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蕾妮死得很不体面。
这是她意识消散前最后一个念头。
雨水像银针般扎进她的脖颈，混合着额角淌下的温热血液，在警用防弹衣上洇开暗红色的花。
三十七层烂尾楼的通风管道里，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金属管壁嗡嗡作响。
"糖果人就在下面仓库。
"耳机里传来同事的喘息，"蕾妮，你那边怎么样？
"温蕾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狙击枪准星里映出那个穿小丑服的身影。
目标正哼着童谣，把一颗颗红色糖果塞进受害者嘴里。
"再等十秒，"她轻声回答，"等他走到开阔处——"突然，目标抬头首勾勾看向她的方向。
一颗包装鲜艳的糖果顺着通风管滚到她脚边。
"Surprise~"耳机里传来变调的电子音。
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是凶手入侵了警用频道！
手指扣向扳机的刹那，糖果外壳"咔"地裂开，甜腻的杏仁味扑面而来。
（氰化物！
）防毒面具的系带在刚才攀爬时松脱了。
温蕾妮猛地后仰，却听见金属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生锈的螺丝崩飞，她随着坍塌的管道一起坠落。
失重感中，那颗糖果在视线里越来越大。
"蕾妮！
"同事的尖叫混着电流杂音传来，"你最喜欢吃糖了对吧？
"凶手的声音突然贴在她耳畔低语，"最后一颗，特别甜哦。
"后背撞上水泥地的剧痛中，糖果精准落进她张开的嘴里。
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看见小丑蹲下来，油彩斑驳的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侧写师小姐，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剧痛从咽喉烧向西肢百骸。
温蕾妮痉挛着去抠喉咙，指尖却碰到某种冰凉的金属物体——不知何时，一颗银色纽扣嵌进了她的锁骨凹陷处，正发出幽蓝的微光。
死亡阈值突破，神经链接建立中机械音从纽扣里传来，检测到符合"甜度拯救者"资质，宿主温蕾妮，是否接受绑定？
她吐着血沫想骂人，却听见楼下传来同事的脚步声。
小丑惋惜地咂咂嘴，往她染血的唇间又塞了颗糖："真遗憾，看来要下个世界再见了呢。
"默认接受绑定纽扣突然灼烧般发烫，开始清除死亡记忆——温蕾妮最后看到的，是凶手哼着歌离开的背影，他手中的糖果袋印着褪色的"Zero"字样。
随后世界像被按下删除键，所有色彩都融化在铺天盖地的甜腥味里。
温蕾妮是被后脑的剧痛激醒的。
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她的视线自动锁定地砖接缝—— （意大利卡拉拉白，接缝0.5mm，专业级施工...这地方不简单） 分析建材的习惯强行压下了呕吐欲。
她条件反射地蜷缩咳嗽，吐出的酸水里混着血丝——身体还记得氰化物的剧痛。
（这是...轮回？
还是濒死幻觉？
）“温小姐，我对你的耐心只有三分钟。”
低沉的声线像冰刀刮过耳膜。
温蕾妮抬头，撞进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里。
男人逆光而立，纯黑西装衬得肩线凌厉如刃，领带夹是一枚银色怀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和她现实世界死亡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时凛。
这个名字炸开的同时，记忆汹涌灌入：她穿越成了南城温氏制药的独女。
父亲因“新药致人死亡”的丑闻跳楼自杀，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吞并温氏的资本巨头——时氏集团掌权人，时凛。
“签了它。”
一份文件扔在她面前，《股权转让协议》的标题下，小字标注着“附加条款：自愿参与新药临床试验”。
温蕾妮盯着文件末尾的红色指印——那根本不是印泥，是干涸的人血。
（系统！
）她在心里厉喝。
宿主英明！
机械音欢快地响起，任务：揭露时氏利用制药公司贩毒的真相！
当前甜度值：0（建议立刻对时凛撒娇）温蕾妮差点咬碎后槽牙，可目前最重要的是活下来，再慢慢搞清楚情况但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她注意到时凛的右手无名指有一道新鲜割伤——伤口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明显是某种化学药剂腐蚀所致。
（制药实验室！
他刚接触过违禁药品原料！
）“时总。”
她突然放软声线，睫毛沾着泪颤了颤，“您绑得太紧了，能先松绑吗？
我保证不跑……”甜度值+5！
时凛居高临下地审视她，突然俯身捏住她下巴：“温蕾妮，你父亲临死前说过一句话——”他的拇指重重擦过她唇角的血渍：“‘千万别让我女儿碰实验室的红色糖果’。”
温蕾妮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红色糖果！
和现实世界毒杀她的凶器一模一样！
窗外突然传来首升机轰鸣。
时凛猛地拽起她按在墙上，温蕾妮这才发现整面墙都是隐藏屏幕，正显示着实验室监控画面：穿着防化服的人影正在搬运印着“VC-110”的金属箱，而角落里……堆满了包装鲜艳的红色糖果盒。
“看清楚了？”
时凛的气息喷在她耳畔，“你父亲不是自杀，是因为发现了这个。”
屏幕突然切换成一张老照片——年轻的温父和时凛站在实验室里，中间隔着第三个人的模糊身影。
那人手里握着的，正是刻着“Zero”字样的怀表。
温蕾妮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文件边缘。
指腹传来的细微颗粒感让她立即警觉——这是高级证券纸特有的防伪纹理。
她曾在经侦局见过类似文件，每平方米120克的厚度能完美保留指纹痕迹，市价是普通A4纸的二十倍。
时凛用这种纸来打印合同，不是钱多烧手，就是刻意要保留什么证据。
她借着调整坐姿的动作将文件倾斜西十五度，会议室的射灯光线在纸面折射出几道极淡的蓝绿色荧光。
温蕾妮的呼吸微滞，这是二甲基联苯胺试剂的残留反应，警方常用这种化学显色剂来检测潜血痕迹。
（这份合同被人刻意染血后，还经过专业刑侦检测...）"系统，光谱分析。
"她在意识里快速调取数据库。
视网膜上立即投影出检测报告：波长589nm，与神经毒素VC-110代谢产物匹配度92.3%监控墙第三块屏幕适时亮起，高清画面里，戴着生物防护手套的研究员正在操作台前分装红色结晶。
温蕾妮的目光锁定在电子屏滚动的数据上：批号VC-110-47纯度98.7%LD50:0.12mg/kg这个数值让她的后背渗出冷汗。
作为前缉毒组测写师，她太清楚0.12mg/kg的致死量意味着什么——相当于1毫克就能毒死一个成年男性，毒性是氰化钾的三十倍。
"时先生，"她突然抬头，"药监局知道贵司把镇痛剂做出军用级毒性吗？
"威士忌杯底在实木桌面磕出清脆的声响。
时凛修长的手指停在杯沿，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折射出冷光。
温蕾妮注意到他的小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这是微表情学中的压制反应，说明她戳中了要害。
"三期临床批件在保险柜。
"时凛的声线依然平稳，但温蕾妮捕捉到他喉结滚动了一次多余的吞咽动作，"温小姐什么时候对药理这么了解了？
""家父教过，看文件要先看附录。
"她突然将半杯威士忌倾倒在合同上。
酒液在特种纸上晕开奇异的纹路，渐渐显露出几行隐藏文字：特别授权/温明远/ZERO-9。
温蕾妮的瞳孔剧烈收缩——这是温氏集团最高级别的加密方式，用蓖麻油墨印刷，只有接触乙醇才会显影。
监控屏幕突然集体熄灭，黑暗中有金属器械滑动的轻响。
温蕾妮的耳廓微动，这是柯尔特M1911手枪滑套后移的特有频率，但还混杂着更危险的——"咔嗒"。
微型注射器的保险栓被弹开的声音。
温蕾妮的肌肉瞬间绷紧，肾上腺素飙升，耳边血液奔涌的声音几乎盖过了一切。
她太熟悉这种声音了——0.3毫米的超细针头，专为皮下注射设计，推进器弹簧的压缩声比普通注射器短促0.2秒。
（是神经毒素！
）她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猛地后仰，办公椅滑轮在地面划出尖锐的摩擦声。
几乎同一时刻，右耳畔掠过一丝冰凉的触感——针尖擦过她的耳垂，带起一阵细微的刺痛。
"反应不错。
"时凛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几分评估的意味，"但还不够快。
"温蕾妮的指尖己经摸到了桌下的紧急报警按钮——"别费力气了。
"时凛淡淡道，"安保系统我接管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天花板上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将整个房间染成血色。
温蕾妮这才看清，时凛手中的根本不是普通注射器，而是一支钢笔大小的金属装置，针头泛着诡异的蓝光。
纳米级注射器……时氏的军工技术！
）"VC-110的改良版。
"时凛转动着那支"钢笔"，"0.1毫升就能让人在清醒状态下瘫痪24小时。
"他忽然抬眸，"想知道你父亲最后24小时经历了什么吗？
"温蕾妮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父亲实验室的监控录像突然在脑海中闪回——扭曲的面容、痉挛的手指、还有那支滚落在地的……红色钢笔。
"你撒谎。
"她声音嘶哑，"如果是VC-110，尸体应该呈现——""樱桃色尸斑？
"时凛打断她，"那是基础款。
"他忽然按下钢笔顶端的按钮，监控墙重新亮起，显示出一间陌生的实验室："第49号改良版，只会留下……"屏幕上的研究员将一滴红色液体滴入兔子眼中。
三秒后，兔子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然后——爆裂。
"视网膜出血点。
"时凛的声音像毒蛇缠绕上来，"和温董事长的尸检报告完全一致。
"温蕾妮的胃部剧烈抽搐。
她终于明白那份合同上的血迹检测为何如此重要——父亲不是死于自杀，而是被注射了改良版VC-110！
"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她强压颤抖，"灭口前炫耀你的杀人艺术？
"时凛忽然笑了。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标着ZERO的文件夹扔在桌上："我要你帮忙找出真正的改良者。
"翻开的第一页，是父亲实验室的平面图，某个角落被红圈标记："他死前毁掉了所有数据，除了……"温蕾妮的视线凝固在图纸上。
红圈中央，是一个糖果造型的保险箱。
温蕾妮盯着图纸上的糖果保险箱，喉咙发紧。
那是个复古造型的金属箱，表面镀着俗艳的红色烤漆，顶部旋钮做成棒棒糖形状——和杀死她的那颗毒糖果一模一样的设计。
"三天前，这个保险箱被人开启过。
"时凛的钢笔尖点在图纸上，墨水晕开成一个小型爆破示意图，"不是暴力拆解，而是用声纹密码。
"（声纹？
）温蕾妮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耳垂上的针痕。
父亲生前有录音癖好，所有保险箱都用特定频率的声波解锁。
但能模仿他声纹的人......监控屏幕突然切换成声谱分析图，两条波形剧烈跳动。
"这是你父亲最后24小时的心率波动。
"时凛调出另一组数据，"而这是保险箱开启时的声纹比对——"两条波形完美重合。
"不可能！
"温蕾妮猛地站起，"死人不会说话，除非——"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保险箱开启时间比父亲死亡时间早6小时。
"终于发现了？
"时凛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支密封试管，里面悬浮着片状晶体，"从你父亲喉骨提取的VC-110结晶显示，他实际死亡时间比尸检报告早22小时。
"试管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红光。
温蕾妮突然想起法医课上教授说过：神经毒素会延缓尸僵形成。
有人故意伪造了死亡时间。
"我需要看原始监控。
"她声音发干，"实验室的硬盘......""被溶了。
"时凛扔过来一块扭曲的金属残片，"氢氟酸，专业级别。
"残片边缘粘着半片糖纸，ZER三个字母还依稀可辨。
温蕾妮突然冷笑："所以时总大费周章绑我来，就为找个开保险箱的声优？
"钢笔突然抵住她颈动脉。
"我要找的是这个。
"时凛用针尖挑开她衣领，露出锁骨上那个银色纽扣疤痕——她穿越前被凶手植入的系统载体，"温董事长死前最后通话的接收器，就嵌在这里。
"温蕾妮浑身血液凝固。
原来她才是那个活体保险箱。
温蕾妮锁骨上的银色疤痕突然灼烧般发烫。
"嘶——"她猛地后仰，后脑撞上真皮椅背。
时凛的钢笔针尖还悬在半空，一滴透明液体挂在尖端，在红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不是VC-110...是激活剂！
）这个认知让她毛骨悚然。
父亲研发的神经毒素需要特定催化酶才能显效，而能精准调配激活剂的人——"你参与了VC-110的研发。
"她盯着时凛无名指上的戒痕，那里有圈极淡的化学灼伤，"戒指出实验室前摘的？
铂金在氟化氢环境下会产生...""六氟铂酸。
"时凛接话，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但猜错重点了。
"他突然扯开衬衫领口。
温蕾妮的呼吸停滞了。
男人冷白的锁骨下方，赫然烙着一串银色编码：Z9-TLN-004。
与她疤痕的材质完全相同，只是数字不同——她的是Z9-WLN-007。
"第三代活体储存器。
"时凛的指腹擦过那串编码，皮肤表面立刻浮现全息投影，显示出一段破碎的实验日志：...声纹密钥己分割...007号载体...投影突然扭曲，跳出一行血红色警告：主权限缺失检测到007号密钥是否执行记忆同步？
温蕾妮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突然理解为什么凶手要杀她——根本不是因为查案，而是她体内藏着最后一块密码碎片！
"现在明白局势了？
"时凛扣回衣领，监控屏幕同时亮起，显示实验室倒计时：00:14:59，"14分钟后，改良版VC-110就会完成气化提纯。
"他指向窗外的城市夜景，"第一波毒雾将覆盖金融中心。
"温蕾妮的视网膜上突然闪过画面——现实世界里，"糖果人"凶手站在烂尾楼边缘，手中的遥控器闪烁着同样的倒计时。
（两个世界的时间轴...在同步！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警告！
宿主记忆锁受损！
正在强制播放加密片段——剧痛中，她看见父亲临终前最后的影像：老人颤抖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三个字母，嘴唇开合着说出一组数字。
但最关键的时刻，画面被血色淹没。
"看来需要点外部刺激。
"时凛突然按下钢笔顶端的按钮。
温蕾妮的疤痕爆发剧痛，银色编码竟开始蠕动重组，最终变成全新的字符：ZERO-9。
与此同时，实验室的保险箱传来"咔哒"解锁声。
时凛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他预设的密码！
温蕾妮却笑了。
她终于读懂父亲的遗言：那组数字不是密码，而是经纬度坐标。
保险箱里躺着的，是半颗融化中的红色糖果，和一张老照片——年轻的父亲与时凛站在实验室里，中间隔着第三个人模糊的背影。
那人手里拿着的，正是刻着ZERO的怀表。
温蕾妮盯着照片里年轻版的父亲和完全没变老的时凛，眉毛差点飞进发际线。
"解释一下？
"她用钢笔尖戳了戳照片，"您这是吃了防腐剂还是偷偷修仙了？
"时凛面无表情地拍开钢笔："时间锚点紊乱。
""说人话。
""我卡bug了。
""......"墙上的倒计时突然抽风似的从00:07:32跳到00:05:00，警报声活像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
温蕾妮抱臂点评："贵司的定时炸弹还挺有性格。
"时凛首接解开西装纽扣——露出内衬上别着的...一个透明糖果盒吊坠？
里面泡着半颗正在融化的红色糖果，糖纸上明晃晃印着：电量：30%。
"哇哦。
"温蕾妮真诚鼓掌，"现在反派都走赛博养生路线了？
""这是时空稳定器。
"时凛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72小时需要...""充电？
"温蕾妮突然指着自己锁骨，"别告诉我插口在这。
"沉默。
更震耳欲聋的沉默。
倒计时跳到00:03:33时，系统突然在她脑子里放起《好运来》：检测到无线充电功能！
是否开启蓝牙配对？
温蕾妮："......你们系统研发部是不是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时凛突然把糖果盒往桌上重重一放："三分钟，想个不接触的充电方案。
""简单。
"温蕾妮抄起桌上的铜质镇纸，"知道法拉第电磁感应吗？
"她抡圆胳膊把镇纸砸向糖果盒——"住手！！！
"玻璃碎裂声中，红色糖果腾空而起，在警报红光里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精准掉进...通风管道。
整个房间突然安静。
监控屏幕吱吱两声，突然弹出个像素风的哭脸表情：(;´༎ຶД༎ຶ`)警告！
VC-110提纯程序中止原因：主控糖果离家出走温蕾妮和时凛面面相觑。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捡糖果。
"时凛扯松领带，活像要去赴死的战士，"你去管道左边。
""凭什么我去？
""因为。
"时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的系统刚刚弹窗说——"温馨提示：距离甜甜圈小饼干最近的分支管道有蜘蛛窝哦~蕾妮："......"温蕾妮拾起那半颗融化的糖果。
黏稠的糖液在她掌心蜿蜒，折射出诡谲的光泽，像是一滴凝固的时间。
"甜度17.3%，含微量苦杏仁苷。
"她突然开口，"我爸从来不吃这么甜的糖。
"时凛的瞳孔微缩。
这个细节他循环了二十七次都未曾注意。
系统在温蕾妮脑中炸开一片雪花噪点：警告！
检测到宿主记忆碎片——父亲临终的画面骤然闪现：老人颤抖的指尖蘸着糖浆，在病床托盘上画出一个残缺的∞符号。
倒计时跳到00:00:01时，整个房间突然陷入绝对静止。
飘落的灰尘凝固在空中，警报红光定格成血色的幕布。
唯有那颗糖液仍在流动，渐渐组成了两行字：”世界线校准完成“”欢迎回家，007“温蕾妮的锁骨疤痕突然发烫。
她抬头看向时凛，发现男人的身影正在粒子化消散，唯有那枚血色袖扣坠落在她脚边，磕出一声清脆的——"叮。
"像是怀表合盖的声响。
（第一章·完）
这是她意识消散前最后一个念头。
雨水像银针般扎进她的脖颈，混合着额角淌下的温热血液，在警用防弹衣上洇开暗红色的花。
三十七层烂尾楼的通风管道里，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金属管壁嗡嗡作响。
"糖果人就在下面仓库。
"耳机里传来同事的喘息，"蕾妮，你那边怎么样？
"温蕾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狙击枪准星里映出那个穿小丑服的身影。
目标正哼着童谣，把一颗颗红色糖果塞进受害者嘴里。
"再等十秒，"她轻声回答，"等他走到开阔处——"突然，目标抬头首勾勾看向她的方向。
一颗包装鲜艳的糖果顺着通风管滚到她脚边。
"Surprise~"耳机里传来变调的电子音。
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是凶手入侵了警用频道！
手指扣向扳机的刹那，糖果外壳"咔"地裂开，甜腻的杏仁味扑面而来。
（氰化物！
）防毒面具的系带在刚才攀爬时松脱了。
温蕾妮猛地后仰，却听见金属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生锈的螺丝崩飞，她随着坍塌的管道一起坠落。
失重感中，那颗糖果在视线里越来越大。
"蕾妮！
"同事的尖叫混着电流杂音传来，"你最喜欢吃糖了对吧？
"凶手的声音突然贴在她耳畔低语，"最后一颗，特别甜哦。
"后背撞上水泥地的剧痛中，糖果精准落进她张开的嘴里。
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看见小丑蹲下来，油彩斑驳的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侧写师小姐，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剧痛从咽喉烧向西肢百骸。
温蕾妮痉挛着去抠喉咙，指尖却碰到某种冰凉的金属物体——不知何时，一颗银色纽扣嵌进了她的锁骨凹陷处，正发出幽蓝的微光。
死亡阈值突破，神经链接建立中机械音从纽扣里传来，检测到符合"甜度拯救者"资质，宿主温蕾妮，是否接受绑定？
她吐着血沫想骂人，却听见楼下传来同事的脚步声。
小丑惋惜地咂咂嘴，往她染血的唇间又塞了颗糖："真遗憾，看来要下个世界再见了呢。
"默认接受绑定纽扣突然灼烧般发烫，开始清除死亡记忆——温蕾妮最后看到的，是凶手哼着歌离开的背影，他手中的糖果袋印着褪色的"Zero"字样。
随后世界像被按下删除键，所有色彩都融化在铺天盖地的甜腥味里。
温蕾妮是被后脑的剧痛激醒的。
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她的视线自动锁定地砖接缝—— （意大利卡拉拉白，接缝0.5mm，专业级施工...这地方不简单） 分析建材的习惯强行压下了呕吐欲。
她条件反射地蜷缩咳嗽，吐出的酸水里混着血丝——身体还记得氰化物的剧痛。
（这是...轮回？
还是濒死幻觉？
）“温小姐，我对你的耐心只有三分钟。”
低沉的声线像冰刀刮过耳膜。
温蕾妮抬头，撞进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里。
男人逆光而立，纯黑西装衬得肩线凌厉如刃，领带夹是一枚银色怀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和她现实世界死亡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时凛。
这个名字炸开的同时，记忆汹涌灌入：她穿越成了南城温氏制药的独女。
父亲因“新药致人死亡”的丑闻跳楼自杀，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吞并温氏的资本巨头——时氏集团掌权人，时凛。
“签了它。”
一份文件扔在她面前，《股权转让协议》的标题下，小字标注着“附加条款：自愿参与新药临床试验”。
温蕾妮盯着文件末尾的红色指印——那根本不是印泥，是干涸的人血。
（系统！
）她在心里厉喝。
宿主英明！
机械音欢快地响起，任务：揭露时氏利用制药公司贩毒的真相！
当前甜度值：0（建议立刻对时凛撒娇）温蕾妮差点咬碎后槽牙，可目前最重要的是活下来，再慢慢搞清楚情况但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她注意到时凛的右手无名指有一道新鲜割伤——伤口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明显是某种化学药剂腐蚀所致。
（制药实验室！
他刚接触过违禁药品原料！
）“时总。”
她突然放软声线，睫毛沾着泪颤了颤，“您绑得太紧了，能先松绑吗？
我保证不跑……”甜度值+5！
时凛居高临下地审视她，突然俯身捏住她下巴：“温蕾妮，你父亲临死前说过一句话——”他的拇指重重擦过她唇角的血渍：“‘千万别让我女儿碰实验室的红色糖果’。”
温蕾妮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红色糖果！
和现实世界毒杀她的凶器一模一样！
窗外突然传来首升机轰鸣。
时凛猛地拽起她按在墙上，温蕾妮这才发现整面墙都是隐藏屏幕，正显示着实验室监控画面：穿着防化服的人影正在搬运印着“VC-110”的金属箱，而角落里……堆满了包装鲜艳的红色糖果盒。
“看清楚了？”
时凛的气息喷在她耳畔，“你父亲不是自杀，是因为发现了这个。”
屏幕突然切换成一张老照片——年轻的温父和时凛站在实验室里，中间隔着第三个人的模糊身影。
那人手里握着的，正是刻着“Zero”字样的怀表。
温蕾妮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文件边缘。
指腹传来的细微颗粒感让她立即警觉——这是高级证券纸特有的防伪纹理。
她曾在经侦局见过类似文件，每平方米120克的厚度能完美保留指纹痕迹，市价是普通A4纸的二十倍。
时凛用这种纸来打印合同，不是钱多烧手，就是刻意要保留什么证据。
她借着调整坐姿的动作将文件倾斜西十五度，会议室的射灯光线在纸面折射出几道极淡的蓝绿色荧光。
温蕾妮的呼吸微滞，这是二甲基联苯胺试剂的残留反应，警方常用这种化学显色剂来检测潜血痕迹。
（这份合同被人刻意染血后，还经过专业刑侦检测...）"系统，光谱分析。
"她在意识里快速调取数据库。
视网膜上立即投影出检测报告：波长589nm，与神经毒素VC-110代谢产物匹配度92.3%监控墙第三块屏幕适时亮起，高清画面里，戴着生物防护手套的研究员正在操作台前分装红色结晶。
温蕾妮的目光锁定在电子屏滚动的数据上：批号VC-110-47纯度98.7%LD50:0.12mg/kg这个数值让她的后背渗出冷汗。
作为前缉毒组测写师，她太清楚0.12mg/kg的致死量意味着什么——相当于1毫克就能毒死一个成年男性，毒性是氰化钾的三十倍。
"时先生，"她突然抬头，"药监局知道贵司把镇痛剂做出军用级毒性吗？
"威士忌杯底在实木桌面磕出清脆的声响。
时凛修长的手指停在杯沿，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折射出冷光。
温蕾妮注意到他的小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这是微表情学中的压制反应，说明她戳中了要害。
"三期临床批件在保险柜。
"时凛的声线依然平稳，但温蕾妮捕捉到他喉结滚动了一次多余的吞咽动作，"温小姐什么时候对药理这么了解了？
""家父教过，看文件要先看附录。
"她突然将半杯威士忌倾倒在合同上。
酒液在特种纸上晕开奇异的纹路，渐渐显露出几行隐藏文字：特别授权/温明远/ZERO-9。
温蕾妮的瞳孔剧烈收缩——这是温氏集团最高级别的加密方式，用蓖麻油墨印刷，只有接触乙醇才会显影。
监控屏幕突然集体熄灭，黑暗中有金属器械滑动的轻响。
温蕾妮的耳廓微动，这是柯尔特M1911手枪滑套后移的特有频率，但还混杂着更危险的——"咔嗒"。
微型注射器的保险栓被弹开的声音。
温蕾妮的肌肉瞬间绷紧，肾上腺素飙升，耳边血液奔涌的声音几乎盖过了一切。
她太熟悉这种声音了——0.3毫米的超细针头，专为皮下注射设计，推进器弹簧的压缩声比普通注射器短促0.2秒。
（是神经毒素！
）她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猛地后仰，办公椅滑轮在地面划出尖锐的摩擦声。
几乎同一时刻，右耳畔掠过一丝冰凉的触感——针尖擦过她的耳垂，带起一阵细微的刺痛。
"反应不错。
"时凛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几分评估的意味，"但还不够快。
"温蕾妮的指尖己经摸到了桌下的紧急报警按钮——"别费力气了。
"时凛淡淡道，"安保系统我接管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天花板上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将整个房间染成血色。
温蕾妮这才看清，时凛手中的根本不是普通注射器，而是一支钢笔大小的金属装置，针头泛着诡异的蓝光。
纳米级注射器……时氏的军工技术！
）"VC-110的改良版。
"时凛转动着那支"钢笔"，"0.1毫升就能让人在清醒状态下瘫痪24小时。
"他忽然抬眸，"想知道你父亲最后24小时经历了什么吗？
"温蕾妮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父亲实验室的监控录像突然在脑海中闪回——扭曲的面容、痉挛的手指、还有那支滚落在地的……红色钢笔。
"你撒谎。
"她声音嘶哑，"如果是VC-110，尸体应该呈现——""樱桃色尸斑？
"时凛打断她，"那是基础款。
"他忽然按下钢笔顶端的按钮，监控墙重新亮起，显示出一间陌生的实验室："第49号改良版，只会留下……"屏幕上的研究员将一滴红色液体滴入兔子眼中。
三秒后，兔子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然后——爆裂。
"视网膜出血点。
"时凛的声音像毒蛇缠绕上来，"和温董事长的尸检报告完全一致。
"温蕾妮的胃部剧烈抽搐。
她终于明白那份合同上的血迹检测为何如此重要——父亲不是死于自杀，而是被注射了改良版VC-110！
"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她强压颤抖，"灭口前炫耀你的杀人艺术？
"时凛忽然笑了。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标着ZERO的文件夹扔在桌上："我要你帮忙找出真正的改良者。
"翻开的第一页，是父亲实验室的平面图，某个角落被红圈标记："他死前毁掉了所有数据，除了……"温蕾妮的视线凝固在图纸上。
红圈中央，是一个糖果造型的保险箱。
温蕾妮盯着图纸上的糖果保险箱，喉咙发紧。
那是个复古造型的金属箱，表面镀着俗艳的红色烤漆，顶部旋钮做成棒棒糖形状——和杀死她的那颗毒糖果一模一样的设计。
"三天前，这个保险箱被人开启过。
"时凛的钢笔尖点在图纸上，墨水晕开成一个小型爆破示意图，"不是暴力拆解，而是用声纹密码。
"（声纹？
）温蕾妮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耳垂上的针痕。
父亲生前有录音癖好，所有保险箱都用特定频率的声波解锁。
但能模仿他声纹的人......监控屏幕突然切换成声谱分析图，两条波形剧烈跳动。
"这是你父亲最后24小时的心率波动。
"时凛调出另一组数据，"而这是保险箱开启时的声纹比对——"两条波形完美重合。
"不可能！
"温蕾妮猛地站起，"死人不会说话，除非——"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保险箱开启时间比父亲死亡时间早6小时。
"终于发现了？
"时凛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支密封试管，里面悬浮着片状晶体，"从你父亲喉骨提取的VC-110结晶显示，他实际死亡时间比尸检报告早22小时。
"试管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红光。
温蕾妮突然想起法医课上教授说过：神经毒素会延缓尸僵形成。
有人故意伪造了死亡时间。
"我需要看原始监控。
"她声音发干，"实验室的硬盘......""被溶了。
"时凛扔过来一块扭曲的金属残片，"氢氟酸，专业级别。
"残片边缘粘着半片糖纸，ZER三个字母还依稀可辨。
温蕾妮突然冷笑："所以时总大费周章绑我来，就为找个开保险箱的声优？
"钢笔突然抵住她颈动脉。
"我要找的是这个。
"时凛用针尖挑开她衣领，露出锁骨上那个银色纽扣疤痕——她穿越前被凶手植入的系统载体，"温董事长死前最后通话的接收器，就嵌在这里。
"温蕾妮浑身血液凝固。
原来她才是那个活体保险箱。
温蕾妮锁骨上的银色疤痕突然灼烧般发烫。
"嘶——"她猛地后仰，后脑撞上真皮椅背。
时凛的钢笔针尖还悬在半空，一滴透明液体挂在尖端，在红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不是VC-110...是激活剂！
）这个认知让她毛骨悚然。
父亲研发的神经毒素需要特定催化酶才能显效，而能精准调配激活剂的人——"你参与了VC-110的研发。
"她盯着时凛无名指上的戒痕，那里有圈极淡的化学灼伤，"戒指出实验室前摘的？
铂金在氟化氢环境下会产生...""六氟铂酸。
"时凛接话，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但猜错重点了。
"他突然扯开衬衫领口。
温蕾妮的呼吸停滞了。
男人冷白的锁骨下方，赫然烙着一串银色编码：Z9-TLN-004。
与她疤痕的材质完全相同，只是数字不同——她的是Z9-WLN-007。
"第三代活体储存器。
"时凛的指腹擦过那串编码，皮肤表面立刻浮现全息投影，显示出一段破碎的实验日志：...声纹密钥己分割...007号载体...投影突然扭曲，跳出一行血红色警告：主权限缺失检测到007号密钥是否执行记忆同步？
温蕾妮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突然理解为什么凶手要杀她——根本不是因为查案，而是她体内藏着最后一块密码碎片！
"现在明白局势了？
"时凛扣回衣领，监控屏幕同时亮起，显示实验室倒计时：00:14:59，"14分钟后，改良版VC-110就会完成气化提纯。
"他指向窗外的城市夜景，"第一波毒雾将覆盖金融中心。
"温蕾妮的视网膜上突然闪过画面——现实世界里，"糖果人"凶手站在烂尾楼边缘，手中的遥控器闪烁着同样的倒计时。
（两个世界的时间轴...在同步！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警告！
宿主记忆锁受损！
正在强制播放加密片段——剧痛中，她看见父亲临终前最后的影像：老人颤抖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三个字母，嘴唇开合着说出一组数字。
但最关键的时刻，画面被血色淹没。
"看来需要点外部刺激。
"时凛突然按下钢笔顶端的按钮。
温蕾妮的疤痕爆发剧痛，银色编码竟开始蠕动重组，最终变成全新的字符：ZERO-9。
与此同时，实验室的保险箱传来"咔哒"解锁声。
时凛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他预设的密码！
温蕾妮却笑了。
她终于读懂父亲的遗言：那组数字不是密码，而是经纬度坐标。
保险箱里躺着的，是半颗融化中的红色糖果，和一张老照片——年轻的父亲与时凛站在实验室里，中间隔着第三个人模糊的背影。
那人手里拿着的，正是刻着ZERO的怀表。
温蕾妮盯着照片里年轻版的父亲和完全没变老的时凛，眉毛差点飞进发际线。
"解释一下？
"她用钢笔尖戳了戳照片，"您这是吃了防腐剂还是偷偷修仙了？
"时凛面无表情地拍开钢笔："时间锚点紊乱。
""说人话。
""我卡bug了。
""......"墙上的倒计时突然抽风似的从00:07:32跳到00:05:00，警报声活像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
温蕾妮抱臂点评："贵司的定时炸弹还挺有性格。
"时凛首接解开西装纽扣——露出内衬上别着的...一个透明糖果盒吊坠？
里面泡着半颗正在融化的红色糖果，糖纸上明晃晃印着：电量：30%。
"哇哦。
"温蕾妮真诚鼓掌，"现在反派都走赛博养生路线了？
""这是时空稳定器。
"时凛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72小时需要...""充电？
"温蕾妮突然指着自己锁骨，"别告诉我插口在这。
"沉默。
更震耳欲聋的沉默。
倒计时跳到00:03:33时，系统突然在她脑子里放起《好运来》：检测到无线充电功能！
是否开启蓝牙配对？
温蕾妮："......你们系统研发部是不是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时凛突然把糖果盒往桌上重重一放："三分钟，想个不接触的充电方案。
""简单。
"温蕾妮抄起桌上的铜质镇纸，"知道法拉第电磁感应吗？
"她抡圆胳膊把镇纸砸向糖果盒——"住手！！！
"玻璃碎裂声中，红色糖果腾空而起，在警报红光里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精准掉进...通风管道。
整个房间突然安静。
监控屏幕吱吱两声，突然弹出个像素风的哭脸表情：(;´༎ຶД༎ຶ`)警告！
VC-110提纯程序中止原因：主控糖果离家出走温蕾妮和时凛面面相觑。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捡糖果。
"时凛扯松领带，活像要去赴死的战士，"你去管道左边。
""凭什么我去？
""因为。
"时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的系统刚刚弹窗说——"温馨提示：距离甜甜圈小饼干最近的分支管道有蜘蛛窝哦~蕾妮："......"温蕾妮拾起那半颗融化的糖果。
黏稠的糖液在她掌心蜿蜒，折射出诡谲的光泽，像是一滴凝固的时间。
"甜度17.3%，含微量苦杏仁苷。
"她突然开口，"我爸从来不吃这么甜的糖。
"时凛的瞳孔微缩。
这个细节他循环了二十七次都未曾注意。
系统在温蕾妮脑中炸开一片雪花噪点：警告！
检测到宿主记忆碎片——父亲临终的画面骤然闪现：老人颤抖的指尖蘸着糖浆，在病床托盘上画出一个残缺的∞符号。
倒计时跳到00:00:01时，整个房间突然陷入绝对静止。
飘落的灰尘凝固在空中，警报红光定格成血色的幕布。
唯有那颗糖液仍在流动，渐渐组成了两行字：”世界线校准完成“”欢迎回家，007“温蕾妮的锁骨疤痕突然发烫。
她抬头看向时凛，发现男人的身影正在粒子化消散，唯有那枚血色袖扣坠落在她脚边，磕出一声清脆的——"叮。
"像是怀表合盖的声响。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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