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警铃大作，老旧居民楼燃起冲天大火，有母子被困顶楼。
带队的救援队长却突然叫停主楼灭火，命令我们转向隔壁单元。我冲他大吼：“队长，
顶楼还有人，先救人！”他一把推开我：“闭嘴！新来的没资格指挥我，出了事我担着！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最佳救援时间一点点流逝。等我们撞开他指定的那扇门，
里面没有呼救的居民，只有一个被熏黑的保险柜。他竟不顾烈火，两眼放光地扑上去。“快！
把它抬出去！我一辈子的积蓄都在里面！”......1“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火场救人，分秒必争，我们的队长，竟然让我们先救一个保险柜？“队长，你疯了！
楼上还有人等着我们去救！”我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冲他吼了出来。“我说了，
出了事我担着！”李刚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指着我的鼻子。“陈默，
别以为你是救援学院的高材生就能对我指手画脚！在这里，我才是队长！
”“我不是指手画脚！我是提醒你，我们的职责是救人，不是救你的钱！”“钱？
”李刚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鄙夷。“你懂什么？没有钱，我女儿怎么出国？没有钱，
我们一家人怎么活？那些人死了，有保险赔！我的钱没了，谁赔给我？
”我被他这番无耻的言论震惊得说不出话。人命，在他眼里，
竟然比不上他女儿出国留学的钱。“还愣着干什么！抬！”李刚冲着老王他们吼道。
老王和另外两个队员对视一眼，虽然犹豫，但还是上前准备抬起那个沉重的保险柜。
“不能抬！”我张开双臂，拦在他们面前，“要抬你们自己抬，我要去救人！”说完，
我转身就要冲出屋子。“拦住他！”李刚厉声喝道。老王一个箭步冲上来，
从背后死死抱住我。“陈默，你别犯浑！得罪了队长，你以后还想不想在队里干了？
”老王在我耳边低声说。“放开我！”我奋力挣扎，可老王力气极大，我根本挣脱不开。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我们脚下的地板都跟着剧烈震动了一下。
是701的房梁塌了！火势肯定已经蔓延到702了！我的心揪得更紧了，
撕心裂肺地喊：“快放开我！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李刚的脸色也变了变，
但他看了一眼那个保险柜，眼中的贪婪再次战胜了理智。“快！先把保险柜弄出去！
动作快点！”他催促着另外两个队员。那保险柜异常沉重，两个队员憋红了脸，
才勉强把它抬离地面。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像蜗牛一样把保险柜往楼下挪，心急如焚。
每一声从楼上传来的噼啪声，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我的心上。我能想象到，
702的母子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绝望。他们肯定以为，救援队会是他们的神兵天降。
可他们到死都想不到，救他们的队员们，正在楼下，忙着为队长搬运他的“毕生积蓄”。
这简直是救援界的耻辱！“李刚！你会后悔的！你这是在杀人！”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声音已经嘶哑。李刚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后悔？
我只后悔没早点把这钱拿出来。”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指挥着队员，消失在楼梯拐角。
老王见他们走远，这才松开了我。“陈默，别怪我，我也是听命行事。”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叹了口气，也跟着下楼了。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浓烟呛得我不住地咳嗽，
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模糊了我的视线。不！我不能放弃！我猛地从地上爬起来，
抓起消防斧，疯了一样冲向七楼。2一脚踹开702的门。灼热的气浪夹杂着浓烟扑面而来，
让我几乎窒息。客厅里已经是一片火海，天花板上的吊灯摇摇欲坠。“有人吗？
”我声嘶力竭地喊。无人应答。我心里一沉，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冲进了离门口最近的卧室。
卧室里，一个女人倒在地上，身体已经被烧得焦黑，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在她身下，
紧紧护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男孩的脸上满是黑灰，呼吸微弱，但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
他还活着！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立刻抱起男孩，准备冲出去。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
“轰”的一声，卧室的房梁承受不住高温，带着燃烧的木块和火星，直直地砸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将男孩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扛住了这次冲击。剧痛从背上传来，
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断了。但我不敢停下，咬着牙，抱着孩子冲出了火海。楼道里，
浓烟弥漫，能见度极低。我摸索着墙壁，凭着记忆向楼下跑去。“坚持住，孩子，
叔叔带你出去。”我不断地对怀里的男孩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终于，
我冲出了一楼的单元门，呼吸到了外面新鲜的空气。我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救护车已经等在楼下，医护人员立刻冲上来，从我怀里接过孩子，进行紧急抢救。这时，
我才看到，李刚和老王他们正站在不远处。那个黑色的保险柜，安然无恙地放在他们脚边。
李刚看到我抱着孩子出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走过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愧疚。“陈默，你真是好样的，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
”他的声音冰冷。我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因为背部的伤势，动弹不得。
“李刚……你……”我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我怎么了？”他冷笑一声，蹲下身子，
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个女人死了，对吗？
你知道该怎么写报告吧？”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不但毫无悔意，
竟然还想让我帮他掩盖罪行。“你休想！”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休想？
”李刚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陈默，我劝你想清楚。这报告怎么写，
决定了你以后是继续穿这身衣服，还是卷铺盖回家。”他顿了顿，拍了拍我的脸，
像是在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宠物。“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为了一个死人，
搭上自己的前途，不值得。”说完，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身走向了救护车。
他对着焦急的医护人员，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唉，我们已经尽力了，火势太大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位母亲已经……”我看着他惺惺作态的丑陋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个男人冲破警戒线，疯了一样扑到救护车前。“我老婆！我儿子！他们怎么样了？
”是孩子的父亲。当他看到被抬上车的妻子冰冷的尸体，和昏迷不醒的儿子时，
这个七尺男儿瞬间崩溃了，跪在地上，发出野兽般的哀嚎。那哭声，像一把尖刀，
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脏。我死死地盯着李刚的背影，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的肉里。李刚，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绝对不会。3背上的烧伤和撞击伤让我住了院，
也因此错过了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真相的机会。躺在病床上，
我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焦黑的身体，和她丈夫撕心裂肺的哭喊。小刘偷偷来看我，
他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小伙，脸上还带着稚气。“默哥，你怎么样了？
”他给我削了个苹果，眼圈红红的。“我没事。”我摇摇头，“孩子怎么样了？
”“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情况不太好，吸入了大量浓烟，肺部严重损伤。
”小刘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的心又是一沉。“默哥，对不起，
当时……我不敢违抗队长的命令。”小刘低着头，满脸愧疚。“不怪你。”我拍了拍他的手，
“李刚在队里一手遮天，你们也是身不由己。”“那……报告的事……”小刘欲言又止。
“他怎么写的？”我问。“队长说……是你经验不足，判断失误，冲进了无人居住的602，
延误了救援时机。他还说，你为了逞英雄，不听指挥，擅自行动，才导致702的住户死亡。
”“什么？”我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胸口的伤一阵剧痛。这个李刚，颠倒黑白，
竟然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我的头上！“他还说，要不是他力挽狂澜，
指挥队员及时把保险……不是，是及时控制住火势，连那个孩子都救不出来。
”小刘越说声音越小。“放屁！”我一拳砸在床板上。他不仅把自己塑造成了英雄，
还把我变成了罪人！“队里……队里的人都信了吗？
”小刘为难地点了点头：“老王他们都帮队长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吭声。现在队里都在传，
说你是害死人的扫把星。”我闭上眼睛，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李刚在队里经营多年，
根基深厚，而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新人。这场仗，我还没开始打，就已经输了一半。
几天后，救援总队的调查组来到了医院，向我了解情况。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
一字不落地全部说了出来。从李刚下令去602，到他让我们搬运保险柜，
再到他如何威胁我，企图让我做伪证。两位调查员听完，脸色凝重。“陈默同志，
你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其中一位年长的调查员问。我摇了摇头：“当时情况紧急，
我没有录音。唯一的证人，可能就是小刘了。”“我们会找相关人员核实的。”我以为，
正义很快就会到来。可我等来的，却是一纸处分通知。“救援队员陈默，
在‘5.12’火灾救援行动中，不服从指挥，擅自行动，造成严重后果，记大过处分一次，
留队察看。”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不停地颤抖。黑的，真的能被说成白的。
我去找调查组，却被告知调查已经结束。出院那天，李刚开着一辆崭新的宝马，停在我面前。
他摇下车窗，戴着墨镜，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陈默，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实。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新车。“那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但它能让我女儿在国外过上好日子，也能让我摆平很多事。”“我早跟你说过，跟我斗，
你还嫩了点。”他丢给我一个信封：“这里面是两万块钱，算是给你的医药费和封口费。
拿着钱，忘了那天的事，以后在队里，我保你平步青云。”我看着那个信封，
像是看着什么肮脏的东西。我抓起信封，狠狠地砸在他的车上。“李刚，你记住，人在做，
天在看。你会遭报应的！”“报应？”李快意地大笑起来，笑声刺耳，“我只信我自己！
小子，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他一脚油门，宝马车扬长而去，留下一股刺鼻的尾气。
回到队里，迎接我的是同事们异样的眼光。他们有的同情，有的鄙夷，
但更多的是疏远和冷漠。我成了队里的瘟神，一个害死人命还不知悔改的罪人。
李刚没有再为难我，但他会用各种方式羞辱我。出任务的时候，最脏最累的活儿永远是我的。
唯一支撑我没有倒下的，是那个还在医院里挣扎的孩子。我一有空就去医院看他。
孩子的父亲，一个叫冯刚的男人，一开始对我充满敌意。他认定是我害死了他的妻子。
他对我破口大骂，甚至动手打我。我没有还手，也没有辩解。我只是默默地替他垫付医药费，
给他买饭，帮他照顾孩子。我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我只是想赎罪。
为我没能及时救出他的妻子而赎罪。4孩子的情况时好时坏，
高昂的治疗费用很快就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冯刚卖掉了房子，
但还是杯水车薪。我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又跟父母借了一些，
悄悄地交到了医院的账户上。冯刚后来知道了，他找到我，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陈默兄弟，
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他一个劲地扇自己耳光。“别这样，张大哥。
”我拉住他的手，“我也有责任。”那天，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冯刚。冯刚听完，
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墙上，鲜血直流。“李刚！我操你妈！”他双眼通红，
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给我老婆偿命！”“张大哥，你冷静点！
”我死死抱住他，“杀人是犯法的！我们要用法律的手段，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法律？
”冯刚惨笑一声，“法律要是有用，他怎么还能逍遥法外？你又怎么会被处分？
”我无言以对。是啊，在权力和金钱面前，所谓的法律和正义，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不，
一定有办法的。”我坚定地说，“只要我们不放弃。”从那天起，冯刚不再颓废，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搜集证据上。他一遍遍地去分队，去总队，去信访办，
递交申诉材料。但结果都是石沉大海。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那天，
我正在队里擦洗救援车，李刚的妻子突然找到了我。她叫孙莉，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人。
“你是陈默吧？”她开门见山。我点了点头。“我为李刚做的事，向你道歉。”她说着，
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愣住了，不知道她这是演的哪一出。“我不是来替他求情的，
我是来给你送证据的。”孙莉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我。我疑惑地接过U盘。
“李刚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他不仅在外面养了小三，还把那个保险柜里的钱都给了那个女人。
”孙莉的眼中满是恨意。“那笔钱，是他答应给我女儿出国留学的！他骗了我！
”“他甚至为了那个女人打我……我跟他这么多年的夫妻，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我大概明白了，这是狗咬狗，一嘴毛。“这个U盘里，是他和那个保险柜主人的通话录音。
保险柜不是他的，是602原来的房主，一个姓黄的局长的。”我心中一震。
“李刚一直知道黄局长有这么一笔来路不明的钱，也知道黄局长一家早就搬走了。那天失火，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救人，而是趁火打劫，把那个保险柜弄出来，据为己有。
”“他跟黄局长说，是‘帮’他保管，实际上就是敲诈勒索！他还用这件事，
让黄局长帮他摆平了调查组。”孙莉的话让我终于明白了李刚为什么那么有恃无恐。
原来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局长当靠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已经是队长了，待遇不差。
”我不解。“待遇不差？”孙莉冷笑，“他的胃口大着呢！他女儿要最好的教育，
他要开豪车，要住别墅，要养小三！你们队那点死工资，哪够他挥霍？”“陈默，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把这个给你，不为别的，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一无所有！”孙莉的眼神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我捏着手里的U盘，感觉它重若千斤。
这是扳倒李刚的唯一机会。我不能再失败了。5我没有立刻把U盘交上去。吃了上次的亏，
我知道，单凭一个来源不明的U盘，根本无法将李刚和黄局长定罪。他们很可能会反咬一口，
说是我伪造证据，栽赃陷害。我需要一个更权威，更无法辩驳的突破口。
我和冯刚商量了很久，决定从那个姓黄的局长下手。根据孙莉提供的信息，黄局长叫黄德坤，
是市规划局的副局长。李刚能敲诈他，说明他屁股底下不干净。而这种人，
往往最怕事情闹大，影响自己的仕途。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冯刚负责在线上造势。
他用一个新注册的账号，在本地各大论坛和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篇声泪俱下的长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