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富比拍卖行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沈念卿坐在第三排,
指尖轻轻摩挲着左手腕上的玫瑰金手链。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细密的链节间缠绕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瓣上镶嵌着碎钻,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下一件拍品,15.97克拉缅甸鸽血红宝石,起拍价三千万。"沈念卿直起身子,
目光锁定在展示柜中那颗如血般浓艳的宝石。这是她设计新系列的关键,她必须得到它。
"三千五百万。"她举起号牌,声音清冷。"四千万。"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沈念卿回头,
对上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睛。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露出性感的喉结。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瞳孔微缩。"四千五百万。"她收回视线,
继续加价。"五千万。""五千五百万。""六千万。"价格一路飙升,
拍卖厅里响起窃窃私语。沈念卿握紧号牌,指节发白。这颗宝石的市场价在八千万左右,
但看对方的架势,似乎志在必得。"九千万。"男人再次举牌,声音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
沈念卿深吸一口气,正要继续加价,突然感觉手腕一紧。男人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
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正好按在手链的暗扣处。"沈小姐的手,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倒是很适合戴镣铐。
"沈念卿浑身一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八岁生日宴那天,她穿着母亲精心挑选的礼服,
在花园里寻找父亲。月光下,她看见父亲将另一个女人拥入怀中,
两人交缠的身影映在蔷薇花架上。她的手链勾住了花枝,细密的刺扎进皮肤,
鲜血顺着腕间流下。"九千万第一次,九千万第二次,成交!"拍卖师的槌声将她拉回现实。
沈念卿甩开男人的手,起身离席。在洗手间里,她发现手链的暗扣处多了一枚翡翠碎片,
在灯光下泛着幽绿的光。回到拍卖厅,男人已经离开。工作人员递来一张名片,
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闪烁:季临渊,季氏航运集团CEO。沈念卿攥紧名片,
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她低头,发现手链的玫瑰花瓣不知何时绽开了,
露出里面一枚微型胶卷。拍卖行外,季临渊坐在黑色迈巴赫里,把玩着刚拍下的红宝石。
助理递来一份文件:"季总,这是沈小姐的资料。"他翻开文件,
目光停留在沈念卿手腕特写上。放大后的照片里,玫瑰手链的暗扣处,
隐约可见一枚翡翠碎片。"有意思。"季临渊勾起唇角,"看来这场游戏,
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夜色中,迈巴赫驶入车流。后视镜里,苏富比的霓虹灯渐渐远去,
如同一滴凝固的血。沈氏集团总部顶层的办公室内,沈念卿站在落地窗前,
俯瞰着城市的夜景。父亲沈明城坐在真皮座椅上,面色凝重。"公司资金链断裂,
如果找不到投资,下个月就要宣布破产。"沈明城揉了揉太阳穴,"季氏愿意注资,
但有一个条件。"沈念卿转过身,月光勾勒出她清冷的轮廓:"什么条件?""联姻。
"沈明城的声音有些沙哑,"季临渊点名要你。"手中的红酒杯突然倾斜,
暗红的液体溅在白色地毯上,像极了那天的鸽血红宝石。
沈念卿想起拍卖会上男人扣住她手腕的温度,想起他低沉的嗓音,想起那张烫金名片。
"我拒绝。""念卿,"沈明城站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雕花檀木匣,
"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她说,等你结婚那天才能打开。"沈念卿接过木匣,指尖微微发抖。
母亲去世那年,她才十岁。记忆中的母亲总是坐在花园里,手腕上戴着那条玫瑰手链,
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好,我答应。"她听见自己说。三天后,
沈念卿在季氏集团见到了季临渊。他穿着深灰色西装,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手腕上。"沈小姐,"他勾起唇角,"我们又见面了。
"沈念卿将婚前协议推到他面前:"季总,请过目。"季临渊翻开文件,
修长的手指划过条款:"互不干涉私生活?"他轻笑一声,"沈小姐这是要和我做表面夫妻?
""各取所需而已。"沈念卿直视他的眼睛,"季总要的是沈氏的技术和渠道,
我要的是资金。至于其他,"她顿了顿,"还请季总遵守约定。"季临渊合上文件,
从西装口袋掏出一枚戒指:"既然如此,那就请沈小姐戴上这枚订婚戒指。
"戒指是简单的铂金素圈,
内圈刻着一行小字:Till death do us part至死不渝。
沈念卿戴上戒指,尺寸刚好。"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季临渊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对了,"他回头看她,"记得带上你的手链。"沈念卿低头,
发现手链的玫瑰不知何时完全绽放,露出里面的微型胶卷。她取出胶卷,对着灯光,
隐约看见上面有字迹。第二天,沈念卿穿着白色连衣裙出现在民政局。季临渊已经等在门口,
手里拿着两本结婚证。"沈小姐,"他递过结婚证,"从今天起,你就是季太太了。
"沈念卿接过结婚证,突然感觉手腕一紧。季临渊扣住她的手,
拇指按在手链的暗扣处:"这条手链,"他低声说,"很像我母亲生前戴的那条。
"沈念卿心头一跳,想起胶卷上的字迹:真相藏在玫瑰深处。季宅的衣帽间里,
沈念卿站在落地镜前,看着镜中穿着婚纱的自己。这件由意大利名师手工缝制的婚纱,
本该是她最完美的嫁衣,此刻却成了最大的讽刺。腰封处不知何时被换成了荆棘纹样,
细密的刺划破肌肤,鲜血顺着腰际流下,在洁白的婚纱上晕开一朵朵血花。"少夫人,
"佣人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您的电话。"沈念卿接过手机,是父亲:"念卿,
季临渊在查二十年前的旧案,你要小心。"她挂断电话,
指尖颤抖着拨通季临渊的号码:"婚纱是你让人换的?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林静姝去找过你?
"沈念卿冷笑:"季总这是要在我身上刻下专属印记?""待在那里别动,
"季临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我马上回来。"放下手机,沈念卿扯下头纱,
踩着高跟鞋走向宴会厅。鲜血顺着裙摆滴落,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暗红的痕迹。宴会厅里,
宾客云集。林静姝穿着香槟色礼服,正在弹奏钢琴。看到沈念卿,她的手指重重按在琴键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季太太,"林静姝起身,目光落在她染血的婚纱上,
"真是...别出心裁的造型。"沈念卿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这一巴掌,
是替季临渊打的。"林静姝捂着脸,眼神怨毒:"你以为嫁给他就能得到一切?
他永远不会爱上你,就像他母亲永远不会原谅你父亲一样。"沈念卿正要开口,
突然被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季临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
"林小姐,"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请离开。"林静姝咬着唇,转身离去。
季临渊低头看着怀里的沈念卿,目光落在她染血的婚纱上:"疼吗?
"沈念卿推开他:"季总不必假惺惺。"季临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休息室。
门关上的瞬间,他将她抵在墙上,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沈念卿挣扎着,
却被他扣住后脑。直到她快要窒息,季临渊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沈念卿,
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恨你。""那就离婚。"她喘息着说。季临渊冷笑,
从西装口袋掏出一枚戒指:"戴上。"戒指是荆棘缠绕玫瑰的造型,
中心镶嵌着那颗鸽血红宝石。沈念卿认出这是她设计的"荆棘玫瑰"系列。"为什么?
"她问。"因为,"季临渊将戒指套进她的手指,"我要你永远记得,你是我的囚徒。
"沈念卿低头看着戒指,突然发现红宝石里似乎有什么在闪烁。她想起手链里的微型胶卷,
想起父亲的话,想起林静姝的暗示。真相,似乎就在眼前。深夜的季宅笼罩在雨幕中,
沈念卿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握着一把从季临渊西装口袋顺来的钥匙。
书房的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她推门而入。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书桌上的相框。
沈念卿拿起相框,照片上是年轻的季母,她穿着旗袍,手腕上戴着一条玫瑰手链,笑容温婉。
书房的暗格藏在书架后面,沈念卿摸索着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文件。
她翻开最上面的一份,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二十年前季母自杀案的调查报告。
"你在找什么?"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念卿转身,看见季临渊站在门口,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穿着湿透的白衬衫,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眼神阴鸷。
"我在找真相。"她举起手中的文件,"你母亲不是自杀,对吗?"季临渊大步走过来,
夺过文件:"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为什么?"沈念卿抓住他的手腕,"因为我父亲?
"季临渊甩开她的手,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张照片滑到她脚边,是季母躺在血泊中的场景,
手腕上的玫瑰手链沾满鲜血。"你父亲,"季临渊的声音沙哑,
"是最后一个见到我母亲的人。"沈念卿后退一步,撞上书架。一本相册掉下来,
翻开的那页是她母亲的照片。照片里的沈母穿着旗袍,手腕上戴着同样的玫瑰手链。
"这条手链,"季临渊捡起相册,"是我母亲设计的。她做了两条,一条给自己,
一条给你母亲。"沈念卿感觉天旋地转,她想起母亲总是望着远方发呆的样子,
想起父亲书房里带血的翡翠耳坠,想起林静姝怨毒的眼神。"你母亲,"季临渊逼近她,
"是害死我母亲的帮凶。""不!"沈念卿推开他,冲出书房。暴雨倾盆而下,她跑进花园,
在凉亭里发现一张石桌。桌上刻着"Forgive me",字迹已经模糊。
季临渊追上来,将她按在石桌上:"为什么要逃?""因为,"沈念卿抬头看他,
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我母亲临终前,也说了这句话。"季临渊的手突然松开,他后退一步,
眼神复杂:"你说什么?""她总是看着远方发呆,"沈念卿轻声说,
"手腕上戴着那条手链,嘴里喃喃着'原谅我'。直到她去世那天,我才知道,她看的方向,
是季宅。"季临渊沉默良久,转身离开。沈念卿瘫坐在石桌上,
发现桌角刻着一行小字:真相藏在玫瑰深处。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链,玫瑰已经完全绽放,
露出里面的微型胶卷。在月光下,她看清了胶卷上的字迹:小心林静姝。
季氏集团顶层的设计室里,沈念卿伏案绘制着"荆棘玫瑰"系列的设计图。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勾勒出缠绕的荆棘与绽放的玫瑰。突然,笔尖一顿,
在纸上戳出一个洞。门外传来争吵声。"当年你母亲偷走的翡翠耳坠,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吧?
"是父亲沈明城的声音。"闭嘴!"季临渊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不配提她!
"沈念卿屏住呼吸,贴在门边。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
接着是季临渊的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是你逼死了她。
""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沈明城的声音颤抖,"为了保全你们季家的名声,
她宁愿...""滚!"脚步声远去,沈念卿瘫坐在地上。她想起书房里带血的翡翠耳坠,
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喃喃自语,想起季临渊手腕上的疤痕。设计图从桌上滑落,飘到火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