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租客最近缴房租越来越积极，早上缴的时候甚至把一年的租金换成了纸币砸在我脸上。
我笑眯眯的弯下腰来捡，他却骂我。“臭要饭的，活不起啊！”他不知道，活不起的是他。
00我爸伤了身子在家修养了很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便打起了将楼下房子租出去当房东的想法。我拒绝的手挥出了风火轮。我怎么敢同意啊！
他难道不知道，我家楼下邻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吗？01“那个谁死了，你知道不？
”我妈神神叨叨凑近我爸，小声嘀咕着。“怎么回事，前两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死了？
”我爸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也凑了过来。想来之前是一块嘀咕过的人。“你不知道，
听廖春花说，死的可惨了。”“早上她孙女出门去学校的时候，她还早早起来，忙前忙后的。
没想到他孙女中途两节课没上下来就喊着身体不舒服，要回家，打电话没人接，
她老师没办法，就给送了回来。结果你猜她们看到了啥？”我妈卖了个关子，
我跟我爸都竖起耳朵，忍不住的又凑近了些。“她自己拿着刀，躺着血泊里，
changzi也血拉拉的散了一地。”“别说她孙女了，她孙女的老师都吓进医院了，
到现在还没出来呢。”这么说着，我妈也仿佛身临其境，跟着倒吸了一口气。
搓了搓胳膊上乍起的鸡皮疙瘩。“真是可怜见的。”我跟我爸又坐回了原位，
将散落在一旁的筷子拾了起来，又拿过摆在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其实说起来，
那个人的孙女我倒是见过几回，比我侄女还要大上一两岁。小时候刚搬过来这小区，
我们这栋后面有处新建还没营业的幼儿园，我带侄子去新建的幼儿园玩过两回滑滑梯。
每次她也一个小孩在一旁自己爬上爬下的玩的开心。有次侄子不听话，
躲着我跑开了几步去玩，就是被她给揪了回来。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正气凌然。
“小孩子不能乱跑知道不？要听你爸的话！”我侄子被她拽着，傻愣愣的看了我两眼，
又看她，倒是没说什么话。最后还是我看着天快黑了，
哭笑不得的带着我侄子去了他妈在工作的超市。后面开学了，我去了离家比较远的初中住校，
便很少再回来了。突然，我回想起了什么。右眼眼皮禁不住跳了两下。
我伸手拉住我妈的胳膊，看着她，郑重道：“妈，接下来你就别管了。”她茫然的看着我，
将嘴里来不及咽下去的菜使劲咽了下去。“知道了。”“还有……”我回想着楼下的那一幕，
又多叮嘱了我爸妈一句。“有事没事都别去楼下，知道不？”他们不知道，
不仅是他们刚刚说到的那个人，还有他们不知道的，我昨天都见过。就在我们楼下。
02我爸自从两年前伤了身子，便一直在家休养，没再出门工作。
最近我们这栋楼的邻居陆陆续续也将闲置的屋子租了出去，我爸看着，不由也起了念头。
我不同意。可亲爹毕竟是亲爹，被皮带烧肉喂了两顿之后，我只能装起了哑巴。
新来的租客到了，完了加的是我的微信，腆着脸跟我笑。“小兄弟，我干推拿按摩的，
你有需要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按按。”我干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偷眼瞧我爸。他没吱声。
只是两只手提了提绑着皮带的裤子。“好的，好的。”我将人送了出去。临到了楼梯口，
我踟蹰的站住了脚，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亲爹背影。还是忍不住拉住了租客的袖子。“那个，
哥，要不你再考虑……”话没说完，租客突然靠了过来。我被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往后踉跄的退了一步。惊恐的看着租客大哥那张敦厚老实的脸挤出了一团笑脸，
两只手也迅速攀上了我的胳膊。我躲闪不及，被死死拉住。
顿时将我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吓了回去。“小哥你…”“干嘛呢！还不滚回来做饭！
”他刚想讲什么亲爹突然爆发的怒骂打断了租客的话。只吓得我一哆嗦，
抽回胳膊按着我隐隐作痛的手掌迅速窜进了家门。瞅了一眼那可怜见的租客。别怪我，
死贫道不死道友。我心念着。您就自求多福吧。“押一付一，还挺爽快。”我站定了，
嘀嘀咕咕将租金转给我爸。他瞪了我一眼，眼疾手快的点了收款。骂我。“那你还不肯租！
”“我跟你讲，你个小兔崽子最好别真没事去找人家按摩。
”“人家也不过就是嘴上说说好话而已。”我闪到一边去，不理他，给他了个白眼。
“我又不傻。”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事情绝对没有我爸想的那么简单。
02再听我爸讲起楼下的时候，是楼下租金再转交我爸的时候。八仙桌一边靠着墙壁，
我们一家三口各占一各位置。我爸一口小酒一口花生米，很是自在。“今天房租又打过来了，
水电回头我们交了拉账单给他。”“行。”我妈头也不抬，
只顾着一边吃饭一边盯着自己手机上的小短剧。又问他。“我们家这个月水费多少，
要不要再充点？”这两年水电都只能在线上交，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家里抄过表。
智能化对识字的人来说是很方便，可文化普及的风还是没能吹到我爸妈的脑袋里。“没显呢。
”我应了一句，继续忙活筷子底下的菜。我爸倒是停住了手，作出思考的样子。
“我们家上面的水表倒是跑的正常，可是下面的水表跑的倒是奇怪，一直在转。”“这样吧。
”我爸咬了咬牙。“我下午找水电工来看看。”“也行。”我妈还是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03水电一来就先报了价。表面损坏300，地下800。我闻言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跟我爸对视一眼，点头应下来。水电拎着工具包下来，麻溜的敲敲打打，
没几分钟之后便选定了位置，又从车上抬了个笨重的检测仪下来。拧开一个阀门，
将检测仪接了上去。“嗡嗡”一阵轰鸣。“楼上的倒是没什么问题。”水电检查完，
倒没先急着给检测仪挪个位置，而是出了大门，来到了楼梯口转角的位置。掀开了水管箱。
我跟我爸跟在后面，瞪着两双牛眼试图偷学。“楼下的也是你们家？”我跟我爸点了点头。
“楼下的租给了别人，我给人家发个消息。”我爸点开租客微信，发了个语音过去。“老板，
楼下你屋子水好像出了问题，一直在出水，我带水电来修了啊。”等了个几分钟，
租客没吱声。我爸没办法，对着水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估计这会在忙。”“不过没关系，
我们楼下的厨房跟他主屋是分开的。”“先看看影不影响，不影响我们自己开门进去修下。
”话是这么说，可走到楼下门口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停下了脚。厨房的门敞开着，没人，
主屋门倒是紧闭着。想来或许是租客还是看到了消息，只是现在不是很方便，
这才给我们单独把厨房门打开了。这样倒显得我爸手里的备用钥匙有些多余了。
我爸捏着钥匙的手揣进了口袋，脸上的笑容更是尴尬了。“所以我说不要租出去啊。
”我跟在水电后面，别过脸拍我爸的胳膊。他作势瞪眼瞧我。怕他人前动手，
我迅速钻进了屋子。水电倒是没心思管我们，只是一味埋头苦干，
拎着手里的工具继续各处仔细检查，敲敲打打。不一会，又将那笨重的检测仪抬了进来，
狭小的厨房间内又开始回荡起阵阵嗡鸣声。“确定了，老板。
”水电拿着一支笔来回确定了下，走到了我爸面前。手指着一处地面。
“这块瓷砖下面的水管应该是裂了，得撬开。”我跟我爸面面相觑。“那就撬吧，修好就行。
”“行嘞。”不多久，方方正正的瓷砖被接近完整的撬了出来，底下的沙土渗着湿意。
水电用戴着手套的手扒拉了两下，将漏水的位置指给我们看。“看，就是这个位置。
旁边进水的阀门也坏了，得换。”空气中原先那股淡淡的潮湿味道弥散开来，
充盈在这狭小的屋子中，甚至还多了另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