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陈锋，你爱我吗？”“当然爱。”我头也不抬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汁水顺着刀锋渗进肉的纹理。“那如果……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林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飘向斜对面的卡座。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正举杯朝我们示意，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赵凯，
她嘴里那位才华横溢、家世显赫的师兄。我叉起一块牛肉，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感受着A5和牛在舌尖融化的细腻口感。真他妈的奢侈，这一口，够我送半个月外卖了。
“那得看是什么事了。”我用餐巾擦了擦嘴，终于抬眼看她，“要是你炒股亏了咱家的钱，
没事，我再赚。要是你不小心把我的高达模型弄坏了，也没事，我再买。但有些事，
就像这盘牛排，切开了，就回不去了。”林晚晴的脸色白了白。今晚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也是我供她读博的第八年整。八年，两千九百二十个日夜。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
开着我的破五菱宏光去送货，晚上七点冲进外卖站点，风雨无阻地跑到深夜。
我用汗水和膝盖的磨损，供养着她的“学术梦想”。而她，就在今天，
我提前半个月预定的、这家据说求婚成功率高达99%的米其林餐厅里，问我，
如果她出轨了，我会不会原谅她。哦豁，这娘们儿还真不是一般人。我笑了笑，没说话，
拿出手机，屏幕上是我刚偷拍的照片。照片里，林晚晴亲昵地挽着赵凯的胳膊，
笑得花枝乱颤，另一只手里的爱马仕包包，
还是我上个月跑了三百多单同城急送才给她买下的。背景，就是这家餐厅的门口。“宝贝儿，
你瞅瞅，咱俩这张合照咋样？我发个朋友圈，纪念一下？”我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问她今晚的月色美不美。林晚晴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褪光了，
瞳孔地震，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旁边的赵凯倒是沉得住气，操着一口京片子，
慢悠悠地踱了过来，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了林晚晴的肩膀上，像是在宣示主权。“嘿，
我说老陈，您这是干嘛呢？大喜的日子，跟晚晴置什么气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在看一只闯入高级宴会的老鼠。“晚晴她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你还当真了？一个大老爷们，心眼儿别那么小。再说了，我跟晚晴就是纯洁的学术伙伴关系，
你别想多了。”“纯洁？”我乐了，把手机屏幕又调亮了几分，上面是一段视频，角度刁钻，
画质高清。视频里，两人在地下车库吻得难舍难分，赵凯的手甚至已经探进了林晚晴的裙底。
“赵师兄，你管这个叫‘学术交流’？嚯，那你们这学术圈可真够开放的。
是不是下次交流就要去探讨一下人类起源了？”我的声音不大，
但足够周围几桌竖起耳朵听八卦的食客听得清清楚楚。赵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林晚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着：“陈锋……你……你跟踪我？
”“跟踪？”我嗤笑一声，“晴儿，你太高看你自己，也太小看我了。
你以为我这八年除了送外卖，就什么都没干吗？”我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我身上这件一百块三件的T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俩。“八年，
我为你做了多少份PPT，查了多少篇文献，整理了多少数据，你心里没数吗？
”“我能帮你从一个二本的本科生，一路‘优秀’到C9博士，你猜猜，我有没有本事，
让你从云端跌下来，摔得比这盘牛排还碎？”我的目光从林晚晴惨白的脸上，
移到赵凯那张又惊又怒的脸上，最后，我微微一笑。“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一份长达九十九页的‘惊喜’。保证让你们，永生难忘。”说完，
我潇洒地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餐厅。身后，是林晚晴声嘶力竭的尖叫。切，
真没劲。这才哪到哪啊，就绷不住了？2回到我们那个被林晚晴戏称为“鸽子笼”的出租屋，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我昨晚吃剩的泡面味，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
我没开灯，径直走到书房，打开了那台陪我征战了八年的旧电脑。屏幕亮起，
桌面是一个文件夹，命名极其简单粗暴——“惊喜.pptx”。点开它，深蓝色的封面上，
帘：《关于林晚晴女士学术不端、道德败坏及其背后利益链的案例分析报告》副标题小一点，
但更诛心：——暨一个男人八年的青春与奉献我深吸一口气，烟草的味道瞬间充满了肺部。
这玩意儿，可比送外卖累多了。从第一页开始，我像一个冷酷的刽子手，
检阅着我的行刑工具。第一章：金钱的轨迹——八年一千二百万的“爱情”投资这一章，
我做成了动态数据图表。从八年前我卖掉父母留下的老房子，
凑够她第一笔出国交流的保证金开始，每一笔转账，每一笔消费，
我都用红色箭头标注得清清楚楚。“2016年8月12日，转账20万，
用途：英国剑桥大学暑期学校保证金。”“2017年3月5日，信用卡代付8万，
用途：购买‘学术资料’后证实为香奈儿CF包。”“2019年至今，
每月生活费2万元，合计96万元。
”“各类奢侈品、化妆品、旅游费用……总计354万元。
”我甚至丧心病狂地做了一个饼状图，清晰地展示了这些钱的流向。“学术相关”的支出，
只占了可怜的不到5%。而“个人享乐”，占据了超过70%的份额。为了这些数据，
我黑进了她的网银，导出了她八年所有的流水。
感谢她一直用我给她设置的、我们俩的恋爱纪念日做密码，真是讽刺。我一边整理，
一边回想。想起我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两顿，夏天舍不得开空调，冬天穿着三层秋裤去送货。
想起她拿着我刚转给她的钱，在朋友圈晒出和“闺蜜”在冰岛看极光的照片，
配文是：“经济独立，才是一个女人最高级的性感。
”当时我还傻乎乎地在下面点赞评论：“老婆真棒！”现在想来，我他妈就是个棒槌。
第二章：时间的伪证——“深夜实验室”里的秘密这一章，我用时间线的形式，
将林晚晴的“谎言”和“真相”进行了残酷的对比。左边是她发给我的微信聊天记录。
“老公，今晚又要通宵做实验了，好辛苦哦，么么哒。”——附带一张她穿着白大褂，
在实验室的自拍，P得她妈都不认识。右边，
则是我从赵凯朋友圈、微博、甚至是他车里的行车记录仪里扒出来的铁证。同一时间，
赵凯的朋友圈：“带小师妹出来放松一下，劳逸结合嘛。”配图是两人在高级日料店的合影，
林晚晴笑得比花儿还灿烂。同一时间，赵凯车里的行车记录仪视频，画面虽然只有停车场，
但声音却无比清晰。“凯哥，你好坏哦~”“嘿嘿，小妖精，待会儿还有更坏的呢。
”……我把这些音频剪辑出来，做成了二维码，直接贴在PPT上。扫一扫，
就能听到他们“学术交流”的现场直播。为了拿到这些证据，我装成赵凯的粉丝，
混进了他的车友会，花了一千块钱买通了洗车行的伙计，在他把车送去保养的时候，
悄悄复制了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当伙计把内存卡交给我，用一口浓重的山东话说：“哥们，
你这……是查你媳妇吧？俺跟你说，这事儿俺见多了，想开点。”我当时只是笑笑，没说话。
想开点？不，我想让他们死。社会性死亡。我敲击着键盘，把最后一页PPT完成。
一共99页，不多不少。第九十九页，是一张我自己的照片。那是我刚开始送外卖时，
在一个大雨天，我连人带车摔在泥水里，一个路人拍下来发到网上的。照片里，我浑身是泥，
狼狈不堪，但手里还死死护着那个保温箱。因为那里面，是林晚晴点名要吃的一家网红蛋糕。
我给这一页配上了一行字：“你看见的，是我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情。你没看见的，
是我从尘埃里，为你建起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现在，我要亲手拆了它。”做完这一切，
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点上一根烟，看着窗外灰白色的天空，笑了。林晚晴，赵凯。审判日，
到了。3林晚晴的电话是在第二天早上打来的，带着宿醉的沙哑和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
“陈锋！你个王八蛋！你到底想干什么？！”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通咆哮。我掏了掏耳朵，
把手机拿远了点，顺手点了免提，扔在桌上。然后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剩下的半碗米饭，
加了个鸡蛋，准备做个蛋炒饭。“咋了这是，一大早火气这么大？”我一边打着鸡蛋，
一边慢悠悠地回道，“林博士，注意素质，你可是高级知识分子。”“我去年买了个表！
陈锋，你别给我装！你昨天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她在那头吼。“哦，
我以为我说的挺清楚了。”我把蛋液倒进锅里，滋啦一声，香气四溢。“意思就是，你，
林晚晴，和我，陈锋，完了。不仅完了，我还要让你和你那位‘学术伙伴’赵凯师兄，一起，
完蛋。”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声音立刻软了下来，
变成了我熟悉的、她每次想要什么东西时的撒娇语气。“老公……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我昨天是喝多了，才跟他……我爱的人是你啊！这八年，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求求你，陈锋，你原谅我这一次，
好不好？我马上就跟赵凯断了，我发誓！以后我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
我给你生个大胖小子……”“打住！”我直接打断了她拙劣的表演，往锅里撒了把葱花，
香味更浓了。“林晚晴，收起你那套吧。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猜猜，
我现在在干嘛？”“你……你在干嘛？”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我在给你准备‘惊喜’啊。”我把炒饭盛进碗里，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99页的PPT，现在才做了个开头，还有好多精彩内容没加上去呢。比如，
你硕士论文涉嫌抄袭的部分，你博士期间的实验数据是怎么‘优化’出来的，
还有你和赵凯是怎么联手，把你导师的课题成果据为己有的……”“你……你胡说！
你血口喷人！”林晚晴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我是不是胡说，
你心里最清楚。”我扒拉着炒饭，含糊不清地说，“你信不信，这份PPT一旦发出去，
别说博士学位了，你能不能在这个行业里待下去都是个问题。哦，对了，还有你那位凯哥，
他家不是做什么上市公司的吗？你说，要是他爹知道他儿子不仅在外面乱搞，还搞学术造假，
会不会打断他的腿？”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我知道，
我打在她的七寸上了。对林晚晴来说，脸面和前途，比什么都重要。过了许久，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是赵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但依旧端着那股子京城大少的架子。“陈锋，开个价吧。”他言简意赅。“哟，凯哥也在呢？
怎么着，昨晚‘学术交流’到天亮啊？身体吃得消吗？”我故意调侃道。“少他妈废话！
”赵凯显然没什么耐心，“说吧，要多少钱才肯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一百万？两百万？
”“钱？”我笑了，“赵凯，你是不是觉得钱是万能的？是不是觉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把别人当猴耍？”“难道不是吗？”他冷笑一声，“你一个月送外卖能挣多少？一万？两万？
我给你三百万，够你挣十几年的了。拿着钱滚蛋，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三百万？
”我咂了咂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凯哥，你这打发叫花子呢？
我给林晚晴八年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光是现金就超过五百万了，更别提我这八年的青春，
我的感情……这些东西，你用三百万就想买断？”“那你想怎么样？”赵凯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不要钱。”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要你们，身败名裂。”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吃完最后一口蛋炒饭，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游戏，正式开始了。接下来，
我需要一个完美的舞台，来上演这场复仇大戏。我想了想，有了。林晚晴的博士论文答辩会。
没有比那更盛大、更公开、更让她从天堂坠入地狱的场合了。4接下来的几天，
世界异常安静。林晚晴和赵凯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再打来一个电话，
也没发来一条信息。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肯定在想对策，
或许是想找人“摆平”我，或许是在销毁证据。可惜，太晚了。我利用这几天时间，
对我的“惊喜.pptx”进行了最后的完善和升级。我不仅仅满足于图文并茂，
我还给它加上了背景音乐。第一章用的是《可惜不是你》，第二章用的是《演员》，
到了第三章，也就是揭露他们学术造假的部分，我配上了《新闻联播》的开场曲，
庄严又讽刺。第三章：学术的蛀虫——一稿多投与数据造假的狂欢这一章，
是整个PPT的重中之重，也是我准备送给他们俩的催命符。我黑进了学校的内部论文库，
将林晚晴从硕士到博士期间发表的所有论文，和国内外各大期刊数据库进行了比对。结果，
不出我所料。她的硕士毕业论文，核心章节有超过40%的内容，
原封不动地抄袭了一位新加坡学者的研究成果，只是做了简单的翻译和同义词替换。
我用专业的查重软件跑了一遍，重复率高达48%，远超学校规定的20%。
我把两篇论文的对比截图，一左一右地放在PPT上，抄袭的部分用红色高亮标出，
一目了然。更精彩的是她博士期间的几篇SCI论文。我发现，
她和赵凯经常联手搞“一稿多投”的把戏。同一份实验数据，换个标题，改改摘要，
就能同时投给好几家期刊。其中一篇影响因子最高的论文，甚至被他们拆分成了三篇，
分别发表在了不同国家的期刊上。我将这三篇论文并列展示，
用箭头清晰地勾勒出它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最致命的，是关于数据造假。
林晚晴有个习惯，所有的原始实验数据都存在她的私人云盘里，方便随时查看。
这个云盘的密码，还是我帮她设置的。我轻易地登录进去，找到了她所有项目的原始记录。
我发现，很多实验数据，都经过了“人为美化”。一些不符合预期的异常值被直接删除，
一些关键数据被修改得更“完美”，以便得出他们想要的结论。
我将原始数据和发表论文中使用的数据做成了对比图。那弯曲的曲线，在我的“加工”下，
变得像心电图一样刺眼。我甚至还找到了她和赵凯的聊天记录。林晚晴：“凯哥，
这个数据不太好，怎么办呀？导师催着要呢。”赵凯：“没事儿，宝贝儿，微调一下就行了，
这事儿我熟。你把原始数据发我，我给你‘化个妆’。”我把这些聊天记录截图，
配上他们“化妆”前后的数据对比，杀伤力堪比核武器。做完这一切，我长舒了一口气。
这份PPT，已经不仅仅是桃色丑闻的曝光了。
它是一份严谨、详尽、证据确凿的学术不端举报信。一旦公开，迎接他们的，
将是教育部门的调查，是学术界的封杀，是身败名裂。我把最终版的PPT加密，
上传到了一个国外的云服务器，生成了一个短链接。然后，我给我的一个铁哥们，
外号叫“胖子”的家伙打了个电话。胖子是个电脑高手，在一家网络安全公司上班。“喂，
胖子，嘛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键盘敲击声，夹杂着胖子那口纯正的东北大碴子味儿。
“哎呀我去，阿锋啊！你这咋想起来给哥打电话了？又没钱了？”“滚犊子，你才没钱了。
”我笑骂道，“找你帮个忙。”“啥事儿啊？只要不借钱，都好说。”“帮我黑个系统。
”我压低了声音，“C大，你知道吧？他们下周三上午有个博士论文答辩会，我要你到时候，
帮我把会场的投影仪给黑了，放点东西。”胖子在那头沉默了一下，“阿锋，
你这是要搞大事啊？犯法的事儿咱可不干。”“放心，不犯法。”我说道，
“我就是想给一个我‘资助’了八年的女博士，送一份毕业大礼。顺便，
清理一下学术圈的垃圾。”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跟他说了一遍。胖子听完，
气得在电话那头直拍大腿：“我操！这娘们儿和那小白脸也忒不是东西了！阿锋，你放心，
这事儿哥们帮你办了！别说黑他一个投影仪，你要是想，
哥们能把他们学校的官网都给黑成你的直播间！”“那倒不用。”我笑了，
“我只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就行。”“妥了！链接发我，
到时候你就瞧好吧！”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夜景，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
不过没关系。很快，我就会点燃一盏，最亮的。5答辩会前一天，林晚晴终于坐不住了，
主动约我见面。地点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坐在靠窗的位置，
化着精致的妆，但掩不住眼底的憔悴和黑眼圈。她面前放着一杯卡布奇诺，一口没动。“坐。
”她看到我，声音有些沙哑。我拉开椅子坐下，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几天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