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鸾秘境林墨蹲在青石崖边,指尖轻轻抚过崖缝中一株淡紫色灵草。
晨露顺着三指宽的叶片滑落,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草茎上细密的绒毛仿佛在呼吸般微微颤动。“百年紫心兰,难得一见的三品灵药。
”他自言自语着,腰间药篓里三十余株一品灵草突然无风自动,像是臣子在朝拜帝王。
这种异象只有在高阶灵药出现时才会发生,林墨却苦笑一声——自出生起,
他的九窍玲珑心就对天地灵气异常敏感,可偏偏体内经脉堵塞如枯渠,
连最低级的筑基都无法完成。“墨儿,小心藤蔓!”下方传来父亲焦急的呼喊。林墨抬头时,
三根水桶粗的血色藤蔓正从头顶阴影处疾射而来,尖端倒刺泛着幽蓝光芒。
他本能地向后仰倒,腰间药锄却被藤蔓缠住,整个人被拖向悬崖边缘。“爹!
”林墨惊呼着抓住崖边凸起的岩石,掌心瞬间被锋利的棱角割破。鲜血滴落在紫心兰上,
异变突生——原本舒展的叶片突然蜷曲如蛇,尖端刺向他的咽喉。林墨瞳孔骤缩,
身体却因常年采药的本能做出反应:左手捏诀,右手中指在血珠坠落的轨迹上凌空画符。
“燃!”血珠在半空中爆燃成赤红火球,将袭来的紫心兰和血色藤蔓同时吞噬。
但变故接踵而至,被火焰灼烧的藤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更多藤蔓从崖壁裂缝中钻出,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孽障!”一道清越剑鸣从云层中炸响,
漫天藤蔓在金色剑光中化作齑粉。林墨抬头,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道袍的青年凌空而立,
剑穗上镶嵌的翡翠玉佩刻着“青鸾”二字。“青鸾宗的巡山弟子?
”林墨揉着被勒出红痕的手腕,心中暗惊。青鸾仙域虽以炼丹闻名,
但青鸾宗作为域内第一大宗,门下弟子向来只在重要场合现身。“小子,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青年落地时衣袂翻飞,腰间佩剑龙吟不止,
“青鸾秘境三百年前就已封禁,岂是你等凡人能踏足的?”林墨正要解释,
怀中突然传来灼热感。他低头,只见那柄从不离身的青铜药锄正在发光,
锄柄上的饕餮纹竟缓缓蠕动起来。青年瞳孔猛地收缩:“太虚神鼎的气息?
你……”话音未落,整个秘境突然剧烈震颤。林墨脚下的岩石轰然崩塌,
他在坠落前看到青年惊恐的表情:“快跑!魔渊要……”剧痛袭来前的刹那,
青铜药锄爆发出刺目金光。林墨感觉自己仿佛被卷入漩涡,耳边响起无数古老的低语,
眼前浮现出无数陌生的画面——参天巨树在战火中燃烧,金色神鼎悬浮在血色天空下,
一个与自己容貌相同的男子将心脏按在鼎身上,嘴角溢出鲜血却露出释然的微笑。
“神农氏……”林墨在昏迷前喃喃自语。再次醒来时,林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洞穴里。
洞顶垂挂着发光的钟乳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
竟比青鸾仙域最顶级的修炼密室还要精纯数倍。他挣扎着坐起,
发现右手背上多了一个血色符文,正是药锄上饕餮纹的形状。“你醒了。
”清冷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林墨警觉地摸向腰间,却发现药锄和药篓都不翼而飞。
一个身着黑袍的女子缓步走出,面纱遮住大半面容,唯有一双眼睛如寒潭般幽深。“前辈是?
”林墨强装镇定,体内却因灵气充裕而气血翻涌。他这才惊觉,
原本堵塞的经脉竟在缓缓疏通,甚至有一丝微弱的灵气在丹田处凝聚。女子伸手按在他额头,
林墨只觉一股冰寒气息钻入识海。片刻后,她收回手:“九窍玲珑心,
却被锁龙井的怨气封印了三百年。难怪青鸾宗那群老东西找不到你。”“锁龙井?
”林墨皱眉,“我不明白……”“神农氏的血脉传人,天生焚天业火,
本该是天地间最纯净的灵体。”女子突然扯开他的衣襟,林墨惊呼着后退,
却见自己心口处浮现出一个黑色漩涡,漩涡中心隐约有龙形虚影盘旋,“当年神魔大战,
神农氏以身为鼎镇压魔渊,却被人在血脉中种下锁龙井的怨气,
生生将焚天业火封印成了凡胎。”林墨只觉一阵眩晕,
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他看到自己在不同时空里反复重生,
每次都在筑基时经脉爆裂而亡;看到青鸾宗历代宗主秘密集会,
讨论如何利用他的血脉复活魔尊;看到父亲在深夜跪在祠堂,
用匕首割破手掌将心头血滴入药锄……“为什么?”林墨声音颤抖,
“爹他……”“为了保护你。”女子转身走向洞穴深处,
“锁龙井的怨气需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维持封印,
否则你早在十岁那年就被青鸾宗抓去祭鼎了。”她忽然停下脚步,“现在,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做你的凡人药农,
等青鸾宗发现你血脉复苏的那天被抽筋扒皮;要么跟我走,去极北冰原找太虚神鼎解除封印。
”洞穴外突然传来仙鹤清鸣,林墨透过洞口看到天边亮起大片火光。女子冷笑:“来得真快。
青鸾宗的老怪物们感受到太虚神鼎的气息了。”林墨握紧拳头,掌心的符文隐隐发烫。
他想起父亲布满老茧的手,想起每次采药归来时父亲偷偷服用止血丹药的模样,
想起紫心兰被鲜血点燃时那抹刺痛灵魂的赤红。“我跟你走。”他咬着牙说,
“但我要先回青鸾城。”女子转身时眼中闪过讶色:“现在回去就是送死。
”“我要取一样东西。”林墨低头看向心口的黑色漩涡,“我爹说过,
有些秘密就算死也要带进棺材。但我想,或许他留给我的不止是枷锁。
”第二章 焚天业火黑袍女子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树梢,林墨紧随其后,
衣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极北冰原的方向在西北方,而青鸾城位于正东,
这意味着他们要横穿整个青鸾仙域。但林墨知道,若不取回父亲留下的东西,
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摆脱不了青鸾宗的追杀。“你父亲留下的究竟是什么?
”女子突然驻足,面纱被月光镀上银边,“能让青鸾宗隐忍三百年的秘密,
必定与锁龙井有关。”林墨按住心口,
那里的黑色漩涡正随着他的心跳隐隐作痛:“爹临终前把一枚青铜钥匙缝在我里衣夹层,
说若有朝一日血脉觉醒,就去城南城隍庙的功德箱下找他。”女子瞳孔骤缩:“城隍庙?
那里镇压着青鸾仙域三分之一的地煞凶煞……”她忽然冷笑,
“看来你父亲比我想象的更有胆识。”话音未落,远处天际炸开九道金色雷柱。
林墨认得那是青鸾宗的“九霄引雷阵”,专门用来追踪血脉气息。女子挥手祭出一面青铜镜,
镜面倒映出数百里外的景象——七位白发老者并肩而立,为首者正是青鸾宗现任宗主玄机子,
他手中托着的水晶球里,浮动着林墨的虚影。“糟了,他们用了搜魂术!
”女子抓住林墨手腕,“快走!你的位置已经暴露……”突兀的破空声从头顶传来,
一柄青铜剑穿透女子肩头。林墨惊恐地看着那剑在女子体内诡异地扭曲,竟分化出七道残影,
每一道都指向他的要害。“七煞剑影?”女子闷哼着抛出三枚黑色玉符,
“没想到玄机子连镇派之宝都拿出来了。”玉符在半空炸裂,化作三头骨龙嘶吼着扑向剑阵。
林墨趁机拽着女子躲进岩缝,却发现她伤口处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暗金色的液体。
“你不是人类?”林墨颤声问。女子扯下面纱,
露出左脸蔓延至脖颈的鳞纹:“三百年前神魔大战,我是魔尊座下的血鳞妖将。
”她突然掐住林墨咽喉,指甲瞬间变长三寸,“神农氏的血脉,可比魔尊的血肉滋补多了。
”林墨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他看到女子眼中翻涌的血色,看到她背后浮现的魔龙虚影,
却在此时,心口的黑色漩涡突然爆发出吸力。女子发出凄厉惨叫,
鳞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原本妖异的瞳孔竟变回了人类的黑色。“你……你做了什么?
”她瘫倒在地,指尖的鳞甲片片剥落。林墨同样痛苦不堪,
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撕扯——一股如岩浆般灼热,另一股似冰雪般刺骨。他低头,
看到心口漩涡中浮现出半枚残破的青铜鼎,鼎身上缠绕着锁链般的黑气。“焚天业火,
终于要苏醒了吗?”女子惨笑着咳嗽,“原来锁龙井的怨气不仅封印了你的血脉,
还镇压着魔尊的残魂。刚才我攻击你时,魔尊残魂试图夺舍,反而触发了神农氏的反噬。
”林墨强忍着剧痛站起身,从怀中掏出青铜钥匙。钥匙表面浮现出与药锄相同的饕餮纹,
当他将钥匙按在漩涡中心时,整座山脉突然剧烈震颤。远处传来玄机子的怒吼:“孽障!
竟敢唤醒焚天业火!”“快走!”女子挣扎着起身,“去城隍庙,
只有那里的地煞凶煞能掩盖你的气息。”她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在虚空中画出一道血门,
“穿过这里,就是青鸾城西南角。”林墨最后看了她一眼,跃进血门的瞬间,
听到她用极低的声音说:“告诉城隍庙的老瞎子……红绡还欠他一杯女儿红。
”当林墨在城隍庙后巷现身时,晨雾正笼罩着青鸾城。他贴着墙根疾走,
注意到平日里热闹的街道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经过一家药铺时,
他闻到了熟悉的龙涎草香气,那是父亲常用来疗伤的灵药。“墨儿?
”沙哑的呼唤从头顶传来。林墨抬头,看见一位老乞丐蜷缩在房檐下,
乱蓬蓬的头发间露出半张焦黑的脸。“王伯?”林墨认出这是父亲常接济的老乞丐,
“您怎么……”“嘘——”老乞丐突然抓住他手腕,塞进一个布包,
“你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带着这个出城,去找……”话未说完,老乞丐瞳孔突然扩散,
咽喉处插着半截银针。林墨猛地转身,看到街角阴影里闪过青鸾宗弟子的衣角。
他颤抖着打开布包,里面是半块刻着星图的青铜残片,以及一张泛黄的纸笺。
林墨认出那是父亲的笔迹:“墨儿: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爹已不在。
城南城隍庙功德箱下藏着你母亲的遗物——当年神农氏镇压魔渊时,
从太虚神鼎上崩裂的碎片。带着它去极北冰原,找到太虚神鼎的本体,
或许能解开你身上的枷锁。记住,永远不要相信青鸾宗的任何人。”林墨将残片贴身藏好,
刚要起身,整座城隍庙突然剧烈晃动。他踉跄着撞开庙门,看见功德箱前站着个瞎眼老人,
枯瘦的手指正按在箱盖上。“老瞎子?”林墨想起红绡的话,“您认识红绡前辈?
”老人转身时,眼窝处的疤痕在晨光中泛着青灰:“三百年了,终于等到神农氏血脉觉醒。
”他掀开功德箱,露出下面直通地底的密道,“下去吧,地道尽头有你想要的东西。
”地道深处飘来腐尸气息,林墨每走一步都感觉肩头压上了万斤重担。
当他终于看到石壁上镶嵌的青铜碎片时,整面墙壁突然活了过来,
无数怨魂从石壁中伸出手臂,它们的目标不是林墨,而是他心口的黑色漩涡。“喝!
”林墨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青铜碎片上。刹那间,整个地道被赤红火焰吞噬,
那些怨魂在火焰中化作青烟,
石壁上浮现出清晰的星图——正是父亲留下的残片所对应的位置。“太虚神鼎,
竟在极北冰原的永夜之渊。”林墨喃喃自语。突然,他感到天旋地转,意识坠入一片黑暗。
在失去知觉前,他看到母亲温柔的笑脸,看到她将太虚神鼎碎片放进襁褓,
看到青鸾宗宗主玄机子站在不远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幽光。“林墨!
”红绡的呼喊将他从幻境中拽出。林墨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道口,
红绡正用匕首划开手腕,将暗金色血液滴在他眉心。“你觉醒了焚天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