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书了,穿成了一本沙雕宅斗文中的恶毒女配。女主是个行走江湖招摇撞骗的三脚猫术士,
把从小锦衣玉食没见过人间烟火的男主安亲王迷得团团转,
一心以为她是九天下凡的真命天女。我笑了,春风里红旗下长大,大学主修民俗学的我,
不懂妻妾宅斗,还不懂相信科学,民间把戏吗?打倒封建迷信,从我做起!
1.期末周不好好复习熬夜看无脑小说的报应就是穿成了书中同名同姓的炮灰恶毒女配。
更惨的是,穿进来的节点已经是在成婚的花轿上,
连设法退婚远离男女主保平安的选项都不给。
这本书的女主柳慕仙是个行走江湖招摇撞骗的三脚猫术士,不靠花容月貌,也不靠绿茶技能,
靠她那些花里胡哨层出不穷的民间故事与手段把微服游历的男主安亲王迷得狗一样,
力排众议将这位出身低微的江湖女子带回京城,捧上了天。安亲王顾瑜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
是先帝的第九子,当今太后的老来得子,没有功名KPI在身,只有各方宠爱环绕,
性情天真放旷,不食人间烟火。翻译一下,就是地主家的傻大儿,胸大无脑,本性也许不坏,
但是既清澈又愚蠢。行吧,这清新不做作的男女主配置,换别人穿越还真对付不了。
但在下不才,祝岁宜,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
首都大学民俗学专业高材生期末周穿越版。宅斗是一无所知的,
破除封建迷信是手到擒来的。这哪是什么穿书奇遇,分明是我的变相期末实践!
2.“小白菜啊~地里黄啊~坐空床啊~没新郎啊~”我倒在婚床上,
奄奄一息百无聊赖地唱。顾瑜这个狗东西,
为了表示对我这个便宜未婚妻和这场包办婚姻的逃避,整个仪式连面都没露,
一整个非暴力不合作。我一人carry全场,脸都笑僵了。
我的陪嫁丫鬟元荷倒是非常看得开,一嗓子喊没了我为数不多的空虚寂寞冷:“小姐别唱啦!
我看王爷估摸着是和他那个小仙女寻欢作乐去了,索性我们别等他,我弄点吃的来,
小姐吃饱了早些睡吧,明天还得进宫给陛下和太后娘娘请安呢。”自穿越过来折腾半天,
我其实也困成狗了,只想一睡了之。可惜不能!就在大婚今夜,将发生一个重要的剧情点。
那柳慕仙将用江湖术法哄骗顾瑜相信我的新房里有不祥的小鬼,
借此机会大婚以后就把我禁足在王府深处的佛堂里抄经“净化”。原主心怀怨怼,
日后多次擅出佛堂,与柳慕仙正面冲突,但都被她用术法花招化解。日子久了,
顾瑜对原主不满愈深,虽未正式休弃,但王妃之位名存实亡,
书中的“祝岁宜”最终郁郁而终。摆在我面前的第一个危机就是这个。“九公子,神谕启示,
小鬼就在这间屋子。”一道轻柔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屏风一动,
走进来一个芝兰玉树、清贵无双的少年郎和一个身着飘逸白衣的女子。我精神一震,
男女主来了!我的民俗剧情来了!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事,我们唯物主义者哪来的小鬼!
而且退一万步说我进你家门才几个小时,有小鬼也能赖我身上?我是这么想的,
也是这么说的。对面的俊美少年一下子就气成了河豚:“怎么不是你!
慕仙姐姐昨天还好心好意帮忙一起布置你这间屋子!当时都是好好的!
今天若有什么诡异之处,可不都是你带进来的么?”说你是猪你还喘上了,
她不搞这套控制变量法还骗不着你呢,傻小子。柳慕仙柔声安抚道,
她的“祖师”已愿意用法力协助她去追查小鬼的底细,并予以消灭。她抽出一张黄纸,
用剪刀剪出人形,又取朱砂笔写上符咒。笑着说:“口说无凭,这屋子有没有小鬼,
我借祖师神力一探便知。若有小鬼,则纸人无风而动,循鬼迹而去。”说罢,
她将纸人向墙壁上一扔,并立即用一柄桃木剑挑上另一张纸符燃烧,对着纸人虚划几下。
神奇的画面来了,那纸人似有了灵智,竟真的颤颤沿着墙壁动起来,一直向上,
直到隐没到房顶的黑暗里去。“你看!慕仙姐姐说的果然不错,
你这女人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为了你的性命和我皇家的声誉,从明天起你禁足小佛堂抄经,
直到把小鬼都净化为止!”顾瑜趾高气扬,一脸骄傲之色。啧,更像傻小子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如此精彩的表演是出自他手。那他神气个屁!我懒懒开口:“殿下,
我可没看出什么小鬼。不过······”“不过什么?”“不过我看出你这王府,
蟑螂臭虫挺多!”我暴起,趁柳慕仙毫无防备一把抢过她那把桃木剑和一叠未燃烧的纸符,
在蜡烛上点燃后用剑挑着快速在墙角边屋檐下扫了几圈。哗啦啦,哗啦啦。
地板和屋檐缝隙里一阵骚动,不一会儿,爬出了好几十只油光水滑的大蟑螂!
其中有只最显眼的,背上顶着一个已经蹭破了一半的纸人。明眼人一看便知,
刚才纸人便是粘在这蟑螂背上,才会被烟气一熏,无风自动。朋友们,
这就是来自民间的“智慧”,旧时代最神奇的“剪纸成马”魔法!
这号称“召魂使者”把戏其实很简单:只要预先捉一只大蟑螂,
将它的翼用浆糊粘紧在一张薄的黄纸上,并将它中间的两条腿剪断,只留下前后四条腿,
这样它就无法走得太快。当柳慕仙取出这张预先粘了蟑螂的黄纸出来剪成一个纸人时,
刻意以看不到蟑螂的那一面示人,于是顾瑜也就以为是普通的黄纸。她将这纸人放到墙上去,
用燃烧的符咒一熏——那符咒墨水里大概也含着对蟑螂具有刺激性的药水——蟑螂受到刺激,
便在墙壁上爬行。看起来就像是纸人无风自动,追着看不见的小鬼似的。温室里的花朵,
顾瑜殿下哪见过这等大场面,一张俊脸吓得惨白,长大嘴巴就要尖叫。“有些会飞,
你不闭嘴的话可能飞你嘴里哦。”我恶魔低语。他又默默把嘴闭上了。
看我的目光不再是敌意,而是充满了敬畏?说实话,这也不能全怪顾瑜,那可是大蟑螂!
恐怖如斯,谁不害怕。当初课堂上讲到旧时代的这一经典民俗时,
同学们就一致锐评:我靠大蟑螂!这还不如是闹鬼呢!3.大婚之夜,安王府物理意义上地,
鸡飞狗跳,兵荒马乱。就是全府上下一起搞大扫除搞到天快亮的意思。我凭着现代的记忆,
配了些简易的蟑螂药混着土豆泥捏成团子,下令放在各处角落。
再三向顾瑜保证这基本是蟑螂界的诛九族大法,他才战战兢兢地去睡了一会儿。
睡在我新房的贵妃榻上。几只蟑螂而已,
尊贵小白花就对他的白月光慕仙姐姐的屋子产生了畏惧——也许是因为那里还有一大堆黄纸,
而他不由自主会脑补每一张下面都有一只会飞的大蟑螂。因此,就算柳慕仙温柔安慰再三,
他犹犹豫豫,还是决定在我屋子暂住一晚。毕竟柳慕仙是养蟑螂的女人,
而我是打蟑螂的女人。打蟑螂的女人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巴掌把他扇醒了。
“一小时以后要给圣上和太后请安,殿下您赶紧。”我已珠玉华服妆扮妥当,
露出一个自认相当亲切的微笑脸。他这下倒是没了昨晚初见时那副小孔雀的傲娇劲儿,
蔫蔫地爬起来收拾好,怯怯地与我一同坐上进宫的马车。“慕仙姐姐不是坏人,我想了一夜,
她也许只是怕你来了对她不好。”我把眼睛从街景上转回来,
看了一眼顾瑜微红的眼睛和倔强抿平的嘴角。少男情怀总是诗啊。我叹了一口气,
穿书任务除了打倒封建迷信不会还包括担任知心大姐姐吧,那是另外的价钱。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谈到白月光,安王的眼睛明显亮起来。
他兴致勃勃地开始回忆:“去年秋天,我瞒着皇兄微服去江城游历的时候遇到的。
”“慕仙姐姐好厉害,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在街上打把式卖艺。
她能把烧红的火炭吞入口中拒绝,还能用锋利的钢针穿过舌头,毫发无损!
”“她还懂医术呢!只是她不是给人开药,而是给人写符咒,
那些病人把符咒烧成灰和水喝下去,病便都好了。”“我觉得她是仙女!
仙女怎么能住那样的屋子呢?我就把她打晕,带回京城来了。
”“可是皇兄和母后都不喜欢她,他们说我不该私自外出,也不该带她回来。
”“我越和他们对着干,他们就越不喜欢慕仙姐姐······”我抬起眼皮,呦,快哭啦?
“打断一下你的小剧场。下面我给你上几节“走近科学”。”“哈?”我没管他,
自顾自往下讲:“吞炭表演的准备工作是很重要的。首先要找到已经腐朽的木块,
并将之烧成炭。这样的炭,质松而轻,因此烧起来很快变成通红,冷却得也很快。
术士还会事先用石榴皮煎成浓水,以之漱口可以令口腔暂时感到麻木。
吞炭的时候往往还会夹起火炭划符念咒,其实是故意拖延时间。等炭稍微冷却一点,
术士就可以用上下门牙咬着火炭,绕场而行并用口吐气喷出火星。
等到炭冷却大半才真正放到口中咀嚼,这时候就问题不大了。”“钢针穿舌的原理也很简单。
其实有两只钢针,术士只让旁人检查正常的那一只,其实袖子里藏着另一只,
中间提前做了弯曲。所谓的穿舌,其实是用极快的手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换成另一只,
把弯曲的部分咬在口内,旁人看起来就像是针穿过了舌头似的。”“符咒治病更是无稽之谈。
不过很多的病者,本身疾病就很轻微,有些只是心理问题。
这时候符纸水就变成了一种安慰剂,让他们发自内心地相信自己会好起来。”说得口干舌燥,
我端起马车中备着的茶水一饮而尽,看了眼顾瑜呆滞的表情。“听懂了不?
”“祝岁宜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慕仙姐姐只是个骗子?”他又气成河豚了。
“我说你真是个废物。”顾瑜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没骂柳慕仙却这样骂他。
“柳慕仙换个地方就是高薪杂技人才。剪纸成马、吞炭穿针,这些仪式说起来简单,
但要做得让人看不出蹊跷,需要大量的准备和练习工作。”“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你这个小垃圾,什么也不懂。看着人家谋生,只当做神奇的表演。
权贵子弟都像你这样五谷不分,我看这个王朝迟早要完。”“你喜欢她?
你都没看懂她在做什么。她不是仙女,也不是骗子。”“但你确实是温室里的花朵,小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