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性霸道,连素来克制的他也激得红了眼。
直到梁梦荷电话打来,他顿时化身为暴戾的野兽,一通发泄后,匆匆离开。
任由内壁破损的我,血流成河。
“家属再不来签字,你命就没了!”在海城,我没有亲人,只有顾清时。
电话打到第38通时,他终于接了,那边却传来梁梦荷一声嗤笑。
“助理大半夜跟野男人玩脱了,关老板什么事?自作自受!”顾清时夺过电话,语气无比郑重。
“苏以宁,你私生活太丰富,不再适合特助这个职位。”
我压下眼底的泪,默默应下。
他多爱她。
爱到不惜毁了我,也要腾位置出来给她。
那就遂了他的意。
躲了那么久,我也该回家联姻了。
……妈,等处理好这边的事,我下周回家。
刚发完消息,病房门开了。
顾清时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进来。
我知道,他不是来探病的。
“赶紧交接好,梦荷明天就上班了。”
他照例以为我是为了公事而忙。
可现在的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恢复。
“顾总。”
我有些费劲地唤他,片刻,他才对这个称谓后知后觉。
“使性子了?这件事只是意外。”
我垂下眼,近乎无声地应道。
“嗯。”
昨天晚上,我躺在酒店床上,任由自己泡在黏腻的血里。
抢救七小时,换了浑身的血才保住一条命。
他却跟我说,是意外。
也对,我的怨落不到失控的他身上,更不该怪梁梦荷电话来的不是时候。
只能怪自己。
所以,不是意外是什么呢?手机铃突兀地响了一声,就被马上接起,男人素来冷冽的嘴角勾起笑容。
“嗯,马上到花店了,还是只要向日葵?”素来手机只开震动的人,此时舒展身体坐下,就像这里真的布满了赏心悦目的鲜花。
整个通话过程都没有避讳我。
收起手机的那刻,男人眉眼都舒展了不少。
却在看着我的脸时,僵了一瞬。
他朝我伸出手的那一刻,心里的委屈不听话地往外钻。
我近乎祈求地想在他眼底找寻一丝心疼。
可贴上来的不是男人的体温。
而是冰冷的银行卡。
“断了吧。
这六年,我也算对你有求必应。”
呆愣的间隙,他将卡往我枕下一塞。
转身离开。
手机震动不停。
公司八卦群炸了。
顾总大手一挥,公司都成了向日葵花田了。
奶茶也是,就因为白月光喜欢,被规定成下午茶必需项目了。
别说了,你们看看谁在群里。
眨眼之间,聊天框变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整个群解散了。
第二天9点,我准时出现在工位上,给梁梦荷腾位置。
她却指着书架。
“去把清时办公室那些时尚杂志给我搬过来。”
“梁小姐,那些杂志顾总不许别人动的。”
顾清时书架上那些从未拆封的时尚杂志是禁地。
不许碰,不许摸,就连打扫卫生都不行。
她鄙夷的眼神盯着我。
“你不会不知道吧?那就是清时给我买的。”
心跳漏掉一拍。
六年,五国全版本,300多期一期不落。
原来只是为了等一个人。
按理说,我这个一手采买它们的人,此时该痛心、难过,甚至心碎如绞。
可我现在顾不上了。
这些大部头的重量,把我伤口生生压崩线了。
哗啦。
杂志落地。
脸上挨了她利落的一巴掌。
“贱人,你故意的!想赖在清时身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你不过是代替我给他暖床的工具而已!”身下撕裂的剧痛和涌动的热流,让我根本无暇顾及尊严。
必须马上去厕所。
我刚起身,就被一把拽回。
梁梦荷笑里淬着毒。
“想告状?还真是茶得可以。”
她向外瞥一眼,拉着我的手就往玻璃门上撞。
“苏秘书,我哪里惹到你了,你为什么突然发火?”房门推开,正好磕到她额头。
“梦荷,你怎么样?!”男人骤然变调的声音,让我呆了一瞬,甚至忘了伤处的剧痛。
顾清时,你竟然也有方寸大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