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杀机暴雨把云州城的青石街道浇得发亮。
镇远镖局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在雨幕里若隐若现，十二盏防风灯笼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
三百个漕帮汉子握着刀站在雨里，刀刃反射着灯笼昏黄的光，像满地碎星。
独眼汉子把九环大刀往地上一杵，青砖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他朝门里喊道："楚少镖头，兄弟们不过是想借贵宝地避个雨。
"门框边倚着个白衣青年，衣襟上沾着胭脂，手里晃着酒葫芦。
他仰头灌了口酒，忽然把葫芦往雨里一抛。
琥珀色的酒液刚洒出来，就被三道寒光切成雨帘里的碎珠。
"赵香主这话说的。
"楚夜白抹了把嘴角，"前天醉春楼的姑娘给我剥的荔枝，倒是都进了漕帮兄弟的肚子。
"黑暗里响起细微的机括声，十二盏灯笼突然全灭了。
雨声中传来刀刃出鞘的轻吟，有冰凉的东西贴上独眼汉子的喉咙。
剑光是从西边来的。
执剑人戴着斗笠，蓑衣上的雨水连成线往下淌。
漕帮七个人捂着喉咙倒下时，血水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漫开。
"叶红鱼！
"独眼汉子独眼充血，"你们天机阁也要蹚这浑水？
"剑尖又往前送半分："你们找的那个东西，沾着金陵城三万条人命。
"长街尽头传来马蹄声。
八匹黑马冲破雨幕，马上人穿着玄铁鳞甲。
领头的蟒袍男子甩着马鞭，雨水在鞭梢炸成水雾："楚公子，我府上缺个押送贺礼的镖头。
"楚夜白突然扶着门框咳嗽起来，苍白的脖颈泛起鳞片状红斑。
他转身时，袖中滑落一方染血的丝帕，帕角绣着半首《破阵子》——正是他三年前病逝的母亲遗物。
雨幕深处，西厂掌印太监雨化田坐在马车里摩挲血玉扳指。
车夫袖口露出半截青竹纹身——那是东林书院暗桩的标记。
......镖局大门突然被推开，老镖师王铁胆提着铜锣冲出来："少东家快进去！
这帮龟孙子要放箭！
"话音未落，破空声己至。
三支弩箭呈品字形射向楚夜白后心，却在离他半尺处诡异地折断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只见他右手还抓着酒葫芦，左手己经捏住三支断箭。
"赵香主这就没意思了。
"楚夜白把断箭随手一抛，"上个月你们劫了扬州盐商的货船，真当刺史大人查不出来？
"独眼汉子脸色骤变，刚要开口，叶红鱼的剑忽然抖出七朵剑花。
雨幕中寒光连闪，漕帮前排十八人的腰带齐齐断裂，裤子哗啦啦掉在泥水里。
"滚。
"女剑客的声音比剑锋更冷。
三百漕帮汉子提着裤子往后撤时，靖南王的马队己经来到门前。
蟒袍男子翻身下马，鎏金马靴踩在水洼里溅起血水："楚公子考虑得如何？
这趟镖走的是南海明珠，酬金够你买下整条胭脂巷。
"楚夜白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王爷说笑了，我这痨病鬼怕是走不出云州地界......"话没说完，王府侍卫突然抬出个青铜箱子。
箱盖开启的瞬间，整个长街的雨珠都凝滞在半空。
箱中躺着一块残缺的玉璧，裂纹处泛着诡异的金光。
叶红鱼的剑第一次出现颤动："传国玉玺的碎片？
""聪明。
"靖南王用马鞭挑起玉璧，"三日前钦天监地动，埋了三十年的东西自己蹦出来了。
楚公子若是接镖，这块玉璧就当订金。
"雨幕中突然响起尖细的笑声。
西厂的车队不知何时围住了整条街，雨化田撑着油纸伞走下马车："王爷好大的手笔，只是这前朝遗物......该由陛下定夺吧？
"楚夜白突然抓起酒葫芦猛灌几口，摇摇晃晃走向玉璧："都说玉能养人，说不定能治我这病......"他的手刚要碰到玉璧，整块碎片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所有人都看到，青年脖颈处的红斑像活过来似的游走，在皮肤下勾勒出鳞片纹路。
玉璧金光大盛，竟将方圆十丈的雨水蒸发成白雾。
"烛龙血脉！
"雨化田的尖叫声刺破雨幕，"快拿下他！
"最先动的却是叶红鱼。
她的剑光化作游龙卷住楚夜白腰间，带着人腾空而起。
王府侍卫的箭雨追着他们钉在屋檐上，西厂番子甩出的铁链却缠住了玉璧。
混乱中，楚夜白突然反手抓住叶红鱼手腕："姑娘这般热心，莫不是看上在下了？
""闭嘴！
"女剑客甩开他的手，"你母亲留下的《破阵子》，后半阙是不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楚夜白瞳孔骤缩，这句话正是母亲临终前在他手心写下的遗言。
二人落在镖局屋顶时，下方己经打成一片。
靖南王的亲兵和西厂番子刀剑相向，漕帮的人提着裤子在远处叫骂。
玉璧在争夺中裂成三块，其中最小那块不知被谁踢进了水沟。
"现在信我了？
"叶红鱼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星形胎记，"你母亲和我师父是结拜姐妹，二十年前她们共同守护的秘密，就藏在......"轰隆！
惊雷劈在镇远镖局的旗杆上，燃烧的"楚"字大旗裹着火星砸向人群。
楚夜白望着在泥水里翻滚的玉璧碎片，突然笑出声："有趣，当真是有趣极了。
"他转身拍拍叶红鱼的肩："劳烦姑娘替我挡半炷香，我去取件趁手的兵器。
"没等对方回答，这个传闻中只会逛青楼的病秧子纵身跃下屋顶。
雨幕中闪过一串残影，等众人回过神，楚夜白己经抱着个布满蛛网的木匣站在场中。
匣盖开启的瞬间，龙吟声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躺在红绸上的竟是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剑身刻着八个模糊的古篆——"武帝城头，剑破天门"。
雨化田的扳指突然炸成粉末："是剑圣顾长风的佩剑！
快放信号弹！
"但己经来不及了。
楚夜白握剑的刹那，方圆百丈的雨水倒卷上天。
锈迹层层剥落，露出秋水般的剑身。
第一个冲上来的西厂番子还没举刀，整条右臂己经齐根而断。
"诸位。
"白衣青年挽了个剑花，笑得像偷到鸡的狐狸，"现在轮到我说——借贵宝地避个雨？
"---
镇远镖局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在雨幕里若隐若现，十二盏防风灯笼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
三百个漕帮汉子握着刀站在雨里，刀刃反射着灯笼昏黄的光，像满地碎星。
独眼汉子把九环大刀往地上一杵，青砖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他朝门里喊道："楚少镖头，兄弟们不过是想借贵宝地避个雨。
"门框边倚着个白衣青年，衣襟上沾着胭脂，手里晃着酒葫芦。
他仰头灌了口酒，忽然把葫芦往雨里一抛。
琥珀色的酒液刚洒出来，就被三道寒光切成雨帘里的碎珠。
"赵香主这话说的。
"楚夜白抹了把嘴角，"前天醉春楼的姑娘给我剥的荔枝，倒是都进了漕帮兄弟的肚子。
"黑暗里响起细微的机括声，十二盏灯笼突然全灭了。
雨声中传来刀刃出鞘的轻吟，有冰凉的东西贴上独眼汉子的喉咙。
剑光是从西边来的。
执剑人戴着斗笠，蓑衣上的雨水连成线往下淌。
漕帮七个人捂着喉咙倒下时，血水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漫开。
"叶红鱼！
"独眼汉子独眼充血，"你们天机阁也要蹚这浑水？
"剑尖又往前送半分："你们找的那个东西，沾着金陵城三万条人命。
"长街尽头传来马蹄声。
八匹黑马冲破雨幕，马上人穿着玄铁鳞甲。
领头的蟒袍男子甩着马鞭，雨水在鞭梢炸成水雾："楚公子，我府上缺个押送贺礼的镖头。
"楚夜白突然扶着门框咳嗽起来，苍白的脖颈泛起鳞片状红斑。
他转身时，袖中滑落一方染血的丝帕，帕角绣着半首《破阵子》——正是他三年前病逝的母亲遗物。
雨幕深处，西厂掌印太监雨化田坐在马车里摩挲血玉扳指。
车夫袖口露出半截青竹纹身——那是东林书院暗桩的标记。
......镖局大门突然被推开，老镖师王铁胆提着铜锣冲出来："少东家快进去！
这帮龟孙子要放箭！
"话音未落，破空声己至。
三支弩箭呈品字形射向楚夜白后心，却在离他半尺处诡异地折断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只见他右手还抓着酒葫芦，左手己经捏住三支断箭。
"赵香主这就没意思了。
"楚夜白把断箭随手一抛，"上个月你们劫了扬州盐商的货船，真当刺史大人查不出来？
"独眼汉子脸色骤变，刚要开口，叶红鱼的剑忽然抖出七朵剑花。
雨幕中寒光连闪，漕帮前排十八人的腰带齐齐断裂，裤子哗啦啦掉在泥水里。
"滚。
"女剑客的声音比剑锋更冷。
三百漕帮汉子提着裤子往后撤时，靖南王的马队己经来到门前。
蟒袍男子翻身下马，鎏金马靴踩在水洼里溅起血水："楚公子考虑得如何？
这趟镖走的是南海明珠，酬金够你买下整条胭脂巷。
"楚夜白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王爷说笑了，我这痨病鬼怕是走不出云州地界......"话没说完，王府侍卫突然抬出个青铜箱子。
箱盖开启的瞬间，整个长街的雨珠都凝滞在半空。
箱中躺着一块残缺的玉璧，裂纹处泛着诡异的金光。
叶红鱼的剑第一次出现颤动："传国玉玺的碎片？
""聪明。
"靖南王用马鞭挑起玉璧，"三日前钦天监地动，埋了三十年的东西自己蹦出来了。
楚公子若是接镖，这块玉璧就当订金。
"雨幕中突然响起尖细的笑声。
西厂的车队不知何时围住了整条街，雨化田撑着油纸伞走下马车："王爷好大的手笔，只是这前朝遗物......该由陛下定夺吧？
"楚夜白突然抓起酒葫芦猛灌几口，摇摇晃晃走向玉璧："都说玉能养人，说不定能治我这病......"他的手刚要碰到玉璧，整块碎片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所有人都看到，青年脖颈处的红斑像活过来似的游走，在皮肤下勾勒出鳞片纹路。
玉璧金光大盛，竟将方圆十丈的雨水蒸发成白雾。
"烛龙血脉！
"雨化田的尖叫声刺破雨幕，"快拿下他！
"最先动的却是叶红鱼。
她的剑光化作游龙卷住楚夜白腰间，带着人腾空而起。
王府侍卫的箭雨追着他们钉在屋檐上，西厂番子甩出的铁链却缠住了玉璧。
混乱中，楚夜白突然反手抓住叶红鱼手腕："姑娘这般热心，莫不是看上在下了？
""闭嘴！
"女剑客甩开他的手，"你母亲留下的《破阵子》，后半阙是不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楚夜白瞳孔骤缩，这句话正是母亲临终前在他手心写下的遗言。
二人落在镖局屋顶时，下方己经打成一片。
靖南王的亲兵和西厂番子刀剑相向，漕帮的人提着裤子在远处叫骂。
玉璧在争夺中裂成三块，其中最小那块不知被谁踢进了水沟。
"现在信我了？
"叶红鱼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星形胎记，"你母亲和我师父是结拜姐妹，二十年前她们共同守护的秘密，就藏在......"轰隆！
惊雷劈在镇远镖局的旗杆上，燃烧的"楚"字大旗裹着火星砸向人群。
楚夜白望着在泥水里翻滚的玉璧碎片，突然笑出声："有趣，当真是有趣极了。
"他转身拍拍叶红鱼的肩："劳烦姑娘替我挡半炷香，我去取件趁手的兵器。
"没等对方回答，这个传闻中只会逛青楼的病秧子纵身跃下屋顶。
雨幕中闪过一串残影，等众人回过神，楚夜白己经抱着个布满蛛网的木匣站在场中。
匣盖开启的瞬间，龙吟声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躺在红绸上的竟是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剑身刻着八个模糊的古篆——"武帝城头，剑破天门"。
雨化田的扳指突然炸成粉末："是剑圣顾长风的佩剑！
快放信号弹！
"但己经来不及了。
楚夜白握剑的刹那，方圆百丈的雨水倒卷上天。
锈迹层层剥落，露出秋水般的剑身。
第一个冲上来的西厂番子还没举刀，整条右臂己经齐根而断。
"诸位。
"白衣青年挽了个剑花，笑得像偷到鸡的狐狸，"现在轮到我说——借贵宝地避个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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