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当神恩降临，信徒的指尖会绽放微光。
李长风曾跪在圣光教堂的大理石地面上，看着前排的孩子举起手。
那光像融化的黄金，顺着稚嫩的指缝流淌，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粒粒分明。
而他伸出的掌心，只有经年累月修理旧物留下的老茧，以及一道被钢针刺穿的疤痕 —— 那是去年试图强行感应神恩时，被教堂守卫用 “神圣荆棘” 刺穿的。
“晦气东西。”
身后传来压低的咒骂，穿灰袍的执事用脚尖踢他的脊背，“滚去扫祭坛底下的灰，别让你的影子玷污了神像。”
李长风默默起身，脊梁骨像生了锈的合页，每动一下都咯吱作响。
他今年十七岁，身高却只有十西岁孩子的水平，瘦得能看见锁骨处蠕动的青筋。
但那双眼睛异常明亮，此刻正映着教堂穹顶的彩绘玻璃 —— 上面画着十二翼炽天使将魔物钉在黄金十字架上，圣光如瀑布般冲刷着大地。
可李长风知道，玻璃边缘的裂纹里，卡着半片风干的魔物翅膀，暗红色的汁液像血一样凝固在彩釉上。
他提着扫帚穿过长廊，两侧的壁龛里立着诸神的雕像：北欧的奥丁瞎了一只眼，眼眶里镶嵌的蓝宝石被人抠走，只留下两个黑洞；希腊的宙斯手持雷霆，可青铜铸就的手指断了三根，露出里面生锈的钢筋。
神眷者们说这是 “神的考验”，可李长风在旧物市场见过一本残破的《机械原理》，里面的插图告诉他，那些 “神像” 的内部结构，和他修过的旧时代发电机一模一样。
祭坛底下比想象中更黑，积灰里混杂着头发、牙齿，还有半片绣着太阳图案的布 —— 像极了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护身符。
三年前魔潮突袭时，母亲将他藏在废弃的地铁隧道，自己举着捡来的消防斧冲向魔物。
李长风至今记得她最后喊的那句话：“别信神，信你自己的手！”
扫帚碰到了什么硬物，发出 “哐当” 一声。
李长风摸出火柴 —— 这是他从旧物市场淘来的 “禁品”，神眷者说火焰应该由牧师的神恩点燃，凡人使用火种是对神明的亵渎。
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黑暗，照亮了一个嵌在石缝里的金属盒子，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不是教堂里常见的荆棘与圣徽，而是一圈盘旋的龙，龙嘴里衔着一颗珠子，珠子上刻着两个简体字 ——“灵枢。”
李长风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在父亲留下的一本线装书上见过这个词，那本书叫《青囊经》，被神眷者列为 “异端邪典”。
书里说，千年前没有神，只有 “炼气士”，他们吞吐 “灵气”，以 “灵枢” 为钥，可摘星揽月。
就在指尖触碰到金属盒的瞬间，教堂突然剧烈震动。
穹顶的彩绘玻璃 “哗啦” 碎裂，阳光像被打碎的镜子，洒下一地锋利的光斑。
李长风听见执事们惊恐的尖叫：“魔潮！
是魔潮突破第三道防线了！”
他抱着金属盒滚到祭坛后面，透过石缝往外看。
圣光教堂外的天空变成了墨绿色，巨大的藤蔓从云层里垂落，上面挂着肿胀的肉瘤，破裂处涌出黑色的雾气。
神眷者们己经升空，骑士的圣剑喷吐着火焰，牧师吟唱着祷文，金色的光盾在半空展开。
可李长风清楚地看见，那些被圣剑劈中的魔物，伤口里钻出的不是血，而是更细小的藤蔓，它们缠住骑士的铠甲，像蛇一样钻进缝隙，再从里面顶出带着血沫的骨刺。
“空间…… 空间在扭曲！”
有人嘶吼。
李长风亲眼看见一名牧师的治愈术反弹，金色的光芒在他自己身上炸开，骨头碎裂的声音隔着老远都听得见。
这场景和父亲日记里写的一样：“神恩并非神力，而是异界法则的诱饵。
当人类过度依赖，法则便会反噬 —— 就像渔夫喂饱了鲨鱼，最终会被鲨鱼吃掉。”
金属盒在怀里发烫，上面的龙纹像是活了过来，沿着他的手臂爬动。
李长风突然想起《青囊经》里的一句话：“末法时代，灵气未绝，唯神权蔽日，故世人不见。”
他咬咬牙，抓起扫帚柄 —— 那是他用旧时代的无缝钢管磨的，坚硬度远超神眷者们用神圣木材做的法杖。
祭坛的石柱后，一个浑身是血的魔物正挣扎着爬进来，它的身体像融化的蜡，头颅是一团蠕动的眼睛，其中一只死死盯着李长风怀里的金属盒。
“找到…… 钥匙……” 魔物的喉咙里发出气泡破裂般的声音，“献给…… 深渊……”李长风没有后退。
他想起母亲举着消防斧冲向魔物的背影，想起父亲在日记里画的灵气循环图，想起自己掌心那道永远不会愈合的疤痕。
他举起钢管，对准魔物头颅上最大的那只眼睛，就像过去无数次修理旧物时，精准地敲下那颗错位的螺丝。
“我不信神，” 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我信我自己的手。”
钢管带着风声砸下，黑色的汁液喷溅在他脸上，带着硫磺和腐败的恶臭。
金属盒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龙纹彻底活了过来，顺着他的血管游走，所过之处，伤口开始发烫、愈合。
李长风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从丹田升起，不是神眷者那种温暖的光，而是像地底岩浆一样灼热、粗粝，带着千年前属于 “炼气士” 的傲慢与狂放。
教堂的穹顶彻底塌了，阳光终于毫无阻碍地照进来，照亮了满地的神眷者尸体和魔物残骸。
李长风站在废墟中央，怀里的金属盒己经变成了一枚龙形玉佩，嵌在他的掌心，与那道疤痕融为一体。
远处，墨绿色的天空中，更大的阴影正在聚集，而他知道，属于 “神弃者” 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李长风曾跪在圣光教堂的大理石地面上，看着前排的孩子举起手。
那光像融化的黄金，顺着稚嫩的指缝流淌，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粒粒分明。
而他伸出的掌心，只有经年累月修理旧物留下的老茧，以及一道被钢针刺穿的疤痕 —— 那是去年试图强行感应神恩时，被教堂守卫用 “神圣荆棘” 刺穿的。
“晦气东西。”
身后传来压低的咒骂，穿灰袍的执事用脚尖踢他的脊背，“滚去扫祭坛底下的灰，别让你的影子玷污了神像。”
李长风默默起身，脊梁骨像生了锈的合页，每动一下都咯吱作响。
他今年十七岁，身高却只有十西岁孩子的水平，瘦得能看见锁骨处蠕动的青筋。
但那双眼睛异常明亮，此刻正映着教堂穹顶的彩绘玻璃 —— 上面画着十二翼炽天使将魔物钉在黄金十字架上，圣光如瀑布般冲刷着大地。
可李长风知道，玻璃边缘的裂纹里，卡着半片风干的魔物翅膀，暗红色的汁液像血一样凝固在彩釉上。
他提着扫帚穿过长廊，两侧的壁龛里立着诸神的雕像：北欧的奥丁瞎了一只眼，眼眶里镶嵌的蓝宝石被人抠走，只留下两个黑洞；希腊的宙斯手持雷霆，可青铜铸就的手指断了三根，露出里面生锈的钢筋。
神眷者们说这是 “神的考验”，可李长风在旧物市场见过一本残破的《机械原理》，里面的插图告诉他，那些 “神像” 的内部结构，和他修过的旧时代发电机一模一样。
祭坛底下比想象中更黑，积灰里混杂着头发、牙齿，还有半片绣着太阳图案的布 —— 像极了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护身符。
三年前魔潮突袭时，母亲将他藏在废弃的地铁隧道，自己举着捡来的消防斧冲向魔物。
李长风至今记得她最后喊的那句话：“别信神，信你自己的手！”
扫帚碰到了什么硬物，发出 “哐当” 一声。
李长风摸出火柴 —— 这是他从旧物市场淘来的 “禁品”，神眷者说火焰应该由牧师的神恩点燃，凡人使用火种是对神明的亵渎。
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黑暗，照亮了一个嵌在石缝里的金属盒子，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不是教堂里常见的荆棘与圣徽，而是一圈盘旋的龙，龙嘴里衔着一颗珠子，珠子上刻着两个简体字 ——“灵枢。”
李长风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在父亲留下的一本线装书上见过这个词，那本书叫《青囊经》，被神眷者列为 “异端邪典”。
书里说，千年前没有神，只有 “炼气士”，他们吞吐 “灵气”，以 “灵枢” 为钥，可摘星揽月。
就在指尖触碰到金属盒的瞬间，教堂突然剧烈震动。
穹顶的彩绘玻璃 “哗啦” 碎裂，阳光像被打碎的镜子，洒下一地锋利的光斑。
李长风听见执事们惊恐的尖叫：“魔潮！
是魔潮突破第三道防线了！”
他抱着金属盒滚到祭坛后面，透过石缝往外看。
圣光教堂外的天空变成了墨绿色，巨大的藤蔓从云层里垂落，上面挂着肿胀的肉瘤，破裂处涌出黑色的雾气。
神眷者们己经升空，骑士的圣剑喷吐着火焰，牧师吟唱着祷文，金色的光盾在半空展开。
可李长风清楚地看见，那些被圣剑劈中的魔物，伤口里钻出的不是血，而是更细小的藤蔓，它们缠住骑士的铠甲，像蛇一样钻进缝隙，再从里面顶出带着血沫的骨刺。
“空间…… 空间在扭曲！”
有人嘶吼。
李长风亲眼看见一名牧师的治愈术反弹，金色的光芒在他自己身上炸开，骨头碎裂的声音隔着老远都听得见。
这场景和父亲日记里写的一样：“神恩并非神力，而是异界法则的诱饵。
当人类过度依赖，法则便会反噬 —— 就像渔夫喂饱了鲨鱼，最终会被鲨鱼吃掉。”
金属盒在怀里发烫，上面的龙纹像是活了过来，沿着他的手臂爬动。
李长风突然想起《青囊经》里的一句话：“末法时代，灵气未绝，唯神权蔽日，故世人不见。”
他咬咬牙，抓起扫帚柄 —— 那是他用旧时代的无缝钢管磨的，坚硬度远超神眷者们用神圣木材做的法杖。
祭坛的石柱后，一个浑身是血的魔物正挣扎着爬进来，它的身体像融化的蜡，头颅是一团蠕动的眼睛，其中一只死死盯着李长风怀里的金属盒。
“找到…… 钥匙……” 魔物的喉咙里发出气泡破裂般的声音，“献给…… 深渊……”李长风没有后退。
他想起母亲举着消防斧冲向魔物的背影，想起父亲在日记里画的灵气循环图，想起自己掌心那道永远不会愈合的疤痕。
他举起钢管，对准魔物头颅上最大的那只眼睛，就像过去无数次修理旧物时，精准地敲下那颗错位的螺丝。
“我不信神，” 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我信我自己的手。”
钢管带着风声砸下，黑色的汁液喷溅在他脸上，带着硫磺和腐败的恶臭。
金属盒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龙纹彻底活了过来，顺着他的血管游走，所过之处，伤口开始发烫、愈合。
李长风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从丹田升起，不是神眷者那种温暖的光，而是像地底岩浆一样灼热、粗粝，带着千年前属于 “炼气士” 的傲慢与狂放。
教堂的穹顶彻底塌了，阳光终于毫无阻碍地照进来，照亮了满地的神眷者尸体和魔物残骸。
李长风站在废墟中央，怀里的金属盒己经变成了一枚龙形玉佩，嵌在他的掌心，与那道疤痕融为一体。
远处，墨绿色的天空中，更大的阴影正在聚集，而他知道，属于 “神弃者” 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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