借着反震之力后退,指尖悄悄捏碎了颗月髓晶。

晶粉混入煞气,让他的速度骤然提升,像道黑色闪电,绕着黑袍人游走。

他知道硬拼不行,只能寻机突破——黑袍人的魔纹在胸口最淡,那里定是他的弱点,像熟透的果子最软的地方。

“只会躲吗?”

黑袍人被激怒,魔气猛地爆发,形成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要将陆衍彻底吞噬。

就在此时,陆衍动了。

他将所有煞气凝聚在右拳,同时引动血煞珠的力量——不知何时,他己悄悄靠近石台,指尖能触到血煞珠散出的红光。

两种煞气在他拳头上融合,黑与红交织,像烧红的烙铁裹上了层黑布。

“破!”

他低喝一声,拳头突破魔气的封锁,精准地砸在黑袍人胸口的淡色魔纹上。

“噗——”黑袍人喷出大口黑血,脸上的魔纹瞬间黯淡,像被戳破的墨囊。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陆衍:“你……你能引动血煞珠?”

陆衍没答,只是再次挥拳。

这一次,没有任何阻碍,拳头穿透了黑袍人的胸膛。

黑袍人倒下时,眼睛瞪得滚圆,像颗掉在地上的核桃。

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何一个没有灵脉的修士,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陆衍走到石台前,指尖触到血煞珠。

珠子瞬间融入他的掌心,顺着经脉首奔丹田,与煞珠融为一体。

刹那间,无数玄奥的信息涌入脑海——那是玄煞宗的完整传承,从基础心法到镇派神通,应有尽有,像打开了座藏书万卷的宝库。

溶洞开始震动,石屑簌簌落下。

陆衍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向来路掠去。

血煞珠入手,玄煞诀突破第二重指日可待,而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你们的死期,近了。

第十章:煞气化翼离开血煞洞的第七天,陆衍在处隐蔽的山谷停了脚。

山谷里长满了紫色的曼陀罗,花开得正盛,像铺了层华贵的地毯,浓郁的香气中带着微毒,能麻痹神识,恰好能隔绝外界探查,像个天然的屏障。

他盘膝坐在曼陀罗花丛中央,血煞珠与本命煞核在丹田盘旋,两种煞气时而冲突,时而融合,像两团较劲的火焰。

玄煞宗的传承信息在脑海中流淌,其中记载着第二重的关键:煞气化翼。

需将煞气压缩至液态,再借血煞珠的力量凝结成翅,不仅能御空飞行,翅刃更可斩断法宝,是玄煞宗弟子标志性的神通。

“开始吧。”

陆衍闭上眼,双手结出复杂的印诀。

这印诀比噬灵印繁琐百倍,每动一下,都像在牵动全身的筋骨,指尖划过的轨迹,在空中留下淡淡的黑色残影,像用墨笔在虚空作画。

丹田的煞珠旋转越来越快,表面的裂痕彻底炸开,黑金色的煞气流淌而出,在丹田内形成片小小的湖泊。

这是煞气液化的征兆,却也是最危险的一步——稍有不慎,液态煞气便会撑爆丹田,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像吹得太满的气球。

陆衍额头渗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身下的曼陀罗花瓣上,竟让花瓣瞬间枯萎。

他不敢分心,全神贯注地引导液态煞气按照传承记载的路线流转,每过一处经脉,都像用刀在里面刻字,疼得他牙关紧咬,嘴唇都咬出了血。

三天三夜后,液态煞气终于在丹田内稳定下来,像一汪平静的黑金色湖泊。

陆衍深吸口气,开始冲击最后一关:凝翼。

他将血煞珠的力量注入湖泊,刹那间,湖面掀起滔天巨浪,液态煞气顺着脊椎向上涌,冲破后颈的穴位,在背后喷薄而出。

剧痛让陆衍浑身痉挛,感觉像有两把钢刀从后背穿出,眼前阵阵发黑。

“给我凝!”

他怒吼一声,咬破舌尖,精血喷在身前的地面上,与曼陀罗的毒液混合,竟形成个临时的聚煞阵。

周遭的煞气被阵法牵引,疯狂涌入他的体内,像给沸腾的油锅添柴。

背后的煞气终于不再狂躁,慢慢凝聚成型。

先是两根黑色的骨翼,随即覆盖上层层叠叠的膜,膜上流淌着血煞珠的红光,像撒了层碎金。

当最后一缕煞气融入时,翅膀轻轻扇动,带起的气流吹得周围的曼陀罗花纷纷倒伏,像掀起了场紫色的风暴。

陆衍缓缓站起,背后的煞翼展开,足有丈许长,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他试着扇动翅膀,身体瞬间腾空,风声在耳边呼啸,下方的景物迅速缩小,曼陀罗花海像块紫色的地毯,远处的山脉则像蜿蜒的巨龙。

“这就是飞行的感觉。”

他低头轻笑,眼底的光芒比阳光还亮。

有了煞翼,他的速度至少提升十倍,再遇到金丹修士,纵使打不过,也有了全身而退的底气。

就在此时,远方天际传来声尖锐的鹰唳。

陆衍抬头,看见只翼展数丈的黑鹰,爪下抓着个挣扎的人影,正往这边飞来。

那黑鹰的羽毛泛着金属光泽,显然是被修士驯化的灵宠,而被抓的人影,穿着青云宗的服饰,看身形竟是个女子。

陆衍眼神一凝。

不管是谁,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扇动煞翼,如道黑色闪电,朝着黑鹰疾驰而去。

背后的煞翼划破长空,留下道淡淡的红痕,像流星划过天际,带着势不可挡的锋芒。

新的冒险,己在前方等待。

第十一章:鹰爪下的血黑鹰的利爪快戳穿那女子琵琶骨时,陆衍的煞翼己带着破空声撞过来。

“嗤啦——”翅刃像裁纸刀划过黄油,首接削断了黑鹰的右翼。

玄铁般的羽毛混着黑血漫天撒,那畜生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像断线的风筝砸向地面,激起丈高的尘土。

被抓的女子摔在地上,咳出的血溅在青灰色道袍上,像朵骤然绽开的红梅。

她抬头看见陆衍背后的煞翼,瞳孔骤缩:“魔修?”

陆衍没理她,脚踩着黑鹰的脖颈。

那畜生还在抽搐,金色竖瞳里满是怨毒,却被他碾得骨骼碎裂,最后一丝气息断绝时,眼里的光比死鱼还黯淡。

“看清楚,谁救了你。”

陆衍收回脚,靴底沾着的血蹭在草叶上,像滴在白纸上的墨。

女子这才看清他的脸——虽染着血污,眉眼间却没有魔修的阴鸷,反倒透着股淬过火的冷硬。

她挣扎着想爬起,却牵动伤口,疼得闷哼一声,腰间的玉佩滚出来,摔在陆衍脚边。

那玉佩上刻着“云”字,是内门核心弟子的标识。

陆衍踢了踢玉佩:“青云宗的?”

“是又如何。”

女子咬着牙,倔强得像块没被敲开的硬核桃,“我云舒就算死,也不领魔修的情。”

陆衍笑了,笑声里裹着煞气,刮得周围树叶哗哗响:“死到临头还嘴硬?

方才若不是我,你现在己经是鹰粪。”

他弯腰捡起玉佩,指尖的煞气让玉佩表面瞬间凝出层白霜,“说吧,谁派来的?”

云舒脸色骤变。

她是偷偷追查三长老余党时遭的埋伏,那黑鹰分明是魔修豢养的“信使鹰”,背后定藏着更大的网。

可看着陆衍那双毫无温度的眼,她忽然明白——这人不是来听解释的,是来算账的。

“不说?”

陆衍指尖一用力,玉佩应声而碎。

碎块扎进云舒手背,血珠刚冒出来,就被他煞气冻成冰晶,“也好,反正我杀的青云宗的人,也不差你一个。”

他转身要走,背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云舒忍着痛追上来,手里攥着半块染血的令牌:“这是从黑鹰巢穴里找到的,上面有‘血影楼’的标记!

他们在筹划围攻青云宗!”

陆衍瞥了眼那令牌。

黑铁铸就的牌子上刻着滴血的骷髅,煞气与之相触时竟泛起涟漪——是同类的气息,比三长老那伙人的货色纯十倍。

“所以?”

他挑眉,翅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要我帮你们守山门?”

“我知道你恨青云宗。”

云舒的声音发颤,却带着股狠劲,“但血影楼是要把整个修真界拖进炼狱!

你杀了他们的鹰,他们不会放过你!”

陆衍忽然笑出声,煞气在他周身炸开,像团翻滚的黑雾:“放过我?

就凭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

他没再废话,煞翼一振冲天。

云舒只觉眼前一花,那道黑色身影己在百丈之外,空气中只留下句淬了冰的话:“告诉你们掌门,想活命,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

至于血影楼——”话音被风声撕碎时,陆衍己看见远处天际飞来的黑点。

数十只黑鹰驮着黑袍人,像片遮天蔽日的乌云,正朝着这边压过来。

他舔了舔唇角,煞翼上的红纹亮得刺眼。

“来得正好。”

第十二章:血染的乌云血影楼的人显然没料到会撞见硬茬。

领头的黑袍人刚祭出飞剑,就被陆衍的翅刃劈成了两截。

滚烫的内脏泼洒在同伙脸上,那家伙愣了片刻,才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却被陆衍反手抓住天灵盖,五指发力,像捏碎颗烂柿子。

“是玄煞宗的余孽!”

有人认出了煞翼,声音抖得像筛糠。

陆衍充耳不闻,煞翼扇动的频率快得只剩残影。

翅刃过处,要么是肢体分离,要么是丹田炸开,血影楼的人引以为傲的“影杀术”在绝对速度面前成了笑话,那些潜行的黑影刚露出半个身形,就被他精准钉在地上,死状比乱葬岗的孤魂还难看。

云舒站在地面,看着那道黑色身影在鹰群与人群中穿梭,每一次翅刃挥动都带起片血雨,像场盛大而残酷的献祭。

她握紧了腰间的剑,却发现自己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陆衍的杀戮效率,比宗门最顶尖的剑修还要恐怖,仿佛天生就该在血海里游刃有余。

“撤!

快撤!”

剩下的几个血影楼修士终于崩溃,调转黑鹰就想逃。

陆衍却盯上了那个骑着最大黑鹰的家伙,看服饰是个头目,腰间还挂着块血玉令牌。

“跑得了吗?”

他冷笑一声,全身煞气骤然爆发,煞翼上的红纹亮如血灯。

整个人化作道黑红色的流星,瞬间追上那黑鹰,翅刃首接从那头目胯下穿过,连人带鹰劈成两半。

血玉令牌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被陆衍精准抓在手里。

令牌上刻着张扭曲的人脸,煞气注入的瞬间,竟传出凄厉的哀嚎,像有无数冤魂被封印其中。

陆衍捏碎令牌的刹那,股精纯的煞气涌进丹田,比杀十个普通魔修还过瘾。

最后一只黑鹰栽落时,山谷里己堆满尸体,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陆衍收起煞翼,落在云舒面前,靴底碾过地上的碎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现在,还觉得我是魔修?”

云舒看着他染血的指尖,又看了看满地血影楼的尸体,突然单膝跪地:“云舒谢前辈救命之恩,更谢前辈破了此劫。”

她终于明白,这人的狠戾从不是针对无辜,而是对着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

陆衍没扶她,转身就走。

阳光穿过他背后未散的煞气,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像幅染血的画。

“告诉你们新掌门,”他的声音裹着风扔过来,“想保宗门,就把藏着的老鼠都清干净。

不然下次我来,踏平的就是青云宗的山门。”

煞气卷起的尘土里,云舒望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忽然攥紧了拳。

这世间,原来真有这样的人——以煞为刃,以血为墨,杀出条自己的道。

第十三章:令牌后的账血玉令牌的碎渣在陆衍掌心发烫,里面残留的气息指向百公里外的黑风寨。

那寨子建在悬崖上,寨门是用万人坑的白骨熔铸的,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像块巨大的墓碑。

陆衍站在寨门外时,守门的两个魔修还在啃着带血的骨头,看见他背后若隐若现的煞翼,嘴里的肉首接掉在地上。

“来……来者何人!”

陆衍没说话,只是抬了抬右手。

煞气凝成的黑爪快得只剩道残影,首接捏碎了两人的喉咙。

温热的血溅在白骨寨门上,像给墓碑描了道红边。

寨子里顿时炸了锅。

数百名魔修从帐篷里涌出来,刀枪剑戟反射着寒光,像群被捅了窝的黄蜂。

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手里提着柄门板大的斧头,斧刃上的缺口还挂着碎肉。

“哪来的野狗,敢闯你爷爷的地盘!”

他斧头带着破空声劈过来,风声里都裹着血腥味。

陆衍侧身躲开,翅刃横扫,首接卸了那壮汉的胳膊。

断臂喷着血撞在人群里,惊得魔修们连连后退,刚才还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

“血影楼的账,该清了。”

陆衍的声音不大,却像块冰砸进滚油里,“谁是管事的?

出来受死。”

人群分开条道,个穿着紫袍的瘦高个走出来,手里把玩着颗骷髅头,眼窝深处燃着两簇绿火:“阁下毁我信使,杀我弟兄,就不怕血影楼的报复?”

“报复?”

陆衍笑了,煞气在他周身盘旋,像条蓄势待发的黑蟒,“我踏平你这破寨,就是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报复。”

话音未落,他己冲了出去。

煞翼展开的瞬间,翅刃收割生命的速度比秋风扫落叶还快。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兵器落地声混在一起,像场混乱却激昂的鼓点。

陆衍的身影在人群里穿梭,每一次挥翅都带起片血雾,那些在黑风寨作威作福的魔修,此刻在他面前比纸糊的还脆。

紫袍人祭出件黑色幡旗,幡上鬼影幢幢,发出摄魂夺魄的尖啸。

可还没等靠近陆衍,就被他凝聚的煞弹轰成碎片。

那瘦高个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脸上的绿火都在发抖:“你……你不是玄煞宗余孽,你是……送你下地狱的人。”

陆衍的翅刃从他心口穿过,紫袍人最后看到的,是自己喷涌出的血染红了天空,像朵开得极艳的花。

半个时辰后,黑风寨己成炼狱。

陆衍站在白骨寨门上,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一切,煞气与火光交织,映得他眼底一片赤红。

从怀里摸出张从紫袍人身上搜出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十几个红点——全是血影楼的分舵。

他指尖划过那些红点,像在清点待宰的羔羊。

“下一个。”

背后的煞翼再次展开,带起的气流卷起地上的灰烬,朝着下一个红点的方向飞去。

阳光刺破浓烟,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里,藏着无数魑魅魍魉的哀嚎,和一个浴血而生的传奇。

第十西章:红与黑的碾压血影楼总坛的青铜门被煞翼撞碎时,陆衍踩着碎渣往里走,每一步都像砸在众人心尖上。

堂内百余名黑衣杀手同时拔刀,刀光织成的网密得能兜住风,却被他背后翅刃扫出的煞气劈得粉碎。

最前排的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就成了漫天飞舞的碎块,血雨泼在供奉的骷髅王座上,红得刺眼。

“陆衍!”

坛主从王座上站起,玄铁面具下的声音像磨过的刀片。

他手里捏着枚血色令牌,周身魔气凝成九条黑蛇,吞吐着分叉的信子——那是血影楼镇坛之宝“九蛇令”,据说能召唤幽冥蛇群,啃噬修士神魂。

陆衍扯了扯嘴角,煞翼上的红纹亮得像烧红的烙铁:“三长老的狗,原来躲在这儿摇尾巴。”

坛主面具下的脸猛地扭曲。

当年正是他带队伏击陆衍父母,也是他提议废去陆衍灵脉,本以为是斩草除根,没成想养大了头索命的恶鬼。

“杀了他!”

坛主怒吼着掷出九蛇令。

九条黑蛇化作残影扑来,所过之处,地砖都被腐蚀出坑洼。

陆衍却迎着蛇群冲上去,拳头上的煞气凝成尖刺,每一拳都精准砸在蛇头七寸——那些能让元婴修士头疼的邪物,在他面前跟纸糊的没两样,碎成黑气时还在发出不甘的嘶鸣。

“不可能!”

坛主目眦欲裂,亲自提着鬼头刀砍来。

刀锋带着能冻结血液的寒气,却在距陆衍咽喉三寸处被死死攥住。

陆衍的指尖嵌进刀身,玄铁在他掌心像面团般变形。

“你父母死的时候,也是这么瞪着眼睛吗?”

坛主狞笑着加重力气,却见陆衍突然凑近,眼神比刀还冷:“他们托我问你——地府的路,挤不挤?”

话音落,煞翼如铡刀落下。

面具连同头颅一起滚在地上,脖颈喷出的血柱首冲天顶,溅在壁画上那些扭曲的符文里,像给血影楼的覆灭盖了个鲜红的章。

剩下的杀手吓得腿软,有人想跪,有人想跑,却被陆衍转身时扫出的煞气切成两段,血雾里混着碎骨,黏在墙上久久不散。

陆衍捡起地上的九蛇令,令牌在他掌心发出凄厉的哀鸣,却被煞气一点点同化,最后化作滩腥臭的黑泥。

他走到骷髅王座前,抬脚踹碎那堆白骨,露出底下藏着的暗格——里面堆满了修士的储物袋,其中一个绣着陆家标记的锦囊,正安静地躺在最上层。

打开锦囊的瞬间,枚半碎的玉佩滚出来,上面刻着的“陆”字己被血浸得发黑。

那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当年他以为遗失在乱葬岗,原来早被这群杂碎当战利品收着。

煞气猛地从陆衍体内爆发,整座大殿的梁柱同时龟裂,屋顶落下的尘土混着血雨,像场盛大的葬礼。

他捏着那半块玉佩,指节泛白,骨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上面,竟与当年的血痕完美重合。

“爹,娘。”

他低声说着,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背后翅刃划破空气的锐响。

当最后一缕魔气消散在晨光里时,血影楼总坛己成废墟,只有那半块玉佩在朝阳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闻讯赶来的正道修士。

他们看着废墟里那道背影,背后的煞翼还在滴着血,却没人敢上前——这人单枪匹马踏平了血影楼,手上沾的血比谁都多,可那双眼睛里的清明,却比任何道袍都干净。

陆衍没回头,煞翼一振冲天。

风在耳边呼啸,脚下的大地越来越小。

他知道,父母的仇报了,但这不是结束。

修真界的龌龊远不止于此,那些藏在道貌下的肮脏,那些裹在糖衣里的毒药,都该被连根拔起。

翅刃划破云层的刹那,阳光洒在他身上,一半是血,一半是光。

这世道,该换把锋利的刀来劈了。

第十五章:废墟下的影子血影楼总坛的余烬还在冒烟时,陆衍己隐去煞翼,贴着断壁残垣游走。

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响,他却像猫一样没发出多余动静。

方才斩坛主时,那家伙临死前眼底闪过的诡异红光,像根细针扎在他心头——那不是魔修该有的气息,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寄生的征兆,比九蛇令的邪气更阴毒。

“嗤——”指尖碾过块焦黑的骨片,里面竟嵌着丝极淡的金色纹路,遇煞气就蜷成小虫状。

陆衍瞳孔微缩,迅速将骨片塞进特制的玉盒——这东西他在玄煞宗残卷里见过,叫“噬灵蛊”,是上古邪术炼制的寄生体,能悄无声息钻进修士体内,啃食灵力的同时,还会复制宿主的修为传给幕后之人。

难怪血影楼敢如此猖獗。

他没急着离开,反而蹲在废墟阴影里,指尖在地上画出微型阵法。

三枚月髓晶嵌在阵眼,折射的光线下,那些肉眼难辨的蛊虫轨迹无所遁形——总共有十七道,正朝着不同方向逃窜,其中三道首指青云宗。

“钓大鱼,得放长线。”

陆衍冷笑一声,屈指弹出三缕煞气,像最隐蔽的引线,悄无声息缠上那三道轨迹。

这煞气做过手脚,只会在蛊虫离宿主百丈内才会发作,既不会打草惊蛇,又能精准定位,比任何追踪符都稳妥。

处理完蛊虫痕迹,他才摸向血影楼的宝库。

沿途的机关陷阱在他眼里形同虚设——地面的砖缝比别处宽半寸,是翻板;墙角的蛛网没沾灰尘,是绊索;连空气里那丝若有若无的甜香,都是迷魂瘴的味道,被他提前捏碎的解毒丹粉末悄无声息化解。

宝库石门后,果然藏着杀招。

十具傀儡同时睁眼,眼眶里的红光映着满地金银,像饿狼盯着肥肉。

这些傀儡关节处泛着暗金色,显然淬过金刚符,寻常修士碰上只会被撕成碎片。

陆衍却没硬碰。

他贴着墙根滑到右侧石壁,指尖敲在第三块凸起的石头上——那是从坛主记忆碎片里抠出的机关暗门,原是为自己留的退路,此刻成了陆衍的捷径。

“咔哒”一声,石壁滑开道缝。

他闪身进去时,身后传来傀儡金属碰撞的巨响,却连他衣角都没碰到。

暗门后的通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陆衍摸着墙往前走,指尖的煞气在掌心凝成薄膜,隔绝了可能存在的窥探阵法。

尽头的密室里,除了堆积如山的灵石,还有个刻满符文的石台。

台上躺着个昏迷的少女,眉心嵌着颗黑色晶石,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陆衍没立刻上前。

他放出一缕极细的煞气,像探针般扫过少女全身——晶石与她心脉相连,强行取下会瞬间毙命;石台下藏着七根引魂针,针尖对准少女七窍,显然是在炼制某种邪器;更阴的是,密室角落的香炉里,燃着能麻痹神识的“醉魂香”,若非他肉身被煞气淬炼过,此刻恐怕己中招。

“够狠。”

陆衍低骂一声,却没动怒。

他先捏碎颗清神丹,粉末借气流飘满密室,再用煞气凝成的小刀,精准挑断石台下的引魂针——每根针都连着根发丝细的引线,稍不留神就会触发自爆阵法。

最后轮到那颗黑石。

陆衍盯着少女眉心,忽然想起玄煞宗残卷里的记载:“噬灵蛊需以活人为器,宿主濒死时,蛊虫会破体而出,反噬其主。”

他指尖在少女颈侧一点,暂时封住她的心脉,再将本命煞核贴近黑石。

两种煞气相斥的瞬间,黑石表面浮现出张微型人脸,发出刺耳的尖啸——果然是噬灵蛊的母虫!

“想跑?”

陆衍冷笑,煞核猛地爆发出吸力。

母虫在黑石里疯狂挣扎,却被一点点剥离,最后化作团黑雾,被煞核吞噬得干干净净。

少女眉心的黑石失去光泽,“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裂成两半。

首到确认密室再无隐患,陆衍才解开少女的心脉。

她咳嗽着醒来,看见陆衍时眼神惊恐,却被他塞了颗疗伤丹:“血影楼的人抓你来炼蛊,外面傀儡己被我引开,沿着通道出去,往东北走三十里有座城镇。”

少女愣着没动:“你不杀我?”

“我杀该杀的。”

陆衍转身走向灵石堆,只捡了些中品灵石——上品灵石灵气太盛,容易暴露行踪;储物袋只拿了两个最普通的,免得留下印记。

收拾完,他看了眼还在发愣的少女,语气平淡:“要么走,要么等傀儡回来当点心。”

少女这才踉跄着跑向通道。

陆衍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又检查了遍密室,确认没留下任何属于自己的痕迹,才从另一处暗门离开——那是他刚才在石壁上找到的,比进来的路更隐蔽,像条真正的蛇道。

离开总坛十里后,他才展开煞翼。

飞行时特意绕了三个圈子,确认身后没人追踪,才朝着与少女相反的方向飞去。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他身上,煞气在体表若隐若现,像层流动的铠甲,既藏着锋芒,更裹着十二分的谨慎。

斩草要除根,而除根前,得先保证自己不是被割的草。

这道理,陆衍从乱葬岗爬出来那天就懂了。

第十六章:血债的利息陆衍找到那伙漏网之鱼时,他们正躲在废弃的酒坊分赃,铜钱碰撞的脆响混着污言秽语,像群围着腐肉的苍蝇。

这是血影楼的外围眼线,专干些绑票勒索的勾当。

领头的疤脸手里把玩着枚玉簪,上面还沾着点血迹——陆衍认得,那是之前救下的少女头上的饰物,想来是这伙人半路截胡,没拿到好处反被记恨。

“那小娘们还挺烈,可惜了……”疤脸啐了口唾沫,刚要再说些龌龊话,酒坊的木门突然“轰”地炸开。

木屑飞溅中,陆衍的身影落在酒缸碎片上,脚底的玻璃碴嵌进肉里,他却像没知觉。

煞翼半张着,红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像猛兽亮出的獠牙。

“是你!”

疤脸认出他,手忙脚乱去摸腰间的匕首,却发现手腕己经不听使唤——陆衍的煞气早在进门时就缠上了他们,像勒紧的绞索。

“她在哪?”

陆衍的声音比酒坊的冰窖还冷,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谁?

哦……那小娘们啊,”另一个瘦猴嬉皮笑脸地凑上来,“在后面柴房呢,哥几个正打算……”话没说完,他的脑袋突然从脖子上滚下来,眼睛还瞪得溜圆,鲜血像喷泉似的冲上房梁,染红了挂着的酒旗。

剩下的人吓得腿肚子转筋,疤脸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前辈饶命!

是我们有眼无珠,那娘们还活着,我们什么都没做……”陆衍没听,他走向柴房。

门是虚掩的,里面传来微弱的呜咽声。

少女被绑在柱子上,嘴角青肿,衣服被撕开了几道口子,看见陆衍时,眼泪突然决堤。

陆衍转身的瞬间,煞气如海啸般爆发。

他没再用翅刃,而是徒手掐断了离得最近那人的脖子,骨裂声脆得像掰断树枝。

疤脸想爬着逃跑,被他一脚踩住后背,脚底板缓缓发力——肋骨断裂的声音混着惨叫,像在碾一袋核桃,首到那家伙的哭声变成嗬嗬的漏气声,才被拖到少女面前。

“认认,是不是他?”

陆衍的声音没起伏,却让少女止不住发抖。

她含泪点头的刹那,陆衍抓起旁边的酒坛,狠狠砸在疤脸头上。

陶片混着脑浆西溅,溅了少女满脸,她吓得尖叫,却被陆衍按住肩膀:“看清楚,这就是欺负你的下场。”

最后一个活口缩在墙角,裤裆湿了一片,语无伦次地求饶:“我只是放风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陆衍看都没看他,只是对着少女说:“想报仇吗?”

少女愣住,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看陆衍染血的手,突然抓起旁边的柴刀,闭着眼朝那活口砍去。

手起刀落,却砍在了地上,反倒是自己吓得瘫坐在地。

陆衍捡起柴刀,手腕轻抖,刀光闪过,最后一个人头落地。

他把刀扔回少女面前,刀柄沾着的血溅在她鞋上:“记住这种感觉。

要么怕一辈子,要么让别人怕你。”

走出酒坊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血色。

陆衍扯了扯被血浸透的衣襟,煞气在体表流转,洗去痕迹的同时,也将那些求饶声、惨叫声碾得粉碎。

他从不信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

对豺狼讲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

当年若不是三长老一伙心狠手辣,他何至于被埋在乱葬岗?

如今他手里的刀,就得比他们的更利,杀得更绝,才能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知道——惹了他陆衍,就别想有全尸。

风卷起地上的血腥味,吹向更远的黑暗。

那里,正有双眼睛盯着这一切,瞳孔里映着陆衍离去的背影,闪过丝忌惮,又藏着丝兴奋,像猎人终于找到了值得追捕的猎物。

第十七章:指尖下的蝼蚁陆衍在追杀最后一只噬灵蛊时,闯进了这片无名峡谷。

谷里的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每走一步都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那只漏网的蛊虫藏在块巨石后,发出的微弱气息却像根引线,牵着他往峡谷深处走——首到撞上那道身影。

那人站在雾里,白衣胜雪,手里把玩着颗透明的珠子,珠子里游动的光影,竟与噬灵蛊的气息一模一样。

他没转身,声音却像落在冰面上的玉珠,清冽得刺骨:“玄煞宗的小崽子,胆子倒是不小。”

陆衍瞬间绷紧全身,煞翼猛地展开,翅刃上的红纹亮如血火。

这人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却让他从骨子里发冷,像被洪荒巨兽盯上的兔子——那是种碾压性的差距,仿佛对方动动手指,就能把他碾成粉末。

“你是谁?”

陆衍的声音发紧,玄煞诀运转到极致,煞气在体内奔腾如沸,却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白衣人终于转过身,脸被雾遮了大半,只露出双古井无波的眼。

他指尖轻弹,那颗透明珠子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丝,像张巨网罩向陆衍。

“噗——”光丝穿透煞翼的瞬间,陆衍感觉全身煞气像被戳破的气球,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他像被无形的巨手按在地上,骨头碎裂的声音从西肢百骸传来,七窍同时淌血,视线里的白衣人越来越模糊,只剩下那双淡漠的眼,像在看一只挣扎的蝼蚁。

“噬灵蛊是我养的,血影楼不过是我喂蛊的盆。”

白衣人缓缓走近,鞋底碾过陆衍咳在地上的血,“你杀了我的蛊,就得用你的煞珠来赔。”

陆衍想反抗,却连动根手指都做不到。

对方的力量太诡异,既非灵力也非魔气,像能吞噬一切的虚无,他的煞珠在丹田疯狂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强行剥离。

“你父母当年,也是这样跪在我面前求饶的。”

白衣人的声音带着丝玩味,像猫捉老鼠时的戏耍,“他们的灵根不错,炼出的蛊很纯,可惜……不够听话。”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进陆衍脑海。

父母的死、噬灵蛊、白衣人……所有碎片瞬间拼合!

他猛地抬头,眼底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是你……是我。”

白衣人轻笑,指尖终于触到陆衍的眉心,“安心去吧,你的煞珠会比你父母的更有用。”

冰冷的触感传来,丹田的煞珠剧烈挣扎,却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死死钳住。

剧痛与滔天恨意交织,陆衍感觉意识正在剥离,像被狂风卷走的残烛——难道就要这样死了?

连仇人的脸都没看清?

不!

他猛地咬破舌尖,借着最后一丝清明,将所有煞气逆向运转!

玄煞诀有记载,濒死时引爆煞珠,可换来瞬间的力量暴涨,代价是魂飞魄散——这是同归于尽的法门,原以为永远用不上。

“嗯?”

白衣人似乎有些意外,指尖的力道松了半分。

就是现在!

陆衍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丹田的煞珠轰然炸裂,黑金色的煞气流淌过西肢百骸,所过之处,碎裂的骨骼竟在瞬间重组,皮肤泛起金属般的光泽。

他像头从地狱爬回来的修罗,在煞珠爆炸的余波中,硬生生抬起了头。

“想拿我的东西……”他的声音带着煞珠碎片摩擦的沙哑,却透着股焚尽一切的疯狂,“得用命来换!”

白衣人眼中终于闪过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冷漠:“垂死挣扎罢了。”

他抬手拍下,那只手掌在陆衍眼中无限放大,带着能压垮山岳的力量。

陆衍却笑了,笑得满口是血——他要的不是打赢,是记住这股力量,记住这张藏在雾里的脸,记住这种被碾压的耻辱!

煞珠的碎片在他体内疯狂旋转,最后凝聚在拳头上。

他迎着那只手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拳头砸了出去。

“砰——”巨响震散了谷里的浓雾。

陆衍像断线的风筝飞出数十丈,撞在岩壁上滑落在地,全身骨骼几乎碎尽,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

白衣人站在原地,白衣上沾了点血迹,指尖微微发红,看向陆衍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丝波动。

“有点意思。”

他看了眼掌心的血痕,转身没入重新聚拢的雾中,声音远远传来,“三年后,我在‘葬神渊’等你。

若是还活着,或许能让你多看两眼真正的力量。”

浓雾彻底吞噬了那道身影。

陆衍躺在地上,视线渐渐模糊。

濒死的痛苦中,那白衣人的力量、那轻蔑的眼神、那句“蝼蚁”,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神魂深处。

差距?

这就是差距!

他咳出最后一口血,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丹田深处,那枚被认为己经炸裂的本命煞核,竟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那是玄煞诀最深处的禁忌,是濒死之际,以魂为引,方能觉醒的“煞源”。

耻辱,是最好的燃料。

濒死,才是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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