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欢迎来到规则试炼场我是深夜收到那条短信的。不是通讯录里的人发的，
也不像是推销广告。短信顶栏，
四个字格外刺眼：规则系统下方文字冷冰冰：“你已被选中，
参与编号G-731号副本：规则试炼场。请于00:00前抵达任务入口，
否则默认进入替补惩罚流程。”后面还附了个坐标链接，点开自动跳转到地图页面。
我第一反应，是手滑想删掉。 第二反应，指头停在屏幕上——僵住了。
我是南海大学大三的学生。我知道“规则系统”代表什么。在我们学校，甚至在整个高校圈，
这四个字都传得沸沸扬扬。据说，有人会在毫无预兆的某个深夜，收到系统的邀请，
被卷进一个叫“规则副本”的游戏里。进去的人，得遵守规则。 不遵守的，直接死。
这些传闻起初只是笑谈，甚至被人当作“校园都市恐怖故事”的变种，可没人真当回事。
直到一个月前，图书馆二楼有人跳楼。当天夜里整栋楼封闭，连续三天灯全黑着，
原来的图书管理员，也悄无声息地从系统里消失了，连工号都被注销。有人说，
她是那一轮副本里违反规则的失败者。尸体从没找到。我那时也不信，
觉得不过是吓唬人的玩笑。可现在，手里这条短信让我开始有点后悔曾笑得那么响。
屏幕还亮着，拇指悬在“删除”键上。我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23:37还有二十三分钟。窗外风猛地一吹，百叶窗哗啦一响。我听到宿舍门后，
有人轻轻敲了两下。我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室友早回家了，
我是今晚整层楼唯一还没离校的住户。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正常”的生活里了。
23:45，我站在图书馆南门口。广场上已经来了五个人，和我一样，都穿着南大的校服。
夜灯昏黄，每个人的脸都隐在阴影里。其中两个我认识。沈缨，文学系的学生会副主席，
平时高调泼辣，现在却像只被泡水的猫，话也不多。 任遥，物理系实验室的冷面助理，
脑子转得快，平时话少，现在表情也没啥变化。剩下三人，没印象，但能看出都是学生。
一个运动服男生，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还有个短发女生，背着书包。大家都不说话，
只是站着，互相盯着，像是在比谁先出声。等到23:59，
图书馆的大铁门“咔哒”一声自动弹开。门缝里透出一道黄得发绿的光，像灯管烧坏了。
气压陡然变重。紧接着，脑子里直接响起一串声音，像喇叭贴在耳膜里，
毫无征兆：欢迎进入规则试炼场副本。编号：G-731 参与者共6人。
身份绑定完成，副本锁定中。 请记住以下七条规则——我们下意识仰头，
图书馆门口浮现出一块红光屏幕，字体一行一行跳了出来：规则一进入副本后，
禁止尝试离开，直到通关指令发出为止。
规则二每晚00:00开始“规则刷新”环节，期间禁止说话、饮水、移动。
规则三图书馆二层不得单人上楼，必须三人同行。
规则四馆内书籍不可打乱排序，一经拿取必须当场归位。
规则五若发现身份识别不一致者如：镜中不映、声音异常，
立即以团队多数票将其“请出”副本。 规则六每人每天只允许提出一个问题，
超过者将失去发言权限。 规则七若规则发生更新，以屏幕最新版本为准，
违者视为主动放弃生命权。七条规则，简单直接，没有花哨修辞，但每一条都透着阴冷。
它们的编号从“一”开始。没有第0条。这点特别扎眼。我偷偷看了眼周围，
发现那三个陌生人脸色都有些苍白。尤其是穿运动服的男生，他嘴唇在抖，像是憋着什么话。
然而电子音再次响起，
打断了空气中的压迫：副本正式开启——请在规则范围内完成生存任务，
最后活下来的成员将获得“通行权”。 祝你们好运。图书馆内部电梯门自己开了，
只有一个方向，往下。没有人质疑，没有人提出异议。我们六个人像被无形的绳子牵着，
依次走进电梯。里面安静得过头。沈缨低头盯着手机屏幕，手一直在抖，
任遥脸上也终于有了点不安。电梯下滑过程中没有任何提示音，但我明显感觉到了重力变化，
那不是普通建筑的电梯。下了整整三十秒，才停住。门一开，是一片熟悉又陌生的空间。
地下阅览室。结构和图书馆一楼几乎一模一样，大圆桌、书架、检索台全都有，
只是色调灰白、灯光偏冷，空气也湿凉得像地下墓室。圆桌上，摆着六份文件，
每份上方印着一个人的名字，还有一支黑色签字笔。我坐在写有“苏苒”的那份前，
翻开第一页。“规则再确认。”纸张泛黄，边角有点卷。
但左上角却被人用红色墨水写了一行字：规则第0条：请不要相信任何规则。
我心里猛地一紧。那种感觉，就像有人从你背后贴着脊梁吹了一口冷气。还没等我多想，
旁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运动服男生倒了，脸朝下摔在地板上。
沈缨慌忙蹲下：“他……他说了话，对吧？刚才是不是说话了？”我没回头，
只记得刚才那男生张嘴了，像是在说：“这……什么鬼地方？”可没等他说完，
他就开始抽搐。接着，我们看见了这辈子都不想再看的画面。
他的脸皮像是被谁一层层撕下来，没有血流，却有大片皮肤像纸张一样脱落，
下面是红白相间的血肉，甚至能看见牙骨和鼻梁骨裸露着。他挣扎着抬头，嘴巴张了张，
却发不出声音。像是喉咙被什么堵住了。沈缨尖叫，但很快捂住了嘴。没人敢动，
没人敢说话。上方红屏幕上，又刷出一行字：检测到规则二违反者，已执行惩罚。
请其他参与者引以为戒。我低头看规则二。“00:00开始，禁止说话。
”现在是00:02。他刚才，确实开了口。只是短短一句话，就成了尸体。没有血腥味，
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灼烧气味，像塑料皮在慢慢熔化。我盯着那张纸，
那句红色小字始终晃在眼前：规则第0条：请不要相信任何规则。可我们已经进来了。
从现在开始，这就是我们的世界。第2章 · 第二条规则正在修订中我们没有管他。
地下图书馆没有出口，也没有土壤，那具被“剥离”的尸体仍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像是一张翻开的课本，只不过纸页全是血色与粘膜交织的纹理。他死得太快，
甚至没留下一句遗言，只有脸上的血肉提醒着我们，这场游戏不是玩笑。沈缨先吐了，
吐得一塌糊涂。程简干呕着后退，一下子撞翻了圆桌上的文件夹，
笔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她嘴里反复念叨着：“规则……规则不能违反……必须遵守……必须……”没人去扶她，
没人去反驳，所有人都像哑了一样，默认了她的逻辑。我们甚至不敢多看那具尸体，
只是下意识绕开，像在街头避开一滩脓水。没人想去验证那东西到底是不是人类的尸体，
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答案是“不是”，我们可能就更无法逃了。
图书馆的地下大厅面积不小，看上去像是现实世界中一楼图书馆的镜像，但和一楼不同，
这里没有窗，没有风，也没有任何“向上”的出口。电梯口原本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就像它从未存在过。我们开始小范围地摸索地形。没有人擅自去动书架，也没人独自走远。
每走几步，就会有人不自觉回头，确认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哪怕不说话，
也想听见点人类的声音。那种安静，太容易让人精神崩掉。我走到大厅的尽头，
看见一块竖着的屏风，上面贴着一行红字：规则屏幕区域，禁止遮挡。
屏风后是主规则屏幕，依旧在滚动那七条冰冷的规则，每一条都像死刑条款，没有情绪，
没有解释，只是不断提醒：不要犯错，否则惩罚。“它在看着我们。”任遥低声说，
语气很平静，但我能看出他脸部线条在收紧。他是理工科出身的，不太会掩饰情绪。“它？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屏幕。“规则系统。”他声音更轻了，“我们在它的规则里活着，
它不需要理解我们，只需要判断我们犯不犯规。”我没有接话，只是蹲下身子，
试图从屏幕底部寻找任何技术装置，比如摄像头、接口、感应器，甚至是螺丝钉，
但什么都没有。屏幕像是直接生长在空间里的，没支架、没电源，也没发热，就那么悬着，
像一张无声的脸。“这怎么做到的……”我自言自语了一句，感觉到冷汗顺着后背流下来。
“也许这根本就不是现实。”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是那个叫林岁的男生，大一新生，
个子不高，戴着眼镜，此刻正坐在规则屏幕不远处的椅子上，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
好像在用声音给自己壮胆。这话让我们都沉默了一下。00:00之后，
整个大厅像是被压住了什么。空气变得沉闷，光线也不再稳定，连灯管都偶尔闪两下。
我们开始讨论是否轮流守夜。虽然副本没有要求我们睡觉，但如果一直撑着，
很容易精神崩溃。更关键的是，如果它能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剥离一个人”，
那么随时杀掉我们所有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沈缨在这个时候清醒了过来，
担起了协调人的角色。她站在圆桌前说：“先不要碰书架，也不要一个人行动。
我们按照规则三的要求，三人一组，轮流巡逻。”这提议没什么问题，没人反对。
三人以上同行，至少在系统眼里不算违规。我和她、任遥一组，负责第一轮巡逻。
我们从大厅东侧出发，每走几步就停一下，互相确认身后还在跟着人。
有时候还会用彼此才知道的小细节验证对方：“你记不记得我们宿舍水龙头坏了几天？
”任遥点头：“三天了。你不是天天用洗脸盆接水嘛。”我心里松了一点。他没被替换。
就是这样谨慎地前行，我们走到了东南角，那里有一排紧闭的书库玻璃门。正准备返回，
忽然听见“咔哒”一声轻响。我们三人猛地停住。玻璃门自动弹开了一扇，
门后是一片整齐的藏书区，架子排列整齐，书的封皮上落着一层薄灰，
看起来像是现实中的C区。可那门口，
的新纸：规则更新提醒：规则二修改内容即将公布我立刻抬头看向大厅中央的规则屏幕，
它正好闪了一下，像卡顿的视频文件。屏幕上原本的规则二字体一顿，
然后迅速跳转：规则二已更新：每晚00:00至00:30之间，若听见脚步声，
不可闭眼。违者立即执行惩罚。我们三人全都愣住。“这不是我们经历过的啊。
”沈缨的声音发紧。“之前那人是因为‘说话’死的。”我盯着屏幕，皱着眉，
“跟闭眼没关系。”“说明规则是更新了。”任遥低声说，“而且没有任何提前预警。
就是说，这里的规则是可以改的。”我脑中一个念头猛地炸开。它可以改，那谁在改？
回到大厅，林岁还坐在原处。他看见我们回来，举起一张纸条：“刚才我随手翻了一本书，
发现这个。”纸条不大，像是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缘还有被指甲压过的痕迹，
上面写着几行字：规则并非程序内嵌，而是‘当前副本内书写’。请勿尝试阅读超过三页，
否则视为破译规则，立即处决。我脱口而出：“谁写的？”林岁摇头：“没署名。
但你们不觉得，这纸条的字迹，和之前那张写‘规则第0条’的红墨纸很像？
”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缨也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些规则根本不是系统生成的，是某个人，
在副本里手写的？”“起码这一轮是。”林岁盯着那张纸，声音很轻，“我怀疑，我们中间，
有人是规则的书写者。”大厅里一瞬间安静下来。程简终于受不了了，
噌地站起：“那我们守个屁的规则？要是有人故意改规则来害人呢？
”沈缨却回得很快：“不守你也活不了，刚才不是看到了？”我低声说：“问题不在守不守，
而在你能不能‘读懂’。”正说着，规则屏幕再次闪烁。规则刷新完毕。
本为：G-731-B 本次修改由执行者：匿名成员#2 执笔完成 更新完成。
请继续任务流程。我们全都盯着那行提示。匿名成员#2。它不是系统改的，
是“我们之中”的某个存在修改的。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到，这个游戏的背后，
根本没有所谓“系统”。我们不是在和程序斗，
而是在和一个藏在暗处的人——或者“非人”——进行生死游戏。我脑海里嗡嗡作响，
忽然发现第一具尸体旁边的地板上，血液已经干了，
但皮肤上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你们守的是‘它’的规则，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它”是谁？谁在规则之后，默默地观察我们、调整规则，制造死亡？
我们从未见过系统的“面孔”，但它却能精准地控制我们的生死。那句最早的提示，
“规则第0条：请不要相信任何规则”，此刻在我脑中响得震天响。那不是警告。
那可能是这个游戏里唯一的“提示”。它在说：只有不信规则的人，才有可能活下去。
第3章 · 第四人死于规则之下我们再也没有回头看那具尸体。不是出于尊重，
也不是恐惧，而是本能地躲避。它已经开始腐坏，表面却不见鲜血，
而是有种旧纸被水泡过后撕开的质感，皮肤黏连，肌理交错，
一层层褶皱中弥漫着某种复杂的气味。那气味不似血腥，更像是霉旧书页混合的油墨和尘土，
带着一种不属于“死亡”的腐朽感。就像它从一开始就不是个“活人”。我们六个人，
现在只剩五个。空气变得压抑，每个人都对“匿名成员#2”这几个字刻骨铭心。
那一行提示让我们彼此间的信任裂出一道缝，也像是有人站在我们中间，
用一根细针慢慢地挑拨。我们没说破，但大家都知道——那个正在修改规则的人，
很可能就是“我们当中的某一个”。沈缨开口了：“从现在开始，每天整理一次规则，
彼此核对，文字、顺序、措辞都要对照。系统更新是它的事，我们得有自己的记录机制。
”她语气不容置疑，像是在努力维持秩序。可话音未落，程简便冷笑了一声，
眼神带着明显的警惕：“你是不是想当裁决者？你表现得也太冷静了，
从第一具尸体开始你就没表现出恐惧，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沈缨皱眉：“什么意思？
”“我说你不像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程简继续，“你在图书馆干过什么？
你有没有提前知道规则内容？”气氛在那一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我打断他们：“现在不是互相怀疑的时候，
我们得把所有可能触发过‘规则’的人与事都摊开说清楚。每个人都说一下，
以前有没有在图书馆经历过异常情况。一个细节都别藏。”没人动。每个人像是都在犹豫，
要不要说出那些曾经被当作“错觉”的经历。过了几秒，沈缨咬了咬牙：“我说。
有一次通宵写论文，大概凌晨两点，图书馆早关门了，但我听到三楼有脚步声。我想走，
结果发现门打不开，像被锁死了。过了五分钟，整栋楼的灯全灭了，只剩大厅投影仪亮着，
上面写着一句话——‘你还没借书’。”林岁低声：“所以副本早在运行，
只是我们没意识到。”“不，是它。”我纠正他，“不是系统，是‘它’。
”任遥忽然开口：“我有事没说。”我们一起看向他。“副本开始前一天，我去图书馆借书，
书里夹着一张纸。写着：‘规则只遵守一次，别给它第二次机会。’我以为是谁搞恶作剧，
就没当回事。”我盯着他：“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当时不懂，现在有些想法。
”他皱眉，“如果是真的——每条规则只能‘触发’一次。也就是说，一个人触犯，
受到惩罚后，其他人就不再触发同一条规则。
”沈缨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说——第一个人死，
是因为他破了规则；但之后同一条规则就‘失效’了？”“有这个可能。”任遥沉声道，
“但也可能是反向诱导。如果第二个人再违反，仍然被杀，那说明它在误导我们。
”我咽了口口水。这不是在玩规则，而是在踩地雷。我们根本不知道哪一步是真的“例外”，
哪一步是“杀局”。忽然，头顶灯光一闪。我们本能地后退一步。
E区书库的玻璃门自己打开，一本厚重的书从高处掉下，“啪”一声落在地上，
翻到了第31页，书脊断裂，封皮朝上。没人动。我第一个走上前，小心地把书捡起来。
那不是图书馆馆藏，而是一本封皮泛黄、印刷模糊的旧本子，
封面印着：《副本规章——内部手册》。这不是普通书，是“为副本准备”的说明书。
第一页空白。第二页，写着一行极淡的手写字：你已经破坏了规则的解析顺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