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我小时候曾被人贩子拐走过，被救出来后因为心理应激失忆，还患上了失语症。
可我却有一个很贴心的男友。他总会在别人嘲笑我时站出来，每周固定陪我去看心理医生，
事事以我为主。可就在婚礼的前一天，一场车祸带走了他的性命。得知消息后，
我将自己关进房间里，每天抄写经书为他祈福。直到有一日，我意外听见他与婆婆的对话。
“我照顾了她十四年，就算是天大的恩情也还清了。谁愿意整天跟一个哑巴在一起啊，
再不离开我都要抑郁了。”“而且弟妹这么喜欢弟弟，要是知道弟弟死了，不得难过死？
小鱼不同，她本身就有病，不打紧。”我才知道，原来死在那一晚的是他的亲弟弟。次日，
父亲问我要不要改嫁。我点头，一把火将这半年来穿的素衣烧得干干净净。1.“瞧瞧，
这是谁呀？原来是克死自己老公的小哑巴啊！”沈小姐举着香槟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脸上是明晃晃的恶意。她的小姐妹闻言嗤笑一声。“我要是你呀，我就不活了。
”“克死人家儿子，还赖在人家家里不肯搬走，脸皮真厚！
”两人的话语惹得周围一圈人都笑了起来。看着没什么反应的我，沈小姐撇了撇嘴，
随后走了过来。“嘴巴不能说，耳朵也聋了吗？”说着，她手中的酒杯一倒。我连忙后退，
可酒液还是染湿了我的白裙。“话说，你这半年来闭门不出，
不会是被袁家关起来抄经书赎罪吧！”我没有反驳。她说的话也没错，
这半年来我确实一直在抄经书。不是为了赎罪，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事干，
不会一闭眼就想着自杀。得知袁辉车祸死亡的那天，我没有哭。所有人都指责我冷心冷情，
我也以为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直到半个月后，我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难过。空旷的婚房内，
处处都是他的痕迹。被褥，床头灯，小摆件，全部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我近乎自虐般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感受着他的气息。甚至于此刻，我还下意识地认为，
他会从我身后走出，替我斥责她们。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赶来的助理为我披上外套后，
才看向他们。“我已经通知过诸位的父母，下一个季度的合作，宋家会另寻他人。”说完，
助理就扶着我离开了宴会厅。入职家里公司后，袁辉和父亲特意给我挑选了何芸做助理。
他们说，我不会说话，需要一个能言善辩的。万一他们不在，也有人能替我开口。袁辉走后，
我终于用上了她。路过花房的时候，我听见了婆婆的声音。“小辉，
你这样做对小鱼未免太过残忍……”小辉？我不由停下脚步，躲在了树后。
小叔子袁肃环顾一圈四周，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妈，不说说好了以后不提这事了吗？
”婆婆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可她每晚都抄佛经替你祈福，都坚持了半年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她乐意抄就随她去，等身体熬不住了她自然会停的。
”“小辉，她毕竟救过你一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的手颤抖了一下，隔着花卉，
我看不真切他的脸。可他话语中的嫌弃，却直勾勾地扎进我的心脏。“我照顾了她十四年，
就算是天大的恩情也还清了。谁愿意整天跟一个哑巴在一起啊，再不离开我都要抑郁了。
”“而且弟妹这么喜欢弟弟，要是知道弟弟死了，不得难过死？小鱼不同，她本身就有病，
不打紧。”“妈，我是真心过不下去那种生活，如今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您就成全了儿子吧！
”婆婆沉默了几秒，无可奈何道：“罢了，儿女都是债啊！”“你把自己的身份藏好了，
别让她知道，寒了宋家的心！”袁辉嗤笑一声，“就她这样还用藏？半年来，
我与她就碰过三次面，神仙来了都猜不到我才是她……”后面两个字袁辉没有说出口。
我眨了眨眼睛，才没让眼泪落下来。不喜欢了，为什么不能直说呢？我虽然喜欢他，
但断不会做那种强迫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装死，害得我多了克夫的坏名声。
2.我一边想一边往房间里走。婆婆扭过头正好看见我，匆匆从花房里走出来。“小鱼，
你不是参加宴会吗？怎么这么早回来？”我指着自己的衣服，随后打着手语说明情况。
宴会上被人故意泼了酒，就回来了。婆婆脸色一沉，眸中闪过一抹同情和怜悯。
“谁敢欺负我们小鱼？简直是不把我们袁家放在眼里！
”“何助理怎么办事……”婆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袁辉打断了。“你刚才听见什么没？
”我没理他，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沉默地往前走。他拽住我的手腕，“宋瑜，我问你话呢！
”触碰到的瞬间，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下意识甩开了他。没有，我要回去换衣服！
袁辉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眶红红的。我在他们的目光下回到了房间。
婆婆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我的耳中。“她拒绝任何肢体接触，你又不是不知道，
何必……”袁辉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我之前……”门关上的瞬间，
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外。我看着桌上摆着的佛经，落下一滴泪来。袁家与我家只隔了五十米，
两家关系又好，我出生后，他们便定下了我和袁辉的娃娃亲。小时候袁辉很爱找我玩，
每次他都把悄悄跟来的袁肃甩开，带着我偷跑。十岁那年，他带我去了游乐园坐旋转木马。
看到路边卖冰淇淋的小摊，他说想吃，我乐颠颠地跑过去买。可转身却发现，
一个怪叔叔站在他身后，旁边还停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眼见那人就要动手，
我扑过去就直直将他撞开。等他反应过来叫人的时候，我已经被带上了车子。
芒果味的冰淇淋砸在地上，裹挟着砂土，成为了两个人的阴影。次日晚上，
我被警察救出来时，身上满是疤痕，还发着高烧。在医院躺了整整三天后，我才醒过来。
什么都不说，护士给我换药还会剧烈的挣扎。医生说，
我是剧烈刺激应激导致的失忆与失语症，并且极度抗拒肢体接触。因为这个毛病，
我上学时经常会被嘲讽。小孩子的恶意最为直观，他们会故意触碰我，说我是哑巴。
袁辉看见后，直接跟他们打了一架。后来，我爸给我转了学校，
砸钱让老师和同学多加照顾我。袁辉也跟着转了过来。他笑着说：“小鱼，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我信了。在一次次的相处过程中，我逐渐对他脱敏，
不再对他的触碰有抗拒。袁肃带女朋友方晓涵回来那天，他喝了好多。
他说：“晓涵很会说话，感觉她来了之后家里都热闹了许多。”我静静地看着他，
第一次产生了退婚的想法。我颤抖着用手语告诉他。如果你喜欢热闹的，
可以直接……他握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抱进怀里。我听见他懊恼的声音。“小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保证，我袁辉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他的泪水落在我的颈窝。
我又一次信了他。事实证明，他作为袁辉的时候，确实对我很好。可今日一番话让我明白，
他想做的从来都不是袁辉，而是袁肃！只有成为袁肃，他才能摒弃所有，自由的去爱方晓涵。
而不是对着我这个哑巴，痛苦地过完一生。我拿来一个铁盆，将佛经点燃后烧毁。
看着佛经一点点燃烧殆尽，心脏一抽一抽得疼。明明袁辉还活着，
我却比知道他死了那时还要难受。因为我知道，爱我的袁辉，确实死了。第二天一早，
爸爸来看我。“沈家那群人我已经处理……”看到我通红的眼眶，他的声音顿住了。
“你又一宿没睡？”“小鱼，你不愿意改嫁，爸不逼你。但你这样，
小辉在下面也不会安心……”他会嫌弃我不会说话吗？看到我的手语，爸爸愣了一秒。
之前每次他提起改嫁，我都会拒绝。我想，袁辉照顾我了一辈子，
我合该守着他过完下半辈子。可现在，没必要了。爸爸用颤抖的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不会，
他很喜欢你。”我愿意。3.爸爸走后，我打开了尘封半年的窗户。
将这半年来穿的素白衣裳全部一把火烧了。烟雾顺着窗户飘出去。我关上房门，
决定下去透透气。“小鱼，你房间有什么着了？”匆匆赶来的婆婆问道。我摇了摇头，
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烧的。“好吧，那你跟我们一起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吧！
老是待在房间里，身体要出问题的。”我没有拒绝，跟在婆婆身后来到了院子里。
袁辉站在侧边，轻轻推着方晓涵坐着的秋千。看到我的瞬间，他面上的笑容一僵。我垂眸，
将椅子往旁边挪了一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妈，你带嫂嫂来做什么？她身体不好，
万一受刺激……”袁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随着年龄的增加，我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
袁辉总是说怕我受刺激。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是腻了替我说话这件事。
因为他小心翼翼地照顾，我变得越来越自闭。他却喜欢上了阳光开朗的方晓涵。哈！“嫂嫂，
你要来玩吗？”方晓涵从秋千上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她向来不喜欢这些……”袁辉的话语顿在了空中。要，麻烦你帮我推一下。过了几秒，
袁辉才开口：“我来吧，晓涵不知轻重，万一把你推翻了就不好了。
”看着满脸不情愿的袁辉，我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开玩笑的，你们玩就行。妈，
我要回家了。婆婆扭头看着我笑道：“傻孩子，隔壁不就是你家，想回就回，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决定嫁人了，以后就不来了。听到我的话，
原本还在推秋千的袁辉手一顿。秋千猛地停下，方晓涵差点摔了。“嫁人？谁？
”袁辉的声音有些急。刚稳住身子的方晓涵诧异地扭头看了他一眼。“嫂嫂想开了是好事儿，
阿肃你这么凶干什么？莫非嫂嫂还得……给哥守一辈子？”袁辉愣了一下，摸着自己的鼻子。
“我这不是怕嫂嫂被骗嘛！”我垂眸，踢了一下地上的杂草。你们认识的，
我妈曾经的学生，顾邈。袁辉嗤笑一声。“人家正值事业巅峰期，娶你这个哑巴，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婆婆猛地拍了一下袁辉的肩，
随后笑道：“小肃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他从小就嘴硬心软……”我只是摇了摇头。
我去收拾东西了。不过装了半年，婆婆都忘了，嘴硬心软的从不是袁肃，而是袁辉。
袁肃与我关系一般，并不会说出这些话来。袁辉的声音从窗户传进来。“妈，她一个哑巴，
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过不了多久宋家就会被姓顾的夺走，她也会被赶出家门！
”方晓涵直愣愣地看着袁辉，第一次冷了脸。“袁肃，你怎么能这般臆测他人！
”“嫂嫂总是要另嫁的，你非要等到她为了哥熬垮身子才甘心？你家莫非是古代的深宅大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