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的不愿纳我为妃吗

皇上真的不愿纳我为妃吗

作者: 知子辰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皇上真的不愿纳我为妃吗》是大神“知子辰”的代表知子辰秦箫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已完结!我是被贬罪臣之十岁那年被没为罪在宫中为这已经是我的第四前三世都在皇上要纳我为妃之时终时光回每次我都会回到及笄那“奴婢知道皇上对我有可奴婢无”“你怎能如此待朕?今日朕就命人去边以你不敬朕的大诛你的九”第一房途皇上要更换对象我站在皇上的寝殿腿脚发浑身麻却浑然不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寝殿不要疑我偷即使我有那贼也没那...

2025-07-05 09:57:33

已完结!我是被贬罪臣之女,十岁那年被没为罪奴,在宫中为婢。这已经是我的第四世。

前三世都在皇上要纳我为妃之时终结。时光回溯,每次我都会回到及笄那年。

“奴婢知道皇上对我有意,可奴婢无意。”“你怎能如此待朕?今日朕就命人去边陲,

以你不敬朕的大罪,诛你的九族。”第一章 行房途中,

皇上要更换对象我站在皇上的寝殿外,腿脚发软,浑身麻木,却浑然不觉。

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寝殿内。不要疑我偷听,即使我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我只是殿前的掌事宫女,不该听的打死不听,不该看的绝对不看。

等待……等待即将到来的风雨。自小隐忍的人,多少都有点毛病在身上,比如皇上。今天,

他召本次选秀新得的常在侍寝。按理来说,玉软花柔的娇娘躺在身畔,皇上应该沉迷温柔乡,

无法自拔。可往常这种时候,他都是郁郁寡欢,心思难以捉摸,事还特别多,

连带我们这些下人也会受些无端的责罚。他在王府迎娶宰相女儿纳兰婉儿那晚,

刚入寝殿就把喜床吐得污秽不堪,床榻还未收拾妥当,人就倒在坐榻上睡着了。

他迎娶将军女儿进宫为妃的那晚,只因嬷嬷捡拾撒帐的喜果时,漏掉一颗,硌了他一下,

他便发了一晚上的脾气,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变成大眼瞪小眼。

还有一次他说掌寝御侍的嬷嬷没把人教好,嫌弃人家姑娘不懂侍寝规矩,

直接命人一卷绫罗被把人抬了回去。如此种种,我也懒得记。

我们这些下人只盼着把后宫遣散才好。他闹腾也只在后宫,朝堂上倒是文韬武略、殚精竭虑,

史官麟笔写下的都是夸赞他的话。侍寝的常在已经送进去半晌,寝殿内没有异样。

我庆幸今晚大概会太平无事,身边的江公公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叹一口气,

说了句:“老奴我竟然比里面侍寝的娘娘还紧张。”公公的那口气还没叹完,

里面就好几声响动。幺蛾子终究还是来了。“疏落!”皇上在叫我,声音冷厉。

我原本叫楚莺莺,十岁那年,时任凉城刺史的父亲受户部侍郎贪墨案牵连而获罪,

家奴被遣散,父母和哥哥们被流放边关苦寒之地,我被划为罪奴,入宫为婢,

刚巧分到皇上所在的宫苑。那时,皇上还是住在凌云堂的三皇子。那里如冷宫一样,

无人问津。入宫不久的一个午后,他说我小小年纪,整日暮气沉沉,名不副实,

大笔一挥赐名“疏落”,稀疏零落。还不如莺莺,莺歌燕舞,有春日万物生发的勃勃生机。

“疏落!”皇上又叫了一声,音色晦暗,再装听不到就要受责罚了。我强装镇定,

推门进入漆黑一片的寝殿。屋里一片死寂,站立片刻,我的眼睛才逐渐适应黑暗,

隐约看到床榻边的踏跺上坐着一个人。我摸索着走到烛台边,寻摸放在旁边的火折子。

身后悄无声息过来一个人,暴戾的将烛台掀翻在地。还没等我回过神,

那人就将我粗鲁地抱起来,扔到一侧的坐榻上。烛台砸地的声音响亮,江公公觉察出不对,

立马来敲门。“皇上,是否需要叫人。”皇上不管不顾的将我按在榻上,我无法动弹,

张嘴就要叫人,“江……”一只手骤然捂住我的口鼻,呼吸变得困难,

一股咸腥的铁锈味充斥着鼻腔。是血的味道。皇上在我耳边警告:“你要是敢喊,

明日朕就派人去边塞,以你不敬朕的大罪诛你九族。”这招很管用,我松开揪着他胳膊的手,

像被连根拔起的野花般陈尸在榻上,一动不动。他也松开手,我终于呼吸顺畅。忽然的安静。

即使在黑暗中,我也知道他在看我。眼神必然是专注、细致、入迷的,

就像往常只有我和他在一处的时候。肆无忌惮地看。很久,两瓣凉唇凑上来,覆在我的上,

小心翼翼,极尽呵护,温柔至极。他的呼吸纠缠上我的。没有酒味,

我知他又动了和我在一起的心思。我的心骤然一紧,凭空生出疼。

第二章 我与皇上的三世羁绊我心疼,因为皇上,也因为我。他的母亲是个长相平平的宫女,

阴差阳错被先皇宠幸,不得宠爱,直到生他时难产而死,都没有名分。他也不得疼爱,

打小被扔在凌云堂,由两个嬷嬷抚养长大。在他十五岁时,院中才多了一个我。

无势的皇子争夺皇位,堪比登天。他凭借自己的睿智和隐忍,在狡黠奸诈的群臣中斡旋,

数次遇险,拼上身家性命才争得国祚。他的那些妃嫔,与前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想稳固帝位,才不得不将她们纳入后宫。侍寝,让他觉得自己低贱,

像烟花巷柳的风尘女子一样,用身体换取自己想得到的。所以,他行为失常,

在这种事上闹孩子脾气。相伴数载,他如朋友,似兄长,我如何能不心疼。我知他的苦,

也知他对我的喜欢,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今年我二十三岁,

可我已在这了无生机、吃人于无形的宫墙内生活了三十几年。因为这已经是我的第四世。

每一世,只要皇上要让我成为他的女人,就会回到我及笄那年,仿佛受了诅咒。第一世。

我们还在凌云堂韬光养晦的时候,他将他娘留给他的唯一信物交给我,要与我私定终身。

那时我年少,不懂情爱,不懂这深宫的可怕,便答应了。当晚我们正在简陋的厅堂里拜天地,

礼还没成,我就回到了他给我办及笄礼那日。那时,他拿着一个花环,

郑重其事地戴在我的发顶。那是他用院中的槐花亲手编制的,花洁如雪,极衬我的肤色。

第二世。机缘巧合,我们没有私定终身,日子又往后过了两年。一次围猎大会上,

我学骑马时,所骑的马受惊,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皇上第二日就传来口谕,封我为贵人。

晚上宫人传话让我过去侍寝,须臾之间,我又回到及笄那年。蝉鸣将近的季节,

他爬到院中的树上,给嘴馋的我摘果子。第三世。又多过了三年,

我被刚入朝不久就建功的探花郎瞧上,求皇上把我赐给他作妾。前朝有特例,

有功臣子可以向皇上请旨,将罪奴以赏赐的形式放出宫。皇上自知不能违背祖制,

索性抢先一步,带我去了行宫。红烛摇曳,红帐翻飞,他又要与我成亲。如我所料,

又回到及笄那年。宫里的日子太苦,纵使有皇上的庇护,我日日殚精竭虑才能生存下去。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三十多年,再也不想重来一遍。所以,我不可能,

也不想和他在一起。第三章 他来救我皇上意犹未尽,薄唇又轻啄过我的鼻尖,额头,脸颊,

最终咬住我的耳畔。“朕知道,你懂朕的心思。”他梦呓般低语。我不回应,不拒绝,

不说话,等待那个特殊时刻的到来。虽然我百般不愿,万般无奈,可按照之前的情况,

我势必会在今夜侍寝前,再次回到及笄那年。皇上的手抚过我的脸颊,落在我腰间的裾带上,

轻轻一拉,衣裙便散落在腰侧。他瑟瑟发抖的手游走片刻后,探进我的里衣。

为什么还没回到过去?我焦急万分。“皇上,馨贵人忽感不适,情况紧急,恐影响龙胎。

皇上是否要亲自去看望?”门外,一个声音铿锵有力,字正腔圆,像在銮殿上禀奏战报。

是御前侍卫统领秦箫。皇上明显一滞,揉捏我腰腹的手停下动作。我知道,他在斟酌。

皇上不常到后宫,招人侍寝的次数也少之又少,子嗣堪忧。目前只有馨贵人怀有身孕,

有望产下首位皇子。皇子是国本,能让朝中蠢蠢欲动的贼子安分一些。“皇上,

子嗣事关重大。”秦统领一向懂察言观色,今日却一反常态,插手皇上的事。而且按理来说,

宫妃身体有恙,最应该请的是御医。皇上冷哼一声,从我身上起来。声音低沉冷肃,“记住,

你是朕的人。”我如蒙大赦般爬起来,胡乱系好裾带,逃也似地去点烛火。火苗渐旺,

我看到皇上满脸阴郁的站在一旁,右手上染了血,殷红一片。我还没来得及查看伤口情况,

皇上抬脚便出了寝殿。“秦统领不懂分寸,明日去领二十大板,罚俸三个月。

”皇上雷霆之怒,纵使秦统领有从龙之功也难逃责罚。里屋的床榻上,常在歪倒在一边,

双目紧闭。经过一番查验,我确定常在只是晕了过去,呼吸还在。地上有一截木头,

是床榻上边的横木。我猜了个大概,皇上应该是先打晕了常在,后徒手掰断木头,

伪造成常在被砸晕的样子,所以手才会受伤。我立于榻边,喟叹不已。如此潦草的现场,

如此敷衍的借口,如何向内庭司交差。皇上总用这些事考验我的心机。

偏今晚侍寝的常在是太后的表亲侄女。太后向来跋扈,且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

处处和皇上作对。今晚之事如果不能寻个可信的由头,明日这宫里定会鸡犬不宁。

江公公和小印子跑进来,看到这样的场景直接慌了神,小印子跌坐在地,

大有下一刻就要为常在收尸的势头。我忙解释:“皇上颇喜常在,行房时不懂克制,

弄塌了床榻,横木掉下来砸晕了常在。”江公公将信将疑,目光幽深的看我一眼,

随即带小印子去请太医和内务府的人了。两人刚出门,秦统领就冲进来,阔步走到我面前,

上上下下打量我好几遍。我这才想起来,皇上手受伤出血,刚才与我一番纠缠,

想来我的唇上、脸上定有血迹。我垂眸一扫,裙裾被血污浸染,狼狈不堪。

秦统领知道皇上与我的过往,我疑他猜出了大概。我羞愧难当,一股潮热涌上双颊。

他眉间那乌沉的团云越来越浓重,一向锐利而澄澈的狼瞳泛起水光。在我丧气地垂下头之前,

他将我拥入怀中。这是他第二次抱我。

第四章 我与他的初识与重逢我与秦箫初见于九岁那年。母亲牵着我的手逛集市,

看到桥边的石台上缩着一个乞丐,身上污浊,头发凌乱。我求着母亲赏了些碎银,

他没有像其他乞丐一样赔笑道谢,而是神情冷肃的问我们是哪个府的贵人,他日后定会归还。

我笑着打趣,“你这严肃的表情,像是在说日后会去府中寻仇。”母亲数落我嘴贫。

夜幕垂落,我们回到府门口才发现,他跟了我们一路,两手拄着一根随处捡来的木棍,

一瘸一拐。我于心不忍,求了父亲,让他留在府中。我问他名字,他也不说,只说他姓秦。

“凤箫惊梦铁甲寒,玉门雪满人未还。”我小小年纪独喜欢箫声的悲戚,我问他,

叫他秦箫可好,他粲然一笑,只说我取的他都喜欢。后来我才知,“秦”是她娘的姓氏。

他爹杀了他娘,又打断了他的腿。我后悔给他取这个名字。他命运多舛,

何苦还让箫的悲凉沾染他的命格。他不多语,人勤快,养好腿后也是眉目俊秀的英挺少年。

母亲指他去前院干活,也好学些看顾家宅的本事,他嘴上应承,可一有空就往后院跑。

他总会变出来好吃的,好玩儿的,想着法儿的给我找乐子,比照顾我的嬷嬷有趣得多。

十岁那年的生辰,父亲许我一个愿望,我求着让父亲把秦箫的奴籍改成良籍。生辰过后不久,

父亲获罪,刺史府被查抄。我启程入宫前,问他能否和家人一起去边塞,有他照顾,

我会安心不少。他沉默良久,摇了摇头。我未再多言,他已是良籍,就是自由身,

我没法左右。此去一别,以为不会相见。直到我十四岁那年。皇上还是受尽冷落的三皇子,

在太子和二皇子互相构陷和博弈中初露雄才,成为变数。有人防患未然,

在他的吃食里下了毒。他卧床五日,病气越发浓重。许是下毒的人提前打点过,

我几次去太医院都被赶出来,还被几个小太监堵在甬道里一通踢打。在意识模糊间,

跑过来一个侍卫,怒喝几声,才将太监们喝退。我扶着墙勉强站起来,那人几次欲过来搀扶,

我微妙地避开,他伸出来的手最终理亏似的缩了回去。“莺莺,是我。

”那是秦箫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刺史府中时,他只唤我小姐。一朝落魄为奴,

而他已经是官职不低的御前侍卫,即使他叫我“狗奴才”,我也会答应。我福身一礼,

转身拖着步子往凌云堂走。他像初遇那年,跟在我身后走了一路,我忽然没了脾气。

秦箫让宫外的郎中扮成采买的宫人混进来,才给三皇子解了毒。

三皇子好几日后才从昏迷中醒来。嬷嬷好不容易从御膳房讨来一只鸡。

温火炖了很久制得的鸡汤,他只喝了两口就向我打探秦箫的事。

我知道他一直都有争夺帝位的心思,可他自小孤苦无依,没有家族的扶持,即使天纵奇才,

也难成大业。他需要秦箫这样的人为他铺设夺嫡之路。秦箫那时只是一个普通的御前侍卫,

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带人进来为他解毒,由此可见秦箫足智多谋。

我把三皇子的意思转述给秦箫。秦箫沉默片刻,正色问我:“你也会一直追随三皇子吗?

”没等我回答,他坦诚地笑起来,灿若星辰,“你在哪处,我就在哪处。”几年未见,

他比之前话多。明明是油腔滑调的浑话,经他口说出来,反倒让我心旌摇曳,

手中的药包险些脱了手。宫里人多嘴杂,遍布太子和二皇子的眼线。为求稳妥,

三皇子不和秦箫见面,由我在二人中间传递消息。见面的地点选在一处荒废已久的宫苑。

那里接连两位妃嫔和数名宫人被赐死,是宫中的不祥之地,平常无人踏足。我们不常见面。

每次见面他都会带东西给我,有时是吃食,有时是京中女娘喜欢的一些小物件。

又到了见面的日子,我早早的往芙翠宫赶,路遇东宫的太子妃,她以我的宫衣破旧,

影响皇家体面为由,罚我跪三个时辰。当我忍着膝盖处的刺痛,去到芙翠宫时,

泼墨般的夜已经笼罩荒草丛生的庭院。皇城的大门已经落锁,我想秦箫必然在落锁前离开了。

我转身刚要走,一只手从斑驳的门扉后探出来,牵住我的手。

他粗粝而刚劲的手和我的一样凉。我心惊,这几年没我的调教,这人变傻不少,

冷也不知道先行离开。他不问我为什么迟来,只一味关心我膝盖上的伤。我主动解释。

他给我揉捏膝盖的手一滞,说他有太子妃的把柄,改日就传到太子耳朵里,

出我这口气绰绰有余。我惊叹于他的心机,比我深。说完正事,

他神秘兮兮的让我到墙角看看。幽微的月下,两个白糯糯的小团子在啃繁盛的杂草。是兔子。

我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里蹭个不停。只觉得这红墙青瓦的深宫也没有以前那么可怕。

秦箫在一旁憨笑不已。还一个劲儿地夸我幼时给他取的名字好听。我腹诽不已。

他若想让我给兔子取名,其实大可直说。他却羞赧万分的开了口,“莺莺才情万丈,

只适合给我取名。它们的名字我已经取好了。”说着伸手过来摸我怀中的团子,

黑暗中不小心碰到我的指尖,我慌了神。他继续若无其事地摸兔子。“它们一个叫比翼,

一个叫双飞。”听得我更慌。日子就这样过着,他们所图之事终于成了。

三皇子历经艰险登基成为新帝,王朝迎来更为睿智的君王,百姓传唱不已。

秦箫被升为侍卫统领。而我是罪臣之女,末等的罪奴,只能服侍宫里最不得势的主子。

我被遣去服侍缠绵病榻许久的太妃,她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仅半月就撒手人寰。

皇上立马下旨,说我服侍太妃有功,将我调派到御前,继续服侍他。后来秦箫说,

朝中大臣以将我这个罪奴调到御前为借口,纷纷上书,拐弯抹角说皇上不遵祖训,不守国法,

说这样的国家难存千秋万代。一日朝议时,又有臣子提及此事。我候在殿外,心绪难平,

暗暗下了离开的决心。殿内传来杯盏、杂物摔在地上的声响。“朕只是在殿前安排个人,

你们就整日亡国灭族,那若有朝一日朕纳她为妃,立她为后,岂不是这天也要塌了?

”皇上对我起了意,自此我开始有意疏离,数次奏请调离不得果。

第五章 两只小团子朝中局势渐渐趋于稳定,皇上论功行赏。念及秦箫功勋卓越,

特赐良田千顷,府邸一座,任良原郡郡守。郡守统领一方,收上来的赋税只给朝廷交三成,

余下七成地方支配,是实打实的肥差。只是良原郡与京城相隔甚远,恐再难见到秦箫。

我苦恼于芙翠宫的那群兔子,该如何分。秦箫听到这个提议后,快步上前,

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谢恩。又对皇上登基以来的丰功伟绩夸赞一番。

皇上一向清冷的暗眸有了些许笑意,抬手正要打断秦箫献谀。秦箫话锋一转,言辞恳切。

“皇上一心守护万民,向来殚精竭虑。我德薄才疏,不及皇上万一。

只想替天下苍生守护陛下安危,还望陛下成全。”我站在一旁,手里端着的茶盏不知怎得,

歪倒在一旁,茶汤沿着盏托缓缓而下,浸湿罗裙。皇上看向我,眼神如刀似剑,良久,

才开口。“疏落一向玲珑心思,是否也觉得秦统领德薄才疏,不配做郡守?

”我以不懂朝政为由,赶忙搪塞过去,退到殿外。江公公守在门口,见我出来,

将我拉到一旁。“你和秦统领虽是一起陪伴皇上走过来的,可前朝和后宫向来忌讳频繁交涉。

疏落姑娘向来聪慧,应该知道于公避嫌、于私避谣的道理。来往过密,

只怕会给秦统领招来灾祸。”是啊,前朝不比后宫,随便找个由头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皇上最终恩准秦箫的请奏,不用离京。但我还是决定过几日将兔子分一分,各自养几只,

以后私下不再来往。第二日午后未时,皇上午睡起来,心情甚好,去后花园赏菊。

金菊融融冶冶,紫菊暗暗淡淡,我们几个随侍的奴仆大开眼界。穿过连廊,

旁边的花丛中窜出两只小兔子,和我私养的那些一样可爱。皇上说我第一个看到,就赏给我,

可在宫中养着。回到銮殿,我悄悄向小印子打听,是不是边关大战告捷,

皇上今日为何如此高兴。小印子也摸不着头脑,只说皇上中午用膳时就特别开心。

我细问中午的膳食。小印子说是全兔宴。当我赶到芙翠宫时,里面宫人进进出出,

兔子早已没了踪影。打听才知,皇上看宫苑荒废觉得可惜,决定改成自己的寝宫。

说他贵为九五之尊,镇得住里面的孤魂野鬼。我看到仅剩的那两只小团子就掉眼泪,

殿前服侍时总出差错。江公公着急万分,规劝我。“皇上待你已是极好。你不为自己考虑,

也该为流放边塞的家人着想。”私下最后一次见秦箫,是在一次家宴上,

他不胜酒力外出醒酒,我假意去给皇上取厚袍,跟了出去。错落的假山之间,

我将那两只小团子放到秦箫怀中,让他带它们出宫,放它们自由。我求而不得的,

小兔能得到,于我来说也是一种安慰。秦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

说是他军中的友人从边塞捎回来的。皇上这些日子派人跟踪我,我不敢久留,就要离开。

秦箫在身后喊我,“莺莺,我从凉城移来的金桂开花了,和刺史府院中的一样香,来日,

可否带你去看?”我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泛滥成灾。可我自知配不上“来日方长”。

所以背对着他,冷冷地道:“既长在这里,就是京城的桂花,我看腻了。”秦箫给我的信,

是母亲写的。她说家人得皇上照顾,一切都好,让我不要过分思念。皇恩浩荡,

让我在御前小心侍奉。她问我,为何她每次问秦箫的近况,我的回信上都只字不提。

“你怨怼秦箫不随我们到这里,娘懂你。可他从军后特意来这边,那四年对我们照顾有加。

如果不是他,你爹早已死于瘟疫。他回京后,时不时托人照拂一二,我们才能苟活至今。

”我拿出母亲之前写给我的信,仔细对比。同样是她的口吻,字迹一样娟秀。

只是这封信的字不似那些立整,应该是手抖所致。母亲被流放边塞多年,

想来每日都要辛苦劳作,四肢变得僵硬,写出来的字必然不似府中时行云流水。

所以只有秦箫给我的这封,才出自母亲之手。我气得怒火中烧。皇上阴损小人,

竟然查看我和家人的信件往来。将信中关于秦箫的一切都抹掉。为报私仇,

我在皇上每日都饮的茶汤中放入西域进贡的黄连,苦得难以下咽。借口是太医嘱咐,

皇上近来需要降火。他喝了一口,苦得眉头紧蹙,楚楚可怜的看向我。我一眼瞪回去,

他乖乖喝干净。芙翠宫整修完毕,一扫之前的荒芜寂寥,俨然一片金碧辉煌。

皇上亲笔题名“嘉合殿”。是“家合殿”的意思吗?我想问皇上,是和谁的“家”,

又是和谁“合家欢乐”?没过几天,皇上为方便自己时时享受我的侍奉,让我搬进了嘉合殿,

就住在偏殿。白日和夜晚都在他的监视中,他撤了跟踪我的暗哨。我偶尔能在殿上碰到秦箫,

却不敢再靠近分毫。第六章 第一次相拥我的第二世,终结于一个蝉鸣将近的时节。那日,

秦箫第一次抱我。彼时,皇上带领朝中臣子参加一年一度的围猎大会。朝堂上局势初定,

皇上心情舒畅,围猎大会盛况空前。还特意带了我,伺候在御前。

宰相女儿纳兰婉儿刚被立为皇后不久,此行也伴圣驾左右。御前有她遣人伺候,

我倒清闲不少。皇上看我闲暇时总在帐外远眺,就让骠骑营的小将军教我骑马。

小将军牵来一匹油光水滑、身形矫健的马。他一边抚摸马脖子,一边对马盛赞不已。

他说外夷胡族进贡了两匹好马,一匹是皇上的坐骑,另一匹就在眼前。还说这马疾驰如风,

通些人性。我刚爬到马背上,通人性的马就像恶鬼上身,弹跳起来,边跑边尥蹶子,

驮着我往西边的树林跑。我一介女子,身骄体弱。马没跑多远,我已经精疲力竭。

手里的缰绳勒进我的肉里,刺骨锥心地疼。猩红的血顺着粗粝的绳索缓缓而下,

滴落在油亮、顺滑的白色马鬃上,分外刺眼。一如二皇子被一剑穿心时,

飞溅的血染红身下的莹莹白雪。我无声地哭泣,哀叹自己即将英年早逝。可惜,我已亭亭,

长身玉立,母亲还未得见。可惜,秦箫院中的金桂,终无缘细赏。我无力的闭上眼,

泪水在疾风中滑向耳鬓。就在我绝望到想要放开缰绳时,有人唤我。“莺莺,把手给我。

”他从不叫我疏落。睁开眼时,秦箫的手已在近旁。他也骑着马,见我看过去,霎时笑起来,

不知是宽我的心,还是宽自己的心。仿若回到我年幼时。那时我贪玩儿,

爬在槐花树上下不来。秦箫站在树下张开双臂,明明整个人抖如筛糠,

可脸上一如既往笑容明媚。我被秦箫拉到他的马上,准确的说是他的怀中。

他的呼吸就在我的耳边,滚烫、急促,带着魅惑人心的潮意。不知是劫后余生的欢愉,

还是不用找借口就可以靠近他的窃喜,我只觉整个人飘飘欲仙,忘了今夕何夕。继而,

一阵灼热烧在脸颊上。实在难耐,我逃也似地扶着马背,往前挪了寸许。他低叹一声,

伸手揽住我的腰肢,用力往后拽。我整个人毫无防备地紧贴到他的胸口。良久他才开口解释。

“你离我远,马会受累。”他轻拽缰绳,马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两个扛着锄头的农家妇人,

从旁走过。其中一人指着我们,艳羡不已。“你看,这小郎君和小娘子一起骑于马上,

很是般配。”我偷偷侧首去看他的脸,想知道他是否也如我一般脸红心跳。

可看到的是他那浓密锐利的剑眉,星河涌动的黑眸,挺拔如峰的鼻子。除了俊美,

看不出其他。我那如火似焰的心,当下凉去三分。或许,从始至终只是我一厢情愿。

无依凭的妄念害我不浅,实该早些断了。残存的理智渐渐占据上风,

我伸手去推腰间那只力道颇大的手。“秦箫,男女授……”“授受不亲”还没说完,

就被那只力道陡然加大的手打断。他整个人贴过来,颇为不耐的沉声道:“别乱动,

再乱动就需要负责了。”我还在咀嚼他的话,就听他高喝一声,旋即调转马头,

往回营相反的方向飞奔。骏马驰骋,许久才停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巅。我心乱如麻,

坐在马上,看着秦箫的脸,一动不动。他在近旁整理鞍包,俊朗的面容被我盯成胭脂色。

“你再不下来,马都要开口喊你下来了。”他说话一贯没正形。我想问他为何要带我出来,

也想知道他如何看我。可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回去。我一个闺阁女子,还是要些脸面的,

如果被当面拒绝,以后也不用见人了。他见我俯身作势要下,立刻过来,

张开臂膀将我横抱起来,放到旁边的石台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着像是蓄谋已久。

他小心翼翼翻看我的手,看到血肉模糊的掌心后,一向舒展的眉间多了几道沟壑,

眼底的光晕变得朦朦胧胧。“手受伤了,很疼吧?”“还好。”他掀开外袍,

撕下自己里衣的下摆,一圈一圈地帮我包扎伤口。从山腰吹上来一阵风,裹挟着山林的清香,

有不顾一切的肆无忌惮。我被这阵风吹昏了头脑,问了不该问的话。“我心悦于你,

你心意如何?”他又撕下一截布条,帮我包扎另一只手。一圈,又一圈,就是不回话。

包好伤口,他抬手取下我头上断成两截的发簪。籍籍长发披散下来,又被他小心翼翼地绾起。

我的眼睛像解了封禁的泉眼,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水珠,根本止不住。

秦箫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他的动作也不再清晰。不知何时,

他手中多了一支光泽莹润的玉镶红宝石簪子。他端详片刻,最终将簪子插入我的发顶。

“这簪子是一位结拜兄长赠予我的。我们在一次偷袭时落入敌军的包围圈,他身中数刀,

临终前将发簪交予我。他说,这簪子是他们家几代男儿向女娘下聘的聘礼。”顿了顿,

他继续说:“今日,我想把它作为聘礼,求娶姑娘,不知姑娘可否应允?”我抬起头,

眼泪掉的更凶,视线模糊成一片不真实的画面。画面里,不知何时,秦箫双眼猩红,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掉。他又说。“刚进府时,我烧了好几日,

意识模糊间哭诉自己从此没了家。你就坐在床榻边,摸着我的头安抚我,

说以后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的家。”“我的腿被打断没有及时医治,

大夫说就是打断重接也有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我好怕你嫌我无用,赶我出府。

你却叮嘱下人,你捡回来的,就是你的人,都小心伺候着。”“你早说过,我是你的人,

你要给我家。”他早已哽咽到快说不上话。原来,他留在京城要守护的人,不止皇上一个。

我濒临死亡的心,终于重获新生。可转瞬就没了刚才不管不顾的勇气,“可是……我是罪奴,

还有两年才到出宫的年龄,我……”还有皇上,他不会轻易放过我。

秦箫抬手为我拭去两侧的泪,那般轻柔。好像稍微用力,我就会像娇艳的花朵般蔫掉。

他轻柔地拥我入怀,良久都不肯放开。那日他还说,西域进贡的两匹马长相相近,

我骑的马实为皇上御用,应该是小将军牵错了。他猜测,营地内有人密谋害皇上,

在御马上动手脚,所以才会失控。他感慨皇上仁德,有扶大厦于将倾的帝才。天下万民,

在先帝在位时民不聊生,现在刚有好转,他不能一走了之。最后,他声音低缓,似是劝哄,

说让我再给他些时间。待他肃清异党,拔除朝廷毒瘤,会想办法带我出宫,

到时十里红妆娶我。夜幕垂落,我们骑在马上回营地,他紧紧的搂着我,声音有些委屈。

“你还欠我一个家,此生必须给我。”一语成谶。我们回到营地时,

发现小将军和几名马夫已经被杀,帐内跪着好些人,恳请皇上息怒。晚上,

皇上依然患得患失,他在我的榻前守了一夜,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独自发笑,

像得了疯魔之症。熬到第二日,他不顾皇后反对,下旨封我为贵人。我没能给秦箫一个家,

第二世就这样草草结束。第七章 我被拖入慎刑司这一世,基于前三世积累的经验,

我很好地避开了皇上的每一次图谋,却没避开搬进嘉合殿。我没去参加围猎大会,

未和秦箫互说情愫,他也未送我那支发簪。本以为再等一年,就可以顺利出宫,

没成想皇上险些在招太后表亲侄女侍寝那晚宠幸我。荒唐的一晚好不容易熬过去,

第二日一早,偏殿来了好几位太后身边的公公,他们不由分说,将我拖进慎刑司。

理由是“伺候皇上不周,让龙体受损。”慎刑司的嬷嬷们惯会落井下石、狗仗人势。

她们受人指使,加之听说我之前服侍皇上,就觉得我是落了毛的凤凰,

合该受她们这群鸡的欺辱,便没日没夜折磨我。几日后,皇后站在我面前时,

我连下跪都异常艰难。她站在甬道尽头,嫌恶地看着一身污浊和血迹的我.“看来,

母后身边的人老了,不能体会母后的深意,也不知道给慎刑司的人捎句话,让好好照顾你。

这活蹦乱跳的,是掌刑嬷嬷们不尽心。”皇后身边的奴仆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我面前。

皇后腰肢轻摆,妖娆地走过来,花盆底踩到我匍匐在地的手上,伤筋断骨的疼。

“奴婢服侍皇上有失,理应受到太后娘娘责罚。”我依然跪伏在地,头几乎触到地上。

皇后偏爱折磨不顺她意的下人。我实在无力与她纠缠,想着乖巧一点,让她自知无趣,

早点离开。“母后糊涂,竟没看出来皇上身边有你这等狐媚子。

她老人家在皇上身边安插了三个女人,各个不得宠。你猜当她得知是你的原因时,

她是什么表情?”皇后阴鸷地笑起来,像寒鸦哭啼,阴森可怖。“皇后娘娘误会,

皇上因我一直服侍在侧,才宽待三分。况且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岂能瞧上我一个低贱的罪奴。

”她身边的仆妇走过来,又用花盆底踩我的手。方才刚从麻木中缓过来的手,再次失去知觉。

皇后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我有些云里雾里,直觉告诉我其中一定有诈。

恭恭敬敬回话:“贱婢”。她摇着团扇的手骤然停下,掩面放肆的笑起来,半晌,才接话。

“你倒是个长眼的,我看着都有些喜欢。只是你的名字刺耳的很,连带你这个人也叫我厌弃。

”我不明所以。她接着道:“我对皇上一往情深。贵为相府千金,

我何时低眉顺眼去讨好一个人,可为了他,我做了。可无论我怎么做,他都对我淡淡的,

像对后宫的其他女人。直到有一次,他在睡梦中喊了一个人的名字,我才知其中缘由。

”顿了顿,她促狭道:“‘莺莺’,你听过吗?”我的心翻起惊涛骇浪,

皇上他一贯只叫我“疏落”的。“贱婢未曾听说。”皇后脸色愈发难看。

“我派了很多人去打听,竟然想着,等我找到这个人,就把人接进宫,让皇上纳她为妃。

也算是我身为后宫之主,体谅皇上。”“多方查找未果,我以为是我听错了,直到一次偶然,

听到秦统领叫你‘莺莺’。因你罪奴身份,皇上纳你为妃有违礼制,我曾旁敲侧击,

让皇上先召你侍寝,等奴役时间一过,再行册封。可皇上不愿委屈你,

甚至因我知道你的存在,威胁我若宣扬出去,就废了我的后位。

”难怪向来凤仪万千、泰然自若的皇后会像条疯狗。她不听我的解释,认定是我妖媚惑主。

我人是太后娘娘送进来的,皇后便觉得即使我死了,皇上也不会追查到她,

所以就命人用阴损的法子折磨我。入慎刑司几天,我的身体几近垮掉,她们还没怎么用手段,

我已神思恍惚。昏迷前,我听到有人来了,和皇后说了什么。等我再醒来时,

已经躺在一个床榻上。一个穿着慎刑司衣衫的嬷嬷正在旁边,看我醒来,赶忙笑脸迎上来。

虽然理智告诉我,来人不会害我,可本能还是驱使我往床榻里边缩了缩。“姑娘莫怕,

秦统领让老奴照顾姑娘,我这就去给你端些吃食过来。”听到是秦箫安排的人,我如释重负。

嬷嬷每日精心照顾我,第三日时,身体恢复五六成,我主动提出回我之前所在的院子。

秦箫这次为我明着和太后对着干,仇怨已经积了不少,我不想给他惹更多麻烦。

他应该是走了些门路,之前百般刁难的嬷嬷难得的不再鞭打我,虽然活儿还是一样多,

但好歹能活下去。他来见我时,我正在浆洗衣物。九月,暮商时节,天还不是很冷,

可一到夜里,水还是有些刺骨。我磋了磋冻僵麻木的手,又放在嘴边,

用体内呼出的热气取暖。澄澈的月光下,凭空出现一双修竹般的玉手,将我的手包裹其中。

来人从我身后绕出来,手却一直未松。“为什么急着回来,怕没人给宫人洗衣物吗?

”是秦箫。上次他在皇上寝殿抱我的画面浮现出来,我瞬时慌乱起来。“没……没有。

你虽是御前侍卫,有巡查皇宫内外之权,可慎刑司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再来了,

徒生不必要的事端。”他蹲在我面前,傻傻的给我捂手,也不怕腿麻。

还一本正经地戏谑道:“你是在担心我吗?”我装听不懂,抽手拿来旁边的凳子,

想让他坐下。忽而想起皇上罚他二十大板的事。“你的伤怎么样,还能坐……吗?

”他看我局促不安,不好意思问出口的样子,竟然笑起来。眉眼轻弯,嘴角微翘,

可与天上的皎月争辉。惯会乱人心神。说话间,他从衣袋里取出一包梨花酥饼,熟悉的味道。

吃起来与我娘亲做的有几分相似。秦箫经常带给我,他说这样我就不会忘记家的感觉。

深宫似海,我确实需要哪怕这一点点的慰藉。他懂我。慎刑司有皇后和太后的眼线,

我催着他离开。临走前,他让我再坚持几日。说他已经把太后一族的最大罪证呈递到御前。

皇上一直有打压太后的意思,想必会借题发挥,灭了太后党的嚣张气焰。到时,

皇上不受太后威胁,放我就是一句话的事。在皇位之争中,

太后党曾拥护庸碌且好把控的大皇子。但大皇子心术不正,暗杀忠臣,太子之位也因此被废。

自皇上登基以来,一众党羽不知收敛,还大肆搜刮民脂,残害忠良,甚至与皇上明里对着干,

又有拥立大皇子的迹象。如此种种,以皇上一心为民的秉性,早晚要将他们清除干净。

可朝堂就是战场,每走一步都惊险万分,何况是这样革除异党的大事。 我为皇上担忧,

更为秦箫顾虑。皇上起码大权在握,有很多忠心追随他的朝臣。可秦箫所做的每一件事,

都是拿命在赌。我不忍。“其实这里并没有那么难熬,我还剩一年就可以出宫,

在哪里都是做下人伺候主子。你何苦做这样危险的事?”他一把将我拉入宫墙下的阴影里,

顺势拥入怀中。一股淡淡的甜香扑鼻而来。是桂花的味道。不知道这一世,他府中的桂花,

是否也移自凉城?他的嗓音低沉、暗哑,就响在耳畔。“受罚的宫人,

就没有人能在慎刑司活过一年。你总是一次次骗我。”我疑惑不解,这一世我何曾骗过他。

他的怀抱暖意融融,我贪恋良久。在转身离开前,他犹豫片刻,

悄声问我:“我未曾向你表明心意,也没有一纸婚约,亦或媒妁之言,你就这样随便让我抱,

不怕我贪了便宜不对你负责吗?”我怎会不知他的心意?在他不记得的第二世,曾眼含热泪,

细细描摹过他对我的喜欢。我轻柔地拂落他肩上的落叶,反问他:“你这是提醒我,

让我娶你吗?”他又笑起来,欢快的像个得了宝的垂髫小儿。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破败的门扉后面,我才查看他塞给我的东西。一瓶是伤药。

另一个裹得严实的锦缎里,包着一把镂空牡丹翠玉梳篦。第三世时,

朝曦郡主曾拿着这个梳篦在我面前炫耀,说秦箫对她有意,精心挑选赠予她的。为此,

我三个月没理睬秦箫。他不明所以,哄我不得法,白白挨了三个月的白眼。后来才知,

秦箫在参加宫宴时,梳篦从衣袋中掉出来,被爱慕他的郡主捡去。郡主发觉他心悦于我,

才特地在我面前显摆。梳篦滑过如瀑的长发,我忽而有些不悦。如此清逸醇润的物件,

无法在朝曦郡主面前炫耀一番,着实有些可惜。第八章 皇上因我开杀戒又过了几日,

我正在舂米,江公公慌里慌张冲进阴冷晦暗的隔间,要将我带走。“赶快跟老奴回去吧,

再不回去,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杂家。”他没有圣旨和口谕,

之前打我最狠的嬷嬷一口一个“太后娘娘”,坚决不肯放人。“嬷嬷拿着皇上赏赐的俸禄,

却事事为太后考虑,大约是眼神不好。去,让嬷嬷好好洗洗眼,洗不干净就别让回来了。

”江公公端起首领太监的架子,支使身后的小太监将人拖下去。嬷嬷还在嘶吼,

“太后娘娘不会放过你的……”公公泰然自若,“昨日,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自请入佛堂,

为先帝诵经,在嬷嬷洗好眼睛前见不到了。洗后……更见不到。”太后自请礼佛?

不是她的做派。我猜测是秦箫上书后,皇上开始动手了。因我身上多处有伤,脚提不起来,

所以走得有些慢。江公公偷看我几次,眼神由最初见到时的喜悦,变成怜悯。

我垂眸扫视一眼,才发现我的衣衫破烂不堪,沾染着大片血迹和污垢,

再想想自己此刻还蓬头垢面……真是为难江公公,还能看下去。“江公公,我没事。

只是不知皇上和……是否安好?”我差点问出“秦箫是否安好。”江公公愁眉苦脸,

答话的声音低沉。“疏落姑娘这遭受苦了,皇上惦念不已。你不在的日子,

前朝和后宫杂事不断,皇上身心俱疲。杂家想着,若有姑娘在,皇上的烦闷定能纾解一二。

”江公公说,小印子今早弄丢了一本奏折,皇上震怒,下令将小印子乱棍打死。

他的话语间满是惋惜和惊惧。我步履从容的往前走,内心无波无澜。皇上私下和我说过,

小印子是皇后安插在他身边的人。秦箫很少叫我“莺莺”,而且只在无人处这样叫。

最有可能听到的,就是同样服侍在殿前的小印子和江公公。江公公忠心耿耿,

那就只能是小印子。而且新入宫的常在侍寝晕倒那晚,小印子最先闯进来,

应该是发觉了什么,告知了皇后,才有后面的灾祸。“皇上辛苦,难免会有心情郁结的时候,

不过总会过去的。”我嘴上附和,心里腹诽不已。皇上在朝堂上面面俱到,

怎得总在“找借口”这件事上不动心思?他杀小印子,是为警醒皇后。

但因为一本奏折而杀人,该落多少口舌。我回偏殿梳洗、更衣后才来到御书房。

江公公满头大汗,抱着拂尘在太阳底下直打转。见我过来,立马迎上来。“疏落姑娘可来了,

皇上今儿一下午都在摔东西,还不让人靠近。这沏好的茶都换了三盏了,也没人敢往御前送。

”我接过碗盏,重新煮好茶,待温度刚刚好时,才端进殿中。江公公瑟瑟发抖的跟在我身后。

地上散乱地扔着一些奏折和揉成团的宣纸,皇上正低头写着些什么。我将茶盏放在书案一侧,

退到往常的位置站定。好一会,他才停笔。顺手端起茶,嘴还没碰到盏沿,

就将碗盏“咣当”一声,扔在书案上。“朕说过,这种茶只有疏落泡才好喝。

你们……”他眉头紧蹙,眸色幽深。眼底的怒意不断翻涌上来,又在看到我的刹那沉寂下去。

那茶是我自创的。在凌云堂时,还是三皇子的皇上日夜苦读,孜孜不倦。

偶有困倦难支的时候,我便泡些茶汤为他醒神。宫人势利,见三皇子不得先皇待见,

就眛下我们宫的供应,茶叶更是被换成廉价的陈茶。那茶有霉味,连下人都不会喝。

我实在讨不来好的,只好想办法去霉味。茶叶过水三次,再用鲜果熬出的汁水冲泡,去霉味,

还让茶汤平添几分清甜。三皇子夸我玲珑心思,说他爱喝。现今他已是皇上,

各地上供的贵品茶叶数都数不过来,他喝着只说少了些趣味。每次他为朝政之事烦扰,

愁肠郁结的时候,都让我泡一盏这种茶。他说,喝一口便觉回到旧日时光,

能找回过去那个刚毅、平和的自己。他还说,茶香穿喉过,就像在凌云堂的日子,苦中带甜。

而我就是那苦中的三分甜。皇上发觉吼错了人,竟像个犯错的孩子,

趁我们垂首跪在地上的空档,悄悄把翻在桌案上的茶盏扶正。好像只要他改得快,

错就没犯过。江公公自述擅自将我带出慎刑司的罪过,找了好些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

把皇上哄得频频点头。不愧是江公公,硬是将自己怕死说成为皇上着想,滴水不漏。

皇上又盯着我看,一寸一寸地看。在江公公面前,他丝毫不避讳。我感觉自己快被看穿。

倏然,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扶起我,还拉着我的手看。我的双手布满纵横交错的裂口,

丝丝血迹刚结痂,狰狞如腐蚀的树皮。我赶忙往回缩,恐污了皇上的眼,却被他用力扯住。

“这群该死的奴才,竟这样折磨你。”犹记得,上次送太后身边的仆从入慎刑司时,

皇上还一个劲儿地夸赞,慎刑司的嬷嬷会办事。江公公一向眼力惊人,此时正弓腰驼背,

头垂挂在胸前,大有就地遁走的可能。皇上久久地盯着我的手看,黑沉的眸色中,七分怜惜,

三分悔意。我想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骤然抽回手,我郑重的跪下来,行了一个大礼,

开口向皇上求恩典。“皇上,奴婢笨手笨脚,让龙体受损,还让太后娘娘为您担忧。

实是我的不是,为显皇上赏罚分明,还请皇上将我罚去后殿做杂役。”我离开,

对皇上和我都好。于他,可以让他断了对我这个罪奴不该有的念想。于我,

以后不必再怕他纳我为妃。活过四世,这深宫快要榨干我的血肉,磨灭我的灵魂,

我快变成像“疏落”这两个字般,了无生机的人。还有秦箫。情缘无风起,心潮逐浪深。

来时路漫漫,我总想回头看那个默默跟在身后,芝兰玉树的公子,想给他一个家。“啪”,

奏折砸在桌案上,发出像拍惊堂木的翠响。皇上脸色骤变,刚才的关怀备至荡然无存。

“疏落,你不要仗着自己受了点伤就不知天高地厚。朕能杖毙小印子,也能杖毙你。

”我义正辞严,说出早已准备好的托辞。“皇上杀我如同碾死一只蝼蚁,

只是皇上不会那么做。后宫近来谣言四起,说皇上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恩爱两不疑。

是我妖媚惑主,从中挑拨,让皇上和娘娘之间生了嫌隙,皇上因此还将娘娘禁足宫中。

”皇上脸色愈发难看,我自顾自说下去。“有人说皇上色令智昏,苛待功臣之女,

不敬重皇后。为宽慰国相爱女之心,维护皇后娘娘一国之母的尊荣,保全皇上圣誉,

请皇上应允我的提议。”皇上禁足皇后,是因为皇后在秋祭中打碎苍璧。苍璧事小,

禁足也有为我泄愤的嫌疑。可按理来说,再怎样也不至于如此这般物议沸腾。

这实是我的手笔,是我在慎刑司时故意散播出去的。我想借流言给皇上施压,

让他被迫遣我去别处当差。皇上眼睑微扬,暗沉的黑眸冷冷扫了一眼江公公,

声音淡漠地问道:“江德胜,你听说了吗?”像是提醒,又像威胁。服侍皇上多年,

我能读懂他的这副神情。明摆着就是他都知道,他在装。江公公跪在不起眼的角落,手在抖,

汗在流,声音都比平常尖细。“皇……皇上,老奴…老奴也未听说。”皇上听完颇为满意,

转向我。“自朕登基以来,你千方百计想离开,今天给你个机会,

把所有你能想到的理由都说了,省得下次旧事重提。”我曾贿赂占星师,

说我是千年不逢的灾星,克身边所有人;曾买来契若金兰的话本子,故意让他发现,

让他疑我喜女子;在每年年关送他礼物,

跟他说距离我出宫又近了一年……我用了很多种方法,直白的告诉他,

心中只将他当成像家人一样的人。可他置若罔闻,视若无睹。“皇上,奴婢一介罪奴,

二十五岁就要出宫。我知皇上的心思,可奴婢无意。身贱如草木,只盼终有一日回归旷野,

潦草一生。”我早该亲口告诉皇上。是我懦弱,怕伤他,也怕他伤秦箫。

一旁的江公公还在低声提醒我,可声音早已溺毙在皇上的怒吼中。他喘着粗气质问我,

“疏落,你怎可如此待朕?今日朕就命人去边陲,杀了你父母兄弟,诛你九族。

朕会将你做成人彘,放在身边,从此朕想让你在哪,你就在哪。”皇上疯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话会激起他如此大的怒火。这样的场面,我只见过一次。

先帝临终之前,单独会见诸位皇子。见还是三皇子的皇上时,先帝只说了一句话,

“朕一生所犯错误不多,你娘是其中一个。”那日,三皇子砸了书房,

那些他终日爱惜地捧握在手中的书卷,毁了大半。也是在那日之后,

一向顾念亲情的三皇子带了三分戾气和果决,杀伐决断,一举剿灭不仁不义的二皇子。

盛怒之下,皇上就是一个疯子。我还沉浸在过去的阴霾中。皇上已经拿出空白圣旨,

执笔沾墨,落笔纸上。他眼中燃着焚烧万物的烈焰,要将我和楚氏一族烧为灰烬。

“你沐皇恩却不思回报,一再触犯天颜。现在朕就下旨,以正宫纪,你休要怪朕。

”“皇上不可呀,这旨意出了金銮殿可就收不回来了。”江公公先我一步求皇上开恩。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一次皇上是真动了怒,相伴数载,我也不是永远的例外。因我一己私欲,

要牵连整个楚家。我彻底慌了神,不住的磕头,每一下都砸在地上,恨不得当场砸死自己,

以求宽恕。我苦苦哀求,话语中夹杂着呜咽,连我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在求什么。皇上还在写,

一直写……“我急需现在见皇上!”“秦统领,殿内有人,不方便通传。”“事分轻重缓急,

此事万不能等,还请公公通传。”“秦统领,您这是为难奴才……”我磕头磕得头晕之际,

听到秦箫在殿外大喊。“皇上,孟景涛侵占良田,坑杀百姓一案又出现新的人证和物证,

是否命刑部现在擒人。刚得到消息,孟景涛已经出城,再不追,怕是要逃走。

”孟景涛是太后的亲侄儿,任户部侍郎,在朝中势力颇大,追随者众多。

是太后党能否铲除的关键一环。事情确实紧急,但秦箫不惜殿前失仪也要禀明此事,

是为了我。他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皇上终于停下笔,命人将我带回嘉合殿,

等候发落。我浑身瘫软无力,江公公扶着我走到殿外。秦箫正在门口,看到我立马迎上来。

他俊秀的眉眼仿佛染了秋的悲凉,是遮天蔽日的忧色。“还好吗?”他关切的询问时,

手已经伸到我的额间。刚才一顿不要命的磕头,想必我的额头已经磕破,

隐隐能感觉到一线血顺鼻根流下。旁边还有其他人,江公公出声提醒。“秦统领,

皇上还等在殿内。”秦箫终是收回手,叮嘱我:“天凉了,多添衣。屋冷了,多添被。

”第九章 触怒龙颜,我被禁足我被送回嘉合殿,偏殿内和我同住的宫女被指去后院居住,

偏殿只剩我一人。送我回来的侍卫没有离开,而是守在屋门口,寸步不离。此番触怒龙颜,

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若能不连累家人,死牢我也愿意去。慎刑司数日,每日只睡两个时辰,

实在困倦难忍,我索性躺在榻上睡了过去。就是拉去砍头,我也不想做瞌睡鬼。昏昏沉沉间,

似有人推门进来,随即听到喊叫声。待到再醒来时,榻边趴着一个宫女,见我醒来,

笑逐颜开。我没见过她。她说她叫月玲儿,才入宫不久,得江公公的令,来照顾我。

说我烧了三日,是太医院的院判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我心笑皇上言行不一,

既已动了处置我的心,何苦还浪费太医院的药。皇上一直没有下旨处理我,

倒是有人托每日送饭的嬷嬷送来了东西。那是一幅画像,我父母家人的画像。

娘亲的怀中抱着一个小人儿,想来是大哥家的小侄儿。我抱着那幅画坐了很久,没来由的想,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我的魂魄就可以去看他们。可一转念,想到秦箫送来画像,

定是要我好好活着,我又不忍去死。正殿和偏殿相邻,

站在屋门口就能看到皇上所住正殿的情况。所以即使屋门口的侍卫撤走了,

我也从来不去门口。我托玲儿去打听秦箫的近况,那日他殿前失仪,怕是受我牵连,

也不好过。她才去不久就跑回来,说秦统领照旧每日在宫里巡值。

我又有些想去院门口坐一坐。想着秦箫会不会刚巧过这边巡逻。在院门内闲坐的第三天,

终于看到他。他领着一队侍卫走过来,我却不敢上前。数年来,

旁人面前我们总是刻意保持距离。我起身向他福身行礼,他微蹙着眉看我,面上有几分喜色。

随即指了几名侍卫让守在院外。宫中加强戒备,我预感要有大事发生。

他领着剩下的人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变天了,姑娘不要出来了,容易着凉。

”我的身体逐渐恢复,额前和身上的伤也好了很多。皇上还是没有传来只言片语,

好像那日说的狠话只是为了吓唬我。玲儿倒是总念叨,说皇上勤勉为政,每日晚上才回寝宫,

回来也不召嫔妃侍寝,而是傻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她问我:“晚上冷的紧,

皇上为何坐在院中?而且每晚咱们这屋灭了灯,皇上才回屋。是不是在等姐姐安眠?

”我让玲儿吹熄蜡烛,让她没事别总想些有的没的。玲儿笑笑不以为意,说宫女们都在传,

说皇上要纳我为妃,说她以后就是有正经主子的人了。我正色,“玲儿,我只是一个奴婢,

永远成不了主子。”他很好,待我算得上是极好。可是,情爱不讲先来后到,不谈礼尚往来,

我不能说服自己,忘掉秦箫,和他从头再来。这几日,我反而希望皇上能下一道旨意,

罚我去守皇陵,罚我去慎刑司。他越不罚我,我越觉得欠他什么。纵使欠他,

我也不想用情爱去还。歉疚、煎熬,但也只持续了几日,因为皇上要召我侍寝,

我又有些恨他。天下繁花万千朵,为何总要盯着我?夜幕将将垂落,

院门口传来侍卫的通传声。皇上比往日早归。因我是宫女,侍寝之事未报敬事房,

也就没有繁琐的流程。宫人来叫我时,我早已梳妆整齐,乖巧的坐在桌前。

我缓缓推开正殿的门,又是熟悉的场景。鲛绡帐轻曳,绫罗被铺床,都是如火似焰的正红色。

龙床边,两支龙凤红烛倦倦地燃着。屋内不见皇上,屏风后隐隐传来水声。“疏落,

朕在这边,你过来。”我绕过龙腾九天屏风,看到皇上正泡在浴桶中,双目紧闭。

饶是服侍皇上三十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只觉两颊滚烫,像要烧起来。

他闭口不提那日的不悦,只让我服侍他沐浴。添水、递巾帕、找皂荚……他一直闭着眼,

脸却越来越红。乱七八糟忙了好一会,他又让我给他擦背。我拿着巾帕闭眼将手伸过去,

还没碰到人,就被他一下抓住手腕,将我整个人拖入浴桶中,落在他的怀中。

浴桶里的水有些深,我呛了好几口。这是关于那晚,我所有的记忆。我不敢拿家人的命赌,

但我敢拿自己的命赌。上次险些被皇上宠幸,却没能回到过去,我知道诅咒消失了,

再也不会在关键时刻重回过去。所以我提前做了万全的准备。晚上去侍寝前,

我喝了十足十的烈药。那药方是宫中嫔妃争宠的方子,喝一点就可以让人体温升高,

貌似发烧,遑论我一次喝下两副。这次我昏昏醒醒卧榻五日,连御医都查不出病因。清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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