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微结婚前夜,收到了她和小三林澈的床照。
照片里她笑得刺眼,说林澈才是真爱,而我不过是她的提款机。
我捏碎了手机,婚礼如期举行。
婚后我给了沈微最奢靡的生活,然后一点点碾碎她拥有的一切。
她弟弟破产跳楼,父亲在董事会身败名裂,母亲被爆出惊天丑闻。
最后轮到林澈。
“聂总,礼服到了。”
助理周岩的声音在宽敞得能跑马的顶层办公室里响起,手里捧着两个巨大的防尘罩衣袋。
我,聂寒声,从一堆报表里抬起头,视线扫过那两抹纯净的白。
一套是我的,顶级手工定制,线条冷硬得像刀锋。
另一套是沈微的,据说缀满了施华洛世奇的水晶,梦幻得像个童话。
明天,就是我和沈微的婚礼。
整个北城商圈都在盯着这场联姻。聂氏集团和沈家,门当户对,强强联合。媒体早就吹上了天,什么金童玉女,什么天作之合。沈微那张温婉清丽的脸,配上她名门淑女的身份,是所有人眼里最完美的聂太太人选。
连我自己,在过去的三年里,也被这假象迷惑得挺深。
电话响了,是沈微。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甜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
“寒声,还在忙吗?礼服我刚试过了,好美啊。”她轻轻笑着,“林澈的眼光真不错,帮我挑了好久呢。”
林澈。这个名字像根细小的刺,扎了一下。
“嗯,你喜欢就好。”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指尖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明天我就是聂太太了,”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寒声,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当然。”我回答得很快,几乎不假思索。只是镜片后的眼睛里,一丝温度也无。“聂太太该有的一切,你都会拥有。最好的。”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
周岩没走,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说。”我靠向椅背,昂贵的真皮发出轻微的挤压声。
“聂总,”周岩往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紧绷的谨慎,“私家侦探那边…有新东西。刚发过来的。我觉得…您得看看。”
他把一个薄薄的牛皮纸信封轻轻放在我桌上。信封口没封死,露出一角照片的边缘。
我盯着那信封,没动。
“是什么?”我问,声音比刚才更沉了几分。
周岩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了我的视线。“是…沈小姐。还有…林先生。”
空气似乎凝固了。窗外的夕阳把巨大的落地窗染成一片血色,投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也映在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我伸出手,拿起那个信封。触感冰冷。
指尖探入,抽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叠照片。很清晰。拍摄时间就在昨晚。
照片的背景很眼熟,是北城最高端的云端酒店顶层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璀璨灯火。
照片的主角,是两个人。
沈微。我的未婚妻。明天就要成为聂太太的女人。
还有林澈。那个她经常挂在嘴边,说是有“共同艺术追求”的所谓“闺蜜”。
照片里的沈微,笑容灿烂得刺眼。那是一种在我面前从未有过的、毫无保留的、甚至带着点疯狂野性的笑容。她穿着一条我从未见过的、布料少得可怜的黑色吊带裙,整个人像藤蔓一样缠绕在林澈身上。
林澈,那个平时看起来干净清爽、眼神无辜的画家,此刻赤着上身,一手搂着沈微的腰,另一只手放肆地揉捏着她。他的眼神赤裸裸的,全是占有和得意。
下一张,是沈微仰着头,主动吻上林澈的脖颈。
再下一张,两人滚在铺满玫瑰花瓣的豪华大床上,肢体交缠,难舍难分。沈微的长发散乱地铺在雪白的床单上,脸上的表情是极致的沉溺。
最后一张,是事后。林澈靠在床头抽烟,沈微依偎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画着圈。她侧着脸,对着镜头——或者说,对着那个隐藏的偷拍摄像头,露出一个极尽妩媚又带着浓浓嘲讽的笑容。
照片下面,还附着一张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截图。发信人是沈微,收信人是林澈。时间是今天凌晨。
沈微:照片收到了?聂家那个傻子的私家侦探技术不错嘛,拍得挺清楚。
林澈:宝贝,你真美。想到明天你要嫁给他,我就恨不得弄死他。
沈微:乖,急什么。嫁给他才好。他家的钱,以后都是我们的。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私人海岛建画室吗?很快就能实现了。
沈微:他?呵,一个只知道赚钱、毫无情趣的木头罢了。他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林澈,只有你才是我想要的男人。明天婚礼,就当是演戏给那些蠢货看好了,反正花的是聂家的钱,不心疼。晚上老地方等我,我要你…狠狠补偿我。
林澈:遵命,我的女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我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的咯咯声,清晰得吓人。
周岩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那些照片和文字,像淬了剧毒的冰锥,一根根狠狠扎进我的眼底,刺穿心脏,再搅得血肉模糊。
傻子的钱。毫无情趣的木头。演戏。晚上补偿。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嘲笑,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我聂寒声,掌控着北城半壁江山的商业帝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然被自己精心挑选、即将迎娶的女人,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和提款机!
一股暴戾的血气猛地冲上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捏着照片的手指猛地收紧!
“咔嚓!”
坚硬的手机屏幕在我掌心瞬间碎裂!锋利的玻璃碴刺破皮肤,温热的血珠立刻涌了出来,顺着破碎的屏幕边缘蜿蜒流下,滴落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绽开一小朵一小朵暗红色的花。
“聂总!”周岩惊呼一声,立刻要上前。
“别动!”我低吼出声,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我死死盯着桌上那些照片,盯着沈微那张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笑得无比刺眼的脸。
愤怒?不,那太低级了。
是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混合着一种被彻底愚弄后的、尖锐的羞辱感,在胸腔里疯狂翻涌、冲撞。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窒息般的疼痛过后,是一种奇异的、坠入冰窟般的麻木和清醒。
原来这三年的温柔体贴,全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原来所谓的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不过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
好。很好。
沈微,林澈。
你们不是想要钱吗?不是想要我聂家的金山银山,想要私人海岛吗?
你们不是觉得我聂寒声是个可以随意玩弄的傻子吗?
那就来吧。
我缓缓松开手,任由碎裂的手机和沾血的照片滑落在桌面上。玻璃碎片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我抽出桌上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掌上的血迹。动作很稳,一丝颤抖都没有。
“周岩。”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比平时更冷,更沉,像结了冰的深潭。
“聂总,您吩咐。”周岩立刻应声,背脊挺得笔直。
“婚礼,”我用染血的湿巾,轻轻点了点桌上那张沈微和林澈在床上的合照,在沈微那张沉醉的脸上,留下一点刺目的猩红,“一切照旧。”
周岩猛地抬头,眼中全是难以置信的惊愕:“聂总!这…这怎么可以?她…”
“我说,一切照旧。”我打断他,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面,“场地,流程,宾客,媒体…所有环节,按最高规格,不能出半点差错。我要让这场婚礼,成为北城有史以来,最盛大、最完美、最引人瞩目的世纪婚礼。”
我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锋,直直刺向周岩。
“听明白了吗?”
周岩看着我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黑暗和寒意让他瞬间打了个寒颤。他立刻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聂总!明白!婚礼一切照旧,保证完美无瑕!”
“很好。”我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另外,”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和霓虹,“去查林澈。他的一切。他父母是干什么的,他住在哪里,有什么朋友,银行账户,名下资产,甚至他喜欢用什么牌子的颜料,几点钟起床拉屎…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干净。”
“是!”周岩应得斩钉截铁。
“还有沈家,”我的目光投向远处沈氏企业大楼的方向,眼神幽深,“沈宏志沈微父亲最近不是在全力推进城西那块地皮的开发计划,想靠它翻身吗?去,把我们手里掌握的,关于那块地皮前期违规操作的所有证据,整理好。暂时压着,别动。”
“明白!”周岩立刻领会了我的意图。
“沈微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沈浩,”我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听说他最近在澳门玩得很开心?欠了‘鸿利’那边不少钱?让那边的人‘关照’一下他,下手重点,别弄死就行。让他记住,钱,不是那么好借的。”
“是!我马上去办!”
“去吧。”我挥挥手。
周岩迅速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厚重的办公室大门。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
我独自站在落地窗前,巨大的玻璃映出我冷硬的身影。窗外的万家灯火璀璨夺目,却照不进我眼底分毫寒意。
桌上,那些肮脏的照片和染血的手机碎片,无声地嘲笑着。
沈微,林澈。
你们想要的世纪婚礼,我给你们。
你们想要的风光无限,我给你们。
我会亲手把你们捧到云端,捧到最高处。
然后…
我会让你们亲眼看着,你们所珍视、所追求的一切,是如何在我手中,被一点、一点、碾成齑粉!
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玻璃。玻璃上,倒映着我嘴角缓缓勾起的那一抹,淬了毒的冷笑。
明天,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