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是在刷到林梦瑶朋友圈的第三分钟，手指开始不受控地发颤的。照片里是一场私人酒会，
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落在每个人的香槟杯沿，前排的林梦瑶穿着高定礼服，
挽着她那位上市集团公子哥的丈夫，笑靥如花。可苏晚的目光，
却死死盯在照片角落 —— 沙发阴影里，一个男人懒散地靠着，指尖夹着烟，
大半张脸被手挡住，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截冷白的下颌线。那眉骨的弧度，
那微微垂眼时的神态，像极了她的男朋友，沈亦舟。她慌慌张张点开相册，
找出上周和沈亦舟在出租屋阳台拍的合照。
照片里的沈亦舟穿着她去年双十一给他买的加绒卫衣，领口洗得有些发白，
笑容带着点讨好的憨气。可把两张照片叠在一起对比，那双眼尾微挑的眼睛，
那抿唇时的细微动作，分明是同一个人。苏晚的心跳得飞快，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又敲，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给林梦瑶发了条消息：梦瑶，照片里角落那个男生，是你朋友吗？
我看着有点像我男朋友。她特意把那个男人圈出来，
才发现林梦瑶似乎特意给那个角落做了模糊处理。没过多久，林梦瑶的消息就弹了回来，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苏晚，你是睡糊涂了还是穷疯了？我老公在他面前都得客客气气的，
你那个月薪五千的男朋友，能跟他扯得上关系？怎么，终于看不上你家那个穷鬼，
想往高处爬了？苏晚的脸瞬间烧得慌。她和林梦瑶是大学同学，
大一那年竞选 “野榜校花”，她凭着一张素颜照赢了精心打扮的林梦瑶，
从此就成了林梦瑶的 “眼中钉”。后来林梦瑶嫁入豪门，朋友圈三天两头晒奢侈品，
而她却一门心思跟沈亦舟谈恋爱，林梦瑶更是变着法地明嘲暗讽。她咬了咬唇，
回了个 “谢谢关心” 的表情包，然后切到和沈亦舟的聊天框。
置顶的 “AAA 舟宝贝” 还亮着，头像是她去年给他画的简笔画。还在加班吗？
她发过去，附带一个小猫蹭人的表情包。没等几秒，沈亦舟就回了消息，
是一张会议室的照片，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和半杯冷掉的咖啡，配文：还得等会儿，
晚晚你先睡，不用等我。后面还跟了个委屈的小猫抹眼泪的表情。苏晚看着屏幕，
心里的慌乱渐渐压了下去。是了，
这才是她的沈亦舟 —— 那个会为了五十块的加班费熬到深夜，
会把工资卡全部交给她保管，会在逛超市时为了一块钱的差价纠结半天的男人。
林梦瑶朋友圈里的人，跟他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嘲笑自己太敏感，
然后起身去厨房给沈亦舟煮了碗面。等面煮好，她又怕凉了，特意用保温桶装着，
打算等他回来就能吃口热的。出租屋很小，一室一厅，家具都是二手市场淘来的，
墙皮有些地方已经脱落。可苏晚却觉得很温馨 —— 这里有她和沈亦舟五年的回忆，
从大学毕业一起挤地下室，到现在租上带阳台的房子，她总觉得，再熬几年，
他们就能凑够首付，拥有一个真正的家。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凌云会馆里，
沈亦舟正坐在真皮沙发上，听着身边的顾明宇打趣：“你这穷鬼扮演得够敬业啊，
为了陪你那小女朋友吃路边摊，上周还特意让司机绕了三条街，生怕被认出来。
”沈亦舟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酒瓶，轻轻一勾，瓶盖就弹了开来。
琥珀色的酒液倒入水晶杯，泛着细密的气泡。顾明宇凑过来，
压低声音：“这瓶 1982 年的拉菲，抵你那小女朋友一年工资了吧？装了五年还没腻？
什么时候抽身啊，苏家那边都催好几次了。”沈亦舟漫不经心地晃了晃酒杯，
目光落在窗外的夜景上，声音淡得像风：“订婚那天吧。”顾明宇嗤笑一声：“你可真行，
玩归玩，别把自己也陷进去了。人家姑娘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付了首付，还加了你的名字，
你到时候怎么跟人家说？”沈亦舟的指尖顿了顿，杯沿抵在唇边，没再说话。01 那些年，
我们一起 “穷” 过的日子苏晚第一次见沈亦舟，是在大学毕业的招聘会上。
那天她穿着刚买的白衬衫，挤在人群里投简历，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简历散了一地。
她蹲在地上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叠简历，指尖还沾着点灰尘。“小心点。
”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苏晚抬头，
就看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黑色 T 恤的男生，背着个旧双肩包，眼神很亮。
他就是沈亦舟，当时跟她一样，也是来投简历的。后来他们又在面试同一个公司时遇见，
顺理成章地加了微信。苏晚知道了沈亦舟是大专毕业，父母双亡，一个人在城市里打拼，
过得很不容易。她那时候刚跟家里吵了架，因为父母不同意她留在这个一线城市，
想让她回老家考公务员。两个 “同是天涯沦落人” 的年轻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刚开始的日子真的很苦。他们租了个地下室，潮湿得能长出蘑菇，夏天热得睡不着，
就一起坐在门口吹风扇；冬天没有暖气，就挤在一张小床上，互相取暖。
沈亦舟找了个销售的工作，每天跑遍整个城市，脚磨起了泡也不吭声，
回来还会给苏晚带一串烤红薯。苏晚心疼他，就利用下班时间做兼职，
给人写文案、设计海报，攒了钱就给沈亦舟买新鞋子、新衣服。沈亦舟总说 “不用”，
可苏晚知道，他是怕她花钱。有一次苏晚过生日，沈亦舟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条银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 “晚” 字。“我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买的，
”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别嫌弃便宜。”苏晚鼻子一酸，扑进他怀里哭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条看似普通的银项链，其实是某个奢侈品牌的基础款，
专柜价要好几万。沈亦舟只是随口说 “小众牌子”，她就信了。后来沈亦舟换了工作，
进了一家小公司做技术支持，工资涨了点，他们才搬到了现在的出租屋。
苏晚也换了份设计的工作，收入稳定下来。她开始规划他们的未来 —— 攒钱买房，
结婚生子，过普通人的小日子。她妈每次打电话来，都要催她分手：“你说你图他什么？
没房没车没存款，学历还比你低，你跟他在一起，以后有的苦吃！”苏晚总是反驳：“妈，
他对我好，而且他很上进，我们一起努力，总会好起来的。”她不知道，
沈亦舟的 “上进”，其实是装出来的。他所谓的 “加班”，
有时候是去参加私人酒会；他所谓的 “工资低”，只是把大部分收入都存了起来，
故意只留一点给她；他甚至故意在面试时表现得不好，就为了进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
维持他 “穷小子” 的人设。苏晚更不知道，沈亦舟其实是沈家的继承人。
沈家是做房地产起家的，后来又涉足金融、科技，家底丰厚。沈亦舟从小在蜜罐里长大，
名校毕业，回国后就接管了家族的部分产业。只是他厌倦了圈子里的尔虞我诈，
又偶然遇见了苏晚，觉得她单纯干净，就想玩一场 “穷人恋爱” 的游戏。这场游戏，
一玩就是五年。02 凌云会馆的真相，像一把刀苏晚接到老板电话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老板让她把一份紧急文件送到凌云会馆，说是合作方那边等着用。
她没多想，裹紧外套就出了门。凌云会馆她听过，是藏在胡同深处的四合院，
据说里面消费极高，不是普通人能进的。她打车过去，下车时还特意理了理衣服，
生怕给公司丢脸。推开朱红色的大门，侍应生恭敬地迎上来，问清她的来意后，
引着她往里走。院子里种着海棠树，枝桠上挂着小灯笼，暖黄的光映在青石板路上，
显得格外幽静。送到文件后，合作方的王总非要拉着她喝酒。苏晚不想喝，
可架不住对方热情，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两杯。酒劲上来，她有些头晕，
就找了个借口出来透气。转过一个廊角，她看见一扇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笑死我了，你说苏晚是不是傻？真以为你没钱，还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付了首付，
加了你的名字。” 是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戏谑。苏晚的脚步顿住了。这个声音，
她好像在哪听过 —— 上次沈亦舟带她去跟 “朋友” 此番，其中一个人就是这个身影。
“一百万的首付，在咱们这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另一个人笑着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总不能一直瞒着吧？”苏晚的心跳得飞快，她悄悄靠近那扇门，
透过门缝往里看。沙发上坐着几个男人，都是一身名牌，气质不凡。而坐在中间的那个，
正是沈亦舟。他今天没穿平时的便宜衣服，而是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
他指尖夹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冷硬，完全没有平时的温和。“我有我的节奏。
” 沈亦舟的声音传来，带着点不耐烦，“你少管。”“节奏？你都装了五年穷鬼了，
还不够？” 之前那个戏谑的声音又响起来，“当初不是说无聊玩玩吗？怎么，玩出感情了？
”沈亦舟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酒瓶，又倒了一杯酒。
苏晚的目光落在那个酒瓶上 —— 她之前在杂志上见过，那是 1982 年的拉菲，
市价要十几万，抵她一年的工资。原来他说的 “加班”，就是来这里跟朋友喝酒？
原来他随手开的一瓶酒，就是她一年的收入？原来她引以为傲的 “共同奋斗”，
在他眼里只是一场笑话？苏晚只觉得浑身发冷，像被泼了一盆冰水。
她想起平时沈亦舟的种种 “节俭”—— 跟她一起逛超市，
会为了一块钱的差价纠结半天；她说想买个新包，
他说 “等发工资了再买”；甚至她妈催婚，他说 “再等等，等我攒够钱”。原来这些，
都是假的。“就算你有感情，你能娶她吗？” 另一个男人说，“苏家那边已经定了，
下个月订婚。你总不能让苏家小姐难堪吧？”沈亦舟沉默了半晌，才说：“订婚那天，
我会跟她说清楚。”“说清楚？怎么说？说你是沈家公子，跟她玩了五年？” 男人笑着说，
“你还是直接消失吧，给她一笔钱，也算补偿了。”苏晚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捂住嘴，
强忍着眼泪，转身就往外面跑。廊角的灯笼晃得她眼睛疼，脚下的青石板路像是在旋转，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凌云会馆。外面下着小雨，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
苏晚才稍微清醒了一点。她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沈亦舟的电话。“喂，晚晚？
怎么还没睡？” 沈亦舟的声音传来，依旧是平时的温和，带着点刻意的疲惫。
苏晚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咬着唇，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 还在加班吗？我刚才摔了一跤，
现在在医院……”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传来沈亦舟急切的声音：“哪个医院？
我马上过去！”“不用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安心加班吧。” 苏晚挂了电话，
把手机关机，然后蹲在路边，失声痛哭。她想起这五年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些一起吃过的苦，
想起那些对未来的憧憬，想起她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付首付时的开心 —— 原来这一切，
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沈亦舟，你怎么能这么残忍？03 最后的温柔，
是谎言的收尾苏晚是在出租屋的沙发上等到沈亦舟的。他回来的时候，
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头发有些湿，显然是淋了雨。他一进门就四处张望，
看到苏晚坐在沙发上，才松了口气。“你没去医院？” 他走过来，语气带着点责备，
“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刚才去了好几家医院，都没找到你。”苏晚抬起头，看着他。
他脸上带着焦急，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平时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在凌云会馆听到那些话，
她一定会以为他是真心关心她。“我没事，就是跟你开玩笑。” 苏晚的声音很轻，
带着点沙哑。沈亦舟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伸手想抱她：“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