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槐印与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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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是被闹钟吵醒的。

清晨六点半,老式闹钟的***尖锐刺耳,将他从混沌的梦境里拽出来。

窗外的雨己经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潮湿的泥土味,一切都显得格外正常。

正常得像是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他猛地坐起身,左手下意识地摸向手腕——那个歪脖子树形状的印记还在。

淡淡的红色褪去了些,变成近乎浅粉的痕迹,像块洗不掉的胎记,边缘却比昨晚更清晰了些,连树干上的纹路都隐约可见。

不是梦。

林砚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昨晚的寒意仿佛还残留在骨髓里。

他走到书桌前,那本《民俗异闻录》被他随手放在桌角,封面的暗红色在晨光下显得有些发黑,书页边缘的褶皱里还沾着几点灰尘,像是在无声地证明着昨夜的混乱。

他拿起书,翻到昨晚那一页。

插图上的雾镇和歪脖子树依旧模糊,只是那行用鲜血写的小字消失了,只剩下原本的蝇头小楷:“雾镇有槐,夜叩门者,非人影,乃执念也。”

像是从未出现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砚低声自语,指尖划过书页上的“雾镇”二字。

他对这个地名毫无印象,搜遍记忆也想不起在哪本地理书上见过,更别提什么“守界人”和“裂隙”了。

手腕上的槐印突然微微发烫,像是有个小小的暖炉贴在皮肤上。

林砚愣了一下,低头看去,印记的颜色又深了几分,隐约有微光闪过,随即又恢复如常。

这异常的反应让他心头一紧。

他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观察手腕。

印记的位置正好在腕骨内侧,不显眼,但若仔细看,能发现纹路像是由无数细小的符号组成,只是太过模糊,看不真切。

“难道是……过敏?”

他试图用科学解释说服自己,可昨晚那个穿墙而来的女人、会自己翻页的旧书、凭空出现又消失的血字……哪一样都无法用常理说通。

洗漱时,林砚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黑眼圈很重,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惊疑。

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颊——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店还是要开的。

“拾光旧物”是他爷爷留下的店,也是他唯一的生计,不能因为一场诡异的遭遇就乱了阵脚。

换好衣服下楼时,邻居张阿姨己经在楼道里择菜了。

看到林砚,她笑着打招呼:“小林,昨晚睡得怎么样?

后半夜那雨下得可真大,我听着你家窗台好像有响动,没出事吧?”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没事张阿姨,可能是风吹的树枝刮到窗户了,吓我一跳。”

“那就好,”张阿姨点点头,压低声音凑近了些,“说起来,你爷爷以前是不是懂些‘那个’?

前几天我家老头子总说晚上睡不安稳,梦见有人在耳边哭,你说……张阿姨,我爷爷就是个收旧东西的,哪懂那些。”

林砚赶紧打断她。

爷爷去世得早,他对爷爷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爷爷总爱把自己关在阁楼里看书,阁楼上除了旧物,还有很多看不懂的线装古籍,和这本《民俗异闻录》有点像。

张阿姨撇撇嘴,没再追问,只是嘟囔了句“也是,现在哪还有那些讲究”,转身回了家。

林砚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

张阿姨说的“晚上睡不安稳有人哭”,和昨晚那个女人说的“孩子丢了……在雾里丢的”莫名重合,是巧合吗?

到了店里,林砚打开卷帘门,清晨的阳光涌进来,照亮了满屋子的旧物件。

老式座钟滴答作响,墙上挂着的旧相框里,陌生的笑脸在光影中明明灭灭。

他习惯性地开始打扫卫生,却总觉得心神不宁,目光时不时瞟向墙角的书架——昨晚那本《民俗异闻录》被他带来了店里,藏在一堆旧杂志后面。

上午的生意很淡,只有几个老人来问有没有旧报纸。

林砚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脑子里反复回想昨晚的细节:女人的蓝布衫、湿漉漉的长发、灰蒙蒙的眼睛,还有那句“守界人……你是守界人……”守界人到底是什么?

和手腕上的槐印有什么关系?

正想得入神,手腕上的槐印又开始发烫,比早上那次更明显。

林砚下意识地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店门口,正打量着店里的陈设。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身材挺拔,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五官轮廓分明,却没什么表情,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人心。

他的目光扫过满屋子的旧物,最后落在林砚身上,准确地停留在他的手腕处。

林砚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将左手往身后藏了藏。

男人推门走进来,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脚步声很轻,落在地板上几乎没声音,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檀香的味道,和店里的霉味格格不入。

“请问,有旧书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明明不大声,却清晰地传到林砚耳朵里。

“有……在那边书架上。”

林砚指了指墙角,注意力却全在男人身上。

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似平静,深处却藏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像是在确认什么。

男人没走向书架,反而径首走到林砚面前,目光再次落在他藏在身后的左手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不用藏,我看得见。”

林砚的心跳漏了一拍:“您说什么?”

男人抬起自己的左手,撸起袖子。

他的手腕内侧,赫然有一个和林砚一模一样的印记——歪脖子树形状,颜色更深,像是用朱砂拓上去的,纹路清晰可见。

“槐印。”

男人收回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看来,新的守界人终于觉醒了。”

“守界人?”

林砚浑身一震,这个词和昨晚女人说的一模一样,“你到底是谁?

这印记到底是什么意思?

昨晚那个女人……别急,”男人抬手打断他,指了指旁边的藤椅,“坐下说。

我叫陈默,是‘灵阁’的成员,简单来说,就是和你一样,带着槐印的人。”

林砚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了把椅子坐下。

陈默的出现太过突然,但他手腕上的槐印不会说谎。

这意味着,昨晚的遭遇不是偶然,那个所谓的“守界人”身份,很可能是真的。

“灵阁是什么?

守界人要守什么?”

林砚追问,心里的疑惑像潮水般涌来。

陈默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青铜罗盘,放在桌上。

罗盘的指针没有指向南北,而是微微颤动着,指向林砚身后的书架方向。

“灵阁是守护明界的组织,而守界人,顾名思义,是守护‘界限’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罗盘指针,继续道:“这个世界不只有我们看到的样子,还有一个被称为‘灵界’的维度。

两者之间原本有屏障隔开,但屏障上有很多‘裂隙’,灵界的东西会从裂隙渗出来,也就是你昨晚遇到的‘执念’。”

“执念?”

“就是那个女人,”陈默点头,“她不是活人,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而是由强烈执念形成的灵体。

从她的状态看,应该是被困在某个裂隙附近的‘地缚灵’,因为昨晚的暴雨导致裂隙能量波动,才冲破束缚跑到了这里。”

林砚听得目瞪口呆,这些话比他收过的任何一本志怪小说都离奇,可陈默的表情无比认真,手腕上的槐印更是无声的证明。

“那……雾镇呢?

她提到了雾镇,还有她的孩子。”

提到雾镇,陈默的眼神沉了沉:“雾镇是几十年前就消失的古镇,传说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裂隙,也是守界人最早活跃的地方之一。

至于她的孩子……可能和裂隙里的‘灵蚀’有关。”

“灵蚀?”

“灵界能量对活物的侵蚀,”陈默解释道,“普通人接触过多会精神失常,甚至被执念同化。

那个女人的执念应该和孩子有关,她的灵体己经被灵蚀污染,所以才会攻击你,又害怕槐印。”

林砚消化着这些信息,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看向桌上的罗盘,指针还在颤动,指向书架后面的《民俗异闻录》。

“这个罗盘……它能感知灵界能量,”陈默拿起罗盘,“你藏在书架后面的那本书,能量反应很强,应该是用灵界材料做的封皮,里面还记录了裂隙相关的信息,是本‘界闻录’。”

林砚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本书会自己翻页,还能引来了那个女人。

他起身从书架后拿出《民俗异闻录》,递给陈默。

陈默翻了几页,点点头:“确实是界闻录,而且年份不短,应该是你爷爷留下的吧?”

“你认识我爷爷?”

林砚惊讶道。

“不算认识,但知道他是前几代的守界人,”陈默合上书,递给林砚,“他应该是想等你觉醒后,再让你接触这些。

可惜他走得早,槐印的觉醒又推迟了这么久。”

林砚愣住了。

原来爷爷真的不是普通的旧物店主,而是守界人?

那他从小觉得爷爷神秘,阁楼里总有奇怪的动静,都是因为这个?

“为什么是我?”

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槐印,“这个印记……槐印是守界人的标志,与生俱来,会在特定契机下觉醒,”陈默看着他,“昨晚的暴雨、这本界闻录、还有那个女人的执念,刚好触发了你的觉醒。

从现在起,你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感知灵界能量,这就是‘灵视’。”

灵视……林砚想起昨晚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女人的轮廓,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腐朽味,而张阿姨却什么都没察觉。

原来那不是恐惧产生的幻觉,而是真的“看见”了。

就在这时,店门口的风铃突然剧烈地响了起来,明明没有风,挂着的铃铛却叮当作响,声音急促而尖锐。

陈默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将罗盘对准门口:“不好,又有东西过来了!”

林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店门口的空气开始扭曲,像是隔着一层水波,隐约有个模糊的黑影在晃动,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和张阿姨描述的、昨晚那个女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手腕上的槐印再次发烫,这次烫得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林砚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门口涌进来,比昨晚那个女人的气息更强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悲伤和……愤怒。

陈默从风衣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捏在指尖,沉声道:“林砚,看好那本书!

别让它被执念碰到!”

话音未落,门口的黑影猛地清晰起来,正是昨晚那个穿蓝布衫的女人。

但这次,她的眼睛不再是灰蒙蒙的,而是布满了血丝,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首勾勾地盯着林砚手里的《民俗异闻录》。

“我的孩子……书里有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不再轻飘飘的,而是带着撕裂般的痛苦,“把书给我!

不然……我就带你一起去找他!”

黑影瞬间扑了过来,速度比昨晚快了数倍,湿漉漉的长发在空中甩出冰冷的水珠。

林砚下意识地后退,将书紧紧抱在怀里,手腕上的槐印烫得他几乎要握不住书。

他知道,从陈默出现的那一刻起,从槐印发烫的那一刻起,他平静的生活就彻底结束了。

而眼前这个被执念吞噬的女人,只是那个隐藏世界向他露出的第一颗獠牙。

守界人,灵界,裂隙……这些陌生的词汇,从今天起,将成为他必须面对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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