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想做变性手术，找我借钱。我骂他脑子有病，直接把他拉黑了。
结果他偷拿家里的房产证要去抵押贷款，被我发现告诉了我爸。我爸狠狠打了他一顿，
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没几天在一家小诊所做了手术。不成想他术口伤口感染，
疼得死去活来不说，因为手术失败，男不男女不女，连去个澡堂都会让人当成怪物暴打。
至此，他不再敢出门，整天拉着窗帘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后来，我爸病重，让我接他回去。
哪想他见我穿得漂亮，用黑丝把我活活勒死。“还有脸来炫耀？我这一生都是拜你所赐，
去死吧。”一睁眼，又重回他管我借钱那天。这次，我二话没说，
把微信里的66块大洋转给了他。“哥，你不知道呢吧，其实我早就想有个姐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借我钱，是怕我变性之后风头盖过你对吧？
”“早知道你这么抠门自私，小时候我就该把你掐死。”一睁眼，
我哥正翘着兰花指戳我胳膊，唾沫横飞咒骂着。他边说还边要过来掐我脖子。
我赶紧一个侧身闪开，满脸堆笑。“怎么会呢哥？你还不知道吧，
其实我早就期待自己能有个好姐姐了。”“这样，
我俩没事还能讨论讨论漂亮小裙子和美美的妆容呢。”“我手机在那儿呢，你帮我拿来吧。
”我指着衣架上的风衣外套。苏瑞鑫眼前一亮，爱不释手抚摸起来。“哪买的？
这大红色真正啊。”放在上一世，我以为他只是单纯喜欢这个颜色，根本就没当回事。
就连他说要做变性我也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结果他偷拿家里房产证，被我爸扇了几耳光后，
就离家出走了。再有他的消息，没想到他真做了变性手术。只是伤口感染，
心理身体都受到了非人折磨。最后还怪我没借他钱还和我爸告状，把我害死。眼下，
我掏出手机，把微信仅剩的巨款66块大洋都发给了他。善解人意地把风衣披在了他身上。
又把新买的水晶高跟鞋递给他。“妹妹一点心意，精神上我支持你。
”苏瑞鑫看着亮瞎狗眼的璀璨水晶鞋，小心翼翼抚摸着钻。“这鞋挺贵吧？你真舍得啊？
”穿着不适合，又不能退，扔了又怪可惜。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正好也好奇。
他这42号的大脚，是怎么穿上我这38号的水晶鞋？反正他愿意动刀就去动好了。
疼得又不是我。奶奶听说我哥要借钱做手术，心脏病差点没吓犯。
她来来回回端详苏瑞鑫好几遍。“大孙子，奶也没看你哪不舒服，要做啥手术？
”“我看我自己不舒服。”苏瑞鑫抻了抻眼皮。还别说，他没遗传妈妈的大眼睛，
倒是遗传了我爸那双鬼迷日眼。“你看这大骨节子，还有这大脚，丑死了。
”苏瑞鑫对着自己浑身上下指指点点，厌恶不已。奶奶以为他要割双眼皮。她枯槁的手，
从裤兜里掏出起球的袜子。又从袜子掏出手帕。接着翻开手帕，拿出了一沓皱皱巴巴钱。
我哥笑嘻嘻接了过去。奶奶看着我咧着嘴不好意思笑了。“倩倩，别挑理啊，以后你嫁了人，
有的是人疼你给你钱，你不差奶奶这点是不是。”我翻了个白眼，反正早就习惯她的偏心了。
这时，手机响了。是我大学同学，林木夕。他刚出国留学回来，想找我吃个饭。
苏瑞鑫听出他的声音，直接把电话抢了过去。“好你个林木夕啊，回来都不第一时间找我，
忘了大学咱俩一个被窝了是不是。”苏瑞鑫降过一级和我同年级。我们都在一个大学，
他和林木夕是室友。林木夕愣了下：“这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呢，那就一起吃口吧。
”苏瑞鑫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迫不及待要去赴约。我不仅感慨。
他这想借钱的心可是真急切啊。餐馆里。林木夕褪去了学生时期的羞涩，绅士又儒雅。
苏瑞鑫也对他赞不绝口。那讨好的黏糊劲，让我都鸡皮疙瘩了。饭吃得差不多，
林木夕抢着买了单，我去了卫生间。出来时，俩人正在门口聊着。我索性慢慢洗着手，
打算他们说完再过去。林木夕突然尖叫起来。“什么？你疯了吧？”他下意识环顾着四周，
又看了看我这边，冷漠摇摇头：“别闹了，你可死了这条心吧。
”苏瑞鑫赌气一甩着袖子扬长而去。只留下脸色难看的林木夕。晚上，
我接到好几个亲戚朋友电话。她们都问我苏瑞鑫借钱干什么。我只好含糊其辞表示不知情。
毕竟我都觉得这种手术很扯。何止年长的她们呢。再说，万一传到我爸那儿，
苏瑞鑫没手上术不还得怪我。我洗漱完正要睡，林木夕突然给我发消息。“倩倩，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想着下午那一幕，反正苏瑞鑫都和他说了，我也没必要骗他了。“嗯，
我哥都和我说了。”“那你怎么想的？”“怎么想？他是我哥，我当然要支持他了。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我等得差点睡着。突然一个震动把我吓醒了。
“所以你是支持你哥和我在一起？？？”这三个问号直接把我问懵了。大脑飞速运转。
敢情今天苏瑞鑫不是去借钱，是去表白啊。
怪不得他那黏糊劲儿......我瞬间有些反胃。为了怕林木夕误会，
我把电话打了过去说清楚了。“啊？变性手术？
怪不得他今天说了句他要是女人我就不会拒绝了，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可这手术风险很大，就算能成功转性，副作用也会让人难以忍受。
”“我还是劝劝他吧.....”临挂电话前，他支支吾吾。“倩倩，我重申一下，
我真的不喜欢男人，我......”“我知道的。”大学我暗恋他三年。他出国之后，
又等了他三年。聚会时，同学说他有了外国女友，要在那边定居。我心灰意冷才找了男朋友。
所以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性取向正常呢。他没必要和我强调的。这两天，奶奶去了亲戚家，
爸爸加班。苏瑞鑫天天沉着脸。今晚，他拎着一箱酒说要庆祝。
想想上一世他拿着黑丝凶狠的模样。我怕他再发疯，谎称困了要睡了直接把房门锁上了。
凌晨，他开始嚎啕大哭：“老天爷你不公平啊。”“怕什么你不让我是个女人啊？凭什么？
我不服，我非要和你作对。”哭喊了大半天，终于消停了。他的电话响了。
苏瑞鑫开始恶龙咆哮：“林木夕，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来劝我？”“你以为我变性是为了你吗？
”“你太自以为是了，我告诉你，你不配。”也是不想和他待在家。也是正好趁着放年假，
我索性在外面玩了几天。闲暇时就关注新居小区。上一世这小区放假便宜，
第二年在周围建了公园，房价大涨。我把妈妈留的嫁妆和自己攒的钱凑了凑，
直接首付了个精装修的小房子。过完户，我打算取完行李去自己的小家。没想到一进屋。
我的门大敞四开。衣服化妆品满地都是，凌乱不堪。我还以为进了贼，刚要喊。
谁想那背影转过身，是一身西装革履的我爸。他沉着脸，一言不发扯过我的包就翻了起来。
“干什么啊，爸？”啪。他的巴掌猝不及防扇了过来。我瞬间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
“房产证呢？”“都跟你说过多少遍，房子是留给你哥娶媳妇的，你就非得这么任性？
”“明天早上房子抵押不上拿不着贷款，我项目资金周转不开，公司就黄了。
”“你是打算让咱们全家都去喝西北风吗？”我捂着火辣辣的脸。
这两天忙的把房产证这事忘了。“不是我拿的，我这几天就没回过家。
”奶奶在一旁插着嘴：“不是你还能是你哥？他拿证干什么？你说啊？”“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是因为我给你哥两千块钱，心理不平衡了是不。“小小年纪，你说你嫉妒亲哥干嘛？
”我嫉妒他？我嫉妒他就不会看他过得生不如死和爸爸说尽他的好话。
我嫉妒他就不会在明知道我爸把家产都留给了他，还毅然决然去接他回家。那天我去接他，
掏着他爱吃的年糕。“哥”字还没喊出来。就被他用黑丝狠狠勒住了脖子。
他扯烂我的新裙子，咒骂我该死。面对我痛苦求饶，他没有丝毫心软。这样的人，
他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我是嫉妒他那扭曲的变态心理？还是嫉妒他那黑了的良心？
这两个本该和我血浓于水的亲人。此时却咄咄逼人，像仇人一样。我干脆也不想解释了。
“行，你们不信就报警吧。”爸爸一愣。奶奶拉过爸爸小声蛐蛐完，装腔作势吓唬我。
“你确定？真不是你？”“好，那我们可就真报了。”拨通了110，
她故意扬高了声音：“警察同志，这小偷太可恨了，光天化日之下进屋行窃。
”“你们抓到必须严惩啊，最好多关她几，关死她才好。”我面无表情回屋收拾东西。
我爸看我推着行李脸色有些难看。“你这孩子，置什么气啊，拿出来不就完事了吗？
”我没搭理他。他喊了我几声，最终还是被奶奶叫了回去。
她的声音尖酸又刻薄：“吓唬谁呢，让她走，当年她妈死活要生，我真后悔没让她打掉。
”“得回还有个大孙子，要不指望她给咱们养老，呵，做梦。”我冷哼。还大孙子呢。
不出几天就得叫大孙女吧。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万家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是为我亮的。
我给男朋友打了个电话。他那边正在激励的打团战，也没问问我为什么吵架，
漫不经心安慰着：“吵什么啊，他们肯定是为了你好，快道个歉回去吧。
”我直接把电话挂了，发完分手俩字直接把他拉黑了。外面雪下的越来越厚。
我因着饿了一天，被打了一巴掌，刚刚又走得太急。加上突如其来的悲哀。眼前一黑，
猛地摔倒在了雪堆里。路灯下。屁股摔得吃痛，兜里的证件撒了一地。“还好吗？
”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伸出手帮我捡着东西。背光下，只能看到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还有她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栀子花香味。她把证件递给我，又从兜里掏出几颗糖塞进我手里。
“是不是低血糖犯了吧？吃块糖应该会好很多。”雪花和糖一起飘进嘴里。冰凉又清甜。
真的很奇怪。这个世界上你最亲近的人用着最毒的刀子伤害你。
可陌生人不经意的小小善举又能在冰天雪地里温暖你。看着那温和的背影，
我紧紧攥着吱嘎作响的糖纸。苏瑞倩。老天给了你重活的机会。你就得给我振作起来。
你必须要好好活下去。没两天，警察来电话让我去警局。警局里。
一个陌生女人哭得梨花带雨，拿出聊天记录：“警察同志，我俩网恋，
他说出车祸了没钱手术。”“我给他转了三十万，然后人就人间蒸发了，我还以为死了，
大半天坐火车过来的。”“结果......警察同志，他这是诈骗啊，你得给我做主啊，
这可是我全部积蓄啊。”我奶沉着脸，一言没发。我爸踱来踱去，看起来有些憔悴。
看见我来了。他赶紧把我拉到一旁：“倩倩，你这两天和你哥联系了吗？
”“房产证让他拿走了，他说急需钱，被我骂了几句就不接电话了。
”“不光从她那借了三十万，亲戚那也借了不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哥是堵伯了吗？
”“堵伯发现还来得及，我大不了砸锅卖铁给他还上，
我就怕他吸毒啊......”絮絮叨叨大半天。没有一句是因为冤枉我道歉的话。
也没有一句问问我这几天在哪过的，过得好不好。言语里全是担心他那个儿子。
年轻警员看我爸很激动，他示意我们坐下来慢慢说。“苏女士，别紧张，
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问一下，你哥苏瑞鑫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希望你可以如实告知。
”我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有啊。”众人都屏息凝神看着我。
我一字一顿：“他说要做变性手术。”这话一出，屋里霎时鸦雀无声。“啥？变性手术？
”奶奶差点没昏过去。我爸吓得赶紧扶住了她，脸色铁青指着我：“变性？你既然知道，
为什么不拦着点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冷哼：“他都是成年人了，我拿什么拦？
你不是他亲爸吗？我哪知道他没告诉你？”奶奶喘着粗气要过来薅我头发，
被警察拉住号啕大哭：“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想让我们家断子绝孙。
”我摆弄着桌上的笔笑了：“我故意的？”“奶奶，别忘了，他做变性的手术费里，
你还出了份力呢。”“对了，你不是说抓住小偷得多关他几天吗？”“警察同志，
我也很好奇，他如果被抓了，是该关进女子监狱还是男子监狱呢？”年轻警察被问住了。
我奶气得差点晕死过去。吓得我爸赶紧叫了120。看心跳180的我奶被拉走，
他气得浑身发颤，还要扬手打我。只是这次我早就对他有防备，反手捏住他手腕。
“我一没偷，二没抢，三说得都是实话。”“我做错什么了呢？你要打我呢？
”我爸无力反驳，就使劲往我心上扎。“你妈一死，你怎么就像野孩子一样？
这么没亲情这么自私呢？”“你奶说的对，当时就不该让你妈把你生出来。
”他以为我会难受。但事实上我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索性借来纸笔。“既然如此，
那就断绝父女关系吧。”他顿了下，还是毅然决然签了。我爸项目黄了。
当下又卖掉了公司一部分股份还钱。事情解决完。他警告我：“你给我记住，
以后你遇到任何风浪，这个家都不会再给你遮挡一分。”我笑着鼓鼓掌。“那可太好了。
”“你还不知道吧，我长这么大，遇到的大风浪可都是这个家给的呢。
”我爸也差点没被气死。他大口喘着气，拂袖而去。和他们断绝关系后，我开始了崭新生活。
睡到日晒三竿，不用被奶奶掀被窝叫醒。大口吃肉，不用给哥哥留。安安静静写着新闻稿子，
刷着视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任何人打扰。再也不用天天照顾着一家人的饮食起居。
另一边。苏瑞鑫拿了家里的房产证做了抵押贷款，想着去更好的医院。就四处借钱打欠条，
飞去了国外。这一次，他的手术确实比上一世要成功。他在朋友圈里比了个耶。
更名成“苏欣欣”。还配文：“很成功，新生了。”没几天，
他的朋友圈里全是性感辣妹装扮。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找了新女朋友。
他倒很有耐心地一一回复：“是我啦，#害羞。”不但如此，他还发了视频，
把自己从小到大的心路历程以及整容过程都分享出来。该说不说，圈了不少粉。
变性成功之后，他抽脂，把脚也砍了块。甚至代言隆胸，植发广告，风光无限。
高品质化妆品，美颜一开，容光焕发。最后不但把欠债的钱还上了。
还帮我爸的公司渡过了难关。这一世，兴许是走投无路，兴许是和我闹掰，
我爸很快就接纳他了。只是我奶明明都要出了院。却因着他去接，活活又住了一个月院。
苏欣欣听说我和家里闹掰之后，没劝一句。反而直播间里义正言辞说是我不孝顺。
还说我：“被家人抛弃也活该。”我倒不以为然。反正和他们的交集也就到这了。
他们过得好赖也与我无关。年假也结束了。我也要回到工作岗位了。忘了说。我是一名记者。
撰稿，采访的媒体人。一回公司，就赶上主编在开会。李老头子推着鼻梁上的镜片，
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天天就采访那陈芝麻烂谷子事，谁乐意看？”“屁大点事，
怎么有热度？怎么有流量？百八十个点击量，还都是发群里互赞的，点完都限流了。
”“天天扬了二正不知道都想什么呢？”“看电影，逛街，旅游，一个个文案整得可豪华了，
新闻呢？新闻呢？”同事小孙看我来了，指着我。“小苏来了，你们还不知道吧，
最近那个很火的变性人，叫什么苏欣欣的就是她哥。”大家都吃惊极了，议论纷纷。
可我宁可辞职，也不想再和他们一家有接触的。我和李主编把情况一说。
他示意大家安静：“我很理解小苏，采访亲属是有点别扭的，我们得尊重人家。
”小孙平时和我不对付，嗤之以鼻：“这时候还在意别不别扭，小苏，你还不知道吧？
”“前两天投资方发话了，他说这个月咱们合一报社再没流量，就等着解散吧。”我一愣。
合一报社是我们一点一滴做起来的。李老头从我们还是实习生就带我们。
他说我们像他的孩子。可同样，这报社也是我们的孩子。怪不得今天他情绪这么低落。
“都说了，别提这个事了。”李主编沉着脸，叹了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都去工作吧，
我就一句话。”“就算合一解散，大家尽力就好，不要未来的某一天，
你为自己没付出过遗憾就行。”可小孙就像逮住我不放了似的。
她和周围人大声嚷嚷：“就这还撰稿能力强，亲和力高，被评最佳记者呢？
”“报社都这么水深火热了，她还顾着自己脸面，不为报社考虑。”“真自私啊。
”“要是我哥，我就算跪着也得去采访。”“李主编，这可是流量啊，泼天的流量啊。
”“咱也不知道，她是不方便采访，还是故意想看咱报社解散？
”这话让周围的同事都议论纷纷。我本来不想搭理她。但有的人吧，你越不搭理她越蹦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