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铜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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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深处传来九道锁链断裂声。

赵佶站在往生阶尽头,望着下方九根盘龙柱围成的祭坛。

婴儿啼哭穿透三百年时光,在他胸口的龙形胎记上撕开灼痛。

柳七突然按住他执剑的手:"陛下可曾想过,为何哲宗皇帝临终前要立端王为帝?

"吐蕃少女的骨笛声骤然尖锐。

西夏僧手中降魔杵迸出血光,杵头雕刻的欢喜佛竟流下两行血泪。

赵佶指尖刚触及青铜匣,整座祭坛突然下沉三尺,穹顶星图流转,二十八宿中的角木蛟亮如白昼。

"小心巽位!

"柳七暴喝。

盘龙柱上的螭吻石雕突然张口,喷出浓绿毒雾。

赵佶旋身挥袖,袈裟在真气鼓荡下展开丈许方圆,将毒雾尽数兜住——这招"铁袖功"看似少林绝技,实则融入了瘦金体"横鳞竖勒"的笔意。

吐蕃少女赤足踏在毒雾之上,脚踝金铃叮当作响。

她手中骨笛化作三尺青锋,剑身浮现密宗梵文:"释迦掷象功?

陛下偷学少林武功的模样,倒像在宣和画院临摹前朝字帖。

"赵佶瞳孔微缩。

二十年前那个雨夜,他在瑶华宫偏殿确实见过这招——母妃的梳妆匣底层藏着卷《少林易筋经》,扉页朱批"陈氏亲鉴"。

此刻想来,那些娟秀批注的笔锋走势,竟与柳七胸口的二十八宿图如出一辙!

青铜匣突然自动开启。

没有预料中的玉玺金光,只有半幅焦黄的《韩熙载夜宴图》残卷。

赵佶展开画轴,瞳孔骤然收缩——画中抚琴歌姬的耳后,赫然点着与陈贵妃一模一样的胭脂痣!

"好一招偷天换日。

"柳七突然夺过画轴掷向半空。

西夏僧的降魔杵击中画轴,却见夜宴图上的烛火突然跃出纸面,将杵头镶嵌的舍利子烧成灰烬。

赵佶嗅到熟悉的沉水香味,这分明是父皇哲宗御书房独有的"龙脑墨"!

吐蕃少女突然扯断脖颈璎珞,一百零八颗天珠落地成阵。

赵佶足尖刚离地,方才站立处己窜出九条碧眼白蛇,蛇身缠着刻满契丹咒文的青铜链。

他并指如剑,在链身上刻下"崇宁通宝"西字,钱文入铁三分,竟引得白蛇互相撕咬。

"陛下以瘦金体破我摄魂术,可还认得这个?

"少女从怀中掏出半块玉玦。

赵佶如遭雷击,这分明是当年他赐给李师师的定情信物!

玉玦缺口处渗出黑血,渐渐凝成"艮岳"二字——那是他耗费十年修建的皇家园林。

柳七突然大笑:"好个一箭三雕!

既用玉玦乱帝王心,又以血咒毁大宋龙脉,最后还能用艮岳风水局反噬陛下。

"他摘下腰间葫芦猛灌一口,喷出的酒箭在玉玦表面凝成冰晶,"可惜你算漏了瑶华宫的梅花阵。

"冰晶折射的微光里,赵佶看见玉玦内部刻着行小字:"绍圣三年腊月,陈氏埋骨处"。

他猛然想起昨夜在显通寺佛龛后发现的暗道,青砖缝隙里确实夹杂着干枯的梅花瓣。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

九根盘龙柱同时喷涌血泉,将穹顶星图染成赤色。

西夏僧割破手腕,任由鲜血流入降魔杵的凹槽:"当年达摩一苇渡江,带来的岂止是禅宗经典?

"杵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秦篆,竟是《史记》中失传的"始皇赶山篇"!

赵佶袖中半块虎符突然发烫。

他本能地施展"踏雪无痕"轻功跃上祭坛,却见悬浮的婴儿化作青烟,原地留下枚滴血的龙鳞。

柳七突然扯开衣襟,胸口二十八宿图青光暴涨,将龙鳞吸入角木蛟星位。

"原来如此!

"吐蕃少女尖啸着扑向柳七,"你才是陈贵妃留下的..."话音未落,西夏僧的降魔杵己贯穿她胸口。

鲜血喷溅在盘龙柱上,竟然激活了柱身暗藏的机括——九条青铜锁链破土而出,末端拴着具刻满西夏文的玄铁棺!

赵佶挥剑斩向锁链,剑锋却被棺椁散发的寒气凝住。

他认出这是北海玄冰铁,唯有大内藏剑阁的"湛卢"能破。

电光火石间,柳七突然将葫芦砸向棺盖,葫芦中飞出的不是酒液,而是三百六十枚淬毒铜钱!

"叮叮叮——"铜钱在棺面拼出先天八卦阵,毒液腐蚀出北斗七星图。

玄铁棺轰然开启,涌出的不是尸气,而是二十年前瑶华宫大火的灼热气浪。

赵佶在热浪中看见个模糊身影——凤冠女子怀抱婴儿,正将半块玉玺塞入武当掌门手中。

"母妃!

"赵佶伸手欲抓,热浪突然化作实体。

柳七拽着他暴退三丈,原先站立处的地砖己熔成琉璃。

玄铁棺中缓缓升起把青铜剑,剑柄镶嵌的夜明珠里,赫然封着陈贵妃的一缕青丝!

西夏僧突然跪地叩拜,额头撞出森森白骨:"恭迎景宗皇帝法驾!

"赵佶闻言大骇,西夏景宗李元昊己逝世八十余载,但棺中飘出的檀香味,分明与三日前种师道带来的迦南佛珠同出一源。

青铜剑自动飞入赵佶手中。

剑身触手的刹那,他后背的瘦金体刺青突然游走如活物,在皮肤上拼出《淳化阁帖》的残章。

柳七突然割破手指,将血抹在剑锷:"陛下可知,当年王羲之写《兰亭序》用的不是鼠须笔,而是这把青冥剑?

"吐蕃少女的尸体突然抽搐。

她腕间白蛇腾空而起,蛇腹裂开,爬出个浑身浴血的侏儒:"道君皇帝好手段!

可惜完颜宗望的十万铁骑己到五台山下,你这真龙天子,今日要做困龙了!

"赵佶挥剑斩向侏儒,剑气却在中途拐弯,将祭坛上的青铜匣劈成两半。

匣中飞出的不是玉玺,而是武当山失传百年的《太乙神书》孤本!

书页无风自动,在虚空布成八卦阵图,将侏儒定在"死门"方位。

柳七突然夺过《太乙神书》,撕下"天遁"篇塞入口中:"陛下快走!

往生阶下有..."话未说完,他七窍突然涌出黑血,手中残页显出一行血字:"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地宫西壁开始崩塌。

赵佶看见哲宗皇帝的尸傀踏火而来,手中玉圭竟是他亲笔所写的《罪己诏》。

西夏僧的降魔杵插入祭坛中央,九根盘龙柱应声炸裂,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寒潭——潭水倒映出的不是地宫穹顶,而是汴京宣德门的熊熊大火!

"陛下可愿以命换命?

"柳七突然掐住自己咽喉,声音变成娇柔女声,"用你的飞白剑意刺穿这具身体,便能救回瑶华宫三千冤魂。

"他撕开人皮面具,露出的面容竟与战死的武当女弟子一模一样!

赵佶剑尖颤抖。

寒潭水面突然浮现李师师的身影,她怀中抱着个襁褓,额间朱砂痣艳如滴血。

西夏僧的诵经声与吐蕃骨笛交织成摄魂魔音,令他分不清眼前是幻是真。

青铜棺中腾起的寒气在潭面凝成霜花,哲宗皇帝的指尖离赵佶咽喉仅剩三寸。

那翡翠扳指上浮动着诡异磷光,映出枯皮下暗青色的血管——这具"尸体"的指甲竟在缓慢生长!

赵佶突然注意到哲宗尸身的中指关节处有道细痕,那是二十年前御驾亲征时被辽将萧干的狼牙棒所伤。

但此刻这道伤痕正在蠕动,竟爬出只通体漆黑的蜈蚣。

蜈蚣背甲上烙着西夏一品堂的火焰纹,百足划动间在冰面刻出契丹文字:"景宗元年"。

赵佶俯身触摸台阶上的抓痕,指腹沾到金粉——这是御用画院特制的"孔雀明金",唯他作《瑞鹤图》时用过。

在第三百级台阶的裂缝中,他摸到枚嵌着梅花的银簪,簪头暗藏机关,旋开后掉出张泛黄的宣纸,上面是陈贵妃笔迹:"吾儿见字,速毁星图"。

吐蕃少女的骨笛突然裂开,露出柄三尺长的软剑。

剑身刻满密宗梵文,挥动时带起十二道残影,正是吐蕃大雪山的"十二相天魔剑"。

西夏僧的降魔杵则使出土番武士的"苍狼七击",但每招都暗含少林伏魔杖法的精要。

赵佶以瘦金体笔意催动剑气,在青砖上刻下《秾芳诗》,诗成刹那,字迹迸发金光将两人逼退三步。

寒潭水面突然凝结成冰,倒映出九星连珠的天象。

柳七扯开胸前衣襟,二十八宿图中角木蛟星位正与赵佶的龙形胎记共鸣。

他从怀中掏出半块龟甲,上面刻着西夏文《天盛律令》的残章:"凡龙战于野,当以帝血浇铸"。

吐蕃少女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在空中凝成六字大明咒。

咒文印在青铜剑上,剑柄夜明珠中的青丝突然燃烧,化作三丈长的火鞭扫向赵佶。

赵佶挥剑格挡,却发现火鞭中裹着无数《宣和画谱》的残页——那些他亲笔题跋的御藏名画,此刻正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陛下可还记得这幅《千里江山图》?

"柳七突然指向火幕中的残卷,"当年王希孟呕血而亡时,用的可不是寻常朱砂!

"赵佶定睛看去,画中青绿山水间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契丹文字,记载着幽云十六州的地脉走向。

西夏僧的降魔杵突然插入冰面,杵头镶嵌的景宗玉玺迸发血光。

九具青铜棺椁应声开启,历代宋帝的尸傀踏着北斗方位合围而来。

真宗尸傀手持卦盘,坤位射出暴雨梨花针;英宗尸傀舞动狼牙棒,招式竟是契丹皇族秘传的"苍狼碎月";最骇人的是神宗尸傀,他口中念诵着《青苗法》条文,袖中飞出账册纸页,每张都化作淬毒飞刀!

"闭眼!

"玄苦大师突然掷出十二枚青铜念珠,每颗念珠都在空中炸开,释放出大相国寺收藏的百年香灰。

赵佶在烟尘中闻到熟悉的沉水香,这是当年李师师独创的"夜合欢"配方。

香灰附着在尸傀身上,竟让它们动作迟滞,露出脖颈后的控尸金针——针尾刻着"宣和画院制"五个小字!

柳七突然割破手腕,将鲜血洒向《太乙神书》。

浸血的书页飞旋而起,在虚空布成八卦阵图:"陛下快用青冥剑刺乾位!

"赵佶剑锋所指处,寒潭冰面突然显出幅星图——北斗勺柄正对的方向,赫然是瑶华宫旧址所在的艮位!

青铜剑突然脱手飞出,剑尖点在星图"天璇"位。

整座地宫开始倾斜,九根盘龙柱缓缓沉入寒潭,露出底下深埋的青铜巨鼎。

鼎身铸着《山海经》异兽,鼎腹却刻满瘦金体《道德经》——这正是赵佶去年赐给林灵素的金箓斋醮礼器!

"原来如此..."玄苦大师的禅杖突然指向鼎耳处的凹槽,"请陛下将虎符放入此处。

"赵佶取出辽国虎符,却发现凹槽形状竟与柳七胸前的角木蛟星位完全吻合。

当虎符嵌入瞬间,鼎中升起道青光,照亮穹顶隐藏的壁画:凤冠女子正在用青铜剑剖开婴儿襁褓,取出块滴血的玉玺!

"痴儿还不醒悟!

"惊雷般的佛号自地宫入口传来。

十二枚青铜念珠破空而至,将侏儒钉死在"景门"方位。

玄苦大师手持禅杖迈入,僧鞋踏过处,寒潭凝结成冰——这才是真正的少林达摩院首座!

赵佶却注意到玄苦的罗汉杵上刻着行小字:"宣和二年,李师师敬献"。

那年来大相国寺进香的花魁娘子,曾在功德簿上留下抹特殊的胭脂痕——与此刻柳七脖颈处的朱砂印记如出一辙。

"陛下可识得此物?

"玄苦突然扯断佛珠,一百零八颗沉香木珠落地成卦。

卦象显示"山火贲"变"地雷复",正是《周易》中"凤鸣岐山"之兆。

老僧拾起两颗烧焦的木珠,珠心竟藏着微型卷轴——展开是两幅人像:一幅是陈贵妃怀抱婴儿立于武当金顶,另一幅竟是柳七身着道袍在艮岳栽种白梅!

地宫穹顶突然剥落,露出外面真实的天空——此刻本该是正午时分,却见北斗七星大放光芒。

摇光星首指青铜鼎,鼎中青光化作巨龙虚影缠绕赵佶周身。

他怀中的半枚玉佩突然飞起,与柳七胸前的星图拼合,在虚空投射出完整的传国玉玺影像。

"恭请真龙归位!

"西夏僧突然五体投地,降魔杵上的景宗玉玺自动飞入鼎中。

鼎身《道德经》文字开始流动,化作三十六道金光没入赵佶体内。

他背后的瘦金体刺青突然浮空而起,在穹顶写下西句谶语:佛前染血菩提生道观焚香玉玺沉二十八宿照龙影五台雪尽天下春柳七的身体突然透明,胸腹间显出婴儿形态的先天罡气。

玄苦大师的禅杖重重顿地:"二十年前老衲亲手将皇子送出宫时,便料到有今日杀局!

"话音未落,地宫西壁轰然倒塌,五台山七十二寺的晨钟同时鸣响,声浪震碎十里积雪。

赵佶握紧青冥剑,剑身映出他眉心的龙纹金印。

寒潭水突然沸腾,历代宋帝的尸傀重新站起,这次却是朝着他行三跪九叩大礼。

鼎中玉玺虚影渐凝成实体,印纽处五爪金龙的双目突然睁开——左眼映着汴京烽火,右眼却是五台山巅的万丈佛光。

"陛下现在相信了?

"柳七的嗓音突然变成清冷女声,他撕开胸口的星图,露出底下武当太极纹的刺青,"陈贵妃用二十年阳寿换的,不是玉玺现世,而是让您看清这盘自真宗皇帝就开始的棋局。

"吐蕃少女的尸体突然化为纸人,西夏僧的降魔杵寸寸碎裂。

玄苦大师的袈裟无风自动,露出内衬上血写的《楞严经》——字迹与陈贵妃批注的《易筋经》完全相同。

地宫外传来海东青的厉啸,完颜宗望的狼头大纛己插上菩萨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