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还没联系到你家属吗?”凌晨一点,警官催促道。
程筝坐在警察局冰冷的铁椅上,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给陆京舟拨打的十多个电话,全都无人接听。
下午三点,她作为临城电视台的记者,在市区报道绑架案的时候,混乱中,意外被绑匪挟持到车上当人质。
绑架勒索的对象从她报道新闻中的主人公变成她。
绑匪逼问电话后拨通了陆京舟的号码:“你老婆在我手上,要么给钱,要么……”,他狠话还没放完,就被陆京舟冰冷无情的话打断:“我没老婆。”
绑匪的刀架在脖子上,性命危在旦夕的恐惧却抵不过当时的心寒。
一句“我没老婆”成了她三年婚姻中最大的笑话。
她想,如果不是警察及时赶到,她大概就死在这场意外中了吧。
“程小姐?”警察再次催促,程筝回过神,再次拨打陆京舟的电话,电话接通了不到一秒,被挂断了。
恰好这时弹出潘橙的微信语音:“宝,我在酒吧里看到你老公左拥右抱,我在这边守着,你快过来抓奸。”
潘橙又甩了一张图片过来,点评道:“啧啧啧,还真别说,陆京舟渣归渣,但这张脸真他娘的帅啊,妥妥的鸭头牌。”
“陆家要是破产,顶着这张脸估计有不少富婆为他一郑千金。”
照片是在酒吧门口抓拍的。
红绿相间的灯光打在他骨相优越的脸上,从鬓角到下颚线,挑不出一丝瑕疵。
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领口微微敞开,灰黑色的西装裤包裹着黄金比例的长腿,浑身透露着高不可攀的矜贵。
指尖夹着半明半灭的香烟,身后两个穿着性感的女人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程筝愣愣地看着照片,心脏被揪成一团。
原来,他没空接电话,是在忙着花天酒地。
她还在对他期待些什么?
程筝打电话给潘橙,跟她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你有空来警察局吗?”
闻言,潘橙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连撞翻的酒瓶都顾不上,拿起车钥匙拔腿就往外冲。
“宝,我现在过去。”
黑色的小轿车在马路上驰骋,潘橙一边开车,一边破口大骂:“陆京舟这个死人渣,老婆差点死了都不管,还在酒吧和别的女人风流快活,死渣男,老娘诅咒他这辈子断子绝孙,在床上一脱裤子就萎,永远提不起来。”
“……”
程筝又在警察局等了半个小时,潘橙终于到了。
“那个绑匪逃了,后续事宜会跟你们电话联系,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离开了。”警官递给潘橙一份文件,她在底下签名后,带着程筝离开警察局。
潘橙开车送程筝回家后,她有别的事情先离开了。
程筝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拿出医药箱简单处理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后,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陆京舟,这个困扰她三年的魔咒,现在,该解咒了。
……
酒吧包厢。
陆京舟踩着散漫的步伐走进来。
“哥,你终于来了,可算有人陪我玩了。”周风看到陆京舟,高兴地张开双臂。
陆京舟悠悠瞥了他一眼,一脚踹到他屁股:“滚。”
陆京舟朝沙发走过去,其他人自觉地把中间的位置让开,他坐下来,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其他公子哥笑道:“京哥,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很久了。”
“你还没来之前,周风一直念叨着你。”
陆京舟嘴角衔着一根烟,漫不经心道:“昨天才见了,有什么好念叨的。”
“周风对你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刚才他一直望着门口,都成望妻石了,要不是你有老婆,恐怕他连睡觉都想和你黏在一起,我们都不够格和他玩。”
周风在沙发上挤坐下来:去去去,你们什么玩意,能和我哥比吗?”
陆京舟勾了勾唇,拍了拍周风的脸:“想和我睡什么?欠揍?”
“揍什么,天天在家被我爸揍惨了。”周风说:“我还没玩够呢,整天念叨要我继承家业。”
嘟嘟——
陆京舟放在桌面上的震动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着‘程筝’两个字。
陆京舟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屏幕,点进微信。
程筝:什么时候有空回家,有事找你。
有人眼睛瞥见这条信息,打趣道。
“京哥,这么晚了嫂子还查岗啊。”
“女人都矫情,想在外面多玩会都不行,动不动就闹离婚威胁。”
“才刚来就走啊,唉,也理解已婚人士,也不早了,再不回去,老婆都要没了。”
周风吊儿郎当道:“得了吧,天塌了,程筝都不会离开京哥。”
其他人不知道,但周风可心知肚明,陆京舟和程筝的婚姻名存实亡,刚结婚就分居,一年到头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程筝还守着这段婚姻,三年了也不吵不闹,期待着陆京舟回心转意。
陆京舟早就不爱程筝了,周风也不把她当嫂子看。
在座想的也是,陆家可是临城第一豪门,能成为陆京舟的妻子是何等的福气,正常人谁会放弃这个身份。
“我们这几个常年待在国外,还没见过嫂子呢,京哥,嫂子好看不?”
有人道:“程筝可是临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在场这几个女的容貌加起来往称上一称,都缺几两。”
周风小声嘟囔:“不就是摆在家里的花瓶。”
陆京舟单手撑在太阳穴,指尖夹着根烟,似笑非笑地听着他们的话,并没有反驳。
一旁的女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很嫉妒这个名为程筝的女人,何德何能嫁给陆京舟这种有权有势的贵公子。
“陆总,他们都说你老婆长得好看。”她拿两杯红酒,踩着高跟鞋,风情万种地扭着屁股走过去,坐在陆京舟旁边,把红酒递过去,娇滴滴道:“那她在你面前,够浪吗?”
陆京舟咬着烟,兴致阑珊扫了一眼女人,漆黑的眸子里藏着一层薄凉,可偏偏这种眼神勾人得很。
女人被看得骨头一酥。
“她啊?”陆京舟笑了笑,没有接女人递过来的红酒,把香烟丢进去:“假正经,不够你浪。”
“那……我……”
也许太晚了,陆京舟一副兴致缺缺地从沙发上起来,把女人未说出来的话堵在喉咙:“累了,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