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接回霍家的第一天，他们说我浑身带着泥土的穷酸气，丢了上流社会的脸。
他们说我不配当霍家的女儿，不像养女霍思雪那样优雅高贵。后来，霍家股价崩盘，
丑闻漫天。他们在股东大会上声嘶力竭地要把我这个疯子赶出家门。我笑了。
1.劳斯莱斯停在一栋白得晃眼的别墅前，车门打开，
一股混合着花香与金钱味道的冷气扑面而来。我，霍梨，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被这股气味推着，踏进了霍家。眼前的水晶吊灯晃得我眼晕，
脚下的每一寸大理石都冰冷得要吸走我鞋底的最后一丝泥土气息。客厅沙发上，
那位据说是生母的贵妇林婉茹，在我进门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她身旁，
穿着一身粉色高定连衣裙的霍思雪立刻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声音甜得发腻。“妈，
姐姐刚从乡下回来，肯定好多事都不懂，您慢慢教，别着急。”林婉茹秀眉一蹙，
那道褶皱里全是掩不住的嫌恶。她从包里抽出一张卡，直接扔在光洁的茶几上，
发出一声轻脆的撞击声。“先去买几件能穿的衣服，别出去丢霍家的脸。”话音未落，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霍云哲，我的亲哥哥，正整理着袖口，那腕上百达翡丽的幽光一闪而过，
刺痛了我的眼睛。他从头到尾都没向我这边偏过一寸，只是在与我擦身而过时，
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冰冷的话。“安分点，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空气里浮动着他们身上高级木质香水的味道，冷冽又霸道，而我身上，
只有洗到快没味儿的肥皂气。我低着头，手指***不合身的衣角。2.那张银行卡还没捂热，
林婉茹口中的融入课程表就拍在了我面前。从餐桌礼仪到艺术鉴赏，满满当当，
不留一丝喘息。请来的礼仪老师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看我的样子，
活像在打量一只要被送去检疫的土猪。霍思雪永远坐在我旁边，笑容温婉，姿态优雅。
“姐姐，刀要这样拿，手腕要放松，像我一样。”她每一次轻声细语的纠正，
都像一次当众的耳光，扇得又响又亮，引来老师愈发鄙夷的摇头。好啊，想看戏，
我就演给你们看。我握着刀叉，不是在切，是在锯。
上好的菲力牛排在我盘子里被折磨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至于红酒，
我端起那薄如蝉翼的高脚杯，仰头就是一口，“咕咚”一声，动静大得能惊起三里地的狗。
我听见古典乐，就说这曲子真悲伤，听着像我们村里办白事吹的唢呐。老师的脸，从白到红，
又从红到绿，精彩极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发生在一次下午茶。
林婉茹最宝贝的那块手工波斯地毯，据说能买下我乡下好几套房。我端着茶杯路过，
脚下那么一“滑”，滚烫的红茶精准地浇灌在了地毯最中央那朵繁复的鸢尾花上，颜色晕开，
丑得别致。“啊——！”林婉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终于崩了，她指着我的鼻子，
声音尖利得能划破玻璃。“烂泥扶不上墙！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粗鄙的东西！早知道这样，
当初就不该把你接回来！”我垂下头，肩膀微微发抖，活脱脱一个被吓坏了的乡下丫头。
只有我自己清楚，那低垂的眼帘下，是怎样一抹淬了冰的冷笑。
3.回家后的第一次正式家宴，是霍家精心布置的一场大戏。
戏台就设在能坐下二十人的红木长桌上，请来的都是沾亲带故的世交。开席前，
林婉茹特地将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警告：“今晚，你就当个哑巴，只管吃，听见没？
”我点点头，乖巧得像只鹌鹑。宴会的主角，自然是霍思雪。她穿着一身月白色旗袍，
穿梭在宾客间，举手投足都是精心计算过的优雅，引来一片赞叹。而我，
就是那块必须被藏好的背景板。酒过三巡，霍云哲端着酒杯，站起身，
开始了他那套关于霍氏集团“社会责任”和“光辉前景”的陈词滥调。他讲得慷慨激昂，
宾客们听得连连点头。就在这和谐的氛围达到顶点的时刻，我猛地一拍大腿。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餐厅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我清了清嗓子，
用我能发出的最大音量，拖着浓重的乡下口音开了腔。“哥！你说的太对了！有担当！
就像咱爸当年，为了给公司搞到第一笔钱，那份合同做得叫一个绝！我听说，
税务局的人看了都得竖大拇指，夸一句‘思路清奇’！”霍父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我没理他，转头看向林婉茹，笑得一脸天真。“还有咱妈！
年轻时候那真是魅力没边儿了！王叔叔，我听村里人说过，您当年为了咱妈，
是不是跟那个李伯伯在高级会所门口打过一架啊？那故事，比我们村口唱的大戏都精彩！
”被点名的王总，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餐盘里。
全场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宾客们脸上从震惊、错愕到拼命憋笑的扭曲表情。
衣香鬓影的和谐剧本，被我当场撕了个稀巴烂。我无视那几道快要将我凌迟的视线，
夹起一块油光锃亮的东坡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补充。“咋都不吃了？菜要凉了。
”4.宾客们逃也似的散了，那张红木长桌上一片狼藉，像是被人打劫过的现场。
霍云哲再也绷不住他那副精英的派头，一个箭步冲上来，粗暴地拽住我的手腕，
将我拖进无人的角落。他的手劲大得像铁钳，压低的声音里全是淬了毒的怒火。“霍梨，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疯了吗！”我手腕一拧，猛地甩开他，力道大得让他都踉跄了一下。
我***被他捏红的手腕，抬起脸，冲他露出一个天真又无辜的笑。“哥，我没想干什么呀。
”“你不是嫌我土，嫌我上不了台面吗？我这就是在用我们乡下人的方式，说点实在话，
这不叫‘接地气’？”“你……”霍云哲一口气堵在胸口，脸涨得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林婉茹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伸出手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像条离了水的鱼。这时，霍思雪及时地飘了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林婉茹，
柔声细语地打圆场。“姐姐肯定是刚回来，还不习惯这些场面，她不是故意的，哥，
你别怪她。”我看着她那副圣母的样子，笑得更灿烂了。“还是妹妹最懂我。
”我亲热地凑过去，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对了妹妹，
我刚听王阿姨说，你前几天新买的那个**款包包，真好看！
是你偷偷拿了爸公司的备用金买的吗？你好厉害呀！”5.那场家宴后，
霍家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他们不敢再把我往任何社交场合带，看我的样子，
活像在看一枚拔了保险栓却没扔出去的手雷。我乐得清静，心安理得地用林婉茹那张卡，
给自己在这个压抑的别墅里，添置了一台市面上能买到的最高配置的电脑。白天，
我的房门大开，里面传出的全是震耳欲聋的土味神曲和主播PK时声嘶力竭的“感谢大哥”。
霍家人路过，只会投来鄙夷的一瞥，然后加快脚步，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我的穷酸气沾染。
他们谁也不知道，当房门关上，那些吵闹的视频被我缩到屏幕一角静音播放，取而代之的，
是与我养父的视频通话。屏幕那头，养父正蹲在他的菜地里，
小心翼翼地给一棵西红柿苗培土。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
与我这边光鲜亮丽的豪宅背景格格不入。“都办妥了？”我言简意赅。“嗯。
”养父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声音沉稳得像他脚下的大地。“做得不错。
他们的软肋就是脸面和利益，继续从这两点下手，要快，要准，要狠。”通话结束。
我关掉视频，整个屏幕上铺开的是一张密密麻麻的霍氏集团内部网络结构图，
无数条线路像蛛网一样交织。我敲下最后一个命令，一个隐藏极深的后台端口被悄然打开。
指尖在键盘上轻快地跳跃，一封匿名的邮件草稿很快成型。附件里，是我这几天搜集到的，
霍家一些不起眼但足以致命的违规财务记录。鼠标的光标在“发送”键上停留了一瞬，
又轻轻移开，点下了“保存”。别急。时候未到，鱼还没喂肥呢。
6.为了挽回上次家宴丢尽的颜面，霍家决定大办一场慈善酒会，主题是“家庭和睦”。
林婉茹亲自坐镇，给我挑了一件价值不菲的香槟色高定礼服，
又派霍思雪寸步不离地“指导”我，说是教我礼仪，实则是把我当犯人一样监视。“霍梨，
今晚要是再出半点差错，你就给我滚回乡下去！”林婉茹撂下狠话，眼神冰冷。
霍思雪则捏着我礼服的裙角，笑得温婉：“姐姐，别紧张，跟着我就好，
保证你今晚会成为最亮眼的新星。”酒会当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会场大门推开，
所有人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我，霍梨，施施然地走了进来。身上穿的，并非那件香槟色礼服，
而是一件从某宝淘来的、皱巴巴的白色文化衫，胸前印着四个血红的大字——为人民服务。
下身，是一条洗到发白、膝盖处还磨了两个洞的牛仔裤。这一身行头，
与周围那些高级定制、珠光宝气的宾客们，形成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全场的目光，
像无数根针，齐刷刷地扎在我身上。我看到林婉茹的身体晃了一下，要不是霍思雪扶得快，
她能当场晕过去。霍云哲那张引以为傲的精英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我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径直走向自助餐台，
坦然地拿起一个餐盘，开始往里堆食物。龙虾，鲍鱼，鹅肝……堆成一座小山。我端着盘子，
找了个角落坐下，拿起一只鸡腿就开始大快朵颐。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吃得满嘴流油。
我用实际行动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7.会场一角，
气氛正浓。霍云哲正与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相谈甚欢，那人是张总，
霍氏下一个季度关键合作的潜在投资方。霍思雪如同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端着香槟在他二人身边周旋，每一个微笑，每一次颔首，都完美诠释着顶级名媛的风范，
引得张总连连点头，显然对这次的会面十分满意。我端着一杯颜色深得发紫的红酒，
晃晃悠悠地从他们身边“路过”。脚下像是被地毯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向前扑去。
“哗啦——”满满一杯红酒，没浪费一滴，
精准地泼在了那位张总昂贵的浅米色阿玛尼西装上，迅速晕开一***刺目的污渍。
“对不起对不起！”“张总，您没事吧？”霍云哲和霍思雪的惊呼和道歉声同时响起，
两人脸上血色尽褪，慌忙拿起纸巾去擦，却越擦越脏。场面一度混乱。我却没管他们，
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张总胸前挂着的一块翡翠平安扣，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猛地一拍手，
声音清脆响亮。“哎呀！”我这一声惊呼，成功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我指着那块被红酒溅湿的翡翠，用一种天真又好奇的语气，大声嚷嚷：“张总，
您这个东西我看着好眼熟啊！”“是不是跟前几年报纸上登的，说霍家从缅甸走私，
结果被海关查抄的那批货里头的一件，长得特别像？”8.我话音刚落，
全场连呼吸声都消失了。下一秒，人群中像是炸开一个闪光的蜂巢，
无数记者从角落里钻了出来，白花花的闪光灯疯狂地亮起，快门声“咔嚓咔嚓”响成一片，
恨不得把我们三个人脸上的毛孔都拍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霍云哲、张总和我，
死死地钉在了这尴尬的舞台中央。张总那张本来还带着酒意的脸，瞬间青白交加。
他当然清楚这翡翠的来路，可这种事，怎么能被一个黄毛丫头当着满场宾客和媒体的面，
用这么一种“天真无邪”的方式捅出来！他一把推开还想解释的霍云哲，
力道大得让霍云哲一个趔趄。“霍家，好样的！”张总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连句场面话都懒得说，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走了。合作，当场告吹。
霍云哲那张引以为傲的精英脸彻底扭曲，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低吼一声，
扬起手就朝我脸上挥来。我不闪不躲，甚至还往前凑了凑，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
轻飘飘地开口。“哥，别冲动。”我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些疯狂的镜头。“你看，
媒体都拍着呢。‘霍氏集团继承人当众殴打刚找回的亲妹妹’，这个头条，
可比‘疑似商业伙伴涉及走私’要劲爆多了，不是吗？”9.第二天，
霍氏集团的股价开盘就一头栽了下去，K线图上那根笔直的绿色长线，
比我刚来时林婉茹的脸色还难看。财经新闻铺天盖地，
标题一个比一个刺眼：霍氏慈善夜变闹剧，神秘真千金引爆走私疑云
、一夜蒸发数十亿，霍氏集团遭遇史上最大信任危机。整个上流圈子都炸了锅，
昨天还对霍家趋之若鹜的人，今天就在私下群聊里把霍家当成了年度最大的笑话。客厅里，
死气沉沉。林婉茹瘫在沙发上，眼泪把她昂贵的妆容冲刷得一塌糊涂，
嘴里反复念叨着：“魔鬼，她就是来讨债的魔鬼……”霍云哲则像一头困兽，
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手机屏幕上，是竞争对手公司老总发来的一张截图，配文是：“云哲，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节哀。”那张截图，正是霍氏暴跌的股价。羞辱，**裸的羞辱。
“不能再让她这么疯下去了！”霍云哲猛地停住脚步，通红的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
“她精神不正常，必须把她送走！”他看向林婉茹，声音压得极低，
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送去疗养院，对外就说她病情加重，需要接受封闭治疗。”这时，
一直沉默的霍思雪端着一杯水走过来，轻轻放在林婉茹手边，眼眶红红的，
声音里全是“担忧”。“这样对姐姐……是不是太残忍了？”她咬着嘴唇，
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不过，为了霍家的声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一句话，给这恶毒的计划盖上了“顾全大局”的印章。他们三人对视一眼，
迅速达成了一致。一场针对我的，不见血的谋杀，就这么定了下来。
10.我把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客厅里他们压低声音的交谈，像毒蛇吐信，
丝丝缕缕地钻了进来。
…对外就说她病情加重……”“……为了家族……没办法的事……”好一个“没办法的事”。
我反手就把门“砰”的一声甩上，拧死门锁。为了演得更逼真，我顺手抄起桌上的台灯，
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门外传来霍思雪一声做作的惊呼：“姐姐，你别这样！
”我没理会，径直走向那台高配电脑。开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波澜的脸。
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跃，没有半分迟疑。那份被他们伪造的，
意图将我名下爷爷留下的原始股份转给霍思雪的文件，被我放在了第一个文件夹。
第二个文件夹里，是我通过那个被我悄然打开的后台端口，
下载的霍氏集团近五年的财务报表。里面财务造假、不正当竞争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
足够他们把牢底坐穿。我熟练地挂上三重**，将所有文件加密打包，分成了数份。
数封匿名邮件，被我精准地投递出去。收件人包括各大主流媒体、头部财经记者。当然，
也没忘了霍氏那几个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发送。全部发送成功。做完这一切，
**在椅背上，平静地删除了本地的所有源文件。风暴的种子，已经种下。现在，
只等他们亲手推开门，为我浇上催生的水。门外，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我的门口。
来了。11.房门被人用备用钥匙强行拧开。
霍云哲带着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和几个高大的保镖闯了进来，
他脸上挂着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霍梨，你病了，跟医生走吧。
”我坐在电脑前，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慢悠悠地转动椅子，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打量着他。
没有反抗，也没有叫骂。我甚至还冲他笑了笑，歪了歪头。“哥，你确定现在要带走我？
”我指了指他的口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问他要不要喝水。“不先看看手机新闻吗？
今天早上的头条，应该很精彩。”话音刚落，他口袋里的手机就跟疯了一样，
发出刺耳的震动声。是公司公关总监打来的夺命连环call。霍云哲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疑惑地接起电话。“什么事？我正在处理……”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只听了几秒钟，
那张写满傲慢与得意的脸，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惨白如纸。
他握着手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12.互联网是平的。它能一夜之间将你捧上神坛，也能在下一秒，把你踩进最烂的泥里。
几乎是在霍云哲接起电话的同一时间，风暴席卷了所有人的手机屏幕。推送，弹窗，
热搜……以一种病毒式的速度疯狂蔓延。各大新闻APP的头条，被加粗的黑体字牢牢占据。
霍氏集团惊天丑闻：财务造假、非法转移真千金股份！豪门恩怨：亲生女遭虐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