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裂屏碎心，谁证清白沈念的遗照还摆在茶几上。黑框里的人笑眼弯弯，
一点不像醉酒坠楼的样子。我拨通记者的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挂断。再打，直接关机。
稍后收到条短信：林老师，山海的律师函刚到，实在帮不了您。屏幕暗下去，
映出我满头的白发。打开电视，每个台都在放秦山。那个穿洗白西装的男人，
对着镜头叹气：沈念这孩子，就是太爱喝酒，可惜了。画面切到沈念大学聚会的片段，
被剪得只剩举杯的镜头。评论区刷得飞快：劣迹艺人死有余辜早该死了。
我抓起遥控器砸过去。玻璃屏裂出蛛网，像我碎掉的心脏。凌晨三点，
我翻出沈念的体检报告。三年，每年都查，肝功能那栏全是正常。没有酒精肝，
没有脂肪肝。这是我儿子清白的最后证明。我找出老花镜，手抖得戴不上。用手机拍下来，
配文敲了又删。最后只留一句：求18楼酒店目击者，证我儿沈念清白。十分钟后，
刷新页面。帖子没了。再点账号，弹出永久封禁的提示。窗外的天还黑着。
座机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刺破寂静。林砚秋是吧？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再乱说话，
你那小孙女，以后就见不着了。电话挂断，忙音嘟嘟响。我盯着黑屏的手机，
突然想起下午接安安放学时，孩子抓着我衣角说奶奶，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头脑一阵眩晕。电视还在重播秦山的采访，他的惋惜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第二章：盘扣藏锋，纸页染血我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藏青色的盘扣衫，
是沈念去年给我买的。口袋里揣着安安的照片，边角被摩挲得发毛。秦山没肯见我。
来的是个穿西装的律师，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进门就带起一阵冷风。林女士，
秦总说了，没必要浪费时间。律师把一叠纸拍在茶几上，最上面是安安的出生证明。
签了它，录段声明，说沈念长期酗酒，意外身亡。他用钢笔指着我，
语气像打发乞丐：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安安的抚养权还想要吗？我想骂回去，
喉咙却像塞了棉花。安安还在导师家，我不能冒险。我要见秦山，当面谈。
我的声音发颤。保镖突然撞过来，胳膊肘顶在我胸口。我踉跄着后退，带翻了茶几上的书。
是那本《游园惊梦》的台词本，沈念小时候我教他念戏用的，封面上还有他画的小兰花。
哗啦 一声，本子摔在地上。保镖抬脚就踩，鞋底碾过纸页，留下黑印。一页、两页，
全是我当年的批注。我冲过去想捡，被律师拦住。签不签？ 他把笔塞进我手里，
不签，明天就有人去幼儿园接安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逼着自己憋回去。
转身去厨房倒茶，手在发抖。袖口藏着沈念给我的微型录音笔，是他怕我出门不安全买的，
此刻正贴着我的手腕。我赶紧按了录音键然后端着茶杯递给律师，律师不耐烦地接过。
别给我耍花样，签完声明账户就解冻。 他喝了口茶，语气轻蔑。
要是敢对外乱嚼舌根，秦总能让你孙女从这世上消失。我盯着他的嘴，
一字一句记在心里。慢慢拿起笔，在纸上落下名字。他们走后，我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客厅里一片狼藉，台词本躺在脚边， 页边卷得像枯萎的花瓣。
我爬过去，小心翼翼捡起。找了卷透明胶带，对着台灯，一点点粘补撕裂的纸页。
手指被胶带粘得发红，用力过度的指节泛白。粘到沈念画的小兰花那页，胶带突然断了。
我看着上面模糊的笔迹，突然笑出声，眼泪却掉了下来。录音笔还在袖口发烫。我摸出来，
按下保存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些人，欠我的，欠沈念的，我要他们加倍还回来。
第三章：戏词解秘，希望闪动窗外的天刚蒙蒙亮。我坐在沈念的书桌前，指尖划过他的遗物。
相框、奖杯、没看完的剧本。每一样，都扎得人心疼。突然摸到台词本的夹层，硬邦邦的。
拆开缝线，掉出个银色U盘。指甲盖大小，闪着冷光。心脏猛地一跳。赶紧插进电脑。
屏幕弹出框：请输入16位密码。我手抖着敲沈念的生日。
071519920312——不对。再输安安的生日，去年刚记下的数字。
10232022XXXX——还是错。最后试我的名字拼音，
LinYanQiu……密码错误的提示弹出来，刺得眼睛发酸。
手机屏幕突然跳出一条短信。您尾号3721账户已冻结末尾跟着串陌生号码。
鬼使神差地，我拨了过去。电话接通，没人说话，只有轻轻的笑声。是秦山。
那笑声像毒蛇的信子，舔得人皮肤发紧。林老师，还在找东西？沈念那孩子，
生前就不听话。没筹码就乖乖听话，别做无用功。啪地挂了电话。
我盯着黑屏的手机，浑身发冷。账户冻了，密码解不开。安安的奶粉钱，下个月的房租。
全成了问题。我瘫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的台词本。是那本被踩烂又粘好的《游园惊梦》。
翻到沈念划了线的那页。原来姹紫嫣红开遍。旁边有他的批注，歪歪扭扭画着小勾。
突然想起沈念小时候。背戏词总记不住，就发明了怪招。把零花钱的数字，藏在台词字数里。
妈妈，你数‘良辰美景奈何天’，七个字，就是这周的零花钱！我猛地坐直身体。
手指点着屏幕，数那句词。原1，来2，姹3，紫4，嫣5，红
6，开7，遍8。后面那句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10个字。再翻几页，
他批注的几句，字数分别是3、5、7、9。我把数字连起来。
8103579XXXXXXX——刚好16位。闭着眼按了回车。屏幕闪了一下。
解锁成功。文件夹弹出来，密密麻麻全是文件。《天价宠妻》票房造假流水。
山海娱乐挪用资金明细。秦山的签名赫然在列。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就在这时，
电脑弹出封匿名邮件。发件人：陆寻。内容只有一行字，
却像惊雷炸在耳边：苏蔓的录音能要他的命，敢合作吗？我盯着屏幕，手指放在键盘上。
窗外的光透进来，照在U盘上。第一次觉得，这黑暗里，有了点希望。第四章：口红画戒，
箱中避险旧剧场的门轴吱呀作响。我裹紧外套往里走，灰尘在光柱里跳舞。后台飘着霉味，
当年的戏服堆在角落，蒙着厚厚的灰。陆寻已经在化妆镜前等我。他穿件黑色夹克，
把录音笔往我手里塞：这是秦山威胁目击者的原话。我接过笔，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
他又递来一叠纸：资金流水的复印件，小心收好。刚把东西揣进怀里，砰
的一声巨响。后台门被踹开，四名黑衣人涌进来。为首的光头一把揪住陆寻，
拳头砸在他脸上。秦总说了，把东西交出来！化妆镜被钢管砸得粉碎，
玻璃碴溅到我脚边。光头转身冲我来，手里晃着张照片。是安安，笑得露出两颗小牙。
老东西，再藏就送这孩子去孤儿院！陆寻挣扎着喊：快跑！被另个黑衣人按在地上，
纸页撒了一地，全被踩烂。我脑子嗡的一声，反而冷静下来。脚边就是化妆盒，
红的绿的眼影撒了半桌。我猛地掀翻盒子，化妆品噼里啪啦落满地。抓起支正红色口红，
在《游园惊梦》剧本上画了个圈。像枚戒指。什么玩意儿？ 光头皱眉弯腰捡纸。
其余人也跟着低头，视线全在地上。我趁机往后退，撞在道具箱上。
是当年演《牡丹亭》的杜丽娘戏服，缎面已经发黄。箱盖没锁，轻轻一掀就开了。我钻进去，
把箱盖掩上大半。黑暗瞬间裹住我，只有缝隙透进点光。戏服的水袖蹭过脸颊，
我摸到暗袋里的备用手机。手指在箱角划了道口子，血珠渗出来。不管不顾地按亮屏幕，
给陆寻发定位。发完立刻关机，塞进袖管。外面传来翻东西的声音。找！仔细找！
光头的声音很凶。脚步声在箱子周围来回转，我的心跳快得要蹦出来。录音笔还攥在手里，
被汗水浸得发潮。我贴着箱壁，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想起沈念小时候，
躲在这箱子里跟我玩捉迷藏。他说：妈妈，这里最安全。是啊，这里最安全。我咬着牙，
指甲掐进掌心的伤口里。疼，却清醒。苏蔓的名字在脑子里打转，那枚口红画的戒指，
一定能让陆寻懂。外面的脚步声远了些。我屏住呼吸，等着时机。掌心的录音笔，
还带着我的体温。这是沈念的希望，是安安的未来。绝不能丢。第五章：玉兰为记，
巷陌追逃剧场侧门的铁链刚拉开，电动车的续航灯就开始闪烁。看着只剩10%的电量，
心里。我跨上车拧油门，车座硌着腰，疼得抽气。刚拐出巷口，远光灯突然射过来。
晃得我睁不开眼，眼泪直流。黑色轿车跟在后面，喇叭炸得耳膜疼。老东西！
再不停车就撞了！后视镜里，车头离我只有两米。我咬着牙猛打方向，
电动车冲进旁边的老巷。这里的路我闭着眼都能走——窄得只能过一辆车，墙角全是杂物。
轿车果然慢下来，车轮蹭着墙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趁机加速，拐进更窄的岔路。
看见路边堆着废品，纸壳子捆得老高。心里一横，猛打车把撞过去。废品堆轰然倒塌，
纸壳子撒了满地。轿车被迫停下，车门哐当打开。两个黑衣人跳下来，
骂骂咧咧地搬东西。就是现在。我捏着录音笔的手心全是汗。巷墙有处砖缝，
去年暴雨冲开的，刚好能塞下笔。我急刹车跳下来，蹲在墙根假装系鞋带。录音笔塞进去，
指尖又蹭破块皮。摸出兜里的粉笔头——还是上次教安安画画剩下的。
在砖缝上方画了朵极小的玉兰花，只有指甲盖大。沈念小时候最爱画这个。在那儿！
别让她跑了！黑衣人已经清理完障碍，冲我喊。我立刻跨上车，往反方向猛冲。
电动车吱呀怪叫，电量掉得更快。后视镜里，黑衣人追了过来，轿车也掉头了。
风灌进衣领，凉得刺骨。我不敢回头，只盯着前方的路。录音笔藏好了，有玉兰花标记，
陆寻能找到。现在，我只要把这些人引开。轿车又追上来，远光灯照得我眼前发白。
我拐进更曲折的巷子，专挑有台阶的地方走。电动车颠簸得厉害，像是随时会散架。砰
的一声，车后座被什么东西砸中。是黑衣人扔的砖头。我死死攥着车把，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没关系。录音笔安全了。只要撑到陆寻来，就还有希望。我咬着牙，把油门拧到最底。
第六章：窦娥斥天，风骨不灭凌晨三点，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我盯着娱记发来的消息：稿已发，用的匿名账号。手指划过屏幕，反复看那行字，
心脏跳得厉害。《天价宠妻》票房造假的证据，陆寻整理得清清楚楚。哪天上映，
哪场票房造假，数据精确到个位数。这是捅向秦山的第一刀。我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
不敢睡。每隔五分钟刷一次新闻，刷新键都快按烂了。终于在某**看到标题，
刚点进去，页面就跳成了404。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收到娱记的消息，
带着哭腔：林老师，秦山买通了平台总监！稿全没了！附来一张截图，
是秦山团队刚发的通稿。标题刺眼——林某因丧子精神失常，伪造证据博眼球。
配的图是我穿戏服赴约的模糊照片，被P得面目狰狞。我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手机想砸，
又硬生生忍住。砸了有什么用？秦山正等着看我疯魔的样子。我走进沈念的房间，
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个旧U盘，存着20年前的录像。是我拿梅花奖那年，
在人民剧场领奖的片段。镜头里的我穿着戏服，唱《游园惊梦》的选段，
字正腔圆：原来姹紫嫣红开遍……眼泪掉在U盘上，我擦干泪，插进电脑。
用最简单的剪辑软件，把领奖视频和沈念的遗照拼在一起。没有多余的画面，
只有一帧帧对比——台上的我眉眼清亮，台下的遗照黑白冰冷。然后点开录音软件，
清了清嗓子。念的是《窦娥冤》的选段，声音有点哑，却字字用力：地也，
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录完直接配在短片里，没有配乐，
只有我的唱腔和台词。标题就叫台上唱《游园惊梦》守风骨，台下遭资本灭口。
翻出收藏夹里的地方戏剧论坛。注册五年，只发过一次看戏的帖子，粉丝为零。
没人会注意这里，秦山的眼线更不会来。点下发送键时，窗外泛起了鱼肚白。我盯着屏幕，
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节拍。秦山能买通大平台，能雇水军泼脏水。但他堵不住所有嘴，
更抹不掉那些藏在风骨里的规矩。论坛页面安静的，没有任何回复。我关掉电脑，
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水很烫，像我心里憋着的那股火。总有一天，这火要烧穿秦山的遮羞布。
第七章：红娘遗照，微光破暗安安的奶粉罐空了。我晃了晃罐子，只听见奶粉渣响。
孩子还发着烧，额头烫得吓人，退烧药昨天就吃完了。我翻出通讯录，指尖划过学生
那栏。第一个拨通的是当年最听话的小徒弟。响了十声，没人接。再拨，直接被拉黑。
第二个是现在开剧团的学生，电话通了，他支支吾吾：林老师，山海娱乐的人打过招呼，
我……我不敢帮您。电话挂了，听筒里的忙音像巴掌，抽得我脸疼。我攥着手机下楼，
想在小区超市买罐奶粉。老板看见我，立刻把卷帘门拉下来半截：林阿姨，
不是我不卖给您，我这小本生意，担不起事。隔壁张婶抱着菜篮子经过，
看见我转身就进了单元楼，门砰地关上。冷风灌进领口，我缩了缩脖子。手机突然震动，
是银行的短信：您的账户已冻结，余额0.00。屏幕上只剩导师昨天转的200块，
够买罐最便宜的奶粉，却不够挂号费。我蹲在小区门口，眼泪掉下来。当年教戏时，
多少学生围着我转，喊我林先生。如今秦山一句话，所有人都躲着我，像躲瘟疫。
摸出手机，流量只剩10M。点开那个冷门戏剧论坛，心脏猛地一跳。
我发的短片被顶到了首页，转发量破了千。这不是当年的梅花奖得主林砚秋吗？
台上风骨，台下遭难，太让人心疼了！秦山的通稿一看就是假的！我用仅剩的流量，
逐条回复谢谢。指尖刚按发送，突然弹出条私信。发件人匿名，
头像是个灰色的戏剧面具。林老师，我是《天价宠妻》剧组的场记。
秦山逼我改了沈念的入住记录，我有原版监控片段。我的手瞬间不抖了，
赶紧回：能见面吗？我想拿证据。对方秒回：现在，旧剧场女公厕，最里面的隔间。
别让人跟着。我立刻站起来，往剧场的方向跑。200块揣在兜里，硌着掌心。
安安还在等奶粉，等退烧药。但现在，
我抓住了更重要的东西——一个愿意站出来说真话的人。风掀起我的衣角，这次不再觉得冷。
因为黑暗里，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光。第八章：梅花为砖，
档案寻踪旧剧场后门的梧桐叶落了一地。我攥着场记给的U盘，手心全是汗。
约定好和陆寻在这里汇合，把监控片段和资金流水拼起来。刚踏上台阶，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市公安局，我的心瞬间沉下去。是林砚秋女士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严肃。陆寻因涉嫌敲诈勒索被抓了，我们在他出租屋搜出大量证据，
需要你配合调查。敲诈勒索？ 我嗓子发紧，不可能！是秦山陷害他！
具体情况请到局里说明。 电话被挂断。陆寻被捕了，证据全被搜走。
我像被抽走了骨头，顺着墙滑坐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我扶着墙站起来，慢慢往家走。
楼道里放着个匿名包裹，收件人写着我的名字。拆开一看，
是辆蓝色的玩具车——安安最喜欢的那辆。车座上压着张纸条，字迹潦草又凶狠：再联手，
下次送孩子的指甲。我死死捏着纸条，秦山这是要赶尽杀绝。掏出手机，
翻到陆寻最后发的消息，只有七个字：苏蔓日记在剧院资料室。苏蔓。
那个多年前自杀的女演员，沈念生前总说她死得蹊跷。我突然想起，
剧院资料室的管理员老周，是当年的老戏迷。当年我拿梅花奖，他还送过我一束玉兰花。
我冲回家，撬开床底的旧木箱。里面躺着那座梅花奖奖杯，铜胎已经氧化，却依旧沉甸甸的。
这是我唯一的敲门砖。第二天一早，我揣着奖杯去了剧院。老周正在整理旧档案，
看见我愣了愣：林……林先生？我把奖杯递过去，声音放软：周哥，
我想回来整理点戏剧史料，当年的老剧本、老档案，怕丢了可惜。老周摩挲着奖杯，
眼眶红了：您当年演的杜丽娘，我看了八遍！他立刻找来件志愿者马甲：您随便查，
秦山那边问起，就说您是我请回来帮忙的。我穿上马甲，走进资料室。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档案柜上，灰尘在光柱里浮动。苏蔓的名字，像根针，
藏在密密麻麻的标签里。陆寻不在了，但线索还在。我得替他，替沈念，把真相挖出来。
第九章：墨泼惊变，凤冠藏魂资料室的档案柜积着厚灰，拉开时吱呀作响。
我按着标签一排排找，指尖划过苏字开头的抽屉，心脏狂跳。陆寻说的没错，
苏蔓的档案果然在这里。铁皮盒上贴着泛黄的标签，苏蔓 2015-2017。
我刚把盒子抱在怀里，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你在干什么？ 保安的声音像冰锥，
扎得人一哆嗦。我转身时，他已经冲过来，手直愣愣往我怀里抢：秦总打过招呼，
不许外人碰旧档案！盒子的棱角硌着肋骨，我死死抱住，指甲抠进铁皮缝里。
我是周管理员请的志愿者，整理史料的。 我强装镇定。少扯谎！
保安拽着盒子一角，秦总说了，见你就把东西扣下！拉扯间，
我瞥见窗外的影子——两个黑衣人站在树下，正往资料室看。是秦山的人，
肯定是老周走漏了风声。脑子飞速转着，眼角扫到桌角的墨水瓶。就是现在。
我猛地松手又往前一推，保安没防备，踉跄着撞在桌上。我顺势打翻墨水瓶，
深蓝的墨水哗啦泼在他的制服上，晕开一大片。你疯了！ 保安跳着脚骂，
慌忙去扯纸巾擦衣服。我趁机把档案盒里的日记抽出来，塞进戏服内衬。
我去洗手间洗洗手，墨水溅身上了。 我按住内衬的位置，快步往门口走。
保安只顾着擦衣服，挥挥手骂：快点回来！出了资料室，我直奔消防通道。
安全出口的绿光在前面晃，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身后传来保安的喊声：不对！拦住她！
我跑得更快，裙摆扫过台阶。后台的道具架就在眼前，
最顶层摆着当年演《贵妃醉酒》的凤冠头饰。我踩过木梯爬上去，掀开头饰的绒布衬里，
把日记塞进去。凤冠上的珠子晃悠悠响，刚好盖住我的喘息声。刚爬下梯子，
黑衣人就冲进来了。人呢？ 保安跟在后面喊。我躲在道具架后，屏住呼吸。
凤冠上的珍珠折射着光，照在我沾了墨水的手上。日记藏好了。苏蔓的声音，
很快就能被听见了。第十章：红娘念恩，证词破冰老法医的诊所藏在老巷深处，
白墙都泛着黄。我攥着苏蔓的日记站在门口，指尖把封皮捏出褶子。药味从门缝飘出来，
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像极了当年苏蔓自杀时的医院味道。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老法医坐在桌后，头发比三年前更白，戴着老花镜翻日记。每翻一页，他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最后啪地合上书，叹气：林女士，不是我不帮你。秦山当年找到我家，
指着我孙子的书包说‘想让他好好上学’。 他的手在发抖，我老伴儿有心脏病，
经不起吓。山海的人每周都来诊所转，我敢翻供吗？他起身往门口走，
手搭在门把上：你快走吧，要是被看见，咱俩都麻烦。门框的影子投在他身上，
把人压得瘦瘦小小。我知道，他不是铁石心肠，是被恐惧捆住了手脚。李法医，您等等。
我慌忙拉开包，指尖摸到个硬壳相册。里面夹着张定妆照，是苏蔓当年演《红娘》时拍的。
小姑娘梳着双丫髻，笑眼弯弯，手里还比着兰花指。背面是她的签名，
歪歪扭扭写着赠李伯伯，谢谢您当年救我。我把照片递过去：这是苏蔓当年送我的。
她总跟我说，您当年看她拍戏晕倒，背着她去医院，还帮她垫了医药费。
老法医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喉结动了动。这孩子……临死前还念着您的好，
说您是唯一敢对她说真话的长辈。他接过照片，指腹蹭过背面的签名，眼眶慢慢红了。
我知道您怕牵连家人。 我往前凑了半步，声音放得很轻却很坚定，若出事，
我一人担着。所有证词都算我的，绝不提您的名字，更不会让秦山找到您家。
老法医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转身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拿出纸笔。笔尖在纸上顿了顿，
落下字来：苏蔓尸检时，体内检出不明药物残留，非常规自杀药物成分。字迹有些抖，
却一笔一划，清清楚楚。他把证词折好，塞进我手里：赶紧走，从后门走。我接过纸，
指尖碰到他的手，冰凉却带着温度。出门时，老法医在后面喊：保护好自己，
也……保护好这张照片。我回头看他，他站在药柜前，手里还攥着那张定妆照。
阳光透过窗，照在照片上苏蔓的笑脸上。原来有些良知，只是需要一点勇气去唤醒。
第十一章：录音惊雷，法堂辩骨法槌敲下的瞬间，我攥紧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证人席的木地板凉得刺骨，秦山的律师正站在对面，唾沫横飞地念我的罪状。
林砚秋女士无固定收入，账户冻结，且精神状态不稳定，根本无力抚养幼童……
我刚要开口辩解，法庭侧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哭着走进来，是沈念的前女友，
我快忘了她的名字。法官大人，我有话要说！ 她扑到原告席前，
手里举着张皱巴巴的纸，林阿姨重男轻女，从来不肯认安安，还拒收沈念给的抚养费！
律师立刻接过纸条，展示给法官：这是林砚秋拒收抚养费的字条，有她的‘签名’。
我盯着那字迹，歪歪扭扭，跟我半分不像。法官推了推眼镜，眉头拧成疙瘩：林砚秋女士，
这些情况属实吗？目前证据对您很不利。旁听席传来窃窃私语，我看见秦山的人坐在后排，
嘴角挂着笑。他们早挖好了坑，就等我跳进去。但我没慌。我的舞台经验告诉我，
戏台上越是危急，越要沉住气。我抬手按住麦克风，声音清晰有力：法官大人，
这张字条是伪造的。不等律师反驳，我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秦山的声音从音响里钻出来，嚣张又恶毒：那个目击者不识抬举，给我找几个人吓吓他，
就说不闭嘴让他全家完蛋！苏蔓的尸检报告改了吗？必须是自杀，听见没有！
法庭瞬间安静下来，那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我又从包里拿出苏蔓的日记和老法医的证词，
递进证物台：秦山惯于教人作伪证、威胁他人。当年他逼死女演员苏蔓，
如今又害死我儿子沈念，现在抢抚养权，不过是怕我查出真相，想灭口！律师脸色煞白，
指着我喊：你血口喷人！这些证据都是伪造的！是不是伪造，一查便知。
我盯着法官，字字铿锵，恳请法庭彻查秦山与沈念坠楼案的关联，
同时延期审理抚养权案件——我有理由怀疑，原告方争夺抚养权的目的不纯，
是为掩盖犯罪事实！法官翻看着眼下的证词和日记，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律师。
法槌再次落下，声音震得人心头发颤：原告方证物存疑，被告方申请合理。现决定，
抚养权案件延期审理，另案调查秦山相关涉案线索！我走出法庭时，阳光正好。
秦山的人在后面瞪我，我却挺直了腰杆。他们以为一张假字条就能打垮我，
却忘了——戏骨的骨头，从来不是那么好啃的。第十二章：废车为证，
冷意燃火法槌的余音还在耳边绕，我攥着包往法院外跑。心里全是安安，不知道这半天没见，
孩子烧退了没。刚拐过街角，脚步猛地顿住。我的电动车歪在路边，车把摔得变形，
车座被划得稀烂，车轮还在慢悠悠晃着——是被硬生生撞坏的。车座上插着张白纸条，
风一吹，晃得刺眼。我走过去拔下来，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带着杀气：别给脸不要脸，
下次撞的就是人。视线往对面扫，两个黑衣人靠在电线杆上，正盯着我。眼神像饿狼，
嘴角挂着挑衅的笑。是秦山的人，来得真快。这电动车是沈念生前给我买的，骑了三年，
车座上还包着我缝的布套。现在成了一堆废铁。旁边有人路过，看见这场景赶紧绕着走。
没人敢停，没人敢问。秦山就是要这样，用暴力让所有人怕我、远离我。但他算错了。
我掏出手机，没拨110，反而点开相机。对着稀烂的车把拍，对着划烂的车座拍，
再把那张威胁纸条凑到镜头前，拍得清清楚楚。手指飞快打字，配文就写：刚从法院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