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台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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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束斜射的阳光中,粉笔灰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静静地悬浮着,宛如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雪也因此定格在了半空中。

林雾专注地盯着眼前的黑板,手中的橡皮擦己经来回擦拭了七遍,但错误的推导却依然顽固地留在那里。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这个难题有些苦恼。

而就在她全神贯注之际,草稿纸的边缘却不知不觉地被她画上了一朵朵玫瑰藤蔓。

这些线条细腻而流畅,仿佛是她内心深处某种情感的自然流露。

突然间,一股淡淡的气息悄然漫过林雾的右肩,那是江淮的气息。

她的身体微微一颤,手中的橡皮擦差点滑落。

与此同时,监测仪表带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收紧,紧紧地勒在她的腕间,留下了一道淡青色的淤痕。

然而,林雾并没有在意这些,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江淮手中的半截粉笔吸引住了。

只见江淮握着那半截粉笔,轻轻地越过她的头顶,动作优雅而自然。

他的衬衫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拂过林雾画到一半的小王子,那金发玫瑰瞬间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松香气息,变得更加生动起来。

"从频域转换切入试试?

"江淮在黑板写下傅里叶变换式,粉笔灰簌簌落在他肩头。

林雾盯着他凸起的腕骨,想起昨夜在解剖图鉴上标注的尺神经沟。

当他的影子完全笼罩她的笔记本,她才惊觉自己竟在模拟他脊椎的曲度。

午后的阳光照在天台的储雨罐上,水汽从罐口蒸腾而出,仿佛整个罐子都在微微颤抖。

阳光透过水汽,将方程式晕染成模糊的星轨,看起来有些虚幻。

林雾正专注地写着方程式,笔尖突然毫无征兆地颤抖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了一般。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江淮的拇指正压在她刚刚写出的ω符号上,掌纹与墨迹重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奇异的心电图。

“这里。”

江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在Gam***函数处画了一个圈,粉笔灰纷纷扬扬地落进了她敞开的笔袋里。

“像不像小王子的B612小行星轨道?”

江淮轻声说道,他的目光落在林雾的脸上,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应。

林雾的耳膜突然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

她的心跳也开始加速,监测仪在书包深处发出蜂鸣,似乎在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悄悄地按住左胸,那里有一根缝合线,此刻正微微发烫,仿佛被谁打了一个蝴蝶结。

暮色漫进来时,黑板上多了串微分方程解。

江淮用抛物线连接两个解集,末端恰好指向她画在角落的玫瑰。

"这是小王子穿越星群的轨迹。

"他敲了敲被圈出的奇异点,"在这里,时间会折叠成心形。

" 林雾突然剧烈咳嗽,喉间泛起铁锈味。

她转身去翻药盒,却把拍立得相纸洒了满地。

江淮蹲下身帮她捡拾,指尖拂过那些不同角度的自己:在樱花树下解方程的他,倚着栏杆吃红豆包的他,被夕照镶成金边的他。

"第61次日落计划?

"他读出某张背面的标注。

林雾夺回照片的动作让护腕移位,露出监测仪的黑色表带。

江淮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父亲病房里常见的仪器。

风突然掀起草稿纸,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算式。

林雾扑过去遮挡,却被江淮抢先抽走。

泛黄的纸页上,所有傅里叶变换都被改写成心跳频率参数,在62Hz处用红笔标注:"最大值,濒临共振危险区。

""这是什么?

"江淮的指尖停在某个公式上,那里用极小字迹写着:"当江淮距离小于0.5米时,心输出量增加导致二尖瓣反流加重。

" 林雾的视野开始出现黑斑。

她摸到药盒里最后一片硝酸甘油,却失手打翻水杯。

褐色药片在积水中舒展成樱花形状,江淮的惊呼变得遥远而扭曲:"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监测仪毫无征兆地在书包里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仿佛是被惊扰的蜂群,嗡嗡声在林雾的耳畔盘旋,让她的耳膜几乎要炸裂开来。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踉跄着向后退去。

慌乱中,她的后腰猛地撞上了那道生锈的护栏,一阵钝痛袭来,让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然而,这疼痛却似乎无法驱散那恼人的鸣叫,反而让她的世界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在那朦胧的视线中,江淮的轮廓逐渐融化成一团暖色调的光晕,宛如她偷偷注射镇痛剂后所看到的幻觉一般。

那光晕温暖而柔和,仿佛能将她紧紧包裹起来,带她逃离这现实的痛苦。

林雾拼命地咬住舌尖,试图用疼痛来唤醒自己的意识。

一股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着她的味蕾,也让她的头脑渐渐清晰。

“只是低血糖而己。”

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将渗血的舌尖藏进笑容背后,同时用脚悄悄地将那些药片的残骸踩在脚下,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她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不安。

暮色渐浓,江淮的眼眸在昏暗中如同淬火的琉璃一般,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林雾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苍白的倒影,那倒影如同被月光晒化的冰玫瑰,脆弱而美丽,似乎下一刻就会在他的注视下消散。

天台铁门突然被风吹开,光与影的碎片在地面游弋。

林雾借口彩排逃离时,把画着小王子的草稿纸塞进他掌心。

首到躲进音乐厅幕布后,她才敢展开汗湿的左手,掌心里躺着根他的睫毛。

更衣镜里映出她锁骨下的疤痕,像条想要游向心脏的鱼。

林雾用口红在镜面写下公式:▽·B=0。

这是麦克斯韦方程中最温柔的一条,宣告着磁场散度为零的永恒。

就像她永远无法告诉江淮,当他用高斯定理解释樱花飘落轨迹时,她正用克莱因瓶原理计算还能看他几次微笑。

深夜的医务室里,林雾在镇痛剂作用下颤抖着写下新的日记:"今天我们在时空曲率里接吻了——以他画出的黎曼流形和我溃不成军的窦房结起搏。

"月光爬上她新换的监测仪,屏幕上的QRS波群突然变得狂乱。

林雾摸出枕头下的拍立得,照片上的江淮正在黑板上画心形坐标系。

她将相片贴在剧烈起伏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把失控的心跳嫁接到他的磁场。

窗外又在下雨。

她听见有人在天台弹奏《月光》,第三乐章暴烈的***砸碎在雨幕里。

当护士进来换药时,只见窗棂上挂着枚被雨浸湿的樱花书签,背面钢笔字晕染成星空:"明天要不要一起证明哥德尔不完备定理?

"监测仪发出规律的低鸣,林雾在药物作用下昏沉睡去。

梦里有无数个江淮在解方程,每个解集都指向她缝合线尽头。

最年轻的江淮转过头来微笑,手中的《小王子》正在渗血,书页间夹着她未来某天的病危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