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万家灯火

## 《团圆饭》

张明站在厨房里，手里握着一把菜刀，案板上的土豆已经切了一半。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下午四点二十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爸，我来帮你吧。"女儿小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口，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毛衣，头发扎成了马尾，脸上化了淡妆。

张明的手顿了一下，菜刀在案板上发出"咚"的一声。他抬头看了看女儿，十七岁的少女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间依稀有着她母亲的影子。

"不用，你去客厅坐着吧。"张明低下头继续切菜，"你妈...她快到了。"

厨房里只剩下菜刀与案板碰撞的声音。张明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握着菜刀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十年了，自从李芳离开这个家，他们再也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

门铃响起的时候，张明正在翻炒锅里的青椒肉丝。他的手抖了一下，一滴热油溅在手背上，火辣辣的疼。

"我去开门！"小雨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张明关了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他听见门开的声音，听见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听见小雨欢快的叫声："妈！"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厨房。李芳站在玄关处，穿着一件米色风衣，手里提着个纸袋。她的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妆容精致，却遮不住眼角的细纹。

"好久不见。"李芳笑了笑，目光在张明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

"坐吧，饭马上就好。"张明转身回到厨房，感觉后背有些发僵。他听见客厅里传来母女俩的说话声，小雨在给李芳看手机里的照片，李芳时不时发出轻笑。

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张明发现自己的衬衫后背已经湿了一片。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气氛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