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了十几年的爸爸，在他退休的那年出了车祸。医生的诊断是腰部重伤，
余生都得与轮椅相伴。不学无术的弟弟，没出过一分力一份钱，
还因为要不到钱对他恶语相向。我请了护工，照顾了他十年，直到他去世。可是爸爸重生了，
重生在我高二那年。1“雨薇，你这次又考了年级前十，真厉害啊，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比爸强多了！”高二放暑假回家，我的成绩单被我爸看到了。他拿过去，满脸欣慰地夸赞着。
“成绩好是好，可别累坏了自己。”“你努力有回报，爸真为你骄傲，不像你弟，
就知道瞎混。”他说着，眼里满是对我的认可，跟以前大不一样。他凑过来，
一脸关心：“学习别太拼，身体最重要，有什么想吃的，跟爸说。”他说得没错，
以前不管我怎么努力，爸妈都只在意弟弟。他们眼里只有弟弟这个宝贝疙瘩，
而我就像多余的存在。但我一直相信，读书是我改变命运的出路。“爸，
你看姐姐又考得这么好，就知道显摆。”弟弟慕轩走过来，语气里满是嫉妒。我爸脸色一沉，
严肃地说：“你还有脸说，看看你自己，整天无所事事，你姐努力上进，你就不能学学？
”我惊讶地看着爸爸，感觉眼前这个人无比陌生。我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附了体。
2被训之后的慕轩，满脸不服气。他哪受过这种气，心里自然是窝火的。别说他了，
我也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他恼羞成怒，一把抢过我的成绩单，撕了个粉碎，
还跳着脚大喊：“不就是考得好点，有什么了不起！”妈妈听到动静跑过来，
心疼地抱住他：“我的小宝贝，怎么生气啦，别气坏了自己。”“你这个当姐姐的，
就不能让着点弟弟？把弟弟气成这样，你就开心了？”妈妈还是跟以前一样，
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我。只要弟弟一闹，她就觉得是我的错。我早就习惯了。
我以为这次也不会有人为我撑腰，没想到我爸把我拉到身后，大声说：“是我批评他的，
以后谁也不许欺负雨薇，我护着她！”爸爸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可我却满心狐疑。
他今天演的是哪一出？妈妈不想让爸爸再训弟弟，拉着慕轩出门了，不用想，
肯定又是去买东西哄他。我跟弟弟是龙凤胎，我比他早出生几分钟。从我记事起，
就被要求做个“懂事”的姐姐。家里的家务全是我做，我稍微抱怨，爸爸就会骂我。
重男轻女的妈妈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她从不把我当女儿，只当我是免费劳动力。爸爸爱喝酒，
喝醉了就打我和妈妈，可妈妈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问她：“为什么不离开爸爸？
”她说：“我走了你弟弟怎么办，没人管他，他不得学坏了。”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弟弟。
我又问：“那我呢，就不管我了？”她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是啊，
在她眼里，我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3我蹲下身，去捡被撕碎的成绩单。“雨薇，爸爸帮你。
”我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条件反射般缩了回去。我警惕又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用，
我自己来。”以前他们总说我的成绩一文不值，现在我也觉得这被撕碎的成绩单，
就跟我的过去一样，碎了就碎了吧。爸爸突然的关心，让我很不适应。咚咚咚。“雨薇，
你今晚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爸爸居然会敲门，敲这扇被他踹坏过无数次的门。
他站在门口，满脸慈爱。他的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随便，有啥吃啥。
”以前他们总说家里穷，我不能挑，有什么就得吃什么。“雨薇，你不是喜欢吃排骨吗，
爸爸买了两斤，今晚给你做糖醋排骨。”爸爸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排骨，
以前他可从不关心这些。“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那个歌手的专辑，等会儿你就可以听了。
”爸爸不是说追星耽误学习，还骂我不务正业吗？“你学习累，想要什么跟爸爸说，
别委屈自己。”以前家里有什么都先紧着弟弟，我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爸爸这到底是怎么了？4妈妈带着慕轩回来了。果不其然，拎着大包小包，
弟弟手上多了个新款游戏机，一看就价格不菲。“做这么多排骨，今天啥日子？
”慕轩上来就一顿乱抢，桌上地上都是排骨和饭菜。他不喜欢吃排骨，我知道，
他就是故意气我。啪！慕轩又被爸爸打了。“爸，你有病吧，今天第二次打我了，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以前他犯错，爸妈都是哄着，可这次不一样了。“我就是太惯着你，
才让你这么没教养，你今天能浪费食物，明天就能对我不管不顾。”“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了，
你别乱说。”我端着碗，一边吃饭一边看这难得的“好戏”。“太解气了，简直大快人心。
”慕轩被打，比我考年级前十还让我高兴。“你今天抽什么风，连儿子都打。
”妈妈心疼坏了，平时她不敢反抗爸爸，可见弟弟被打，她是真急了。
她总说弟弟是她的命根子，现在看来一点不假。“走，儿子，回屋玩你的新游戏机。
”妈妈把慕轩领进房间，还给他端了饭，夹满菜送进去。“你把儿子打坏了，
以后老了指望谁照顾你？”妈妈出来就开始唠叨。爸爸本来已经平静地吃饭，一听这话，
火冒三丈，摔了碗，解下皮带就往慕轩房间去。“爸，你干嘛呀！”“妈，救我！
”……爸爸反锁了门，妈妈在门外又捶又踢。太精彩了，我忍不住鼓掌。
妈妈在门外哭得凄惨。弟弟在房里惨叫连连。爸爸打累了，还特意歇了会儿接着打。
我听得太入神，才发现碗里没饭了，赶紧又给自己盛了一碗。5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爸爸终于从房间出来。妈妈冲进去抱住弟弟。“妈，你弄疼我了。”“对不起，宝贝。
”然后母子俩抱头痛哭。爸爸朝我走来，我吓得躲到墙角。“还是女儿贴心，
是爸爸对不起你。”“雨薇，爸爸错了，以前不该那么对你，呜呜呜……爸爸以后一定改。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只看到他哭了很久。几天后，弟弟抢我的那些东西，
都出现在我书桌上。我爱看的漫画书、漂亮发夹和粉色水壶。我还记得当时为了买这些，
我省吃俭用好久。可弟弟只要说喜欢，这些就都成了他的。因为他知道，爸妈总会向着他。
我把它们放到一边，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再稀罕这些了。6“我不活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早上七点，慕轩就在外面大喊大叫。我打开门，他正躺在我房门口。
我没理他，打算跨过去，他却伸脚绊我。我被绊倒，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很快就肿了起来。
我还没喊疼，慕轩却先嚷嚷：“雨薇，你眼瞎啊，没看到我在这儿？”我揉着膝盖，
面无表情地回他：“只有狗才会守在别人房门口。”“你说谁是狗？”“谁乱咬人，
我就说谁。”他气得冲过来推我。我没站稳，又摔倒在地。他还不停地骂：“雨薇，
你不就是成绩好点，有什么可神气的。这家里以后都是我的，你什么也捞不着。
爸妈都不疼你，你就是个没人要的，连家里的猫都不如。”他骂完，
角落里的小猫跑过来冲他叫。要是小猫能说话，估计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他见猫冲他叫，
一脚踢过去，小猫疼得喵喵叫。“慕轩，你还是不是人，小猫招你惹你了？
”这小猫还是他半年前哭着求爸妈买的，结果没养几天就不管了。“雨薇，你是不是欠揍？
”说着，他扇了我一巴掌。我的脸瞬间红肿，我愤怒地瞪着他，平时我不想跟他计较，
可他越来越过分。他还做鬼脸挑衅：“怎么，不服气？有本事打回来啊，哈哈。
”简直幼稚到极点。啪！啪！我忍无可忍，冲过去用尽全力回了他两巴掌。“既然你找打，
我就成全你。”哇，原来还手的感觉这么爽，我心里那口恶气总算出了。7“雨薇，你疯了！
”他暴跳如雷，揪住我的头发使劲拽。我个子比他小，力气也没他大，根本不是他对手。
但我也不会任他欺负，我狠狠踩了他的脚。他疼得跳起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趁机往后退了几步。他捂着脚在地上打滚。那一刻，我竟有点痛快。“哼，自作自受。
”七点，妈妈买菜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弟弟在地上哭，鞋都顾不上换，赶紧把菜扔一边。
“宝贝，你怎么了？”她声音颤抖，心疼得不行。“妈，雨薇踩我脚，疼死我了，
她就是故意的。”妈妈一听，火冒三丈，用力把我拉到弟弟面前。“她怎么对你，
你就怎么对她，踩回去，也把她脚踩肿。”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身为母亲，也是女人，
却因为弟弟的片面之词，就这样对我。呵呵，真是让人心寒。“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为什么老欺负你弟弟，昨天你爸才教训他，今天你又来，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
你就不能让着他点，怎么这么狠心？”让着他，谁来让着我。狠心的人到底是谁？“妈，
你没看到我膝盖都肿了吗？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慕轩，为什么总是偏袒他？”啪！
妈妈扇了我一巴掌。我知道，我戳到她痛处了，她最不愿承认自己偏心。算了吧。
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她永远看不到我，也不愿听我解释，心里只有她的宝贝儿子。
我没吃早饭，跑了出去。这个家，一刻都待不下去了。8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虽然有点冷，
但还是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在广场玩。我失魂落魄地在广场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走累了，
才找了个石凳坐下。大概过了十分钟，一对母女走了过来。“妈妈，我今天画画比赛得了奖，
老师表扬我了。”“真的吗，我的宝贝真厉害，我们快回家，哥哥还在家等我们呢，
姥姥给他买了新玩具。”“姥姥为什么不给我买玩具？妈妈会给我买吗？
”“你可以跟哥哥一起玩呀，你教哥哥玩好不好？”“好呀。”小女孩笑着跟妈妈回家了。
我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不是滋味。不过是哄小孩的话罢了。我小时候，也天真地相信过。
可是，我现在长大了，不会再上当了。突然，一阵寒风吹来。嘶~好冷。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身上，我身上这件单薄的衣服根本挡不住。可我宁愿在外面受冻，
也不想回家，就呆呆地坐着。冬天的夜来得特别早，
我也不得不回去面对家里的“狂风暴雨”了。9刚打开门，一只臭袜子朝我飞来，
紧接着又是一本书、一个玩具车。“慕轩，你是不是有病？”我愤怒地吼道。“哈哈，
我就觉得好玩。”慕轩大笑着，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我捡起东西，正想扔回去，
妈妈却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死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家里地也不扫，衣服也不收，
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越来越不像话了。”从小到大，“懂事”这两个字像紧箍咒一样，
死死地套在我头上，我厌恶至极。“赶紧去把地扫了，再把晚饭做了。
”妈妈说完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刷手机，慕轩则在一旁玩着新到手的平板电脑，
还时不时斜眼瞟我，那眼神仿佛在说：“妈都帮我，你能拿我怎样。”我只能强忍着怒火，
我清楚，只要妈妈在，我做什么都是错。咕噜咕噜~饿了一天，我的肚子开始抗议。
我走进厨房，眼前是堆积如山的锅碗瓢盆。那一刻，失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记不清从何时起，家里所有家务都成了我的任务。有一回爸妈带慕轩去游乐园，
我独自在家，肚子饿了便学着妈妈的样子做饭，结果不小心引发了小火灾。
要不是邻居发现报警，我可能就葬身火海了。可他们回来后，没有一个人关心我，
妈妈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这个赔钱货，怎么没把你烧死。”爸爸则动手打了我。
而那时的慕轩，正开心地吃着新买的零食，玩着酷炫的玩具。想到这些，
我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心中的怒火也越烧越旺。我好饿啊，为什么有这么多碗要洗？
没一会儿，我饿得浑身发软，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碗谁爱洗谁洗，我不洗了！
我放下手中的碗筷，回到房间，用力摔上门并反锁。果然，妈妈不乐意了，在外面破口大骂，
直到邻居敲门提醒，她才压低声音。原来，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可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用力拍打着我的门。“雨薇，你给我出来把碗洗了，不做饭是想饿死我们吗？
”“反锁门干嘛，你在里面搞什么鬼？”“快点出来，你弟弟都喊饿了。”……烦死了，
你们舒舒服服地躺着，哪像快饿死的样子？再说，就算弟弟饿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10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就听到妈妈还在骂我。“你今天到底去哪鬼混了，
回来就心不在焉的，我看你书也别读了，也别高考了，趁早找个人嫁了得了。”“妈，
你这么说有意思吗？”被她骂得脑袋嗡嗡响，头疼欲裂，我干脆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见我出来，骂得更起劲儿了。“我给你物色个对象吧，你年轻漂亮，彩礼肯定不少，
到时候你弟买房的首付就有着落了。”她边说边得意地笑，仿佛已经拿到了那笔彩礼，
做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这时，爸爸下班回家了，妈妈立刻跑到他身边，开始不停地抱怨。
“雨薇今天一大早就出去，晚上才回来，也不知道去干啥了。”不得不说，
妈妈添油加醋的本事一流。“一回来不干活就往房间跑，魂都不知道被谁勾走了。
”弟弟也在一旁火上浇油。“是啊，爸，我姐肯定是想嫁人了，你们到时候多要点彩礼，
我还等着娶媳妇呢。”“看她这样，估计考不上大学，说不定你们很快就要当外公外婆了。
”爸爸叹了口气，把公文包随手一扔，从鞋柜旁拿起一根棍子。妈妈见爸爸像是要发火，
又补了一句：“是啊，再不管管，雨薇跟人跑了怎么办，我们养她这么多年不就白养了。
”妈妈和弟弟一唱一和，目的就是想让爸爸教训我一顿。11要是以前的爸爸，
此刻肯定已经冲过来打我了，还会顺着他们的话骂我，打完就揪着我的衣领让我去做饭，
然后让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吃。等他们吃完了，我才能吃，可弟弟没一点良心，
每次都把剩饭剩菜倒进垃圾桶，还冲我喊：“宁愿倒掉也不给你吃。”我好几次饿得不行，
只能偷偷翻垃圾桶找吃的。这些场景，我早已刻骨铭心。我心里有些忐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