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漫过第七盏灯》第一章:第七盏灯的相遇城市的霓虹刚漫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时,
安蕾正蹲在第七盏路灯下系鞋带。米白色的帆布鞋沾了点泥——刚才为了赶最后一班地铁,
她在巷口的积水里崴了脚,新买的设计稿湿了一角,现在正用纸巾小心翼翼地吸着水。
“需要帮忙吗?”一个男声在头顶响起,带着点烟草和雨水的混合气息。安蕾抬头,
看见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生,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线条利落的下颌和手里捏着的半截烟。
他脚边放着个画筒,金属扣在灯光下闪了下。“不用,谢谢。”安蕾连忙站起来,
把画稿往身后藏了藏。这是她熬了三个通宵改的设计图,明天就要交给出品方,
要是被烟味熏坏了,她能当场哭出来。男生没再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
把烟摁灭在垃圾桶里。晚风卷着槐树叶落在他肩上,
安蕾这才发现他连帽衫背后印着行小字:“自由生长”。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家livehouse的海报上见过。“画湿了?”他忽然问,
目光落在她发红的指节上。安蕾抿了抿唇。其实不止画稿,她的脚踝也在隐隐作痛,
刚才在地铁口被个骑电动车的外卖员撞了下,对方骂骂咧咧地跑了,
她连句“小心点”都没来得及说。在这座常住人口千万的城市里,
没人在乎一个小设计师的狼狈。“我家就在楼上。”男生指了指路灯斜后方的老居民楼,
“有吹风机,不介意的话……”安蕾犹豫了三秒。画稿上的水彩已经开始晕染,
再拖下去可能真的救不回来了。她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单元门。楼道里的声控灯接触不良,
每上一级台阶就闪一下,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男生的家在三楼,
推门时扑面而来的是松节油和旧书的味道。客厅没开灯,只靠阳台的落地窗透进点街灯的光,
能看见墙上贴满了速写,书架上摆着半人高的画框,还有个掉漆的吉他靠在墙角。“随便坐。
”他打开客厅的灯,暖黄的光漫出来时,安蕾才看清他的脸——眉骨很高,眼睛是浅棕色的,
左眼角有颗小痣,笑起来会陷进一个小小的梨涡。“我叫阿龙。”他从阳台拿了吹风机,
又找了卷保鲜膜,“先把画稿包起来吹,不然会皱。
”安蕾看着他熟练地用保鲜膜裹住画稿边缘,吹风机开着最小档,手指轻轻拨动纸张的样子,
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设计学院的画室。那时她也是这样,为了保护一幅参赛作品,
在暴雨里把校服脱下来裹着画框,结果自己发了三天高烧。“谢谢。”她轻声说,
“我叫安蕾。”阿龙抬眸看她,眼里的光比台灯还亮:“安蕾?
是不是那个给《城南旧事》插画的安蕾?”安蕾愣住。那是她大学时的毕业设计,
只在小范围展览过,连父母都没怎么在意。“我在美术馆见过你的画。”阿龙挠了挠头,
有点不好意思,“画里那个蹲在路灯下捡玻璃球的小女孩,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吹风机的嗡嗡声里,安蕾突然觉得脚踝没那么疼了。晚风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
吹得窗帘轻轻晃,第七盏灯的光透过玻璃落在地板上,像块暖融融的金纱。
第二章:便利店的热咖啡安蕾的设计稿最终还是没能完全救回来。
出品方的总监把画摔在她桌上,指甲涂着亮粉色的指甲油,
划过纸面时发出刺耳的声响:“安蕾,这就是你熬了三个月的东西?
连个小学生都画得比你好!”办公室里的人都低着头,没人敢看她。安蕾攥着衣角,
指甲掐进掌心——她知道问题出在哪。上周总监的侄子塞了份抄袭她初稿的设计,
对方只改了几个色块,就被定为最终方案,而她的心血,成了“垫脚石”。“明天之前,
要么拿出新方案,要么卷铺盖滚蛋。”总监踩着高跟鞋走了,留下满室的香水味,
像层油腻的薄膜。安蕾在工位上坐到天黑。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她摸出手机,
翻到那个只存了一天的号码——阿龙。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半天,又默默收了回去。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没点糟心事,何必用自己的狼狈去打扰别人。她走出写字楼时,
天下起了小雨。路边的便利店亮着暖黄的灯,安蕾走进去,想泡杯热面,
却在冰柜前撞见了阿东。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手里拿着罐冰啤酒,
眼神有点发直。他是出品方合作公司的项目负责人,上周开会时见过一面,
据说以“不近人情”著称,当场驳回了三个团队的方案。“安小姐?”阿东先认出了她,
皱了皱眉,“还没下班?”安蕾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糟糕,
头发乱糟糟的,眼眶红红的,像只被雨淋湿的兔子。“需要帮忙吗?
”阿东的声音比开会时温和些,他把冰啤酒放回冰柜,换了盒热牛奶,
“我刚才在楼上看到你们总监了,她侄子的方案……”“不用了,谢谢。”安蕾打断他,
转身想走,却被他拉住手腕。他的手心很烫,带着点烟草的味道,和阿龙不一样,
阿东的烟味里混着淡淡的雪松须后水。“我看过你的初稿。”阿东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比现在这个好十倍。”安蕾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这些天她听了太多敷衍和嘲讽,
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你做得很好”。便利店的微波炉“叮”地响了一声,
有人拿着加热好的便当走过,投来好奇的目光。“跟我来。”阿东拉着她走到便利店的角落,
从公文包里拿出个平板电脑,点开一个文件夹,“这是我收集的证据,
你总监侄子抄袭了至少五个设计师的作品,包括你的。”屏幕上是对比图,
时间线标得清清楚楚。安蕾看着那些熟悉的线条和配色,
突然想起上周在茶水间听到的对话——总监在打电话,说“放心,那丫头好欺负,
方案肯定用你的”。“明天早上九点,去总部投诉。”阿东把平板塞进她手里,
又买了杯热咖啡递给她,“我会作证。”安蕾握着温热的咖啡杯,看着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
他的西装下摆沾了点泥,大概也是刚从某个“战场”上下来。雨还在下,
便利店的灯光落在他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可靠。她掏出手机,给阿龙发了条信息:“在吗?
想请你喝杯咖啡。”第三章:飘雪的秘密阿龙的画室成了安蕾的“避难所”。投诉成功那天,
总监被停职,她的设计稿重新被启用。安蕾没去庆祝,而是买了两串烤鱿鱼,
坐在画室的地板上,听阿龙弹吉他。他弹的是首没听过的曲子,调子有点丧,
却让人心里发暖。“我以前是乐队的主唱。”阿龙拨着琴弦,声音有点飘,
“后来贝斯手出国,鼓手结婚,就散了。”画架上摆着幅未完成的油画,
画的是第七盏路灯下的雪景,路灯旁有个模糊的女孩背影。安蕾认出那是自己,
那天她崴了脚,蹲在地上哭,阿龙大概是从窗户里看到了。“下周有场地下演出,去看吗?
”阿龙看着她,眼里有期待,“我跟以前的队友凑了个临时场。”安蕾刚点头,手机就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个怯生生的女声:“请问是安蕾姐姐吗?我是飘雪,
阿东的……妹妹。”飘雪在咖啡馆等她。女孩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连衣裙,
头发梳成两条麻花辫,手里紧紧攥着个布包,像只受惊的小鹿。“我哥他……他被人打了。
”她刚说完就哭了,眼泪掉在桌子上,砸出小小的水花。安蕾这才知道,
阿东帮她收集证据时,动了总监背后的“关系网”——那人是个做工程的老板,
跟出品方有利益勾结,被阿东断了财路,就找人在地下车库堵了他。“我哥不让我告诉你,
说怕你担心。”飘雪从布包里拿出个药盒,“这是我熬的药膏,他不肯用,
说太麻烦……”安蕾拿着药膏赶到医院时,阿东正在跟医生吵架。他的额角缠着纱布,
渗出血迹,却梗着脖子说:“这点伤算什么?我明天还有会!”“你给我坐下!
”安蕾把药膏往他怀里一塞,声音比自己想象中要凶,“飘雪都跟我说了。”阿东愣了愣,
随即笑了,眼里的疲惫突然涌了上来:“让你担心了。”他其实不是什么“项目负责人”,
而是集团老总的私生子,三年前才被认回家里,手里的项目都是别人不愿意接的“烂摊子”。
这次帮安蕾,一半是看不惯抄袭,一半是想借此机会,
打掉那个工程老板的势力——对方也是他同父异母哥哥的人。“我妈走得早,就剩我跟飘雪。
”阿东看着窗外,声音很轻,“我必须变强,不然护不住她。”安蕾突然想起飘雪说的话。
女孩说,哥哥总在深夜看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在路灯下画画的女孩,背面写着“等我”。
安蕾猜,那大概是阿东的母亲。“药膏我帮你涂。”她打开药盒,
指尖触到他伤口周围的皮肤时,阿东瑟缩了一下,像只怕疼的大男孩。
病房的窗户正对着医院的花园,第七盏路灯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安蕾突然觉得,这座冷冰冰的城市里,藏着好多不为人知的温柔。
第四章:livehouse的呐喊阿龙的演出在周六晚上。
livehouse挤得水泄不通,烟味、汗味和酒精味混在一起,震耳欲聋的音乐里,
安蕾看见阿龙站在舞台中央,摘下了连帽衫的帽子,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
眼睛亮得惊人。“这首歌,送给一个在第七盏灯下捡画稿的女孩。”他说,
然后拨动了吉他弦。调子还是那首有点丧的曲子,
市的霓虹太亮/亮得看不见星光/可你的眼睛里/有比路灯更暖的光……”安蕾站在人群里,
突然想起那天在画室,阿龙指着墙上的速写说:“我画了很多路灯,却只在你的画里,
看到了回家的路。”演出结束后,阿龙在后台找到她,手里拿着瓶冰镇可乐,
瓶身凝着水珠:“怎么样?没给你丢人吧?”“很棒。”安蕾接过可乐,指尖碰到他的,
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脸颊有点烫。这时,安蕾的手机响了,是飘雪:“姐姐,
我哥他……他又被那个工程老板堵了,在城西的仓库!”阿龙抢过手机问清地址,
拉起安蕾就往外跑。摩托车在夜色里飞驰,风灌进领口,安蕾抱着阿龙的腰,
能感觉到他后背紧绷的肌肉。仓库里一片狼藉。阿东被绑在柱子上,嘴角破了,
却还在骂:“王强,你这点能耐,也就只会欺负女人小孩!”工程老板王强冷笑一声,
手里拿着根钢管:“阿东,你断我财路,就得付出代价!”钢管挥下来的瞬间,
阿龙把安蕾推到身后,自己迎了上去。他以前在体校练过散打,动作又快又狠,
几下就把几个小混混打倒在地。王强见状,掏出把匕首就冲过来,
却被突然冲进来的警察按住了。“是我报的警。”飘雪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