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冬款

绣冬款

作者: 山林士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绣冬款讲述主角墨书绣冬的甜蜜故作者“山林士”倾心编著主要讲述的是:1 青埂峰下无姓荣国府里有绣冬时维末江南的水汽尚未完全褪京城的秋风已带着几分肃卷着金黄的落扑簌簌地打在荣国府那扇气派非凡的朱漆大门门内门仿佛两个世门外是芸芸众为了生计奔波;门内是钟鸣鼎却也藏着数不清的规矩与枷绣冬便是这门内万千枷锁一个不起眼的她本不叫绣她的父母是荣国府的家生奴父亲在城外庄子上管些杂母亲原是府里针线房的二等丫名叫 “...

2025-07-05 19:48:06

1 青埂峰下无姓名,荣国府里有绣冬时维末世,江南的水汽尚未完全褪尽,

京城的秋风已带着几分肃杀,卷着金黄的落叶,

扑簌簌地打在荣国府那扇气派非凡的朱漆大门上。门内门外,仿佛两个世界。

门外是芸芸众生,为了生计奔波;门内是钟鸣鼎食,却也藏着数不清的规矩与枷锁。

绣冬便是这门内万千枷锁中,一个不起眼的环。她本不叫绣冬。

她的父母是荣国府的家生奴才,父亲在城外庄子上管些杂事,

母亲原是府里针线房的二等丫鬟,名叫 “春杏”。她出生在一个滴水成冰的冬日,

母亲刚从繁重的针线活中抽空,在低矮潮湿的下房里,忍着剧痛将她生下。父亲匆匆赶回来,

看着襁褓中那个皱巴巴、却哭声响亮的小生命,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嘿嘿笑了两声,

说:“大冬天生的,就叫‘冬哥儿’吧,贱名好养活。”那时,她还是个 “哥儿”。

可命运似乎总爱和底层人开玩笑。在她刚学会蹒跚走路,喊出第一声 “娘” 的时候,

母亲春杏因为长期劳累和营养不良,染上了肺疾,缠绵病榻。父亲为了给母亲抓药,

不得不向府里的管事借钱,利滚利之下,本就微薄的月钱更是捉襟见肘。偏偏在这时,

府里针线房缺人手,尤其是绣活细致的。管事的想起了春杏,也想起了春杏那个据说手很巧,

从小就爱拿着碎布头儿比划的女儿。

“冬哥儿” 被带进了荣国府的核心区域 —— 至少比城外的庄子和下房要核心得多。

见到管事娘子的那天,她穿着打了补丁的旧棉袄,冻得脸蛋通红,

却睁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不怯生,也不多话。管事娘子见她手脚还算利落,尤其那双手,

虽然粗糙,指关节却很灵活,便点了头:“留下吧。春杏那手艺,可不能断了根。

以后就叫‘绣冬’吧,跟了针线房,就得有个针线的名字。”于是,“冬哥儿” 没了,

“绣冬” 这个名字,就像一个标签,贴在了她的身上,

也贴在了她作为荣国府最低等丫鬟的命数上。这一年,绣冬刚满十岁。荣国府的针线房,

是个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地方。上有首席的针线娘子,技艺精湛,

深受太太奶奶们信任,说话极有分量;中有二等丫鬟,分管不同的主子和物件,

各有各的门路和巴结对象;像绣冬这样新进来的,连 “小丫鬟” 都算不上,

只能做些浆洗衣物、整理线头、帮衬打下手的粗活,连碰那些精细绣线的资格都没有。

日子是清苦的。天不亮就要起床,跟着大丫鬟们去取要缝补浆洗的衣物,

手脚不停地忙活到深夜,回到那间几个人挤在一起的通铺下房时,

常常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吃的是糙米饭,配着少油寡盐的青菜,只有逢年过节,

才能沾点主子们剩下的荤腥。但绣冬从不抱怨。她见过母亲病中咳血的痛苦,

见过父亲为了几文钱低声下气的模样,她知道,能在这诺大的荣国府里有一口饭吃,

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比很多人强了。更重要的是,她喜欢针线。每当夜深人静,

同屋的丫鬟们已经鼾声四起,绣冬会偷偷拿出一块攒下的碎布头儿,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或者点上一盏最便宜的青油灯,小心翼翼地练习着。

她没有好的绣棚,就用手绷着;没有精细的绣针,就把普通的针磨了又磨;没有彩色的丝线,

就收集别人丢弃的线头,按颜色分类,接长了用。她的手指很快就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有时被针戳破,鲜血滴在布上,她也只是皱皱眉,用嘴吮一下,便继续下去。

她记得母亲曾虚弱地拉着她的手说:“冬儿,咱是奴才命,可这手艺,是咱自己的。学好了,

总能多条路……”母亲终究还是没能熬过那个春天。在绣冬进府的第二年,

春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父亲赶来,抱着母亲的遗体,哭得像个孩子。绣冬站在一旁,

没有哭,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她知道,从今往后,她在这世上,

便只有自己了。父亲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又匆匆赶回了庄子,

他要继续为了那点微薄的月钱和欠账奔波,无法给她更多的庇护。母亲的死,像一把锤子,

敲醒了绣冬心中某些沉睡的东西。她不再仅仅满足于 “有口饭吃”,她想 “活”,

想活得像个人样,想不再看人脸色,想有一天,能靠自己的手艺,为自己,

也为远在庄子上的父亲,挣一个稍微光明一点的未来。“自强” 两个字,

对于一个最低等的家奴来说,是那样的遥远和奢侈,几乎像是痴人说梦。但绣冬不信命。

她相信,手里的针线,就是她的武器;熬夜晚练的每一个时辰,就是她积累的资本。这一日,

秋高气爽,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针线房的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首席的刘娘子正在检查一批给老太太屋里做的椅垫套子,脸色不太好。“这是谁做的?

这针脚歪歪扭扭,线也没配好颜色,这要是送到老太太跟前,仔细你们的皮!

” 刘娘子拿起一个椅垫套子,语气严厉。几个负责这活计的二等丫鬟面面相觑,

都不敢承认。其中一个叫翠儿的,眼珠一转,瞥见了正在角落里整理碎布的绣冬,

便阴阳怪气地说:“刘娘子,要说这粗活,怕是只有新来的绣冬妹妹做了,

我们可不敢马虎老太太的东西。”绣冬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没有慌乱,

只有平静:“翠儿姐姐,这椅垫套子不是我做的。我今日一直在这里整理线头,

并未碰过这些。”“不是你是谁?这屋里就你资历最浅,不是你难道是我们不成?

” 另一个丫鬟也帮腔道。刘娘子本就心烦,听了这话,更是把气撒向绣冬:“绣冬?

我看你就是仗着新来的,不知天高地厚!这点活都做不好,要你何用?去!

把那堆要浆洗的冬衣抱到后院去,今日不洗完,就别吃饭了!”那堆冬衣又厚又重,

足有一人高。绣冬看了看那堆衣物,又看了看刘娘子和翠儿等人不怀好意的眼神,没有争辩,

只是默默地走过去,开始费力地抱起衣物。她知道,在这屋里,她人微言轻,

争辩只会招来更多麻烦。就在她抱着一大摞衣物,摇摇晃晃地准备走出房门时,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刘嫂子,这是做什么?一大早就这么大脾气。”众人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青色比甲,头戴抹额,眉目清秀,透着一股干练之气的小厮走了进来。

他叫墨书,是管库房的,平时负责给针线房送取材料,为人还算正直,

与绣冬也有过几次照面,知道她是个踏实肯干的。刘娘子见是墨书,脸色稍缓,

但依旧带着怒气:“墨书兄弟,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活计,做得什么样子!

我正打算罚这不懂事的小丫头呢。”墨书走近,看了看那个被指责的椅垫套子,

又看了看绣冬怀里那堆沉重的衣物,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拿起椅垫套子,

仔细看了看针脚和配色,然后转向刘娘子,语气平和地说:“刘嫂子,依我看,

这针脚虽然有些生涩,但走线还算稳当,不像是绣冬的手艺。她平时做的活计,我见过,

虽不精细,却很规整,断不会出这样的错。倒是……” 他顿了顿,

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翠儿等人,“倒是有些平日里毛手毛脚的,更像是她们的风格。

”翠儿等人脸色一变,想要反驳,却被墨书一个眼神止住。墨书在库房有些实权,

又与几位管事娘子关系不错,她们不敢轻易得罪。刘娘子听墨书这么说,

再想想绣冬平时的表现,心里也有些疑惑,但面子上还是下不来,便哼了一声:“算了,

既然墨书兄弟说了,那这事就先这样。绣冬,还不快把东西抱走,杵在这儿做什么!

”绣冬朝墨书感激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多谢墨书哥。” 然后抱着衣物,走出了针线房。

后院的洗衣池边,秋风凛冽。绣冬将衣物放在池边,搓衣板冰冷刺骨,冻得她手指发僵。

但她没有停歇,一下一下,用力地搓洗着。冰冷的水溅在脸上,

混着不知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滑进衣领。她一边洗,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今天墨书帮了她,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要想在这荣国府立足,不被人随意欺凌,唯有让自己变强,

强到别人不敢轻易招惹,强到自己有选择的权利。她的目光投向远处那重重叠叠的飞檐斗拱,

那里是主子们的世界,繁华、奢靡,却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而她,一个卑微的家奴,

像尘埃一样微不足道。但尘埃,也有想要逆风飞扬的梦想。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衣物,

看着水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青灯之下,绣针飞舞。她的路,

才刚刚开始。而在这深宅大院之中,除了生存的艰辛,是否还会有意外的相遇,

是否会有能与她并肩,看懂她眼中光芒的那个人?绣冬不知道,但她愿意用自己的双手,

去绣出属于自己的未来,无论那未来是荆棘密布,还是…… 偶有花开。

2 寒潭映月心自明,暗潮汹涌初交锋洗衣房的水冰冷刺骨,饶是绣冬早已习惯了劳作,

双手也被冻得通红,几乎失去了知觉。她咬紧牙关,加快了搓洗的速度。荣国府的规矩大,

主子们的衣物不仅要洗得干净,还要熨烫平整,稍有不慎便是一顿呵斥。“哟,

这不是绣冬妹妹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辛苦?” 一个尖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绣冬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针线房的翠儿。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平日里与她交好的丫鬟,三人抱臂站在洗衣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绣冬。

绣冬没有理会,只是专注于手中的活计。与这些人争辩,除了浪费力气,没有任何好处。

“怎么?被刘娘子罚了,心里不痛快?连姐姐们打招呼都不回了?” 另一个丫鬟上前一步,

故意踢了踢旁边的水桶,水花溅了绣冬一裤腿。绣冬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看向她们:“翠儿姐姐,我在干活,没听见。不知姐姐们有何吩咐?

”翠儿见她不卑不亢,不像往常那样唯唯诺诺,心里更不舒服,冷笑道:“吩咐?

我们可不敢吩咐你这未来的‘巧匠’。不过是看你一个人可怜,过来‘关心’一下。

有些人啊,就是不安分,以为会拿个针,就想往上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话已经说得很露骨了。绣冬知道,她们是因为墨书帮了她,又怀疑她抢了她们的活计,

所以故意来找茬。“我只是个做粗活的,从不敢有非分之想。” 绣冬垂下眼帘,声音不高,

却字字清晰,“做好自己的本分,是我唯一该想的事。”“本分?

你的本分就是给我们打下手!” 翠儿旁边的丫鬟厉声说道,

“别以为有墨书那小子帮你说两句话,你就真当自己了不起了!告诉你,在这针线房,

还轮不到你说话!”说着,那丫鬟竟伸手想推绣冬。绣冬早有防备,身体一侧,

巧妙地避开了。她不想惹事,但也绝不任人欺负。“姐姐们若是没事,就请回吧。

我还要赶工,若是误了时辰,刘娘子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怕是姐姐们也不好看。

” 绣冬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话里已经带上了一丝警告。她知道,

这些人最怕的还是上面的管事。翠儿三人没想到绣冬竟敢如此回应,一时有些语塞。

她们本就是来找茬撒气,并非真的想把事情闹大。见绣冬态度坚决,又提到了刘娘子,

她们也有些忌惮。“哼!别给你点颜色就想开染坊!我们走着瞧!” 翠儿撂下一句狠话,

带着两个丫鬟,悻悻地走了。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绣冬轻轻舒了口气,

手掌却因为刚才的用力而微微颤抖。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在这深宅大院里,没有靠山,

没有背景,想要安身立命,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步步为营。她重新低下头,继续洗衣。

只是这一次,她的心中多了一份凝重,也多了一份更加坚定的决心。

她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绣技,脱离这最底层的粗活,否则,这样的刁难只会源源不断。

傍晚时分,绣冬终于洗完了所有的衣物,累得腰酸背痛,几乎直不起身子。她将衣物晾好,

正准备回下房休息,却在路过库房附近时,看到了墨书。墨书正在清点一批刚送来的绸缎,

看到绣冬,他放下手中的账本,走了过来。“绣冬,今天的事,没为难你吧?

” 墨书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关切。他比绣冬大几岁,在府里也算见惯了人情冷暖,

对绣冬这样踏实肯干又不惹事的丫鬟,总是多一分留意。绣冬摇摇头,

勉强笑了笑:“多谢墨书哥今日解围,没什么为难的。”“翠儿那几个人,

向来是仗着自己来得早,欺负新人。你以后做事,多留个心眼。” 墨书提醒道,“不过,

你也别怕她们,行得正坐得端,她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我知道了,谢谢墨书哥。

” 绣冬心里暖暖的。在这冷漠的贾府,能有一个人这样关心自己,实属不易。

墨书看了看她冻得通红、布满裂口的手,又看了看她略显疲惫的神情,犹豫了一下,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她:“这个,你拿着。我娘自己做的护手膏,

冬天用着不错。”绣冬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在贾府,主子与奴才、奴才与奴才之间,

界限分明,轻易不会有这样的馈赠。“这…… 我不能要,墨书哥。” 绣冬连忙摆手。

“拿着吧,” 墨书将油纸包塞到她手里,“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一点心意。

你一个女孩子家,手要是冻坏了,还怎么做针线?”绣冬握着那个小小的油纸包,触手微暖,

上面似乎还带着墨书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她抬起头,对上墨书真诚的目光,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鼻子微微发酸。“谢谢墨书哥……” 她低声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快回去吧,天晚了,早些休息。” 墨书笑了笑,

笑容干净而温和,“对了,过几日库房要整理一批旧的绣样和边角料,你若是不嫌弃,

可以过来看看,挑些能用的。”“真的吗?那太好了!” 绣冬眼睛一亮。绣样和边角料,

对她来说都是宝贝。有了绣样,她就能学习更多的针法和图案;有了边角料,

她就有了练习的材料。“自然是真的。” 墨书点点头,“到时候我让人通知你。”“嗯!

谢谢墨书哥!” 绣冬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看着绣冬雀跃离去的背影,

墨书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他知道,绣冬这丫头心性坚韧,

不甘于现状,这在贾府既是优点,也是危险。他欣赏她的这份心气,

也担心她会因此惹上麻烦。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一把。

绣冬回到下房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同屋的几个丫鬟已经吃过晚饭,正围在一起闲聊。

看到绣冬回来,她们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说着自己的话,语气中带着疏离。

绣冬早已习惯了这种冷落,她默默地走到自己的铺位旁,拿出墨书给的油纸包,

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小团浅棕色的膏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和油脂混合的香味。

她用手指沾了一点,轻轻涂抹在自己冻裂的手背上,冰凉的手背立刻感到一阵滋润和温暖。

她心里默念着 “墨书哥”,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在这冰冷的贾府,这一点点的温暖,

就像寒夜里的一点星火,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她心中的一角。接下来的几天,

绣冬更加勤奋地干活和练习针线。她白天在针线房做着最粗重的活计,

忍受着翠儿等人时不时的刁难和白眼,晚上回到下房,便点起青油灯,

拿出白天偷偷藏下的碎布和线头,对照着自己默记在心的简单图案,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她的绣技在不知不觉中飞速进步。从最初的歪歪扭扭,到后来的针脚均匀,

再到开始尝试一些简单的花样,她的每一点进步,都凝聚着无数个夜晚的汗水和坚持。这天,

刘娘子让绣冬去给二小姐迎春屋里送一批缝补好的衣物。迎春性情懦弱,人称 “二木头”,

屋里的丫鬟婆子也大多懒散,因此去迎春那里当差,相对来说压力较小。绣冬抱着衣物,

来到迎春居住的缀锦楼。通报之后,一个名叫司棋的大丫鬟走了出来,接过衣物,

随意翻了翻,便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放这儿吧。”绣冬将衣物放好,正准备离开,

却听到里间传来一阵争吵声。“这可怎么好?姑娘的攒珠累丝金凤不见了!

” 一个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哭什么哭!仔细搜!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偷去了!

” 司棋的声音也提高了,带着怒气。绣冬心中一动,攒珠累丝金凤?

那可是迎春的一件贵重头饰。她默默地站在门口,没有立刻离开。她知道,在贾府,

丢了主子的东西,可不是小事,弄不好就要有人遭殃。果然,没过多久,

就见几个婆子被押了过来,司棋叉着腰,厉声质问:“说!你们谁拿了姑娘的金凤?

快交出来,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婆子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喊冤。“司棋姑娘,

我们可没拿啊!我们天天在这儿伺候,哪敢做这种事啊!”“是啊是啊,求姑娘明察啊!

”司棋哪里肯信,正要让人搜身,却听里间传来迎春温和却带着一丝无奈的声音:“罢了,

司棋,不过是件首饰,丢了就丢了吧,别为难她们了。”司棋一听,更气了:“姑娘!

那可是您的东西!怎么能说丢就丢了?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缀锦楼好欺负呢!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哟,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

连姑娘都不安生。”众人回头,只见迎春的乳母,

一个身材微胖、满脸刻薄相的老婆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叠钱票,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王嬷嬷,您可回来了!姑娘的金凤丢了,我们正找呢!” 司棋连忙说道。那王嬷嬷听了,

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哼了一声:“丢了就丢了,多大点事!

姑娘平日里也不常戴,许是收在哪儿忘了。”司棋何等精明,早就怀疑到这王嬷嬷头上了,

因为这王嬷嬷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她上前一步,直视着王嬷嬷:“王嬷嬷,

您昨晚是不是又去赌钱了?这金凤,该不会是被您拿去当了吧?”王嬷嬷脸色一变,

强作镇定:“你这小蹄子胡说什么!我是姑娘的乳母,怎么会做这种事!你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搜便知!” 司棋说着,就要上前搜身。“你敢!

” 王嬷嬷一把推开司棋,“我是你姑娘的乳母,轮得到你一个丫鬟来搜我?反了天了!

”眼看双方就要争执起来,绣冬站在门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知道,

这王嬷嬷多半是真的拿了金凤去赌钱了。迎春懦弱,管不住下人,这乳母才敢如此放肆。

但这与她何干?她只是一个送衣物的小丫鬟,何必卷入这场纷争?弄不好,引火烧身,

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绣冬下意识地想悄悄退出去,远离这是非之地。然而,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迎春坐在窗边,脸上带着无奈和悲哀的神情,

仿佛对这一切早已麻木。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知为何,

看到迎春的眼神,绣冬的心头猛地一震。那种无力感,那种任人摆布的滋味,她感同身受。

虽然她们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但在某种程度上,她们都是这深宅大院里身不由己的人。

如果她现在退出去,这件事多半会不了了之,王嬷嬷依旧可以逍遥法外,

而迎春则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东西,还要忍受下人的欺凌。

“自强”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不受欺负,是不是也应该包括在看到不公时,

有勇气去做一点什么?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绣冬的脚步顿住了。她深吸一口气,

转过身,向前走了一步,轻声说道:“各位姐姐,嬷嬷,或许…… 金凤并不是被偷了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争执中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突然开口的陌生小丫鬟。司棋皱了皱眉:“你是谁?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王嬷嬷则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指着绣冬骂道:“哪里来的小蹄子!

敢在这里多嘴多舌!还不快滚!”绣冬没有理会她们的呵斥,而是看向迎春,

鼓起勇气说道:“姑娘,奴婢是针线房的绣冬。奴婢斗胆猜测,

或许金凤是被收在哪个平时不常用的盒子里了?姑娘平日里心善,待下人宽厚,

王嬷嬷是姑娘的乳母,从小看着姑娘长大,想必不会做那等事。不如,让奴婢帮着姑娘,

再仔细找找看?”她的话很巧妙,既给了王嬷嬷一个台阶下,

也给了司棋一个重新寻找的理由,同时也维护了迎春的体面。迎春抬起头,

有些惊讶地看着绣冬,似乎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丫鬟会开口说话,而且说得如此得体。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那就麻烦你了。”司棋虽然怀疑,但见迎春开口,

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着绣冬,想看她能找出什么来。王嬷嬷则暗自松了口气,

眼神闪烁地看着绣冬,不知道这个小丫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绣冬走到迎春的梳妆台前,

开始仔细地翻找起来。她知道,像金凤这样的贵重首饰,通常都会收在比较隐蔽的地方。

她没有急着乱翻,而是先观察了一下梳妆台的结构,

然后从最不常用的几个抽屉和盒子开始找起。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子里一片寂静,

只有绣冬翻动盒子的声音。司棋和王嬷嬷都紧张地看着她,一个希望找到,一个害怕找到。

终于,在一个堆满了旧帕子的小盒子底下,绣冬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果然是那只攒珠累丝金凤,

上面的珍珠和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找到了!姑娘,您看是不是这个?

” 绣冬将金凤递给迎春。迎春接过金凤,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正是这个!谢谢你,

绣冬。”司棋见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想到真的是绣冬找到了,

而且还是在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她看向王嬷嬷的眼神更加不善,但既然金凤找到了,

她也不好再追究下去,只能狠狠地瞪了王嬷嬷一眼。王嬷嬷则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向绣冬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有感激,有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绣冬福了福身,

说道:“能帮到姑娘,是奴婢的本分。奴婢还有活计,先告退了。”说完,她不再停留,

转身离开了缀锦楼。走出缀锦楼,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绣冬深深吸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的心跳还在加速。刚才的举动,对她来说,无疑是一次冒险。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得罪了王嬷嬷和司棋。但她不后悔。

至少,她做了一件她认为对的事情。回到针线房,翠儿等人见她从缀锦楼出来,

又听说了她帮忙找到金凤的事,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善了,充满了嫉妒和敌意。绣冬知道,

一场新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但她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她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但她无所畏惧。因为她知道,只有靠自己一步步走下去,才能在这吃人的贾府,

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 “自强” 之路。而在这条路上,她或许会遇到更多的风雨,

但也可能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比如,墨书那温暖的笑容,

和刚才迎春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感激。这些,都让她觉得,一切的努力和坚持,都是值得的。

3 金风玉露一相逢,针脚藏巧遇贵人秋意渐深,荣国府里开始为中秋佳节忙碌起来。

各房都在赶制节礼、装点陈设,针线房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刘娘子每日板着面孔分派活计,

翠儿等人虽不敢再明目张胆刁难绣冬,却时常在背后使绊子,不是故意藏起她的剪刀,

就是在她熨烫衣物时 “不小心” 撞翻水盆。绣冬一概隐忍,

只将所有精力投入到针线之中。墨书给的那包护手膏极好用,她冻裂的手背渐渐愈合,

手指灵活度大增。更珍贵的是库房整理出的旧绣样 —— 虽有些边角磨损,

却绘着许多罕见的云纹、缠枝莲和百子图案,甚至有几页是江南传来的 “双面绣” 草图。

每到深夜,绣冬就着豆大的青灯,将绣样上的纹样一笔一划临摹在草纸上,

再用攒下的碎布反复练习。这日,刘娘子抱来一匹月白色杭缎,

面色凝重:“这是老太太房里要的中秋拜月用的桌围,上面要绣‘月中桂树栖玉兔’的纹样。

首席张娘子病了,你们几个谁能接?”屋内几个二等丫鬟面面相觑。这纹样看似简单,

实则讲究 “月白底色衬银线,桂树要虚实相间,玉兔眼瞳需用鸽血红宝石点睛”,

极考功力。翠儿仗着自己跟过张娘子学过几日,硬着头皮应下:“刘娘子,我……”“你?

” 刘娘子上下打量她,“上回给三姑娘做的帕子都歪了花,老太太的东西,你敢担待?

” 翠儿脸色涨红,讪讪退下。就在这时,绣冬捧着一叠浆洗好的绸帕走进来,

闻言脚步微顿。她昨夜刚在那堆旧绣样里见过类似的月兔纹样,那玉兔的眼睛处理之法,

用的是 “打籽绣” 混 “包金绣”,确能显出红宝石般的剔透感。刘娘子正愁眉不展,

瞥见绣冬,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把那堆孔雀羽线分好类!”绣冬放下绸帕,

轻声道:“刘娘子,那桌围的纹样…… 奴婢曾在旧绣样上见过些端倪,或许…… 能试试?

”“你?” 刘娘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一个做粗活的,也敢碰老太太的东西?

”“奴婢不敢妄言,” 绣冬垂眸,声音却稳,“只是昨日见了张娘子留下的半幅小样,

那玉兔眼睛的针法,与奴婢前日在旧样上学的‘雪映朱砂’法有些相似。若刘娘子信得过,

奴婢愿先绣个小样试试,若不成,再受罚不迟。”她言辞恳切,又提到了张娘子的小样,

刘娘子心中一动。张娘子病倒,这桌围若误了工期,她也吃罪不起。不如让这丫头试试,

成了是意外之喜,不成再换人也不迟。“好!” 刘娘子咬咬牙,“给你半日辰光,

就在这当院的小案上绣小样,我盯着你!若敢弄砸了,仔细你的皮!”翠儿等人在一旁冷笑,

等着看绣冬出丑。绣冬却不慌不忙,取来银针、月白丝线和一小块素绸,

先在心里将纹样勾勒清楚,又用细炭笔轻轻在绸上起稿。她坐姿端正,持针的手指稳如磐石,

下针时手腕微转,银线在月白绸面上穿梭,竟隐隐带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先用 “铺针” 打底,做出月兔绒毛的质感,再以 “掺针” 逐层加深阴影,

到了眼睛处,果然用了 “打籽绣”—— 先以极细的鸽血红丝线绕针三圈,

再狠狠刺入布面,带出一个饱满圆润的红色线籽,恰似一颗镶嵌其上的宝石,

在阳光下流转着幽幽光泽。不过两时辰,一方巴掌大的 “月兔窥桂” 小样便已完成。

那玉兔憨态可掬,绒毛仿佛能随风颤动,桂树枝叶间的月光竟用了深浅不同的银线,

绣出了 “月移花影” 的朦胧感。刘娘子凑上前细看,眼睛越睁越大,手指轻轻拂过绣面,

半晌才失声叫道:“好!好个‘雪映朱砂’!比张娘子那法子还多了分灵气!

”翠儿等人围过来,脸色由轻蔑转为震惊,再到嫉妒。“不可能!

她一个粗使丫头……” 有人低声嘀咕。恰在此时,一阵环佩声响,

王熙凤带着平儿从月洞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丫头,显然是来查看针线房的活计进度。

“刘嫂子,老太太的桌围做得如何了?” 王熙凤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一眼就看到了案上的小样,脚步顿住,“这是什么?

”刘娘子慌忙将小样捧过去:“回琏二奶奶,这是…… 是绣冬这丫头赶制的小样,

老太太要的‘月中桂树栖玉兔’。”王熙凤接过小样,指尖在那玉兔眼睛的红籽上轻轻一捻,

挑眉道:“绣冬?哪个绣冬?”绣冬连忙上前跪下:“奴婢绣冬,给二奶奶请安。

”王熙凤上下打量她,见她虽穿着粗布衣裳,却身姿挺拔,眉眼清澈,

尤其是刚才那低头跪安时,额前碎发下的眼神,竟无半分怯懦,只有沉静。她又看向那小样,

赞道:“这针脚,这配色,倒有几分巧思。尤其是这兔子眼睛,活了!

比那些个老嬷嬷绣的还灵动些。”刘娘子在一旁赔笑:“全赖二奶奶调教,

这丫头也算肯下功夫。”王熙凤将小样递给平儿,笑道:“不错,有这手艺,

窝在这儿做粗活可惜了。这样,这桌围就让她主理,你再派两个手脚麻利的给她打下手。

若做得好,老太太一高兴,少不了你们的赏。”“是是是!谢二奶奶恩典!

” 刘娘子喜不自胜,连忙应下。绣冬心中巨震,没想到自己一时鼓起勇气的尝试,

竟真的被这位贾府里说一不二的琏二奶奶看中。她伏在地上,

声音微微发颤:“谢二奶奶赏识,奴婢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负所托。”“起来吧。

” 王熙凤摆摆手,又看了绣冬一眼,“好好做,府里从不亏待有本事的人。” 说罢,

便带着人往别处去了。等人走远,刘娘子看绣冬的眼神已全然不同,

带着几分热络和看重:“绣冬啊,这下可好了!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若是得了老太太的喜欢,将来……” 她话没说完,却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绣冬的肩膀。

翠儿等人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恨恨地瞪着绣冬,转身干活去了。绣冬站起身,

手心全是冷汗。她知道,这既是机遇,也是更大的挑战。王熙凤的赏识来得突然,

却也可能如镜花水月,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午后,

绣冬去库房领取绣桌围所需的银线和鸽血红丝线,恰好遇见墨书。

墨书见她手中拿着的是老太太房里用的上等丝线,又看她神色复杂,

便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绣冬将上午的事简略说了,末了叹道:“墨书哥,

我心里有些慌。”墨书闻言,先是一喜,随即又露出担忧之色:“琏二奶奶肯抬举你,

是好事。但枪打出头鸟,你这一冒尖,怕是要遭人嫉恨了。尤其是翠儿她们,

还有……” 他顿了顿,“刚才我看见迎春姑娘的乳母王嬷嬷在库房外鬼鬼祟祟,

不知在看什么。你帮迎春姑娘找金凤的事,怕是让她记恨上了。”绣冬心中一凛。

她竟忘了这茬。王嬷嬷那种人,最是记仇。“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 绣冬握紧了手中的丝线,“只是这桌围,是老太太的中秋用物,我不能出错。

”“你放心,” 墨书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竟是几页新的绣样,

“这是我从旧库里翻出来的,上面有几种月光和云纹的绣法,或许对你有用。还有,

” 他又递给她一小包东西,“这是我托人买的防刺指套,你绣宝石眼时用得上,

别再扎了手。”绣冬接过绣样和指套,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指尖涌向心底。

在这人人自危的贾府,唯有墨书,总在默默为她着想。她抬起头,想说些什么,

却见墨书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摆摆手道:“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万事小心,有难处,

就来找我。”“嗯!” 绣冬用力点头,转身离开时,脚步比来时坚定了许多。回到针线房,

绣冬立刻投入到桌围的绣制中。她将墨书给的绣样与自己的理解结合,

在月白杭缎上勾勒出疏朗的桂树枝干,用银线以 “盘金绣” 和 “松针绣” 交错,

绣出月光下桂树的斑驳光影;又以不同深浅的白色丝线,用 “擞和针” 绣出玉兔的绒毛,

那鸽血红的眼睛在银白月光下,果然如活物般透着灵气。她从早到晚,除了吃饭如厕,

几乎寸步不离绣架。手指戴着墨书给的指套,虽有些不习惯,却真的再没被针扎到。

刘娘子看她如此用心,也不再苛责,反而时常过来指点两句,

甚至还赏了她一碗炖鸽子汤补身子。翠儿等人虽嫉妒,却也不敢再明着捣乱,

只能在背后窃窃私语,说她 “攀高枝”、“不知天高地厚”。绣冬充耳不闻,

只专注于手中的针线。转眼到了中秋前一日,桌围终于绣成。刘娘子亲自捧着,

带着绣冬去给王熙凤过目。王熙凤正在上房与贾琏说话,见了桌围,眼前一亮:“好!

果然是好!这玉兔,像是要从布上跳下来似的!老太太见了,定然喜欢。

” 她赏了刘娘子和绣冬每人一吊钱,又对绣冬道:“不错,你这手艺,留在针线房屈才了。

过了中秋,你就调到我屋里来吧,帮我管管针线匣子,也能多见些世面。”绣冬心中剧震,

调到王熙凤屋里?那可是贾府最核心的权力中心之一!她连忙跪下谢恩:“谢二奶奶恩典!

”贾琏在一旁笑道:“你倒是会识人。这小丫鬟看着挺伶俐。”王熙凤白了他一眼,

笑道:“那是自然。府里的人才,可不能埋没了。”从王熙凤屋里出来,

刘娘子喜滋滋地拍着绣冬的背:“好丫头!真是好样的!以后进了二奶奶屋里,

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婆子啊!”绣冬心中却不像表面那般平静。她知道,进入王熙凤的身边,

意味着离权力更近,却也离危险更近。王熙凤手段厉害,性情多变,在她身边当差,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更让她担忧的是,王嬷嬷和翠儿等人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她隐隐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好运背后,似乎也潜藏着未知的风波。中秋之夜,

荣国府大排筵宴,贾母坐在正厅,看着那铺在供桌上的月白桌围,

上面的 “月兔栖桂” 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果然龙颜大悦,当众夸了王熙凤办事得力,

又问起这桌围是何人所绣。王熙凤笑着将绣冬唤到跟前。

贾母打量着这个眉清目秀、举止沉稳的小丫鬟,点点头道:“手倒是巧。叫什么名字?

”“回老太太,奴婢叫绣冬。”“绣冬……” 贾母沉吟片刻,“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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