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花房的黑色绣球突然枯萎,他攥着最后三粒蓝色药片的手垂下来——那是我偷换过剂量的抗癌药。
苏悦发来林宇搂我的错位照那天,他亲手栽的永生花全变成了骨灰白,我却忙着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凤意初三个字。
1错付真心起波澜玻璃杯在指缝间摇晃,冰块撞出细碎的响。
凤意初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跳动的23:47,喉头泛着铁锈味。
"喝点热牛奶。
"骨节分明的手推过来白瓷杯,指尖泛着青白色。
宋今禾的咳嗽声闷在胸腔里,像被揉皱的纸。
她推开杯子:"别管我。
"键盘敲击声填满寂静。
宋今禾站在阴影里,看她的发尾扫过键盘上跳跃的红光。
那些光点像扎进血管的刺,他转身时碰倒了瓷杯。
手机在凌晨两点震动。
苏悦发来的照片里,林宇正对着镜头举香槟,钻石袖扣闪着冷光。
"他能让项目起死回生。
"新消息弹出来时,凤意初扯松了发圈。
茶水间飘着廉价香水味。
"他活不过三十岁。
"苏悦的指甲刮过她手背,"林总监昨晚还问起你。
"打印机吐出雪白的纸,凤意初看见自己裂成两半的倒影。
庆功宴彩带落下来时,林宇的手搭上她后腰。
"宋太太最近很辛苦?"威士忌滑过喉咙,凤意初数着杯底融化的冰,第六块消失时,林宇的呼吸喷在她耳后。
落地窗映出纠缠的人影。
凤意初踉跄着抓住林宇的银灰色领带,口红蹭上他下颚。
远处电梯间的应急灯突然亮了,猩红的光斑跳进她涣散的瞳孔。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宋今禾的名字在屏幕上明明灭灭,最终被倾泻的酒液浇灭。
凤意初歪头靠在林宇肩上,看见他解开两颗纽扣的衬衫里,滑出条细细的铂金链。
冷风灌进后颈时,她摸到林宇塞进大衣口袋的房卡。
金属边缘割得掌心生疼,电梯镜面映出她锁骨处可疑的红痕。
二十八层的夜风掀起窗帘,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碎成齑粉。
凤意初在酒店旋转门踉跄了一下。
凌晨三点的风卷着碎雪,她摸到房卡上凸起的数字9027。
手机再次震动时,身后传来枯叶被碾碎的声音。
玻璃门映出三道影子。
林宇的拇指擦过凤意初的腕骨,她趔趄着撞进对方怀里。
旋转门转过第四圈时,宋今禾的驼色围巾掠过门缝。
林宇的唇贴在她耳垂上:"宋太太醉了。
"温热的酒气钻进衣领,凤意初的手还攥着房卡。
旋转门外的咳嗽声很轻,像雪落在枯枝上。
宋今禾握着哮喘喷雾。
金属瓶身磕到门框,惊动了纠缠的身影。
凤意初回头时口红晕到下巴,林宇的手还环在她腰上。
喷雾滚进雪堆。
宋今禾弯腰时围巾垂下来,露出后颈凸起的骨节。
凤意初伸手要抓,被林宇拽回去。
旋转门继续转动,把三个人割成碎片。
"宋总来捉奸?"林宇的皮鞋碾过喷雾铝罐。
凤意初的指甲陷进掌心,房卡数字印出红痕。
宋今禾直起身时晃了晃,睫毛上凝着霜。
玻璃门映出他苍白的笑。
凤意初往前扑,高跟鞋卡进门缝。
林宇搂紧她的腰,对着宋今禾挑眉:"要送宋太太回家吗?"宋今禾的指节青得发紫。
他转身时咳出半口血,洇进雪地里像凋谢的梅。
凤意初的尖叫被夜风吹散,9027房卡掉进排水沟。
路灯突然熄灭。
宋今禾的影子折断在马路中央,黑色大衣下摆扫过结冰的栏杆。
凤意初的珍珠耳钉滚到脚边,沾着林宇的古龙水味。
2悔恨滋生心难安珍珠耳钉硌醒凤意初时,阳光正灼烧她的眼皮。
古龙水混着消毒水的气味从被褥里钻出来,她突然干呕着滚下床。
手机弹出项目通过的通知。
她盯着屏幕看了三秒,抄起花瓶砸碎穿衣镜。
宋今禾的牙刷还在陶瓷杯里。
她抓起牙刷冲进车库,轮胎碾过昨夜结冰的水洼。
三百米外独栋别墅的门锁闪着红光——密码换了。
管家抱着纸箱出来。
她扑过去抓散落的衬衫,呼吸器药管从领口掉出来,滚进她高跟鞋底。
"宋总凌晨三点走的。
"管家递来对折的便签纸。
钢笔水晕开"不必再见"的最后一笔,像干涸的血迹。
凤意初踹开董事会办公室的门。
股东们交换眼神:"宋董上周辞去所有职务。
"财务总监把咖啡杯转了个圈,"他名下的股份......"茶水间传来窃笑。
苏悦涂着新买的唇膏凑过来:"这种病秧子早该......""啪!"口红印斜着裂在瓷砖上。
凤意初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再敢提他,我撕了你的嘴。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她冲进暴雨里接电话,雨水灌进喉咙:"王秘书?宋今禾在哪?"电流声切割着回答:"宋总交代过......"一声婴儿啼哭突然炸响,电话戛然而止。
凤意初抹掉脸上的雨水。
黑色轿车碾过水坑溅湿她的裙摆,后车窗露出半截灰格纹羊绒围巾。
凤意初攥着湿透的手机回拨。
忙音响到第七声才接通。
"他在瑞士。
"王秘书压低声音,"肺癌三期。
"指甲嵌进掌心。
凤意初翻出抽屉里的护照:"航班号?""宋总吩咐过..."电话那头传来纸张撕裂声,"别再伤害他。
"三天后凤意初收到拒签通知。
她撕碎旅行社传单,把辞职信拍在主管桌上。
财务部监控拍到她在碎纸机前翻找整夜,指尖被划出七道血口。
凌晨四点收到加密邮件。
附件里是苏悦和林宇的开房记录,末尾附赠明日瑞士航空值机码。
宋今禾撕下心电监护贴片,盯着监控屏幕里翻找垃圾桶的身影。
碎纸屑粘在她发梢晃荡,像吊丧的白幡。
他碾碎藏在掌心的合照,玻璃碎片扎进旧戒痕。
签证章盖下的瞬间,凤意初抹掉柜台玻璃的雾气。
窗外广告屏闪过宋氏集团破产公告,右下角标着模糊的医院红十字。
3追夫之旅多坎坷凤意初攥着护照冲出机场。
纸页边沿的折痕割疼虎口,签证章红得刺眼。
保安拦住她。
医院玻璃门映出苍白的脸,金属探测仪滴滴作响。
“探望需要预约。”
护士第三次重复。
她在花坛边等到路灯亮起。
枯叶粘在发烫的手机屏幕,自动回复邮件堆满收件箱。
第七天收到牛皮纸信封,十七封手写信原封不动退回。
碎纸机嗡鸣着吞掉最后一张信纸。
王秘书别开脸:“宋总说……别脏了他的病房。”
重症监护室ICU蓝光刺破走廊尽头的黑暗。
主治医师合上病历:“患者拒绝镇痛泵。”
金属门闭合瞬间,她看清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血氧饱和度89%。
雨砸在消防梯上。
凤意初抹掉糊住睫毛的雨水,急诊室红牌闪过“宋今禾”三个字。
护士推着氧气瓶匆匆而过:“癌细胞转移到脑部了。”
“我是家属!”她抓住白大褂袖口。
医生掰开她颤抖的手指:“患者亲属栏是空的。”
碎纸机吐出最后一截纸屑。
凤意初盯着垃圾桶里带血渍的纸巾,忽然抓起裁纸刀划开掌心。
鲜血滴进快递盒缝隙,染红病危通知书复印件。
警笛声由远及近。
她抱着纸箱钻进巷子,血手印在出租屋铁门按下鲜红印记。
对面医院顶楼闪着呼吸机微光,窗帘缝隙透出半截灰格纹围巾。
凤意初把止痛药碾成粉末倒进保温桶。
掌心血痕渗进汤勺木纹,监控探头红灯在雨幕中忽明忽暗。
凤意初数着巷口第七盏路灯熄灭。
指甲掐进出租屋墙皮,石灰粉簌簌落在帆布鞋上。
救护车鸣笛声每四小时响一次,她背熟了宋今禾主治医师的车牌号。
第十三天晨雾未散。
黑色轮椅碾过梧桐落叶,灰格纹围巾垂在扶手上晃。
凤意初踢翻豆浆杯冲过马路,保温桶砸在消防栓溅出褐色药汁。
两个保镖架住她胳膊。
宋今禾歪头咳嗽,氧气面罩蒙着白雾,输液管随颤抖的指尖轻晃。
护士推着轮椅调转方向:"宋先生需要静养。
""让我赎罪......"凤意初掰开保镖的手。
枯叶卷过她裂开的球鞋带,宋今禾抬手调整呼吸机,睫毛在惨白脸上投下青影。
监护仪报警声刺破晨雾。
他扯掉指脉氧探头,紫绀的唇抿成直线:"滚。
"警车红蓝灯扫过巷尾涂鸦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