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家唯一的经济支柱，却因拒绝给侄子买学区房被活活饿死。重生醒来时，
父亲正逼我签字抵押房产。“你侄子前途要紧，你当姑姑的牺牲一下怎么了？
”前世我被这句话骗进地狱，这次我笑着签下名字。转头就用母亲名义借了高利贷，
给哥哥公司投了必死的项目。当讨债人砸开家门时，父亲怒吼：“你怎么敢害亲妈！
”我晃着母亲签名的借据轻笑：“不是您教我的吗？牺牲一下怎么了？”后来，
那套学区房成了凶宅，哥哥破产，父母流落街头。而我的房产证上，只写着我一个人的名字。
冰冷的黑暗如同粘稠的沼泽，一寸寸地淹没我的口鼻。我蜷缩在别墅地下储藏室的角落，
身体早已脱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般的灼痛。胃里空得只剩下酸水，翻搅着，
烧灼着，像有无数只细小的蚂蚁在啃噬内里。四周是死寂的、带着霉味和尘土气息的空气，
沉重得几乎能压碎骨头。门外，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们，我的父母、哥哥、嫂嫂，
他们正围坐在楼上灯火通明的客厅里。今天是周末，也是我那即将高考的侄子十八岁生日。
空气中隐约飘下来的，是生日蛋糕那甜腻到令人作呕的奶油香气，
混杂着他们刻意拔高的、充满“慈爱”的欢声笑语。“乖孙，多吃点，补补脑！考个好大学！
”这是父亲苍老却洪亮的嗓音，带着一种我从未享受过的、近乎谄媚的宠溺。“是啊，小宝，
你可是咱们老苏家唯一的指望了！”母亲的声音紧随其后，尖细而激动。
然后是哥哥苏强那永远带着算计的腔调：“爸、妈，放心！小宝肯定出息！
等小宝考上名牌大学，咱家那学区房立马升值！稳赚不赔的买卖！
”嫂嫂王丽在一旁咯咯笑着附和。那套学区房……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猛地烫穿我早已麻木的意识。一周前，就是在这里，
在这座由我耗尽十年心血、掏空积蓄购买的别墅里，爆发了那场决定我命运的争吵。“晚晚，
你就签个字吧！把你这套房子抵押出去，钱先给你侄子小宝把学区房买了！
”父亲苏大富坐在那张昂贵的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嫂子王丽泡的上好龙井，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他说的不是抵押我的唯一栖身之所，
而是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旧家具。母亲张桂芳坐在旁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帮腔，
瓜子皮随意吐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就是！你哥嫂那点工资，还完房贷车贷，哪够啊？
你当姑姑的，又是家里老大，帮衬侄子不是天经地义？你侄子前途要紧！一套房子算什么？
”我的目光扫过这间奢华得有些刺眼的客厅。顶级的意大利沙发，
巨大的水晶吊灯闪烁着金钱的光芒，角落里堆满了嫂子新买的奢侈品包装袋。
哥哥苏强跷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最新款的手机，
屏幕上游戏的光影明明灭灭映在他油腻的脸上。而我的侄子苏小宝，
穿着几千块一双的限量版球鞋，正不耐烦地抖着腿，
眼神空洞地盯着超大屏幕电视里的无聊综艺。这一切，每一寸光鲜，每一丝享受，
都压榨自我。压榨自我日复一日的加班，压榨自我放弃所有个人生活换来的血汗钱。
一股冰冷的怒意终于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天经地义？”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爸，妈，哥，嫂子，还有小宝……你们身上穿的，嘴里吃的，脚下踩的，
哪一样不是我的血汗钱堆起来的？”我指着哥哥苏强：“哥，你那辆新车，首付谁给的？
”又指向嫂子王丽：“嫂子，你那个新款的包，刷的是谁的卡？”最后看向父母：“爸，妈，
你们每个月的‘养老费’、‘旅游基金’、‘保健品’，哪一笔不是我按时打过来的？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逼到绝境的绝望和愤怒：“小宝从小到大，
学费、补习班、兴趣班，哪一次不是我来兜底？现在要高考了，一套几百万的学区房，
凭什么还要我抵押我唯一的房子？你们真当我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行吗？
还是……还是根本就没把我当人看？！”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欢声笑语、温馨和睦的假象被我的控诉撕得粉碎。父母的脸先是涨红，继而变得铁青。
哥哥苏强猛地抬起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嫂子王丽则夸张地捂住了嘴，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父亲苏大富猛地站起来，那只端茶杯的手因为暴怒而剧烈颤抖，
杯中的茶水泼洒出来，淋湿了他昂贵的真丝睡衣前襟。他几步跨到我面前，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对女儿的心疼，只有被忤逆的狂怒和被戳穿吸血本质的恼羞成怒。
“反了！反了天了！”他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灯都在嗡嗡作响，“你个赔钱货！
白养你这么大了！让你为家里出点力怎么了？你侄子是老苏家的根！他的前程就是天大的事！
你那破房子能比得上我孙子的前途金贵？啊？！”伴随着这声暴喝，
那只布满老年斑、曾经或许也抚摸过我头顶的手，此刻裹挟着凌厉的风声，
狠狠扇在了我的脸上。“啪！”清脆的耳光声在死寂的客厅里炸开，
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残忍。眼前瞬间爆开一片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
脸颊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火辣辣地疼，随即是麻木的肿胀感。嘴里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
一丝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巨大的冲击力让我踉跄着后退，
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钝痛蔓延开来。我下意识地捂住刺痛的脸颊，抬起头，
视线模糊地扫过这一张张面孔。父亲苏大富依旧怒目圆睁，胸口剧烈起伏，
仿佛刚才打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碍眼的物件。母亲张桂芳只是冷冷地看着，
甚至带着一丝“你活该”的鄙夷。哥哥苏强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快意，
嫂子王丽则低头摆弄着新做的指甲，事不关己。那一瞬间，
巨大的悲凉和彻底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愤怒。心口的位置，
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发出无声的哀鸣。这痛，远甚于脸上的耳光。我放弃了。
所有试图沟通、试图唤醒他们哪怕一丝良知的念头，都在这一记响亮的耳光中灰飞烟灭。
我像个失去所有提线的木偶，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蜷缩起来，
将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不是为了哭泣，
而是为了藏起那碎裂一地、再也无法拼凑的尊严。世界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们后来具体又说了什么，是威逼利诱还是继续谩骂，我都听不清了。只记得最后，
是父亲那冰冷到骨髓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忍判决：“不听话？那就关起来！
关到地下室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知道为这个家‘牺牲’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饿上几天，脑子就清醒了！”然后就是粗暴的拖拽。我像一袋垃圾，
被哥哥苏强和父亲合力拖下楼梯，扔进了这间冰冷、黑暗、弥漫着尘土和霉味的地下储藏室。
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锁舌扣紧的声音清脆而绝望，
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个虚假的世界和里面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魔。“不识抬举的东西！
饿几天就懂事了！”门外，是哥哥苏强不耐烦的咒骂，伴随着远去的脚步声。
黑暗吞噬了一切。没有光，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无边无际的冷，
和胃部疯狂绞扭带来的、越来越无法忍受的剧痛。时间失去了意义。一天？两天？还是更久？
最初的愤怒和绝望，渐渐被生理上极致的痛苦所取代。喉咙干得像要裂开，
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吞咽刀片。胃里空得只剩下酸液在灼烧，
继而那种烧灼感蔓延到四肢百骸，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虚弱和眩晕。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物，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
意识像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我开始出现幻觉。眼前似乎有光在晃动，
耳边仿佛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呼唤我的名字……是小时候奶奶的声音？
还是……根本就是濒死的幻听？在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前的最后一瞬，
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带着刻骨的恨意，
成为我短暂一生最后的注脚：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无声的诅咒还在舌尖萦绕，
冰冷、粘稠、令人窒息的黑暗却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我彻底吞没。……“……晚晚！
苏晚！发什么呆呢？赶紧签了！”一个熟悉到令人作呕的、带着命令和不耐烦的苍老声音，
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猛地劈开了我意识里那片混沌的黑暗。我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水晶吊灯光芒毫无遮拦地刺入瞳孔，激得我瞬间眯起了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脸颊上，仿佛还残留着前世那记火辣辣耳光的幻痛。眼前的一切，
熟悉得让人心胆俱裂。宽大昂贵的意大利真皮沙发，父亲苏大富正坐在上面，
手里端着一杯茶，眉头紧锁，眼神凌厉地盯着我。母亲张桂芳坐在他旁边，
手里捏着一把瓜子，脸上是那种习惯性的、令人烦躁的絮叨表情。哥哥苏强跷着二郎腿，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游戏音效开得震天响。嫂子王丽则拿着小镜子在补妆，
眼角眉梢都透着一种刻薄的精明。而我的侄子苏小宝，穿着那身刺眼的限量版球鞋，
整个人陷在单人沙发里，眼神放空，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
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奶油蛋糕香气——那是给苏小宝准备的生日蛋糕。
一切都和记忆深处那个噩梦般的起点，完美重合。我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
手里正握着一支笔。面前茶几上，赫然摊开着一份文件——房产抵押贷款申请书。
贷款金额一栏，填着一个刺眼的数字，足以覆盖那套该死的学区房的首付。抵押物，
正是我名下这套耗尽心力购买的别墅。签名处，还空着。时间……回来了？
真的回到了那个决定命运的时刻！心脏在短暂的狂跳后，骤然沉入一片冰冷的死水。
前世临死前那深入骨髓的饥饿绞痛，被囚禁在黑暗中的绝望，
家人欢声笑语在头顶回荡的残忍……所有被刻意遗忘的剧痛和仇恨，
如同沉寂已久的火山岩浆，在这一刻轰然爆发，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带来一种近乎毁灭性的战栗。“晚晚！听见没有！”父亲苏大富见我没反应，
猛地将茶杯往茶几上一顿，发出刺耳的声响。茶水溅湿了那份抵押文件的一角。“磨蹭什么？
签个字而已！你侄子小宝高考可是天大的事！耽误了他的前程，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母亲立刻帮腔，瓜子皮精准地吐在光洁的地板上：“就是！你这当姑姑的，
帮衬侄子不是天经地义？一套房子算个啥？抵押了又不是没了，以后慢慢还呗！
小宝的前途要紧！你就牺牲一下怎么了？”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扎在我前世记忆的伤口上。哥哥苏强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
脸上堆起假笑，眼神却透着贪婪和不耐烦：“小妹，哥知道你辛苦。可这不是没办法嘛！
我那公司最近资金也周转不开，小宝这事儿又急。你放心，等小宝考上好大学，哥发达了，
加倍还你！咱一家人，还说两家话？”“牺牲一下怎么了？” “小宝的前途要紧！
”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前世如同魔咒般将我推入地狱的话语，
此刻再次清晰地灌入耳中。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笑意，
不受控制地从我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滋生出来，迅速蔓延至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