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杀季临川的第十三次，刀尖刺入他心脏时，我的左肩突然绽开一模一样的伤口。
”01江灼踹开天文社大门时，季临川正在焚烧日记本。橙红色火舌卷起泛黄的纸页，
烧焦的栀子花香与消毒水味在空气中厮杀。这是江灼第48次重生。
他熟门熟路地摸向腰间匕首——按照前47次轮回的经验，
这个时间点会有三个混混来收保护费。只要在对方亮出弹簧刀前划破他们的校服口袋，
就能让硬币洒落引发踩踏。"这次要提前三十秒。"江灼默数着储物柜的电子屏，
3:14分整，季临川的袖口突然绽开血花。深红色液体顺着白衬衫蜿蜒，
在虎口处凝结成与他左臂刀伤完全相同的形状。玻璃器皿坠地的脆响惊醒了江灼。
季临川扶着实验台慢慢转身，金丝眼镜滑落鼻梁，露出左眼下方那颗朱砂痣。
火盆里的灰烬突然腾起幽蓝火焰，照亮他手腕内侧的陈旧针孔。"第48次了？
"季临川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琴弦，"你左手腕的刻痕间距缩小了0.3毫米，
看来这次轮回周期缩短了七小时四十二分。"江灼的匕首停在半空。前47次轮回里，
这个优等生明明对他视若无睹。"要验证吗？"季临川解开袖扣，
刀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你每次重生都会带着记忆回到储物柜前，
而我..."他举起掌心那颗玻璃弹珠，火光在球体内部折射出无数个焚烧现场，
"靠这个保存记忆。"江灼突然耳鸣。
弹珠里闪过的画面分明是他第三次轮回的场景——那时他还没学会控制力道，
匕首捅进季临川腹部时对方也是这样扶着实验台。但现在，
那个位置本该有疤痕的地方光洁如新。火盆突然爆出火星。季临川将弹珠按进江灼掌心，
冰冷触感令少年战栗。
弹珠内部浮现出天文台监控画面：穿着初中校服的江灼正在偷拍季临川的侧脸，
日期显示是五年前的今天。"你删改了我的记忆。"季临川的指尖划过江灼手腕的刻痕，
那些正字突然灼痛起来，"不过没关系，你的身体记得。"窗外惊雷炸响。
江灼发现弹珠里的画面正在重演此刻的场景，而季临川白大褂的口袋里，
露出半截初中毕业照——照片上的自己正被对方搂着肩膀。02暴雨冲刷着天文台穹顶，
季临川的白大褂在气流中翻飞如鸽群。江灼盯着他调试射电望远镜的左手，
虎口的伤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这是第127次观测。
"季临川将数据记录本扔进江灼怀里，泛黄的纸页间夹着烧焦的栀子花瓣，
"彗星轨道偏移了0.7个天文单位，与你的轮回周期呈负相关。"江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些复杂的公式让他想起第三次轮回——季临川被捅伤后也是这样用左手写板书，
血顺着粉笔槽滴在三角函数公式上。"我要看你的记忆弹珠。"他攥紧实验台边缘。
季临川的体温透过白大褂传来，带着镇定剂的苦味。玻璃柜突然发出蜂鸣。
季临川从密码锁深处取出檀木盒，438颗弹珠在黑色天鹅绒上泛着冷光。
江灼的指尖刚触碰到最边缘那颗，眼前突然闪过画面：穿着病号服的自己躺在ICU，
呼吸机节奏与射电望远镜的电磁波频率完全同步。"这是你第19次轮回的记忆。
"季临川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当时你为了救我撞上卡车，
现实中的脑电波却开始剧烈波动。"江灼的匕首当啷落地。
弹珠里的画面继续流动：季临川跪在病房外签署器官捐献协议，
钢笔尖划破纸张的裂痕与他锁骨处的疤痕重合。"你删除了关于我的记忆。
"江灼的刻痕开始渗血，"为什么现在要让我看这些？"季临川突然捏碎手中的弹珠。
无数记忆碎片在空气里重组，江灼看见初中时的自己蜷缩在器材室，
而季临川正在门外用手语与医护人员交谈——那是他耳聋母亲才会用的方言手语。
"因为你的心跳正在加速。"季临川将听诊器按在江灼胸口，金属探头冷得像冰，
"当心率超过140，这个虚拟时空就会崩塌。"雨声突然消失。
江灼发现季临川的右耳正在流血，染红了白大褂上的校徽。那些血迹在布料上蜿蜒，
勾勒出彗星轨迹的摩斯密码。03午夜的天文台像座水晶棺椁。江灼盯着季临川后颈的针孔，
那些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的疤痕正在渗出蓝色液体。"这是记忆提取的副作用。
"季临川调试着光谱仪，显示屏上的彗星轨迹突然扭曲成心电图的波形，"每次封存记忆，
神经系统就会产生排异反应。"江灼的刻痕又开始灼痛。第32次轮回时，
他曾见过这种蓝色液体——季临川昏倒在生物实验室，
打翻的试剂瓶在地面腐蚀出蜂窝状孔洞，形状与现在仪器上的波形完全一致。"过来。
"季临川突然握住他的手，将指尖按在射电望远镜的控制面板上。
金属表面的冰冷触感让江灼想起第三次轮回的匕首。显示屏上的彗星突然分裂成双星系统，
轨道数据自动转换成摩斯密码。江灼的瞳孔剧烈收缩——那些长短信号拼出的，
分明是他母亲葬礼的日期。"你的轮回不是意外。"季临川点燃最后的日记残页，
火光中浮现出初中教室的画面：江灼正在黑板上画歪歪扭扭的彗星，
而年轻的季临川用手语比划"很好看"。玻璃柜突然炸裂。438颗弹珠倾泻而下，
的死亡场景：江灼在顶楼坠落、在泳池溺毙、在爆炸中化作碎片......而每个画面里，
季临川都站在他倒下的位置记录数据。"你是我用脑电波构建的虚拟体。"季临川摘下眼镜，
右眼虹膜浮现出电子纹路，"现实中的你躺在医院，而我..."他扯开衬衫，
心口处的手术疤痕拼成"ERROR"的字母。江灼的匕首刺穿虚拟投影。
季临川的身体开始数据化，
小灼：季老师画的彗星真好看临川：这是你的脑电波图谱小灼：那我可以永远住在图谱里吗？
暴雨穿透天文台的穹顶。江灼在最后的轮回里抱住即将消散的虚影，任由心跳突破临界值。
时空裂缝中，他看见现实世界的季临川正俯身亲吻病床上的自己，
呼吸机的警报声与彗星过境的轰鸣重叠成宇宙的初啼。04季临川的指尖在键盘上方悬停，
手背浮现出细密的电子纹路。江灼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那些闪着蓝光的脉络与母亲教他认星座时的手势重叠。"别动。"江灼的呼吸喷在对方耳后，
感觉到季临川的体温骤降了两度，"你刚才敲击键盘的节奏，是'猎户座腰带'的方言手语。
"实验室的射电望远镜突然自行转动，显示屏上的彗星轨迹裂变成三道光束。
季临川的虹膜数据流加速涌动，
嘴角机械性地抽搐："系统错误...正在修复..."江灼扯开他的衬衫领口，
锁骨下方新浮现的伤痕正在渗血——正是母亲教他认的第一个手语符号。
那些血迹在皮肤上蜿蜒，渐渐形成北河三的星图坐标。"第七次轮回时，
你在生物课上做过这个手势。"江灼用匕首划破指尖，
在实验台画出记忆中的场景：季临川指着解剖台上的青蛙，
无名指弯曲的弧度与"夏季大三角"的手语完全一致。玻璃柜突然发出蜂鸣警报。
438颗记忆弹珠中有17颗亮起红光，投射出的全息画面里，
季临川正在用手语与昏迷的江灼对话。第133次轮回的画面中，
他的拇指擦过唇角——那是方言手语中"超新星爆发"的起手式。"这不是程序错误。
"江灼按着季临川的胸口，手术疤痕下的机械心脏正在超频震动，"是你故意留下的后门。
"暴雨穿透天文台的防弹玻璃，在水磨石地面汇成星河流淌。
季临川的电子眼突然溢出蓝色液体，那些带着镇定剂气味的泪水划过下颌，
滴在江灼手腕的刻痕上。
"你母亲...是第一批脑机接口志愿者..."机械音夹杂着电流杂讯，
"她的手语系统...是解锁记忆宫殿的密钥..."江灼的匕首当啷落地。
第22次轮回的画面在脑中闪回：季临川蹲在器材室门口，双手比划着复杂手势，
而门内传来幼年自己的啜泣声。那些他以为遗忘的记忆正在重组，
母亲临终前的手势根本不是告别，而是用彗星坐标拼出的警告。
显示屏上的彗星突然爆发伽马射线暴，季临川的机械身躯开始数据化崩解。
江灼在最后的轮回倒计时里咬破舌尖，
用血在对方掌心画出手语符号——那是母亲教他的第一个词，
也是季临川记忆宫殿的初始密码。"启明星。"江灼的鲜血渗入电子纹路，
"你说过这是希望开始的地方。"时空裂缝在他们脚下绽开，
现实世界的病房监控器发出刺耳鸣响。病床上的江灼突然抬起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