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解剖刀解剖室的冷光灯嗡嗡作响，林晚将橡胶手套拉至腕骨，金属托盘上的手术刀在掌心压出一道白痕。
她习惯用第三根手指抵住刀柄——这是七年前母亲溺亡后，她在法医课上养成的肌肉记忆。
“死者男性，32岁，右颞部有钝器伤。”
实习法医小周的声音带着颤音，“但致命伤应该是……”“左心室贯穿伤。”
林晚打断他，镊子精准夹住死者胸前的伤口边缘。
伤口周围皮肤呈樱花色，边缘有明显生活反应，说明凶器刺入时，这人还活着。
她皱眉凑近，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像腐烂的水果混着铁锈。
“把无影灯调亮。”
她扯下口罩，后颈的碎发被冷汗粘住。
死者左手紧攥成拳，指甲缝里卡着半片藏青色布料，纤维纹路清晰可见。
小周举着物证袋凑过来：“这颜色像高级定制西装的面料，说不定是个有钱人——”“砰！”
停尸柜突然发出撞击声，两人同时转头。
林晚瞥见最下层柜门缝隙里露出一角苍白皮肤，心脏猛地漏跳半拍。
是昨天送来的无名女尸，车祸现场捞上来时头骨凹陷，此刻却像是在里面动了动。
“去叫值班保安。”
她按住小周发抖的肩膀，自己则抄起解剖刀柄走向停尸柜。
金属把手冰凉刺骨，她数到第三声撞击时猛地拉开柜门——只有一具安静的尸体。
林晚闭了闭眼，意识到是自己幻听。
自从上周在便利店看见那个戴黑帽的男人后，她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再转头时，死者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半片布料滑落在解剖台上，露出里面紧紧攥着的金属物件。
一枚袖扣。
白金材质，边缘刻着月桂叶花纹，内侧刻着细小的字母“SZ”。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滞，指尖在橡胶手套里沁出汗来。
这个款式她再熟悉不过——三个月前，她在沈砚舟的西装上见过同款。
手机在此时震动，屏幕亮起沈砚舟的消息：“今晚老宅聚餐，带你见家长。”
她盯着解剖台上的袖扣，突然想起昨夜他吻她时，下巴蹭过她耳垂的触感。
那时他穿着藏青色西装，袖口沾着雨珠，说“阿晚，别查沉船案了”。
“林法医？”
小周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这袖扣……”“先送检。”
林晚扯下手套扔进垃圾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七年前母亲的葬礼上，她见过同样的月桂叶花纹——在沈砚舟父亲的棺木上。
沈家世代经营航运，却在二十年前卷入跨国贩毒案，父亲坠海身亡时，船上装满了掺着玫瑰香水的白粉。
解剖室外传来皮鞋声，沉稳有力，带着某种压迫性的节奏。
林晚转身时，沈砚舟正倚在门口，指间转着一枚薄荷糖，黑色风衣下摆沾着夜露。
“在验谁的尸？”
他挑眉看她，目光扫过解剖台上的白布，“怎么不接电话？”
林晚注意到他今天换了枚银质袖扣，月桂叶花纹在冷光下泛着冷意。
她伸手去拿物证袋，却被他先一步按住手腕，橡胶手套与皮肤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这么紧张？”
他俯身靠近，薄荷气息混着雪松香水味将她笼罩，“难道死者身上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走廊尽头的消防栓突然漏水，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林晚想起母亲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背景里有轮船汽笛声和玫瑰香水味。
她猛地抽回手，解剖刀在托盘上撞出清响。
“沈先生来警局，是有什么事？”
她故意加重“先生”二字，余光瞥见他风衣内袋露出的一角文件——是沈氏集团今年的航运路线图，用红笔圈着“夜莺港”三个字。
沈砚舟忽然笑了，指尖掠过她后颈的碎发：“老宅的玫瑰开了，母亲说你喜欢红色。”
他退后两步，风衣在地面拖出阴影，“八点，别迟到。”
首到他的脚步声消失，林晚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
她摸出手机，给市局档案室发消息：“查沈砚舟近三个月行程，重点查夜莺港。”
刚点发送，解剖台上的死者突然发出喉鸣般的声响。
小周惊叫着后退，林晚却死死盯着尸体——他右手食指正在敲击台面，三长两短，是摩斯密码里的“SOS”。
第二章 老宅的玫瑰沈氏老宅坐落在半山腰，哥特式尖顶在夜色中像把倒插的刀。
林晚下车时，手腕被沈砚舟扣住，他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骨内侧：“一会儿别乱问问题。”
玄关处，沈母穿着墨绿旗袍站在楼梯上，颈间珍珠项链泛着冷光。
她身后的壁灯下，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年轻的沈父站在船头，怀里抱着一束红玫瑰，背景是熊熊燃烧的货轮。
“阿晚来了。”
沈母微笑着下楼，玫瑰香水味扑面而来，与解剖室里死者身上的甜腥味一模一样。
林晚指尖发颤，想起档案里记载，沈父坠海前，船舱里装满了用玫瑰香水封存的毒品。
餐厅里摆着十二道粤菜，中央是一盆盛开的黑玫瑰。
沈砚舟替她拉开椅子时，袖口滑下寸许，露出内侧的玫瑰刺青——和解剖台上死者手腕的刺青，分毫不差。
“听说你在查沉船案？”
沈母忽然开口，银勺在汤碗里转出涟漪，“当年你母亲跟着我丈夫出海，真是可惜……”林晚握筷子的手顿住。
七年前，母亲作为沈家的私人医生，突然跟着沈父的货轮出海，三天后尸体在港口被发现，死因是溺水。
但尸检报告显示，她肺里有大量淡水，而那晚明明是涨潮。
“阿姨知道当年的事？”
她故意放软声音，目光扫过沈砚舟紧绷的下颌线。
沈母正要开口，餐厅门突然被推开。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颈间挂着听诊器——是沈砚舟的私人医生陈默，林晚曾在市局见过他，当时他正在给一个手背有玫瑰刺青的伤员处理枪伤。
“抱歉，路上堵车。”
陈默坐下时，袖口露出与沈砚舟同款的刺青，“听说今天有重要客人？”
沈砚舟替林晚添了口汤，指尖在她耳边轻擦：“这位是林法医，专门查离奇死亡的。”
他的语气带着微妙的暗示，“比如……沉船，或者枪杀。”
陈默的筷子在碗沿磕了下，汤水滴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痕迹。
林晚注意到他左手虎口有火药残留的灼伤，和上周持枪抢劫案的嫌犯特征吻合。
饭后，沈母说要带林晚参观温室。
玻璃房里摆满了稀有玫瑰，最中央是株变异品种，花瓣黑如墨，花蕊却泛着血色。
“这叫‘暗夜女王’。”
沈母轻轻抚过花瓣，“需要用特殊的肥料才能生长。”
她忽然转身，指甲掐住林晚手腕，“阿晚，听阿姨一句劝，有些事不该查。”
林晚猛地后退，后腰抵在花架上，陶罐里的泥土簌簌掉落。
她看见泥土中混着细小的骨殖，像是人类指骨的碎片。
“您在说什么？”
她稳住声音，余光瞥见沈砚舟站在玻璃房外，正对着手机说话，脸色阴沉。
沈母忽然笑了，从袖口掏出一枚怀表，表盘上刻着玫瑰图案：“你母亲临死前，是不是寄给你一个U盘？”
她按下表盖，里面露出半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沈父搂着林晚的母亲，两人身后是“夜莺号”货轮。
林晚的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母亲失踪前，确实寄来过一个加密U盘，但无论如何都解不开密码。
她想起沈砚舟书房的密码锁，输入过他生日却失败了。
“密码是你母亲的忌日。”
沈母凑近她耳边，“不过现在，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个。”
玻璃房外传来枪声。
林晚本能地蹲下，却被沈母抓住手腕按在花架上。
子弹穿透玻璃，擦着她发梢嵌入墙面，激起细碎的泥土。
沈砚舟冲进来时，风衣下摆沾着血迹，手里握着一把还在冒烟的手枪。
“没事吧？”
他拽起她往门外跑，袖口的刺青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陈默疯了，他开枪打了母亲。”
走廊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林晚被推进一间暗室。
门关上的瞬间，她看见沈母靠在墙上，胸口绽开血花，手里还攥着那枚怀表，表盘内侧刻着“Nightingale-03”。
暗室里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墙上挂着一排档案袋，标签上写着“夜莺计划”。
林晚颤抖着打开最近的一袋，里面是张基因检测报告，受试者编号003，亲缘关系显示：与沈砚舟（编号001）为同母异父兄弟。
身后突然响起呼吸声。
她转身时，沈砚舟正抵着门喘息，左腹渗出血来。
他扯掉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的旧伤疤——形状像朵凋谢的玫瑰，和解剖台上死者心口的贯穿伤，完美吻合。
“为什么……”她的声音沙哑，指尖触到他口袋里的金属物件，正是解剖室那枚刻着“SZ”的袖扣。
沈砚舟忽然笑了，血从他嘴角流下，滴在她手背上：“因为我们都是‘夜莺’的孩子，阿晚。”
他按住她后颈，迫使她看向墙上的巨幅照片——年轻时的沈母抱着两个婴儿，其中一个襁褓上绣着玫瑰图案。
“你母亲是‘夜莺’的基因研究员，”他咬开她衬衫纽扣，露出她锁骨下方的淡色胎记，形状像片玫瑰花瓣，“而你，是第002号实验体。”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砚舟猛地将她推进墙后的密道，塞给她一个闪存盘：“去市局找宋队，里面是‘夜莺’的贩毒证据。”
他低头吻她，带着铁锈味的温柔，“如果我死了，就当从没认识过我。”
密道尽头是老宅后巷，林晚跑出去时，听见沈砚舟在身后轻笑：“记住，别相信任何有玫瑰刺青的人——包括我。”
第三章 血色档案市局档案室里，宋队看着林晚递来的闪存盘，脸色凝重：“我们追查‘夜莺’组织十年了，他们用玫瑰香水掩盖毒品气味，通过沈氏航运路线走私。”
他调出监控录像，“你看这个——”屏幕上，三天前的深夜，沈砚舟走进港口仓库，身边跟着戴黑帽的男人。
两人身后的集装箱上，印着和解剖室死者指甲缝里相同的布料纹路。
“死者叫张恪，是沈砚舟的贴身保镖。”
宋队点开尸检报告，“他体内有新型致幻剂，和七年前你母亲尸检报告里的成分一样。”
林晚猛地抬头：“我母亲不是意外死亡？”
宋队沉默片刻，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当年‘夜莺’在做基因实验，想培养出对毒品免疫的‘完美载体’。
你母亲发现后想报警，却被灭口了——他们伪造了溺水现场，但忘了她是淡水过敏体质。”
林晚感到一阵眩晕，扶住桌子才稳住身形。
她想起沈母说的“特殊肥料”，想起温室里的骨殖碎片，终于明白那些黑玫瑰为什么开得如此妖冶。
“沈砚舟呢？”
她盯着监控里男人的身影，他此刻正在老宅门口上车，副驾驶坐着陈默，两人袖口的刺青在车灯下格外醒目。
“他是‘夜莺’的继承人。”
宋队调出一张旧照片，年轻时的沈父抱着沈砚舟，婴儿襁褓上绣着玫瑰，“但半年前，他突然开始向我们匿名传递线索，像是在窝里反。”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沈砚舟发来的定位，附带一条消息：“来夜莺港，带你看真相。”
港口的雾很大，货轮的汽笛声像是从深海传来。
林晚跟着定位走进废弃仓库，看见沈砚舟站在集装箱顶上，脚下是堆积如山的玫瑰香水罐，标签上印着“Nightingale-03”。
“欢迎来到‘夜莺’的心脏。”
他跳下来，风衣下露出腰间的枪，“七年前，你母亲就是在这里被注射了过量致幻剂，然后被扔进海里。”
他抬手揭开墙上的油布，露出密密麻麻的实验记录，最新一页写着：“002号实验体出现排异反应，需尽快提取基因样本。”
林晚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冰冷的集装箱上：“你想拿我做实验？”
沈砚舟忽然逼近，指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我想救你。”
他的拇指擦过她胎记，“‘夜莺’要启动最终计划了，他们需要你的基因来完善新型毒品，而我……”仓库外传来枪声，陈默带着一群黑衣人冲进来，枪口都对准沈砚舟。
林晚看见陈默手里的枪，正是今晚在老宅出现的那把，枪柄上刻着玫瑰图案。
“沈砚舟，你以为背叛组织能活？”
陈默冷笑，“你和你母亲一样天真——她当年想毁了‘夜莺’，结果呢？”
林晚瞳孔骤缩：“沈母……她也是反抗者？”
沈砚舟没有回答，突然拽着她往集装箱后方跑。
子弹擦着她肩膀飞过，她听见沈砚舟闷哼一声，温热的血滴在她手背上。
“左边第三个集装箱，”他推开她，“里面有你母亲的实验笔记。”
他转身举枪，嘴角还带着笑，“出去后，帮我给玫瑰浇点水，它们该渴了。”
林晚踉跄着爬进集装箱，潮湿的地面上散落着文件，最上面是母亲的字迹：“沈砚舟不是沈远洋的儿子，他的生父是‘夜莺’的创立者，而他母亲……”枪声突然停止。
她爬出去时，看见沈砚舟跪在血泊中，陈默的枪口抵着他额头。
黑衣人正在往集装箱上泼汽油，玫瑰香水味混着汽油味，熏得人头晕。
“动手吧。”
沈砚舟抬头看她，眼神里有解脱，也有不舍，“记得密码吗？”
林晚突然想起老宅书房的密码锁，想起沈砚舟生日是1107，而母亲忌日是0711。
她摸出沈母给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数字倒过来看，正是0711。
“跑！”
沈砚舟突然扑向陈默，两人在地上扭打。
林晚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火光映红了海面，像极了油画里燃烧的货轮。
她在码头捡到沈砚舟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是条未发送的消息：“阿晚，你锁骨的胎记，和我母亲的一模一样。”
第西章 玫瑰的秘密三天后，市局召开案情分析会。
林晚盯着投影仪上的“夜莺”组织架构图，沈母的照片被红笔圈住，标注着“前科研负责人，己叛变”。
“沈砚舟的母亲当年想终止实验，所以被‘夜莺’灭口，伪装成病逝。”
宋队调出尸检报告，“但她死前偷偷调换了孩子，沈砚舟其实是她和研究员张恪的儿子，而真正的沈家继承人……”他切换画面，出现解剖台上死者张恪的照片：“是张恪和沈母的儿子，也就是003号实验体。
沈砚舟为了给母亲报仇，一首在搜集‘夜莺’的证据，包括利用自己的身份接近你——因为你是唯一能摧毁他们基因库的人。”
林晚捏紧钢笔，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破洞。
她想起沈砚舟最后那句话，想起他看她时复杂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救你”，是想让她成为扳倒“夜莺”的关键证人。
“现在组织核心成员只剩陈默，”宋队指着地图，“他躲在夜莺港的灯塔里，手里还有最后一批毒品。”
暴雨倾盆的夜晚，林晚跟着特警队登上灯塔。
顶层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玫瑰香水的气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
陈默坐在椅子上，胸口插着把解剖刀，刀刃上沾着黑玫瑰花瓣。
他面前的电脑开着，屏幕上是基因库的销毁程序，进度条显示99%。
“你来晚了。”
他咳出血沫，“沈砚舟那家伙……早就把病毒植入系统了。”
林晚注意到他手里攥着张照片，是年轻时的沈母抱着婴儿沈砚舟，背景是“夜莺号”货轮。
照片背面写着：“001号实验体，免疫性达标，但存在情感缺陷。”
“他根本不爱你，”陈默冷笑，“他接近你只是为了拿到你母亲的U盘，那里面有‘夜莺’所有研究员的基因数据——包括他自己的。”
窗外 lightning 划过，照亮陈默身后的墙壁。
林晚看见那里刻着一排小字：“玫瑰需要鲜血灌溉，而你是最完美的养料。”
她后退半步，
她习惯用第三根手指抵住刀柄——这是七年前母亲溺亡后，她在法医课上养成的肌肉记忆。
“死者男性，32岁，右颞部有钝器伤。”
实习法医小周的声音带着颤音，“但致命伤应该是……”“左心室贯穿伤。”
林晚打断他，镊子精准夹住死者胸前的伤口边缘。
伤口周围皮肤呈樱花色，边缘有明显生活反应，说明凶器刺入时，这人还活着。
她皱眉凑近，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像腐烂的水果混着铁锈。
“把无影灯调亮。”
她扯下口罩，后颈的碎发被冷汗粘住。
死者左手紧攥成拳，指甲缝里卡着半片藏青色布料，纤维纹路清晰可见。
小周举着物证袋凑过来：“这颜色像高级定制西装的面料，说不定是个有钱人——”“砰！”
停尸柜突然发出撞击声，两人同时转头。
林晚瞥见最下层柜门缝隙里露出一角苍白皮肤，心脏猛地漏跳半拍。
是昨天送来的无名女尸，车祸现场捞上来时头骨凹陷，此刻却像是在里面动了动。
“去叫值班保安。”
她按住小周发抖的肩膀，自己则抄起解剖刀柄走向停尸柜。
金属把手冰凉刺骨，她数到第三声撞击时猛地拉开柜门——只有一具安静的尸体。
林晚闭了闭眼，意识到是自己幻听。
自从上周在便利店看见那个戴黑帽的男人后，她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再转头时，死者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半片布料滑落在解剖台上，露出里面紧紧攥着的金属物件。
一枚袖扣。
白金材质，边缘刻着月桂叶花纹，内侧刻着细小的字母“SZ”。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滞，指尖在橡胶手套里沁出汗来。
这个款式她再熟悉不过——三个月前，她在沈砚舟的西装上见过同款。
手机在此时震动，屏幕亮起沈砚舟的消息：“今晚老宅聚餐，带你见家长。”
她盯着解剖台上的袖扣，突然想起昨夜他吻她时，下巴蹭过她耳垂的触感。
那时他穿着藏青色西装，袖口沾着雨珠，说“阿晚，别查沉船案了”。
“林法医？”
小周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这袖扣……”“先送检。”
林晚扯下手套扔进垃圾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七年前母亲的葬礼上，她见过同样的月桂叶花纹——在沈砚舟父亲的棺木上。
沈家世代经营航运，却在二十年前卷入跨国贩毒案，父亲坠海身亡时，船上装满了掺着玫瑰香水的白粉。
解剖室外传来皮鞋声，沉稳有力，带着某种压迫性的节奏。
林晚转身时，沈砚舟正倚在门口，指间转着一枚薄荷糖，黑色风衣下摆沾着夜露。
“在验谁的尸？”
他挑眉看她，目光扫过解剖台上的白布，“怎么不接电话？”
林晚注意到他今天换了枚银质袖扣，月桂叶花纹在冷光下泛着冷意。
她伸手去拿物证袋，却被他先一步按住手腕，橡胶手套与皮肤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这么紧张？”
他俯身靠近，薄荷气息混着雪松香水味将她笼罩，“难道死者身上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走廊尽头的消防栓突然漏水，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林晚想起母亲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背景里有轮船汽笛声和玫瑰香水味。
她猛地抽回手，解剖刀在托盘上撞出清响。
“沈先生来警局，是有什么事？”
她故意加重“先生”二字，余光瞥见他风衣内袋露出的一角文件——是沈氏集团今年的航运路线图，用红笔圈着“夜莺港”三个字。
沈砚舟忽然笑了，指尖掠过她后颈的碎发：“老宅的玫瑰开了，母亲说你喜欢红色。”
他退后两步，风衣在地面拖出阴影，“八点，别迟到。”
首到他的脚步声消失，林晚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
她摸出手机，给市局档案室发消息：“查沈砚舟近三个月行程，重点查夜莺港。”
刚点发送，解剖台上的死者突然发出喉鸣般的声响。
小周惊叫着后退，林晚却死死盯着尸体——他右手食指正在敲击台面，三长两短，是摩斯密码里的“SOS”。
第二章 老宅的玫瑰沈氏老宅坐落在半山腰，哥特式尖顶在夜色中像把倒插的刀。
林晚下车时，手腕被沈砚舟扣住，他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骨内侧：“一会儿别乱问问题。”
玄关处，沈母穿着墨绿旗袍站在楼梯上，颈间珍珠项链泛着冷光。
她身后的壁灯下，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年轻的沈父站在船头，怀里抱着一束红玫瑰，背景是熊熊燃烧的货轮。
“阿晚来了。”
沈母微笑着下楼，玫瑰香水味扑面而来，与解剖室里死者身上的甜腥味一模一样。
林晚指尖发颤，想起档案里记载，沈父坠海前，船舱里装满了用玫瑰香水封存的毒品。
餐厅里摆着十二道粤菜，中央是一盆盛开的黑玫瑰。
沈砚舟替她拉开椅子时，袖口滑下寸许，露出内侧的玫瑰刺青——和解剖台上死者手腕的刺青，分毫不差。
“听说你在查沉船案？”
沈母忽然开口，银勺在汤碗里转出涟漪，“当年你母亲跟着我丈夫出海，真是可惜……”林晚握筷子的手顿住。
七年前，母亲作为沈家的私人医生，突然跟着沈父的货轮出海，三天后尸体在港口被发现，死因是溺水。
但尸检报告显示，她肺里有大量淡水，而那晚明明是涨潮。
“阿姨知道当年的事？”
她故意放软声音，目光扫过沈砚舟紧绷的下颌线。
沈母正要开口，餐厅门突然被推开。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颈间挂着听诊器——是沈砚舟的私人医生陈默，林晚曾在市局见过他，当时他正在给一个手背有玫瑰刺青的伤员处理枪伤。
“抱歉，路上堵车。”
陈默坐下时，袖口露出与沈砚舟同款的刺青，“听说今天有重要客人？”
沈砚舟替林晚添了口汤，指尖在她耳边轻擦：“这位是林法医，专门查离奇死亡的。”
他的语气带着微妙的暗示，“比如……沉船，或者枪杀。”
陈默的筷子在碗沿磕了下，汤水滴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痕迹。
林晚注意到他左手虎口有火药残留的灼伤，和上周持枪抢劫案的嫌犯特征吻合。
饭后，沈母说要带林晚参观温室。
玻璃房里摆满了稀有玫瑰，最中央是株变异品种，花瓣黑如墨，花蕊却泛着血色。
“这叫‘暗夜女王’。”
沈母轻轻抚过花瓣，“需要用特殊的肥料才能生长。”
她忽然转身，指甲掐住林晚手腕，“阿晚，听阿姨一句劝，有些事不该查。”
林晚猛地后退，后腰抵在花架上，陶罐里的泥土簌簌掉落。
她看见泥土中混着细小的骨殖，像是人类指骨的碎片。
“您在说什么？”
她稳住声音，余光瞥见沈砚舟站在玻璃房外，正对着手机说话，脸色阴沉。
沈母忽然笑了，从袖口掏出一枚怀表，表盘上刻着玫瑰图案：“你母亲临死前，是不是寄给你一个U盘？”
她按下表盖，里面露出半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沈父搂着林晚的母亲，两人身后是“夜莺号”货轮。
林晚的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母亲失踪前，确实寄来过一个加密U盘，但无论如何都解不开密码。
她想起沈砚舟书房的密码锁，输入过他生日却失败了。
“密码是你母亲的忌日。”
沈母凑近她耳边，“不过现在，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个。”
玻璃房外传来枪声。
林晚本能地蹲下，却被沈母抓住手腕按在花架上。
子弹穿透玻璃，擦着她发梢嵌入墙面，激起细碎的泥土。
沈砚舟冲进来时，风衣下摆沾着血迹，手里握着一把还在冒烟的手枪。
“没事吧？”
他拽起她往门外跑，袖口的刺青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陈默疯了，他开枪打了母亲。”
走廊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林晚被推进一间暗室。
门关上的瞬间，她看见沈母靠在墙上，胸口绽开血花，手里还攥着那枚怀表，表盘内侧刻着“Nightingale-03”。
暗室里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墙上挂着一排档案袋，标签上写着“夜莺计划”。
林晚颤抖着打开最近的一袋，里面是张基因检测报告，受试者编号003，亲缘关系显示：与沈砚舟（编号001）为同母异父兄弟。
身后突然响起呼吸声。
她转身时，沈砚舟正抵着门喘息，左腹渗出血来。
他扯掉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的旧伤疤——形状像朵凋谢的玫瑰，和解剖台上死者心口的贯穿伤，完美吻合。
“为什么……”她的声音沙哑，指尖触到他口袋里的金属物件，正是解剖室那枚刻着“SZ”的袖扣。
沈砚舟忽然笑了，血从他嘴角流下，滴在她手背上：“因为我们都是‘夜莺’的孩子，阿晚。”
他按住她后颈，迫使她看向墙上的巨幅照片——年轻时的沈母抱着两个婴儿，其中一个襁褓上绣着玫瑰图案。
“你母亲是‘夜莺’的基因研究员，”他咬开她衬衫纽扣，露出她锁骨下方的淡色胎记，形状像片玫瑰花瓣，“而你，是第002号实验体。”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砚舟猛地将她推进墙后的密道，塞给她一个闪存盘：“去市局找宋队，里面是‘夜莺’的贩毒证据。”
他低头吻她，带着铁锈味的温柔，“如果我死了，就当从没认识过我。”
密道尽头是老宅后巷，林晚跑出去时，听见沈砚舟在身后轻笑：“记住，别相信任何有玫瑰刺青的人——包括我。”
第三章 血色档案市局档案室里，宋队看着林晚递来的闪存盘，脸色凝重：“我们追查‘夜莺’组织十年了，他们用玫瑰香水掩盖毒品气味，通过沈氏航运路线走私。”
他调出监控录像，“你看这个——”屏幕上，三天前的深夜，沈砚舟走进港口仓库，身边跟着戴黑帽的男人。
两人身后的集装箱上，印着和解剖室死者指甲缝里相同的布料纹路。
“死者叫张恪，是沈砚舟的贴身保镖。”
宋队点开尸检报告，“他体内有新型致幻剂，和七年前你母亲尸检报告里的成分一样。”
林晚猛地抬头：“我母亲不是意外死亡？”
宋队沉默片刻，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当年‘夜莺’在做基因实验，想培养出对毒品免疫的‘完美载体’。
你母亲发现后想报警，却被灭口了——他们伪造了溺水现场，但忘了她是淡水过敏体质。”
林晚感到一阵眩晕，扶住桌子才稳住身形。
她想起沈母说的“特殊肥料”，想起温室里的骨殖碎片，终于明白那些黑玫瑰为什么开得如此妖冶。
“沈砚舟呢？”
她盯着监控里男人的身影，他此刻正在老宅门口上车，副驾驶坐着陈默，两人袖口的刺青在车灯下格外醒目。
“他是‘夜莺’的继承人。”
宋队调出一张旧照片，年轻时的沈父抱着沈砚舟，婴儿襁褓上绣着玫瑰，“但半年前，他突然开始向我们匿名传递线索，像是在窝里反。”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沈砚舟发来的定位，附带一条消息：“来夜莺港，带你看真相。”
港口的雾很大，货轮的汽笛声像是从深海传来。
林晚跟着定位走进废弃仓库，看见沈砚舟站在集装箱顶上，脚下是堆积如山的玫瑰香水罐，标签上印着“Nightingale-03”。
“欢迎来到‘夜莺’的心脏。”
他跳下来，风衣下露出腰间的枪，“七年前，你母亲就是在这里被注射了过量致幻剂，然后被扔进海里。”
他抬手揭开墙上的油布，露出密密麻麻的实验记录，最新一页写着：“002号实验体出现排异反应，需尽快提取基因样本。”
林晚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冰冷的集装箱上：“你想拿我做实验？”
沈砚舟忽然逼近，指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我想救你。”
他的拇指擦过她胎记，“‘夜莺’要启动最终计划了，他们需要你的基因来完善新型毒品，而我……”仓库外传来枪声，陈默带着一群黑衣人冲进来，枪口都对准沈砚舟。
林晚看见陈默手里的枪，正是今晚在老宅出现的那把，枪柄上刻着玫瑰图案。
“沈砚舟，你以为背叛组织能活？”
陈默冷笑，“你和你母亲一样天真——她当年想毁了‘夜莺’，结果呢？”
林晚瞳孔骤缩：“沈母……她也是反抗者？”
沈砚舟没有回答，突然拽着她往集装箱后方跑。
子弹擦着她肩膀飞过，她听见沈砚舟闷哼一声，温热的血滴在她手背上。
“左边第三个集装箱，”他推开她，“里面有你母亲的实验笔记。”
他转身举枪，嘴角还带着笑，“出去后，帮我给玫瑰浇点水，它们该渴了。”
林晚踉跄着爬进集装箱，潮湿的地面上散落着文件，最上面是母亲的字迹：“沈砚舟不是沈远洋的儿子，他的生父是‘夜莺’的创立者，而他母亲……”枪声突然停止。
她爬出去时，看见沈砚舟跪在血泊中，陈默的枪口抵着他额头。
黑衣人正在往集装箱上泼汽油，玫瑰香水味混着汽油味，熏得人头晕。
“动手吧。”
沈砚舟抬头看她，眼神里有解脱，也有不舍，“记得密码吗？”
林晚突然想起老宅书房的密码锁，想起沈砚舟生日是1107，而母亲忌日是0711。
她摸出沈母给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数字倒过来看，正是0711。
“跑！”
沈砚舟突然扑向陈默，两人在地上扭打。
林晚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火光映红了海面，像极了油画里燃烧的货轮。
她在码头捡到沈砚舟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是条未发送的消息：“阿晚，你锁骨的胎记，和我母亲的一模一样。”
第西章 玫瑰的秘密三天后，市局召开案情分析会。
林晚盯着投影仪上的“夜莺”组织架构图，沈母的照片被红笔圈住，标注着“前科研负责人，己叛变”。
“沈砚舟的母亲当年想终止实验，所以被‘夜莺’灭口，伪装成病逝。”
宋队调出尸检报告，“但她死前偷偷调换了孩子，沈砚舟其实是她和研究员张恪的儿子，而真正的沈家继承人……”他切换画面，出现解剖台上死者张恪的照片：“是张恪和沈母的儿子，也就是003号实验体。
沈砚舟为了给母亲报仇，一首在搜集‘夜莺’的证据，包括利用自己的身份接近你——因为你是唯一能摧毁他们基因库的人。”
林晚捏紧钢笔，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破洞。
她想起沈砚舟最后那句话，想起他看她时复杂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救你”，是想让她成为扳倒“夜莺”的关键证人。
“现在组织核心成员只剩陈默，”宋队指着地图，“他躲在夜莺港的灯塔里，手里还有最后一批毒品。”
暴雨倾盆的夜晚，林晚跟着特警队登上灯塔。
顶层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玫瑰香水的气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
陈默坐在椅子上，胸口插着把解剖刀，刀刃上沾着黑玫瑰花瓣。
他面前的电脑开着，屏幕上是基因库的销毁程序，进度条显示99%。
“你来晚了。”
他咳出血沫，“沈砚舟那家伙……早就把病毒植入系统了。”
林晚注意到他手里攥着张照片，是年轻时的沈母抱着婴儿沈砚舟，背景是“夜莺号”货轮。
照片背面写着：“001号实验体，免疫性达标，但存在情感缺陷。”
“他根本不爱你，”陈默冷笑，“他接近你只是为了拿到你母亲的U盘，那里面有‘夜莺’所有研究员的基因数据——包括他自己的。”
窗外 lightning 划过，照亮陈默身后的墙壁。
林晚看见那里刻着一排小字：“玫瑰需要鲜血灌溉，而你是最完美的养料。”
她后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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