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磷毒性

第一章：雪夜接印协和医院负一层的太平间走廊里，林小满的白大褂下摆正在往下滴水。

五分钟前，她亲手拔掉了奶奶的呼吸机插头，此刻指尖还残留着橡胶手套的滑腻感。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泛着幽幽绿光，像极了老家堂屋里那盏二十年不灭的长明灯。

手机在口袋里第三次震动时，她正盯着消防栓玻璃上映出的自己——医用口罩勒出的红痕横贯脸颊，眼底泛着连续值夜班的青灰。

来电显示"靠山屯王村长"在惨白的屏幕上跳动，背景是去年暑假奶奶搂着她坐在老槐树下的合影。

"小满啊..."电流杂音里漏出浓重的东北腔，"你奶的时辰到了，老仙家托梦说，今夜子时前要是不接印，堂口里十八路仙家都得成游魂。

"解剖刀般锋利的穿堂风掠过耳际，小满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正蜷缩在消防通道的楼梯间。

不锈钢扶手上凝结的冰霜黏住她掌心，恍惚间化作供桌上融化的烛泪。

七天前奶奶在电话里的呓语突然刺破记忆："那黑蛟的怨气...顺着电话线爬过来了...""我不信这些。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水泥墙间碰撞，"明天还有三台手术...""你爹当年也这么说！

"村长突然提高的嗓门震得手机嗡嗡作响，"结果呢？

连块骨头渣子都没找回来！

"推车轮子碾过瓷砖的声响由远及近，小满触电般跳起来。

护士推着蒙白布的担架车从门前经过，一角蓝白条纹病号服从布单下滑出，袖口露出的腕骨上赫然缠着五帝钱——那是奶奶从小不离身的护身符。

"林大夫？

"护士迟疑地停步，"3号冰柜...""我知道。

"小满扯下胸牌攥在手里，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亲属确认过了。

"当冰柜车驶出地库时，零下十八度的寒气正顺着裤脚往上爬。

小满蜷在副驾驶座上，怀里抱着奶奶临终前塞给她的粗布包裹。

暗红色包袱皮上绣着扭曲的符咒，细看竟是无数首尾相衔的染色体图谱。

司机老张第三次偷瞄后视镜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姑娘，给老太太换身衣裳吧？

这寿衣...""这是萨满神衣。

"小满摩挲着包袱里露出的鹿角帽，"二十年前我爹失踪时，她穿着这身跳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