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通灵照影惊旧识,金钗含笑探新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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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刚停在垂花门,就见鸳鸯带着两个小丫鬟候在阶下。

“姑娘慢些,这门槛高。”

鸳鸯伸手来扶,指尖带着点薄茧,想来是常年伺候人的缘故。

沈砚知被她扶着下了车,脚刚沾地,就听见正屋里传来贾母的声音,隔着窗纸都透着急切:“人到了没?”

“到了到了!”

鸳鸯笑着应一声,引着她往里走。

穿过抄手游廊,廊下挂着几个鸟笼子,画眉鸟在里头扑腾,见人来便 “喳喳” 叫,倒比图书馆的报时铃还热闹。

掀帘进了正屋,一股暖香扑面而来。

贾母斜倚在铺着软垫的榻上,旁边邢夫人、王夫人陪着说话,见她进来,贾母忙坐首了身子,眼圈一红:“我的外孙女哟!”

沈砚知喉头一哽,那些从原主记忆里涌出来的孺慕之情,混着她自己对长辈的亲近,竟让她真的落了泪。

“老祖宗……” 她屈膝行礼,声音带着哭腔,倒不用刻意装。

“快起来,快起来!”

贾母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可怜见的,一路颠簸,定是累坏了。”

又转头对邢夫人道,“你瞧这孩子,脸都瘦尖了。”

邢夫人忙笑着附和:“姑娘模样越发俊了,像极了姑太太年轻时。”

王夫人也跟着点头,手里的念珠转得不停,眼神却在她身上慢慢扫,像是在打量什么。

正说着,外面一阵风似的进来个人,穿着水红绫子袄,撒花裙子,头上珠翠插得满头都是,走路带风,老远就喊:“老祖宗!

我可把林妹妹给您接来了!”

沈砚知不用猜就知道是王熙凤。

果然,这人一进门就先给贾母请了安,又转向她,上下打量一圈,拍手笑道:“哎哟!

这哪儿来的神仙妹妹?

瞧这眉眼,这身段,我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呢!”

她这话说得又热络又夸张,倒把沈砚知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见过琏二嫂子。”

她依着记忆里的规矩行礼。

“快别多礼!”

王熙凤一把扶住她,力气竟不小,“我早让人把潇湘馆收拾出来了,窗跟前种满了竹子,绿森森的,保管合你心意。”

又转头对贾母道,“老祖宗您放心,林妹妹的住处,我亲自瞧过的,连纱窗都换了新的。”

贾母被她哄得首笑:“就你会办事。”

又对沈砚知说,“你凤姐姐最是能干,往后府里有什么事,只管找她。”

说话间,丫鬟们引着三个姑娘进来。

迎春站在最左边,低着头,手指头绞着帕子;探春眉眼带俏,瞧着就机灵;惜春最小,穿着件月白小袄,像个没开绽的花苞。

“这是你迎姐姐、探姐姐、惜妹妹。”

贾母一一介绍。

沈砚知挨个见过,心里暗叹:果然跟书里写的一样,三姐妹性子差得老远。

正说着话,外面一阵脚步声,一个小丫鬟掀帘进来,脆生生地说:“老祖宗,宝玉回来了!”

沈砚知的心猛地一跳,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红袄绿裤的少年闯了进来,头发用根玉簪绾着,额前留着几缕碎发,跑起来一颠一颠的。

他先笑嘻嘻地给贾母请了安,眼梢一扫,就瞧见了站在贾母身边的沈砚知。

“咦?”

他停下脚步,眼睛瞪得溜圆,首勾勾地盯着沈砚知,“这个妹妹…… 我好像见过。”

沈砚知抬眼望去的瞬间,呼吸忽然顿住了。

这张脸 —— 剑眉斜飞入鬓,眼窝微微陷着,笑起来时左边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连说话时微微歪头的模样,都和温景然如出一辙。

温景然,她在燕大中文系的同级学长,也是全校闻名的校草。

他们曾在图书馆并排坐过一下午,他借过她的钢笔,她替他捡过掉落的《西方哲学史》;辩论赛上他是对方三辩,却在自由辩论时悄悄递来张纸条,写着 “你刚才那段引用错了,是柏拉图不是亚里士多德”。

她藏在心里两年的暗恋对象,此刻竟以《红楼梦》中贾宝玉的模样,活生生站在眼前。

“怎么了妹妹?”

宝玉见她盯着自己发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认得我了?”

沈砚知猛地回神,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慌忙低下头:“没、没有。”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震天响,现代的记忆和眼前的情景搅在一起,让她晕头转向 —— 是温景然穿越了?

还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本就见过和温景然相似的人?

贾母被宝玉逗笑了:“又说胡话,你打哪儿见过?”

“真的!”

宝玉急得脸都红了,几步走到沈砚知面前,鼻子快凑到她脸上,“妹妹看着面善,像是在哪儿见过一般。”

沈砚知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往后退了半步。

这少年的眼睛亮得惊人,黑沉沉的,像含着两汪水,那股子带着点傻气的认真,和温景然在实验室里盯着显微镜的模样重叠在一起,让她心头一颤。

“宝玉,不得无礼。”

王夫人轻声呵斥,语气却不重。

宝玉这才回过神,挠了挠头,嘿嘿笑了:“妹妹别恼,我就是觉得亲切。”

又问,“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黛玉。”

沈砚知低声答,声音还带着点没缓过来的发飘。

“黛玉……” 宝玉念了两遍,忽然拍手,“好名字!

比那些阿猫阿狗的强多了!”

又解下腰间一块玉佩,往她手里塞,“这个给你,是我从小戴的,能辟邪。”

那玉佩温润得很,上面刻着些看不懂的花纹。

沈砚知没接,只看贾母。

贾母笑着点头:“既是宝玉的心意,你就拿着吧。”

她这才接过来,指尖碰到宝玉的手,两人都像被烫了似的缩了缩。

宝玉的脸 “腾” 地红了,转身就往贾母身后躲,逗得一屋子人都笑。

说笑间,贾母眼角瞥见站在沈砚知身后的雪雁。

小姑娘也就十二三岁,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褂子,手里捧着个小包袱,站在那儿手足无措,见人看她就往姑娘身后缩。

“这丫鬟看着还小呢。”

贾母拉过沈砚知的手,轻声道,“怕是还不懂怎么伺候人。”

又对鸳鸯说,“去把紫鹃叫来,让她往后跟着林姑娘。”

沈砚知心里一动 —— 紫鹃。

不多时,一个穿着青碧色褂子的丫鬟走进来,约莫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鬓边别着朵素净的白茉莉。

她走路稳稳当当,眼神清亮,进门先给贾母磕了个头,声音不高不低,透着沉稳:“老祖宗叫我?”

“紫鹃,你打小在我跟前,手脚麻利,心也细。”

贾母指着沈砚知,“往后你就跟了林姑娘,住在潇湘馆。

她身子骨弱,性子又敏感,你多照看些,别让她受委屈。”

紫鹃又给沈砚知磕了个头,额头轻轻点地,动作规矩又不卑不亢:“姑娘放心,紫鹃定当尽心伺候。”

她抬起头时,目光在沈砚知脸上停了停,带着点打量,却没有探究,很快就低下头去。

沈砚知看着她,忽然想起书里那个陪黛玉哭、劝黛玉笑,甚至敢跟宝玉呛声的紫鹃。

一股莫名的暖意涌上来,在这陌生的宅院里,总算有个能让她稍稍安心的人了。

她伸手扶起紫鹃:“往后劳烦姐姐了。”

紫鹃身子微顿,随即露出个浅淡的笑:“伺候姑娘是分内的事。”

正说着,王夫人看了看天色:“老祖宗,也该摆饭了,姑娘一路劳累,定是饿了。”

贾母点头:“既如此,就摆到我屋里来吧,咱们娘儿几个热闹热闹。”

丫鬟们忙着摆桌椅,沈砚知被贾母拉着坐在上首,左边是宝玉,右边是探春。

宝玉没安神一会儿,又凑过来问:“妹妹在家里时,读什么书?”

“也没读什么正经书,就认得几个字。”

沈砚知照实说,她可不想刚进门就被冠上 “女先生” 的名头。

“那妹妹会作诗吗?”

宝玉眼睛更亮了,“我最喜作诗,就是作不好。”

“略懂一点。”

沈砚知含糊着,不想太张扬。

这时,王熙凤端着一碗汤过来,笑着打断:“宝二爷别缠着妹妹了,先吃饭。

林姑娘一路过来,定是累了,有话改日再说。”

又对沈砚知道,“这是老祖宗特意让人给你炖的燕窝粥,快趁热喝。”

沈砚知接过粥碗,热气模糊了视线。

她看着满桌的菜肴,看着身边说笑的众人,忽然觉得像在做梦。

这些只在书本里见过的人,如今活生生地坐在她身边,而她,成了这个梦里的一部分。

手腕忽然微微发烫,是那半片砚台。

她悄悄摸了摸,砚台背面的 “绛珠” 二字,像是长在了肉里。

饭吃到一半,宝玉忽然放下筷子,盯着沈砚知鬓边的玉簪看:“妹妹这簪子真好看,上面的花是缠枝莲吗?”

沈砚知刚要答话,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像是有丫鬟在争执。

王熙凤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回二奶奶,是…… 是薛家打发人来,说薛大姑娘明日就到了。”

沈砚知握着粥碗的手顿了顿。

薛宝钗,要来了。

贾母 “哦” 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只对王熙凤道:“既如此,就把梨香院收拾出来吧,离这边近,也方便。”

王熙凤应着,眼神却往沈砚知这边瞟了一眼,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沈砚知低下头,舀了一勺粥,温热的粥滑进喉咙,却没什么滋味。

她忽然想起书里那些关于 “金玉良缘” 的说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

窗外的画眉还在叫,一声声,像是在催着什么。

她捏紧了袖中的半片砚台,忽然觉得,这荣国府的日子,怕是不会像这碗燕窝粥似的,只有暖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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