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双十一赚够手术费，我开启了擦边直播。屏幕上，
榜一大哥和我的死对头正等着看我笑话。我缓缓褪下外套，露出的却是一身笔挺的道袍。
下一秒，我掏出黄符和桃木剑，对准镜头：各位老板，双十一特惠！
在线斩桃花、断小三、惩渣男，前十名下单者，附赠前任倒霉套餐一份，不灵不要钱！
1.直播间右上角的人数，从三位数跳到了四位数。弹幕滚得飞快，几乎看不清内容，
但污言秽语总能精准地戳到我眼睛里。主播终于想通了？这就对了嘛，跳舞谁不会，
脱才有看头。快点啊，磨磨蹭蹭的，等不及看你那点资本了。
一条金色的弹幕尤其显眼，来自我的榜一大哥帝都龙少：小雪，别紧张，
哥哥们就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今天礼物刷到位，外套必须脱掉。他话音刚落，
屏幕上就炸开了一个价值五千块的豪华跑车。紧接着，
另一个熟悉的ID薇薇的小宝贝也跟着刷了个跑车，弹幕是绿茶味十足的嘲讽：哎呀，
如雪，你怎么沦落到做这个了？缺钱跟我说嘛，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借你呀。
这个薇薇的小宝贝，就是我大学时期处处跟我作对的死对头，林薇薇。
她知道我奶奶重病住院，急需三十万手术费。她也知道我清高孤傲，绝不可能向她低头。
所以她带着她的一帮拥趸，蹲在我的直播间，就等着看我为了钱，
一点点撕碎自己尊严的好戏。我看着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捏紧了手机。
奶奶的病不能再拖了。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谢谢龙少，
谢谢薇薇……在他们期待又轻蔑的目光中，我伸出手，
抓住了我那件廉价摇粒绒外套的拉链。林薇薇的弹幕立刻跟上：姐妹们，录屏准备！
高清的！明天校园墙头条就是她！龙少威武！今天必须让咱们开开眼！我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我猛地向下一拉。外套应声滑落。
直播间的弹幕有了一瞬间的凝滞。没有他们期待的蕾丝吊带，也没有什么引人遐想的深V。
米白色的外套下，是一身藏青色的对襟道袍，上面用银线绣着八卦和云纹，样式古朴，
剪裁利落，衬得我整个人清冷又肃穆。我面无表情地从身后抽出我那把用了十几年的桃木剑，
又从桌子底下摸出一沓画好的黄符。砰地一声，我把家伙事儿全拍在桌上。镜头前的我，
眼神凌厉，声音洪亮。各位老板，双十一特惠！我，清风观第一百零八代传人纪如雪，
今日开坛做法！在线斩桃花、断小三、惩渣男，前十名下单者，附赠前任倒霉套餐一份，
不灵不要钱！直播间死寂了三秒，然后彻底炸了。2.卧槽？搞什么飞机？
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新式擦边？道袍play？
主播有点东西。林薇薇的弹幕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讥讽：纪如雪，你穷疯了吧？
装神弄鬼骗钱？你对得起你受过的大学教育吗？帝都龙少也发了个巨大的问号：小雪，
你这是什么新剧本？哥哥我看不懂，但大受震撼。我懒得理会这些嘲讽。
我拿起一张画好的惩戒符，对着镜头展示。此乃惩戒符，专治负心薄幸之人。
哪位老板想试试？只需提供对方姓名、生辰八字，以及一件贴身物品的照片即可。
原价九千九百九十八，今天双十一特惠，只要九百九十九！我话音刚落，
屏幕下方就跳出了一个购买链接。林薇薇立刻带头嘲笑：九百九十九？你怎么不去抢？
谁买谁是冤大头！就是，这年头还有人信这个？主播怕是脑子坏了。散了散了，
没意思，还以为有什么大尺度福利呢셔。在线人数开始往下掉。我也不急，
静静地坐在镜头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桃木剑的剑鞘。祖师爷传下来的本事，
不信治不了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大概过了五分钟，就在林薇薇以为我彻底成了个笑话时，
一个订单提示音突然响起。一个ID叫心碎小玫瑰的用户，拍下了链接。
她给我发来私信，声音带着哭腔：大师，真的有用吗？我男朋友出轨了，对象是我闺蜜，
他们今天还在朋友圈官宣了！我这里有他的生辰八字，还有他留下的那条内裤的照片，
可以吗？我看着那张打了码的内裤照片，嘴角抽了抽。可以。
林薇薇的弹幕又跳了出来：演，接着演！纪如雪，你找来的托也太不专业了，
下次记得换个 believable 点的剧本。我没理她，点开心碎小玫瑰
发来的资料。渣男名叫周浩，巧了，还是个小有名气的游戏主播。我让她稍等，
然后切换了直播间背景，直接投屏了周浩的直播间。此刻，他正和新女友，
也就是心碎小玫瑰的前闺蜜，甜蜜双排，满嘴骚话。宝宝你真厉害。
哪有你厉害呀，讨厌。弹幕里一片kswl好甜。我的直播间观众，
包括林薇薇和帝都龙少，都懵了。这是要干嘛？直播捉奸？有点刺激了，我先不走了。
我将黄符工整地铺在桌上，拿起朱砂笔，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
太上老君快显灵。周浩小儿，忘恩负义，脚踏两船，德行有亏……我手腕翻飞，
朱砂笔在黄符上迅速游走，最后一笔落下，我将桃木剑的剑尖对准符纸，厉喝一声：罚！
几乎是同一时间，投屏里周浩的直播间，异变陡生。3.周浩正得意洋洋地准备拿下五杀，
他的屏幕突然一黑。操！怎么回事？掉线了？他骂骂咧咧地重新连接，
可不管他怎么尝试，游戏都登不上去。他身边的绿茶闺蜜娇嗔：哎呀，老公，怎么啦？
是不是网不好呀？周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可能，我这千兆光纤！就在这时，
他身后的电竞椅，那把据说花了两万块买的，其中一条椅腿，咔嚓一声，
毫无征兆地断了。周浩连人带椅，狠狠地摔了个四脚朝天。砰的一声巨响，
伴随着他痛苦的哀嚎，响彻整个直播间。他那个新女友吓得尖叫起来。而我的直播间，
弹幕在沉寂两秒后，被一串串的卧槽和666淹没了。！！！真的假的？
这么邪门？巧合吧？肯定是巧合！可是……这也太巧了吧？主播刚说完『罚』，
他就摔了？屏幕那头，周浩挣扎着爬起来，捂着屁股，脸都绿了。
他对着镜头破口大骂：妈的，什么破椅子！老子要投诉！他话音未落，
头顶那盏酷炫的RGB电竞灯，突然开始疯狂闪烁，跟蹦迪似的。接着，灯管滋啦一声，
爆出一串火花，直接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周浩的直播间里，
只剩下他和新女友惊恐的尖叫。而我的直播间，人数已经重新飙升到了五位数，
礼物特效几乎没停过。大师！我信了！我真的信了！这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
帝都龙少的金色弹幕再次飘过，这次带着一丝惊奇：有点意思……
林薇薇却依旧嘴硬：绝对是剧本！纪如雪，你花钱请演员，成本不低吧？我没空搭理她。
因为心碎小玫瑰给我发来了私信，一连串的感叹号。大师！你太牛了！
他刚才给我打电话道歉了！哭着求我原谅！说他知道错了！
我淡淡回道：惩戒符效果持续十二小时，期间霉运不断，午夜十二点自动失效。
谢谢大师！太谢谢你了！钱我再给你补！屏幕上立刻又多了一个九百九十九的订单。
我看着账户里多出来的两千块，离奶奶的手术费又近了一步。我清了清嗓子，
对着镜头继续营业：第二单，哪位老板？话音未落，一个订单直接弹了出来。
是帝都龙少。他没走平台链接，直接在直播间刷了十个豪华跑车，价值五万块。
整个屏幕都被金光灿灿的特效覆盖。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薇薇的弹幕都变形了：龙少你疯了？给她刷这么多钱？帝都龙少没理她，
而是发了一条弹幕：大师，我这单，你能接吗？4.五万块，
几乎是我奶奶手术费的六分之一。我盯着屏幕上那刺眼的金色，心跳漏了一拍。接。
老板有什么烦恼？帝都龙少的金色弹幕缓缓飘过：我不想斩桃花，也不想惩渣男。
我想请你……救个人。救人？我皱了皱眉，我们这一脉，规矩森严。泄露天机，折损阳寿。
逆天改命，更是要遭天谴。我正要拒绝，龙少又发了一条弹幕。不是改命，是驱邪。
我爷爷最近总是半夜惊醒，说床边有人。请了很多人来看，都说没问题。
但他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医院也查不出病因。你要是能解决，我再给你二十五万。
二十五万，加上这五万，正好三十万。奶奶的手术费，够了。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直播间的观众也炸了。我靠！三十万！就为了驱个邪？龙少家里是开矿的吧？
这也太壕了！林薇薇嫉妒得眼睛都红了，疯狂刷着弹幕：纪如雪你别信！他就是个骗子！
想把你骗出去！你一个女孩子多危险！龙少你别被她骗了！
她就是个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她的话，帝都龙少一个字都没看。
他直接给我发了私信：大师，这是我的电话和地址。如果你方便，我希望你现在就过来。
车已经在你学校门口等了。我看着那个地址——云顶山庄。那是江城最顶级的富人别墅区，
安保严密到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看来他不是骗子。我当机立断，
对着直播间的观众说道：各位老板，今日直播暂告一段落。本人要出个外勤，
处理一单三十万的大生意。想看后续的，请点个关注。说完，我不顾直播间里一片卧槽
和别走，干脆利落地关掉了直播。我换下道袍，穿上外套，
把桃木剑和黄符塞进一个帆布包里，匆匆跑下楼。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正安静地停在宿舍楼下的梧桐树旁。这车牌……五个8。江城谁不知道，这是首富沈家的车。
帝都龙少，姓沈？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气质矜贵又疏离。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纪如雪，纪大师？
他的声音比我想象中要低沉磁性。我点点头：是我。他就是帝都龙少？沈京源？
江城最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传闻中杀伐果断，不近女色的那位？他居然会看我的擦边直播？
还成了我的榜一大哥？世界真是玄幻。上车吧。沈京源言简意赅。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一股冷冽的松木香瞬间包裹了我。车子平稳地驶向云顶山庄。一路上，
沈京源简单跟我说了一下他爷爷的情况。沈老爷子半个月前开始，就总说房间里有别人。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他年纪大了，眼花。但后来，老爷子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梦里总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对他笑。他白天精神萎靡，食欲不振，短短半个月，
瘦了十几斤。沈家请遍了名医，做了全身检查，结果都是一切正常。
也请了江城有名的几位大师，都说宅子风水没问题，老爷子身上也没有邪气。
直到我今晚看见你的直播。沈京源看着我，目光灼灼，你是最后的希望。
我心里有了个大概。这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倒像是……被人下了咒。
车子很快驶入云顶山庄，在一栋占地面积巨大的别墅前停下。管家早已等在门口，
恭敬地为我们打开门。我刚一脚踏进客厅，一股阴冷的寒意就从脚底窜了上来。这栋别墅，
果然有问题。我环顾四周，别墅装修得富丽堂皇，水晶吊灯璀璨夺目，
但处处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那股阴气，不是从某个角落散发出来的，
而是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空间。我爷爷在楼上卧室。沈京源的声音有些沉重。
我跟着他走上二楼，那股寒意越来越重。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美妇，
眉眼间和沈京源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他母亲。她看到我，眼神里满是怀疑和不耐：京源，
你又从哪里找来的小丫头？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搞这些封建迷信！沈京源皱眉：妈，
纪大师不是骗子。不是骗子？你看她才多大？大学毕业了吗？这种人说的话你也信？
沈夫人的声音尖锐起来，上次那个什么王大师，说是得道高人，结果呢？拿了我们五十万，
屁用没有！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印堂处，萦绕着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
这是家宅不宁，邪祟缠身的征兆。沈夫人，我淡淡开口，
你最近是不是夜里常被鬼压床，并且右肩时常感到刺骨的疼痛？沈夫人脸色猛地一变，
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她右肩疼痛是老毛病了，医生说是肩周炎，
但吃了无数药都没用。而鬼压床的事，她更是羞于启齿，连丈夫都没告诉。这个小丫头，
居然一口道破？沈京源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我没再解释，径直推开了沈老爷子的房门。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衰败的气息。沈老爷子躺在床上，
双眼紧闭，面色灰败，嘴唇干裂，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即便在昏睡中，他的眉头也紧紧皱着，
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在他的床边，赫然坐着一个穿着大红色嫁衣的女人！
她背对着我，梳着复杂的古代发髻，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到来，
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来。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平滑的皮肤上，
什么都没有！5.饶是我见多识广，也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得后退了半步。
沈京源和沈夫人却像是完全看不到那个女人一样，径直走到床边。爸，您感觉怎么样？
医生刚来看过，说各项指标都正常……我瞬间明白，这东西，只有我能看见。
那无面女鬼看了我一眼，嘴角的位置向上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对我笑。下一秒，
她整个身体化作一缕红烟，钻进了沈老爷子的身体里。床上的沈老爷子猛地睁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