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打磨的人

时间打磨的人

作者: 达卜琉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时间打磨的人主角分别是达卜琉陈作者“达卜琉”创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如下:陈三的修表铺藏在老城区最深处的巷子青石板路被百年脚步磨得发雨天会映出“陈记修表”木牌的影铺子的柜台是块整块的老樟据说从民国时就立在这表面被无数钟表零件划出细密的纹像一张摊开的时间地柜台正中央嵌着块玻下面压着张泛黄的照片:穿邮电制服的男人站在柜台手里举着一枚铜制表起起子尖端有个极小的缺口——那是陈三的父1950年在邮局修表柜台拍下柜台最下层的抽屉锁...

2025-08-06 06:13:24

陈三的修表铺藏在老城区最深处的巷子里,青石板路被百年脚步磨得发亮,

雨天会映出“陈记修表”木牌的影子。铺子的柜台是块整块的老樟木,

据说从民国时就立在这里,表面被无数钟表零件划出细密的纹路,像一张摊开的时间地图。

柜台正中央嵌着块玻璃,下面压着张泛黄的照片:穿邮电制服的男人站在柜台后,

手里举着一枚铜制表起子,起子尖端有个极小的缺口——那是陈三的父亲,

1950年在邮局修表柜台拍下的。柜台最下层的抽屉里,锁着个铁皮饼干盒。

钥匙串在父亲留下的那枚铜制表起子上,每天开门时,

陈三会先把起子挂在柜台内侧的挂钩上,起子晃动的影子落在樟木柜面上,像秒针在走。

零碎物件:半片干枯的茉莉花瓣、一枚银戒指、一张画着笑脸的纸条、一块边缘磨损的银元,

还有几粒深褐色的桂花——都是他修表时特意留下的,像串起时光的绳。巷口有棵老槐树,

树干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西侧的树干上有块碗口大的焦黑,据说是1937年被雷劈的。

陈三从小就听父亲说,这树是“时间的证人”,树下的青石板里渗着百年的故事,

雨天踩上去,能听见光阴滴答的声音。

第一章:怀表与桂花糕1943-20132013年的冬至来得早,刚过七点,

天就黑透了。巷子里的路灯忽明忽暗,老槐树的枝桠在风中摇晃,像无数双要抓住什么的手。

陈三正在给一块1960年代的上海牌手表换表蒙,玻璃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寒风卷着雪沫子扑进来,落在樟木柜台上,瞬间化成了水。“请问……还修表吗?

”女人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陈三抬头,看见个穿灰风衣的女人,头发全白了,

却梳得整整齐齐,用根乌木簪子绾着。她的风衣下摆沾着未化的雪,袖口磨出了毛边,

但纽扣扣得一丝不苟,是那种老式的牛角扣,需要一粒一粒系牢。女人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

层层打开,露出块黄铜怀表。表壳上刻着缠枝莲纹,纹路里嵌着些深褐色的碎屑,

陈三用指尖捻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是桂花,而且是老城区特有的金桂,

比别处的桂花小半圈,香气却能浸进木头里。“民国二十年的产物。

”陈三把怀表放在掌心掂了掂,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带着点温润的质感,

“机芯没坏,就是游丝锈住了。”他拿出放大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奇怪,

这游丝的锈迹……不是普通的灰绿色。”“是桂花汁。”女人突然说,

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儿子总爱把桂花塞进表壳里,说这样走字时会带着香气。

”陈三的手指顿了顿。他掀开表盖,内侧刻着个“明”字,笔画很深,像是用刻刀反复凿过,

笔画的缝隙里嵌着点暗红色,像是什么液体渗了进去。“这字刻得用力。”他随口说。

“是他十二岁那年刻的。”女人的目光落在“明”字上,像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

“那天他刚学会用刻刀,非要在表盖上刻自己的名字,结果不小心把手扎破了,

血就渗进了铜里。”她从蓝布包的夹层里抽出张照片,用塑料袋小心地封着,“您看,

就是他。”照片已经泛黄发脆,边角卷了起来。穿学生装的少年站在老槐树下,

背着帆布书包,怀里揣着的正是这块怀表,表链从衣襟里露出来,末端挂着个极小的银坠,

形状是个简化的“明”字。少年笑得很灿烂,露出两颗小虎牙,左手扶着槐树的焦黑处,

仿佛在跟那道疤痕比谁更倔强。“1943年的冬天,也是这样的雪天。

”女人用指腹轻轻摩挲照片里的槐树,“他说去参加游行,三点十七分出门的,

临走时把怀表揣在怀里,说‘妈,等我回来教你认怀表上的字’。”陈三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他想起阁楼里那个积满灰尘的木箱,里面装着父亲留下的旧报纸,

1943年12月17日的社会版角落,有个豆腐块大小的新闻:“学生游行途中发生意外,

少年明远失踪,家人急寻”。报纸旁边还压着张邮局的便条,

是父亲的字迹:“明家妇人每日来问,有无寄给明远的信”。“他叫明远。

”女人似乎没注意到陈三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那天他出门前,

我在他书包里塞了块桂花糕,是用老槐树下的井水和的面。他总说,

咱家的桂花糕比别处的香,因为井水甜。”陈三拿起怀表,试着拧了拧发条,纹丝不动。

“游丝锈得厉害,得拆开清理。”他抬头看女人,“修好后要调准时间吗?

现在的时间是七点四十二分。”“不。”女人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些,又很快压低,

带着点恳求,“就保持三点十七分,行吗?我怕他回来时,认不出自己的表了。

”陈三看着她眼底的红,像被揉皱的晚霞,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样子。父亲躺在床上,

总对着墙上的旧钟发呆,说那是母亲年轻时用第一笔稿费买的,“停在她走的那一刻,

挺好”。他点点头:“三天后来取吧,修不好不要钱。”女人掏出个布钱包,

数了五张十元纸币放在柜台上:“定金,麻烦您了。”她拿起蓝布包时,

一枚银戒指从包里滑出来,“当啷”一声落在樟木柜面上。戒指内侧刻着个“明”字,

和怀表上的字迹如出一辙。“您的戒指。”陈三弯腰去捡。“不用了。”女人已经走到门口,

风雪吹起她的风衣下摆,露出里面深蓝色的斜襟棉袄,“就放您这儿吧,说不定……用得上。

”门关上的瞬间,陈三听见她轻轻说了句:“七十年了,他该认得回家的路了。

”接下来的三天,陈三每天都在修那块怀表。拆开表壳时,

他发现机芯的齿轮上沾着更多的桂花碎屑,甚至在最里面的夹板缝隙里,

找到一小撮已经板结的面粉——想必是当年书包里的桂花糕蹭进去的。

他用超声波清洗机反复冲洗,又用细如发丝的镊子清理游丝上的锈迹,

那些带着桂花味的锈屑落在白纸上,像一粒粒褐色的时间胶囊。每天夜里三点十七分,

陈三总会被窗外的声音惊醒。第一次他以为是风声,第二次推开窗帘,

看见那个穿灰风衣的女人站在老槐树下,正往树洞里塞什么东西。雪光映着她的白发,

像一团朦胧的月光。“您在这儿做什么?”陈三披上外套走出去。女人吓了一跳,

手里的油纸包掉在雪地上,滚出几块切成小块的桂花糕。“我……”她有些慌乱地捡起糕,

“他小时候总躲在树洞里吃桂花糕,说这样就不会被弟弟妹妹抢了。我想着,把糕放在这儿,

他说不定能闻见。”陈三看着树洞里堆积的油纸包,层层叠叠,像是放了很久。

“这树……还活着吗?”他问。去年冬天特别冷,好多老树都冻死了。“活着呢。

”女人指着焦黑处新冒的嫩芽,嫩芽上还挂着冰碴,“你看,春天就会发芽的。他说过,

这树比谁都倔强。”第三天傍晚,怀表终于修好了。陈三给它上满发条,放在耳边听了听,

滴答声清脆均匀,像少年时在巷口听见的卖糖画的吆喝。他没有擦掉表壳纹路里的桂花碎屑,

那些深褐色的小点,像时间特意留下的记号。女人来取表时,眼睛亮得惊人。

她把怀表贴在耳边,听了足足有三分钟,突然捂住嘴,肩膀轻轻颤抖起来。“他听见了,

”她哽咽着说,“他一定听见了。”陈三把那枚银戒指递给她,她却摇了摇头:“您留着吧,

陈师傅。我看您这柜台干净,适合放贵重东西。”她走出几步,又回头说,

“明天……能请您早点开门吗?他说过,喜欢看清晨的阳光照在表上的样子。

”第二天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陈三就打开了铺子门。

老槐树上的雪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钻。他刚把怀表放在柜台上,

玻璃门就被推开了。穿学生装的少年站在门口,书包斜挎在肩上,怀里揣着的怀表敞开着,

表盖在晨光里泛着暖黄的光。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额角沾着点雪,像刚从远处跑来。“请问,

”少年挠了挠头,露出两颗小虎牙,和照片上一模一样,“见过我母亲吗?她叫明慧,

说等我回来吃桂花糕。”陈三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指了指柜台上的银戒指:“她让我把这个给你。”少年拿起戒指,刚戴在手上,

怀表突然“咔哒”一声停了。表盖自动合上,内侧的“明”字渐渐淡去,

露出底下新刻的小字:1943.12.17—2013.12.17。

“原来……”少年低头看着戒指,声音慢慢变轻,像被风刮散的烟,“她等了七十年啊。

”他的手指在戒指内侧摩挲着,突然笑了,“她总说不认字,其实早就偷偷学会了,你看,

这里还刻着‘妈,等我回来教你认怀表上的字’。”陈三这才注意到,

戒指内侧除了“明”字,还有一行更小的字,是用刻刀反复划出来的,浅得几乎看不见。

他转身想去拿放大镜,再回头时,柜台前已经空荡荡的。窗台上多了块桂花糕,用油纸包着,

上面还冒着热气。陈三拿起糕咬了一口,清甜的香气在舌尖散开,

带着老槐树井水特有的甘冽。他走到门口,看见老槐树下的雪地上,

有两行脚印:一行是成年人的,深而稳;一行是少年的,浅而急,朝着巷口的方向延伸,

最终消失在晨光里。那天上午,陈三把银戒指放进铁皮饼干盒时,

发现盒子底部不知何时多了张纸条,是用怀表的内芯纸写的:“陈师傅,

谢谢您让时间走了七十年。桂花糕的方子藏在怀表的夹层里,留给您——明远。

”第二章:闹钟与茉莉信1958-20142014年的清明,雨下了整整三天。

老槐树抽出了新叶,嫩绿色的叶子上挂着水珠,风一吹就滴在青石板上,“滴答滴答”,

像谁在哭。陈三正在整理父亲留下的旧账本,玻璃门被轻轻推开,带着股潮湿的茉莉香。

穿校服的女孩站在门口,背着红色的书包,怀里抱着个掉漆的红色闹钟。

闹钟的提手上缠着根蓝布条,是邮局包裹常用的那种,洗得发白,却打得很整齐的结。

女孩的辫子垂在胸前,辫梢沾着点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走来。“陈师傅,您能修这个吗?

”女孩把闹钟放在柜台上,表盘上贴着张卡通猫贴纸,猫的眼睛原本是两颗红玻璃珠,

现在只剩下一颗,另一颗的位置留下个小小的凹痕,“我奶奶说,这是爷爷送她的,

后来爷爷走了,闹钟就再也没响过。”陈三拿起闹钟,掂了掂分量。

是1958年的“上海牌”,铁壳子,掂着沉手,这种闹钟当年很稀罕,要凭票供应。

他记得父亲说过,1950年代末,邮局总收到从外地寄来的修表钱,寄款人大多是水手,

收款人地址多是老城区,“那时候的水手,挣了钱就想给家里添个像样的物件”。

“这闹钟怎么了?”陈三摇了摇,听见里面有东西晃动的声音。“机芯里卡着东西。

”女孩指着闹钟背面的旋钮,“我爸试过拆开,说看见片花,取不出来。”陈三拿出螺丝刀,

小心翼翼地拆开闹钟底盖。机芯很干净,显然经常被人擦拭,靠近发条的地方,

果然卡着半片干枯的花瓣,深褐色,边缘带着点锯齿——是茉莉,

但不是后山常见的单瓣茉莉,而是人工培育的虎头茉莉,花瓣层多,香气更浓。

“是虎头茉莉。”陈三用镊子轻轻夹出花瓣,花瓣已经脆了,一碰就掉渣,

“这种茉莉不好养,当年很少见。”女孩的眼圈突然红了:“我奶奶叫李秀兰,

爷爷叫王建军。”她低下头,手指绞着校服衣角,“爷爷三十年前去后山采茉莉,

摔下山崖……奶奶现在总说胡话,半夜两点突然坐起来,对着空枕头说‘建军,该起夜了’,

可爷爷明明早就走了。”陈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想起自己的母亲,

晚年时也总对着墙上的旧钟发呆,说那是父亲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钟走一圈,

就像他又陪了我一天”。他把花瓣放在白纸上,仔细看了看:“这花瓣是被人故意塞进去的,

边缘很整齐。”“我奶奶说,”女孩吸了吸鼻子,“当年爷爷总在老槐树下晒茉莉,

说花香能飘到邮局,让送信的人闻到,就会先送他家的信。”陈三的目光落在闹钟背面,

铁皮上刻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螺丝刀刻的:“秀兰,明早两点去后山采茉莉。

”字迹深浅不一,有些笔画刻得太深,把铁皮都戳透了。他突然想起父亲的日记,

里面夹着张1958年的便条,是个叫建军的水手托邮局转的:“请告诉秀兰,

周末的茉莉最香,别等我吃饭”。“三天后来取吧。”陈三把闹钟放在工作台上,

“我尽量让它能响。”女孩临走时,从书包里掏出个苹果放在柜台上:“我奶奶种的,

说放在修表铺,表会修得更准。”苹果上还带着片叶子,新鲜得像刚摘的。修闹钟的那几天,

雨一直没停。陈三拆开机芯时,在齿轮的夹缝里发现了半张信纸,已经被机油浸得半透明。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纸上的字迹被水洇了,只能看清几句:“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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