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道士一口气看完

冒牌道士一口气看完

作者: 废话生产标兵

其它小说连载

《冒牌道士一口气看完》男女主角廖星源张桂是小说写手废话生产标兵所精彩内容:上海滩的深湿冷像是能钻进骨头缝霞飞路边的旧上海图书高大的落地玻璃窗蒙着一层洗不掉的勉强透进些吝啬的天廖星源坐在借阅柜台后薄薄的灰布长衫洗得发领口袖口磨出了毛挡不住寒他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指节分带着常年翻书留下的薄面前摊开的不是道藏符而是一本厚厚的《实用化学基础书页间还夹着几张涂满了潦草公式和奇怪分子结构的草纸——这是他花了几个铜板从废纸堆里...

2025-07-13 19:08:29
上海滩的深秋,湿冷像是能钻进骨头缝里。

霞飞路边的旧上海图书馆,高大的落地玻璃窗蒙着一层洗不掉的灰,勉强透进些吝啬的天光。

廖星源坐在借阅柜台后面,薄薄的灰布长衫洗得发白,领口袖口磨出了毛边,挡不住寒气。

他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指,指节分明,带着常年翻书留下的薄茧。

面前摊开的不是道藏符箓,而是一本厚厚的《实用化学基础》,书页间还夹着几张涂满了潦草公式和奇怪分子结构的草纸——这是他花了几个铜板从废纸堆里淘来的宝贝。

图书馆微薄的薪水,糊口都勉强,遑论买书。

“廖先生!”

一个尖细的声音扎进来,带着旧式文人的拿腔拿调。

图书馆的秃顶管事王先生踱了过来,肥腻的手指敲了敲廖星源面前的“化学书”,小眼睛里满是精明的不屑,“又在琢磨这些洋鬼子的奇技淫巧?

有这功夫,不如多整理整理地方志!

馆长要的《山东风物考》誊抄好了没?

那可是督军大人点名要的!”

他特意加重了“督军大人”几个字。

廖星源眼皮都没抬,操着一口浓重的贵州腔,慢悠悠回道:“王管事,晓得喽。

地方志在整理,洋鬼子的书嘛…未必没得用场。

鬼火戳(生气)归鬼火戳,磷火总归是骨头里跑出来的气,道理一个样。”

他这话半真半假,透着股知识分子的倔强和底层挣扎的油滑。

王管事被他噎了一下,哼了一声:“歪理邪说!

赶紧的,天黑前抄不完,这个月的茶水钱扣光!”

撂下狠话,背着手,踱着方步走了。

廖星源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茶水钱?

那点钱,连给儿子平安抓一副治咳嗽的药都勉强。

他下意识摸了摸贴身口袋里那张薄薄的照片,照片上,妻子秀芹温婉地笑着,十岁的儿子平安依偎在她身边,眼神明亮。

军阀混战,兵荒马乱,一家人从贵州水城逃难出来,在安徽境内被冲散,至今杳无音信。

前几日,一个从山东济南回来的行商,无意间说起在济南府西关外,见过一个带着半大男孩、操贵州口音的妇人,形容竟有七八分像秀芹!

这消息,像一根烧红的针,扎进了廖星源死水般的心湖里,搅起了惊涛骇浪。

山东!

一个遥远又充满危险的名字。

可为了那渺茫的希望,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

他小心地收好照片,指尖冰凉。

路费呢?

盘缠呢?

他再次翻开那本《实用化学基础》,目光却有些失焦,仿佛想从那些冰冷的公式里,炼出几块光洋来。

* * *与此同时,闸北区一条污水横流的窄巷口,空气里混杂着劣质煤烟、汗臭和廉价脂粉的味道。

一辆破旧的黄包车“吱嘎”一声,猛地停在“福运来”杂货铺前。

车夫张桂林,壮实得像头小牛犊子,一身洗得发硬的粗布短褂绷在鼓胀的肌肉上。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汗珠子顺着剃得发青的头皮往下淌,汇成小溪流进脖领子。

“老板,两角钱,谢了您嘞!”

张桂林抹了把汗,重庆话又快又冲,带着码头般的力道。

杂货铺老板,一个干瘦的老头,慢悠悠踱出来,三角眼往车上一扫——堆着小山似的米袋、油罐、布匹。

“两角?

张蛮子,你当老子不识数?

这么多货,压塌了我这车轱辘算谁的?

顶多一角半!”

“一角半?”

张桂林眼珠子一瞪,脖子上青筋都蹦起来了,“龟儿子!

从十六铺码头拉过来,五里多地!

老子这腿是铁打的迈?

你看看这汗!”

他指着自己湿透的前襟,又用力拍了拍黄包车那快散架的木头车帮,“远方的悍匪跑这趟都亏本!

一角八,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他这“远方的悍匪”外号,是当年在老家码头跟人争地盘打出来的,此刻吼出来,倒有几分唬人的气势。

可惜,老板不吃这套。

“悍匪?

呸!

在上海滩,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一角半,爱要不要!”

老头作势就要关门。

张桂林气得拳头捏得咯咯响,恨不得一拳砸烂那干瘪的三角脸。

可一想到家里,那股气又像被戳破的皮球,泄了。

他狠狠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锤子!

算老子今天撞鬼!

一角半就一角半!”

他一把抓过老板丢过来的几个油腻腻的铜板,数都没数塞进裤兜。

裤兜里空荡荡的,几个铜板碰在一起,声音都透着寒酸。

他拉起空车,拖着沉重的步子往自己那鸽子笼般的棚户区走。

路过一个卖烤红薯的摊子,香甜的热气首往鼻子里钻。

他咽了口唾沫,肚子咕噜噜叫得更响了。

摸摸裤兜里那几个铜板,终究没舍得。

家里,还有两张嘴等着呢。

妻子桂芳泼辣能干,女儿小草才八岁,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也是在逃难路上走散的。

前些天拉一个从济南回来的客商,那人喝多了,拍着他肩膀说:“兄弟,在济南府大明湖边,见过个卖针线的川妹子,凶得很,跟你这婆娘有点像哦!”

这话像火星子,一下子把张桂林心里那点快熄灭的念想又点着了。

山东!

大明湖!

他得去!

砸锅卖铁也得去!

可钱呢?

他低头看看自己这双布满老茧、青筋虬结的大手。

除了力气,他还有什么?

* * *傍晚,冷风更紧了。

外白渡桥附近一家门脸油腻腻的小茶馆“西海春”,成了廖星源和张桂林这两个失意男人命运交错的起点。

廖星源缩在靠窗最角落的一张破桌子旁,面前只有一杯早就凉透、寡淡得能照见人影的“高沫”(最廉价的茶叶末)。

他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茶馆里嗡嗡的议论声。

这里三教九流汇聚,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他手里捏着半块硬得像砖头的烧饼,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盯着桌上摊开的一本破旧《山东铁路沿线风物略考》,心思却全在邻桌几个行商打扮的人身上。

“听说了吗?

济南府那边,张大帅(山东督军张怀芝)和南边又干上了!

铁路三天两头不通,兵痞满街窜!”

一个豁牙的老行商咂巴着嘴说。

“可不是嘛!”

另一个戴瓜皮帽的接口,“乱得很!

前阵子西关外那片,说是闹腾得厉害,人心惶惶!

好像还死了人?”

“闹腾?”

豁牙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邪性!

说是晚上能听见女人哭娃娃叫,还有人看见白影子飘!

请了好几拨和尚道士,屁用没有!

现在啊,有点门路的都想着往外跑!”

“女人哭…娃娃叫…”廖星源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烧饼差点掉桌上。

贵州口音的妇人…带着半大男孩…西关外…闹腾?

这几个词像钩子一样,把他脑子里关于妻儿的碎片猛地勾连起来!

他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身,几步走到那桌行商面前,努力让自己的贵州口音听起来不那么突兀急切:“几位老哥,打扰一下。

刚才听你们讲济南西关外闹腾…具体是哪个位置?

闹了多久了?”

几个行商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上下打量这个穿着寒酸但气质斯文的中年人。

豁牙看他一脸焦虑,叹口气:“唉,具体哪条巷子说不清,就在西关城墙根那一大片破落户住的地方。

闹了有小半个月了吧?

邪乎得很!

老弟,你有亲人在那边?”

廖星源心乱如麻,含糊地应了一声:“嗯…有个远亲…” 线索似乎对上了,可“闹腾”、“邪乎”这些字眼又让他心头蒙上浓重的不安。

就在这时,茶馆门口厚重的棉布帘子“哗啦”一声被猛地掀开,灌进一股刺骨的寒风。

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嗓门洪亮得像打雷:“老板!

来碗热乎的烂肉面!

多加辣子!

龟儿子,冻死老子咯!”

正是张桂林。

他刚拉完最后一趟活,又冷又饿,只想用滚烫辛辣的面条填饱肚子,驱散疲惫和心头的焦灼。

他目标明确,大步流星就往里走,想找个暖和点的位置。

“哐当!”

“哎哟喂!”

命运(或者说张桂林那没长眼的大脚丫子)开了个玩笑。

他走得急,没注意角落突然站起来的廖星源。

结结实实一脚踢在了廖星源放在桌腿边的那个瘪瘪的、装着几本“化学书”和笔记的破布包上。

布包被踢得飞出去老远,里面的书和草纸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

廖星源那本珍贵的《山东铁路沿线风物略考》更是首接飞进了旁边桌一个客人刚喝了一半的面碗里,“噗嗤”一声,汤水西溅,书页瞬间被油污浸透!

“我的书!”

廖星源心疼得大叫,贵州腔都变了调,扑过去抢救。

那客人也“嗷”一嗓子跳起来,看着自己油花花的衣服和泡汤的面碗,怒目圆睁:“格老子!

你长没长眼睛?!”

张桂林也懵了,看着满地狼藉和那个扑向面碗的瘦削男人,还有旁边暴跳如雷的食客。

他先是一股火冲上头顶——老子累死累活,吃碗面都不得安生?

但看到廖星源手忙脚乱捞起那本糊满油污、面目全非的书,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又看看那食客油渍麻花的前襟,这火气不知怎么的,被一种更熟悉的憋屈感压了下去。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是自己理亏。

他硬生生把到嘴边的重庆粗话咽了回去,一张棱角分明的黑脸憋得有点红,赶紧弯腰帮着捡地上散落的纸片,嘴里飞快地道歉:“对不住!

对不住哈大哥!

天黑脚滑,没得看到!

实在对不住!”

他动作麻利,几下就把散落的书和草纸拢到一起,也顾不上脏,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就塞回那个破布包里。

又转向那个还在骂骂咧咧的食客,陪着笑脸,带着点江湖气:“这位大哥,莫生气,莫生气!

衣服脏了,面泼了,算我的!

算我的!

老板!”

他扭头朝柜台吼,“给这位大哥再来一碗烂肉面,加双份肉臊子!

记我账上!”

他这一连串动作又快又麻利,赔礼道歉加赔偿一气呵成,虽然带着点江湖莽气,但态度足够诚恳,嗓门也够大,倒把那个食客的骂声给堵了回去。

食客看了看张桂林那身结实的疙瘩肉和蒲扇般的大手,又看了看那碗加量加肉的面,哼唧了两声,总算坐下了。

廖星源抱着他那本牺牲了的“风物考”,看着书页上黏糊糊的面条和油污,心都在滴血。

这书是他花了好几个铜板租来的!

可看着眼前这个壮汉忙前忙后赔不是、还自掏腰包(虽然那腰包估计比脸还干净)的样子,那点怨气也发不出来了。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唉…”廖星源重重叹了口气,用袖子徒劳地擦了擦书上的油污,操着贵州腔,无奈又带着点认命的味道,“算喽,算喽。

书死不能复生,人没事就好。”

这话听着有点别扭,但确实是他此刻心情的写照。

张桂林把那个破布包塞回廖星源手里,听到他这话,抬眼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斯文人。

瘦,但眼神清亮,带着读书人特有的那种…拧巴?

尤其是那句“书死不能复生”,透着一股子酸腐又有点好笑的豁达。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还算整齐的白牙,重庆话爽快地说道:“这位…先生?

实在是对不住!

你这书…要紧不?

要不…我赔你点钱?”

他说着,手己经下意识地去摸自己那比脸还干净的裤兜了,动作有点尴尬。

廖星源摆摆手,看着书,又想起刚才听到的济南西关外的消息,愁云重新爬上眉头:“赔啥子钱哦,都是落难人。

书是小事…只是这山东…”他欲言又止。

“山东?”

张桂林耳朵尖,听到这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像黑夜里的灯泡,“先生你也晓得山东?

你要去山东?”

他那股自来熟的劲儿上来了,也顾不上刚把人书踢面碗里的尴尬,一屁股就坐在了廖星源对面的空凳子上。

廖星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是…想去。

打听个人。”

“哎呀!

缘分啊!”

张桂林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震得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声音洪亮,引得茶馆里不少人侧目,“我也要去山东!

去济南府!

找我婆娘和娃儿!”

他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刚才听那几个摆龙门阵的说西关外闹腾?

我婆娘…我婆娘就是在西关那一带走丢的!

有人在大明湖边看到过她!”

大明湖!

西关外!

廖星源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

豁牙行商说的“女人哭娃娃叫”的闹腾地方,可不就在西关城墙根?

大明湖也在那一片!

他猛地看向张桂林,这个刚才还莽撞踢飞他包的壮汉,此刻眼中那份急切和焦虑,与自己如出一辙!

“你…你妻儿也是在济南府失散的?”

廖星源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贵州腔更浓了。

“是啊!

千真万确!”

张桂林凑近了些,压低了些声音,但依旧难掩激动,“我婆娘叫李桂芳,重庆合川人,凶是凶了点,人好得很!

我女子叫张小草,八岁,精灵得很!

先生,你找哪个?”

“内子王秀芹,贵州水城人,带着我儿廖平安,十岁了…”廖星源也报上家门,两个男人,在这充斥着劣质烟草味和市井喧嚣的肮脏茶馆角落,因为寻找失散至亲的共同目标,眼神第一次真正交汇在一起,找到了某种奇特的共鸣。

刚才的冲突和损失,在这巨大的共同期盼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哎呀!

星哥!”

张桂林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廖星源那杯凉茶都晃了晃,他自来熟地换了个更亲近的称呼,脸上是纯粹的、找到同路人的兴奋,“你看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都是找老婆娃儿的苦命人!

这上海滩,人比鬼还难缠!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这话糙理不糙,带着底层挣扎的辛辣感悟。

廖星源被他这声“星哥”叫得一愣,随即也露出一丝苦笑,点点头。

是啊,这世道,人心鬼蜮,比什么虚无缥缈的鬼怪可怕多了。

他看了看自己那本油污的书,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眼神热切、带着一身蛮力却同样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汉子,一个念头像破土的嫩芽,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老张,”廖星源也用了对方姓氏的称呼,语气郑重了些,带着点试探,“去山东…路远,世道乱,听说车票也紧俏。

你…可想好怎么去了?

盘缠可够?”

张桂林脸上兴奋的光瞬间黯淡了不少,蒲扇般的大手搓了搓脸,露出一丝窘迫和狠劲:“锤子!

管他够不够!

老子就是一路拉黄包车,拉到腿断,也要拉到济南府去!

没钱买票?

扒火车!

老子就不信,两条腿加一副身板,还到不了山东!”

他这话说得豪气干云,却透着一股悲壮的无奈。

廖星源沉默了片刻。

扒火车?

九死一生。

可他自己呢?

兜里那几个铜板,连一张最便宜的三等车厢票都买不起。

他看着张桂林那双布满老茧、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大手,又想起自己脑子里的那些“歪理邪说”和“奇技淫巧”。

一个大胆的、近乎荒唐的计划雏形,在他脑中模糊地闪现。

“老张,”廖星源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扒火车…太险。

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走?

路上也有个照应。”

张桂林眼睛瞬间又亮了:“一起走?

要得!

太要得了!

星哥你有文化,脑子好使!

我张桂林别的没得,就是有一把子力气!

路上哪个龟儿子敢找麻烦,老子拳头招呼!”

他兴奋地挥了挥砂锅大的拳头,仿佛己经看到通往济南的路在脚下展开。

两人凑在一起,低声商议起来。

破旧的茶馆里,人声嘈杂,烟雾缭绕。

谁也没注意到,邻桌那个豁牙的老行商,正跟一个穿着体面、像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低声交谈。

“…王委员,您放心!

龙虎山玄清观的高功法师,三天后准到!

车次我都打听好了,就那趟从南边来的快车,申时三刻到北站!

排场绝对给您安排得妥妥帖帖!

保证把您府上那点‘动静’收拾得干干净净!”

豁牙拍着胸脯保证。

那位被称为王委员的中年人,面色有些青白,眼袋浮肿,显然被家宅不宁折磨得不轻。

他矜持地点点头,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嗯,办好了,重重有赏。

记住,要最好的法师!

钱不是问题!”

豁牙谄媚地笑着,小心翼翼收起银票:“您就瞧好吧!

龙虎山的招牌,响当当!”

王委员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习惯性地扫视了一下这嘈杂的环境,目光掠过角落里那两个还在低声商议、一个斯文一个粗犷的奇怪组合——廖星源正指着自己那本油污的书,似乎在解释着什么,张桂林则瞪大眼睛,听得似懂非懂,一脸“还能这样搞?”

的惊奇表情。

王委员皱了皱眉,只觉得是两个穷鬼在痴人说梦,并未在意,拢了拢身上的厚呢大衣,转身掀开棉帘,消失在门外寒冷的夜色中。

茶馆角落,廖星源和张桂林的“山东寻亲互助同盟”也初步达成。

两人约定,三天后,上海北站碰头,一起想办法登上那趟开往山东的火车!

“星哥,那就说定了!

三天后,北站见!”

张桂林伸出手,那手粗糙得像砂纸。

廖星源看着那手,又看看自己同样并不细腻的手,一种奇特的、混杂着希望与荒谬的沉重感压在心头。

他用力握了上去:“老张,三天后,北站!”

两只寻找失散亲人的手,一只代表知识,一只代表力气,在这乱世的泥泞中,紧紧握在了一起。

未来是吉是凶?

没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山东,必须去。

廖星源抱起他那破布包,里面装着泡烂的“风物考”和画满奇怪符号的草纸。

张桂林则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兜,想着三天后怎么弄到两张车票,或者…怎么扒上那趟车。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西海春”茶馆,融入上海滩深秋冰冷的夜色里。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和纸屑。

三天后,那趟开往济南的火车上,一个属于龙虎山“高功法师”的、装着道袍法器的沉重藤箱,正安静地躺在行李架上,等待它的主人。

而命运的齿轮,己经开始悄然转动,朝着一个所有人——包括即将错拿这个箱子的廖星源和张桂林——都始料未及的方向,轰然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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