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中跪求夜深了，雨还在下 冷得刺骨我跪在富商门前，
浑身湿透 膝盖像刀割一样疼 可比起心里的痛 这点算什么？门开了，
一个胖商人探出头 他上下打量我，嘴角露出讥笑 “酸秀才啊，你来干嘛？
” 声音懒洋洋的，带着轻蔑我咬牙开口 “求您施舍几两银子……” 话没说完，
就被打断了 “读书人？哼！不如去卖字画吧！
” 他的笑声像鞭子抽在我脸上我愣在那里 雨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 模糊了视线，
也模糊了希望回家的路上，
脚步沉重 鞋底踩进泥水里发出“啪嗒”声 每一步都像是在提醒我—— 失败者，废物，
子 如今却要被我亲手卖掉但女儿躺在床上 脸色苍白如纸 呼吸越来越微弱 我能怎么办？
第二天 典当行老板数着碎银子 “五两，不能再多了。” 我攥紧银子。
药铺掌柜接过钱 扔给我半包药材 “剩下的呢？” “没有了。
” 他翻了个白眼 “没用的东西。
”回到家 熬好药喂给女儿喝 可她只是虚弱地摇头 眼神空洞 像是已经放弃了这个世界。
第三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 却照不亮这间屋子 女儿的手垂了下来 冰凉冰凉的。
我呆坐在床边 一动不动 耳边只剩下雨声 滴答，滴答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所有人都嘲笑我？ 为什么连救自己的女儿都做不到？
拳头砸在墙上 血迹混着泥水 我低吼了一声 声音干涩，
嘶哑 喉咙像被砂纸磨过雨还在下 仿佛永远不会停2 举人归来天亮了，
村子沸腾了锣鼓声震得耳朵嗡嗡响 鞭炮炸开的硝烟味呛人 可我站在人群外，
像一个局外人他们笑嘻嘻围过来 “李举人啊，终于考上了？” 语气里带着刺，
明褒暗贬有人拍我的肩膀 假惺惺地恭喜 二十年才中个末等，不容易啊！
” 还有人低声嘀咕 “听说主考官看中他的策论，
是因为骂天骂地……” “说不定是故意恶心朝廷吧。”声音不大，
却字字诛心还没等我迈进家门 岳父就闯来了，
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他指着我的鼻子骂 “废物！中举有什么用？！
” “能救回我死去的外孙女吗？！”他顿了顿 眼神里满是轻蔑 “要是个孙子，
我还真指望你争口气！” “可惜啊，你连个女儿都养不活！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当年妻子难产时 岳父也曾这样说 “生个闺女有什么用？
浪费粮食罢了！” 他甚至拒绝请稳婆 只因为觉得女儿不值钱后来女儿病重，
他同样不肯借钱 还当众羞辱我 “穷酸书生，连自己闺女都保不住！
”如果不是他的冷漠和偏见 妻子不会死，
女儿也不会死如今他又站在这里 用同样的语气质问我 仿佛一切错都在我身上我攥紧拳头，
指甲掐进掌心 疼，但不能还口低头走进屋里，找出那张红纸喜帖 小心翼翼折好，
一张喜帖 这是我几十年屈辱的终结 是我对亡妻和女儿的交代 也是我对自己的证明深夜，
直奔岳父家到了门口，
而是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 走进去岳父正坐在堂屋喝茶 看到我进来 冷哼一声 “怎么，
来求饶了？”我低着头，没敢看他 只是站在那里，
双脚微微颤抖“岳父大人……”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听不见 “我想去京城赴任，
可是……” “没有盘缠。”岳父愣了一下 随即哈哈大笑 “原来是为了这个！
” “你一个中举的废物，还想让我给你钱？
”我咬了咬牙 继续低声说道 “我知道自己没本事，这些年也没让您看得起。
” “可这次不一样……”岳父眯起眼睛 上下打量我 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哦？
你以为我会信你？” “就凭你这种窝囊废，去了京城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我低下头，
不敢反驳 手指紧紧扣住衣角 “您说得对，我确实没本事。
” “可这次……能不能看在亡妻的份上，帮帮我？”岳父冷笑了一声 “亡妻？呵呵，
别提她！” “当初她嫁给你，就是自找苦吃！
”我忍住怒火 强迫自己露出一副卑微的表情 “岳父大人，您说得对，我确实对不起她。
” “可我现在只能靠您了……”岳父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挥了挥手 “算了，
懒得跟你计较。” “给你几两银子，赶紧滚！
”他从袖子里掏出几块碎银 随手扔在地上 “捡起来，别脏了我的手！
腰 一块一块捡起那些银子 动作缓慢而笨拙岳父看着我 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记住了，
这是最后一次！” “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默默把银子揣进怀里 然后转身离开走出院子时 听见岳父在后面嘀咕 “废物终究是废物，
中举也不过是个笑话！”夜深了，我收拾行囊 把书卷捆好，
把旧衣叠整齐收拾完妻女遗物时，
可以让妻女过上幸福的日子这一天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可是最爱的人以及永远的离开我了，
就算有这泼天的富贵又如何呢此刻内心深处的声音却在一直呼唤着我"相公，
我相信你定能成大器""没错“”大器晚成也是大器"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心全是汗里面传来笑声 杯盏碰撞的声音 隐约还有几句讥讽 “听说这次来了个末位举人？
” “哈哈，二十年才考上，真是稀奇！
”终于轮到我进去 张大人坐在主座上 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是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嗯，
你就是李砚书吧。”他的语气平淡 却带着几分轻蔑 “策论倒是直击要害，
不过……” “文笔太尖锐了，容易树敌。”他顿了顿 ，瞥了我一眼 “先学会低调做人。
退到一旁 一个年轻同僚凑过来 脸上挂着假笑 递给我一份卷宗 “这是考核新人的任务。
” “地方赋税问题，简单得很。”他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 “若答不好，
就别怪我们笑话你了。”回到住处 ，灯油快燃尽了 我趴在桌上 ，
笔尖在纸上飞舞一夜没合眼 ，
完成了赋税分析报告 又附上一篇《天下疾苦疏》揭露江南盐政弊案 ，
字字如刀 直指权贵勾结第二天 ，满堂官员齐聚 ，气氛肃穆。
我站出来 主动请求宣读此书 声音铿锵有力“江南盐政之弊，已祸及百姓！
” “豪绅囤积居奇，官商勾结牟利！” “平民家破人亡，朝廷却视而不见！
”话音落下 ，全场鸦雀无声有人皱眉 ，
有人冷笑 还有人交头接耳 “这小子胆子不小啊！”张大人盯着我看了许久 ，
眼神复杂 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有见地。”散会后 ，
那个挑衅我的同僚走过来 脸色铁青 ，低声嘟囔了一句 “疯子。
”我知道 从这一刻起 我的名字 已经在京城传开了走出大堂时，
寒风吹过脸颊 刺骨的冷让我清醒了几分张大人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文笔太尖锐，
容易树敌。”或许他说得对，但这世道 不锋芒毕露，如何拨云见日？京城的路，
还长着呢三天。 只有三天。御史台偏房里，烛火摇曳。 纸上的影子晃动，
像一场无声的催促。沈慎之—— 他是御史台清流领袖，也是朝中权贵的代言人。
表面刚正不阿，实则八面玲珑。 他站在权力的高处，俯视所有寒门士子，
尤其是我这样的“末位举人”。第一次见他，是在礼部宴席上。 他端着酒杯走过，
目光掠过我的头顶，连停顿都吝啬。 仿佛我只是空气。后来才知道，他对新人向来挑剔。
尤其是像我这种靠“骂天骂地”中举的人。 在他眼里，我不配踏入御史台的大门。如今，
他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既不惹怒权贵，又要体现才华。” 轻飘飘的一句话，
却像千斤重担压在肩上。我知道这是场戏弄。 他根本没打算让我通过。
不过是想找机会羞辱我罢了。同僚们凑过来，假笑着提醒： “末位举人啊，
可别让大家失望。” 语气里的嘲讽藏不住，像一把钝刀刮着耳朵。
我低头看着桌上的空白纸张。 拳头攥紧又松开。 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发麻。
但疼痛让我清醒。江南盐政弊案的画面涌上心头： 百姓卖儿鬻女，家破人亡。
朝廷却装作看不见。既然如此，那就撕开这层遮羞布吧。我提笔疾书。 字迹凌厉如刀，
一句句控诉跃然纸上： “盐税之重，民不堪命！” “豪绅勾结，官商分肥！”最后，
我引用了《尚书》中的一句话：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写完时，天已微亮。
墨迹未干，我的手僵硬得几乎握不住笔。第二天，满堂官员齐聚。 气氛肃穆，
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我站出来，主动请求宣读此书。 声音铿锵有力，
像一把剑直刺人心： “江南盐政之弊，祸及万民！” “若再放任不管，国将不国！
”话音刚落，全场鸦雀无声。有人皱眉，有人冷笑。
还有人低声议论： “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权贵席上，几个老臣脸色铁青。
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沈慎之盯着我看了许久，
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不懂分寸，自取其辱。”果然，当天下午，弹劾奏章被退回。
理由是“措辞过激，恐引发动荡”。更糟的是，权贵们联合向皇帝施压。
此事被无限期搁置。沈慎之当众批评我： “年轻气盛，目无尊长。” “这样的态度，
如何为朝廷效力？”周围响起附和声： “确实太冒失了。” “一个末位举人，
还敢大放厥词！”我站在那里没有辩解。 只是攥紧了袖中的拳头。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我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但没关系。 这只是开始。京城的夜，比故里冷得多。
风刮得人脸生疼。 街上的行人裹紧棉袍，脚步匆匆。
4 祭女诗篇我的声音无人听见沈慎之压下了我的奏章，
拒绝刊登任何关于盐政弊案的文章 书坊老板都摇头摆手 “李大人，不是我们不帮您，
是上面不让啊。”更糟的是 有人开始散布谣言 “听说了吗？
他写那些东西只是为了博取同情！” “一个末位举人，还能有什么真本事？”那天晚上，
我坐在灯下 蜡烛燃得只剩一小截桌上摊开一张白纸，
不住地抖女儿的名字浮现在脑海中 她临终前的模样挥之不去 瘦得只剩皮包骨 嘴唇干裂，
眼窝深陷我咬紧牙关 笔尖落在纸上 墨迹洇开，模糊了字迹重写！ 再重写！终于，
子帮忙 他们的眼神黯淡无光 但听了我的计划后 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把这些刻印成册，
免费发给百姓。” “让他们知道，他们的苦难不是天命，而是人为！
着笔的手渗出了汗 心跳快得像擂鼓信的内容很简单 某权贵勾结私盐贩子牟利 证据确凿，
只待揭发我把信折好 塞进信封 递给心腹幕僚 “务必送到敌对党派手中。
”几天后 事情果然有了变化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祭女诗》 “原来盐税这么高，
怪不得我家破人亡！” “这诗写得好，句句都是实情！
台偏房窗前 看着远处乌云翻滚的天空 嘴角微微扬起5 盟友背叛我站在御史台偏房里 ，
烛火微弱映得墙上的人影忽明忽暗。
王士谦的名字还在耳边回响 他曾是我的盟友 帮我伪造密信，
联络敌对党派 如今却当众揭发我 “李砚书利用他人感情达到目的！” “他煽动民怨，
破坏稳定！
话像毒箭射向我 满堂哗然 有人窃笑 有人摇头叹息 “原来他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小人。
”更糟的是 沈慎之趁机发难 “此人野心勃勃，动机不纯。” “御史台岂容这等败类？
”一时间 ，整个朝堂都在议论我 连平日点头之交的同僚也躲着我 有人低头走过 ，
不敢与我对视 还有人低声嘀咕 “难怪他能扳倒盐政总督，原来是靠这种手段。
”那天夜里 ，
我召集了所有还愿意相信我的人 一间狭小的密室 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是，
我用了非常规手段。” 我的声音低沉却坚定 “但我问心无愧。
” “每一步都是为了揭露真相，为民请命！”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如果我真有错，
甘愿接受任何惩罚！”全场寂静 只有烛火燃烧的声音散会后 ，
我回到书房 提笔疾书 一张又一张纸被填满 墨迹未干，
明确表态 但默许我继续留在御史台我知道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6 岳父反目他来了 ，
岳父 那个曾经羞辱我是废物的人他站在门外，
没想到这么快身份就发生反转 他低声说道：“看在你亡妻的份上。” 声音颤抖 ，
豫了片刻 还是请他进了屋他说他的大儿子被捕 欠债太多 求我帮忙赎回 “看在我女儿，
你亡妻的份上！
但我做到了 大舅子被放了出来然而 两天后 御史台炸开了锅“李砚书利用舆论打击政敌！
” “他伪造密信，挑拨党派争斗！
对我捅刀子 沈慎之借此大做文章昔日好友避而远之 甚至有人当众嘲讽 “你这样的小人，
怎配谈公正？
影忽明忽暗既然如此 那就还以颜色吧如今的我可不再是当年小地方的穷苦书生了唯唯诺诺，
不敢吱声既然我能让你活就能让你死！
天岳父一家刚团圆我便命人将他们一家全都逮捕入狱等待他们的就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这时，
权有势的人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不禁感慨道：“如果当年的自己能像现在一样该多好啊，
或许妻子和女儿都能好好的活着，幸福美满”一颗仇恨的种子逐渐生根发芽，
有察觉7 权谋反击岳父事件传开后 整个清流圈子都变了脸色 有人低声议论 “李砚书？
哼，野心勃勃的小人罢了。
甚至还没等我施展抱负已经尸骨无存于是 我做了个决定 一个看似屈服的决定第二天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