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对着镜子最后检查了一遍妆容，确保每一根睫毛都完美卷翘，
每一寸肌肤都闪耀着健康的光泽。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直播按钮。"嗨，宝贝们！
今天我们要尝试的是最近超火的'破碎玻璃妆'..."程悦对着镜头露出招牌甜笑，
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直播间的人数迅速攀升，弹幕开始滚动。悦悦今天美炸了！
这个眼影盘链接在哪？求！
皮肤状态也太好了吧程悦熟练地一边化妆一边与粉丝互动，
时不时抛出几个俏皮话引发一阵弹幕狂欢。这是她每周三次的固定直播，
作为拥有三十万粉丝的美妆博主，她已经驾轻就熟。"接下来我们用这个闪粉点缀在眼尾，
制造出玻璃碎片的效果..."程悦拿起小刷子，正要示范，突然发现弹幕的风向变了。
骗子！整容怪还敢教别人化妆？你妈知道你在网上骗人吗？程悦的手顿在半空，
笑容凝固在脸上。这些评论像毒蛇一样从屏幕底部窜出来，迅速占据了整个弹幕区。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呃...看来今天直播间混进了一些不友好的朋友呢。"程悦强撑着笑容，
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尴尬，"管理员麻烦清理一下哦。"但情况比她想象的严重得多。
辱骂的弹幕不仅没有减少，反而以几何倍数增长，
几乎每一秒都有几十条充满恶意的评论刷过。更可怕的是，直播间的人数正在疯狂上涨，
从平时的两千人迅速突破一万、两万...五万。听说这婊子骗粉丝钱？
她以前长这样？(附上一张明显PS过的丑照)建议去死程悦的呼吸变得急促，
眼前开始发黑。她从未经历过如此规模的网络暴力，那些文字像刀子一样刺进她的眼睛。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化妆刷，指节泛白。
"我...我想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程悦的声音颤抖着，她慌乱地寻找关闭按钮，
却因为手抖几次都没点中。就在她终于要关闭直播的瞬间，
一条特别醒目的金色弹幕划过屏幕：这只是开始，程悦。你欠的债，该还了。
——讨债鬼直播戛然而止。程悦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回荡着。她盯着黑掉的屏幕，上面倒映出自己惨白的脸。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得她差点跳起来。是微博通知——她的账号被@了上千次。
程悦颤抖着手指点开，眼前的一幕让她胃部绞痛：有人创建了一个话题#程悦滚出美妆圈#，
里面充斥着各种伪造的聊天记录、经过恶意剪辑的视频，
甚至还有声称是她前同事的"爆料"。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每一条攻击性内容下，
都有同一个账号的点赞和评论——"讨债鬼"。凌晨三点，程悦仍蜷缩在电脑前，眼睛红肿。
过去八个小时里，
想到的方法：联系平台投诉、发声明澄清、请粉丝帮忙举报...但一切努力都像石沉大海。
相反，事态正在以可怕的速度恶化。
她的私人信息被扒了出来——住址、电话号码、甚至大学时期的照片。
陌生号码不断打来电话，接通后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或刺耳的笑声。程悦不得不关掉手机，
但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更让她恐惧。"到底是谁..."程悦咬着指甲，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她在业内人缘不错，从未与人结仇。
最近也没有任何商业纠纷或情感纠葛。这个"讨债鬼"为何突然针对她？她打开搜索引擎，
输入"讨债鬼"三个字。结果令她意外——这是一个近期活跃在网络上的神秘账号，
专门针对各类网红和大V发起攻击。但与其他网络喷子不同，
"讨债鬼"的每一次行动都精心策划，证据充分，已经成功让三位公众人物身败名裂。
程悦点开其中一个案例的详细报道，
血液几乎凝固：那位健身博主被曝出学历造假、私生活混乱后，不堪压力从自家阳台跳下，
现在还在医院康复治疗。"不会的...我和他们不一样..."程悦喃喃自语，
却无法抑制身体的颤抖。她继续浏览，
发现所有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在某个时刻伤害过别人，
无论是欺骗、背叛还是更严重的伤害。程悦的思绪突然飘回大学时代，
一段她努力遗忘的记忆浮上心头。她猛地摇头，把那个念头压下去。
"不可能是那个...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电脑突然弹出一条私信通知，
来自一个新建的小号："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程悦学姐？"程悦的血液瞬间冻结。学姐？
这个称呼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深处最黑暗的柜子。她颤抖着回复："你是谁？
为什么要这样做？"回复几乎是即时的："你很清楚我是谁。这只是利息，本金还在后面。
晚安，学姐。祝你做个好梦。"程悦猛地合上笔记本，仿佛那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
她跌跌撞撞地冲向浴室，对着马桶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惨白，
眼妆晕开像两个黑洞，哪还有半点光鲜亮丽的美妆博主模样。五年前，
程悦还是S大学播音系的大三学生。那时的她远没有现在自信，为了融入系里的小圈子，
她做了许多现在想来羞愧难当的事。记忆中最鲜明的一幕是下雨天，
她和几个同学把林默关在了播音室外的露台上。林默是系里有名的"怪胎"，性格孤僻，
总是独来独往。那天他们以排练节目为由把林默骗到露台，然后锁上了门。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林默拍打着玻璃门，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
眼镜上满是水珠。"表演个节目就放你进来！"当时的程悦笑着喊道，其他人跟着起哄。
林默最终唱了一首荒腔走板的歌，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他们录下视频，发到了系群里，
标题是"播音系之耻的精彩表演"。视频被疯狂转发，林默成了全校的笑柄。一周后，
林默退学了，从此杳无音信。程悦跪在浴室地板上，额头抵着冰冷的瓷砖。
她从未想过这段往事会以这种方式回来找她。当时的她只是随大流，
觉得那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毕业后进入社会，她渐渐明白那种行为的残酷，
但从未想过道歉——她甚至不知道林默去了哪里。"讨债鬼...是林默吗？
"程悦喃喃自语。但如果是他，为什么等了五年才报复？
而且以如此专业的手段...手机突然亮起，一条短信映入眼帘："回忆起来了吗？
明天上午十点，查看你的邮箱。我们玩个游戏。——讨债鬼"程悦把手机扔到床上，
仿佛那是什么危险物品。她抱紧双膝，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恐惧。
她想起那些被她帮助过的粉丝，
那些因为她而重获自信的女孩们...现在这一切都要毁于一旦了吗？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程悦已经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小时。她几乎一夜未眠，
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十点整，邮箱提示音响起，她像被电击般抖了一下。
邮件标题只有两个字："游戏开始"。内容是一段音频文件和几行文字："听完这段录音，
你有24小时时间公开承认自己做过的所有事。否则，我会帮你公开——用我的方式。
"程悦的手悬在鼠标上方，迟迟不敢点击播放。最终，她闭上眼睛点了下去。"哈哈哈，
你看他那样子，像不像落汤鸡？""再唱一首！唱得好就放你进来！
""别拍了...求你们别拍了..."程悦猛地按下暂停键，胸口剧烈起伏。
这是那天露台上的录音！林默竟然一直保存着这段录音，而且音质清晰得可怕，
每个人的声音都辨识度极高。邮件继续写道："我知道你现在是个'孤儿励志博主'，
真感人啊。需要我告诉大家，你父母其实活得好好的，在老家开杂货店吗？
"程悦感到一阵眩晕。这是她最深的秘密——早期为了博取同情，
她编造了自己是孤儿的背景故事。后来账号做大了，这个谎言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无法收场。"24小时倒计时现在开始。你可以选择忏悔，或者...身败名裂。
你的选择是什么，学姐？"程悦瘫在椅子上，大脑飞速运转。公开承认意味着职业生涯终结，
但不承认..."讨债鬼"显然掌握了足够毁掉她的证据。她拿起手机，
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喂，爸..."程悦的声音哽咽，
"我遇到麻烦了..."程悦的父母第二天就赶到了她在城里的公寓。看到女儿憔悴的模样，
母亲当场就哭了。"悦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里你也没说清楚。"父亲皱着眉头问道。
程悦把电脑转向他们，播放了那段录音，然后坦白了自己编造孤儿身份的事。
出乎她意料的是，父母并没有大发雷霆。"傻孩子..."母亲抚摸着她的头发，
"为什么要撒这种谎？我们虽然不富裕，但从来没让你缺过什么啊。
""我...我想红..."程悦崩溃大哭，"刚开始没人关注我，
我就编了点故事...后来就收不住了..."父亲严肃地问："这个'讨债鬼'，
你觉得是那个叫林默的学生？"程悦点点头："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但我不确定。
如果是他，为什么现在才报复？
而且他怎么会有这么多资源..."父亲沉思片刻："不管是谁，这种敲诈行为都是违法的。
我们应该报警。""不行！"程悦猛地抬头，"如果报警，我的谎言就会被公开！
我的事业就完了！""比起事业，你的安全更重要！"父亲提高了声音，
"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连续几天不敢出门，手机不敢开，这样下去你会垮的！
"程悦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她颤抖着点开——是一张她家杂货店的照片，拍摄于今天早上，她父母离开后。
文字只有一句："时间过去12小时了，学姐。决定好了吗？"程悦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他在监视我们家..."父亲一把夺过手机，脸色铁青："够了！
我们现在就去警察局！"就在此时，门铃响了。三人僵在原地，惊恐地对视着。
程悦的父亲慢慢走向门口，通过猫眼向外看。"是谁？"程悦小声问。父亲转过头，
表情困惑："快递员...说有你的一件加急包裹。
"程悦摇头："我最近没买任何东西..."父亲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接过一个不大的纸盒。关上门后，他把盒子放在茶几上，三人都保持着安全距离。
"要...打开吗？"母亲问。程悦深吸一口气，拿来剪刀小心地拆开包装。
里面是一个U盘和一张纸条："听听看，再做决定。
——讨债鬼"父亲阻止了程悦插入电脑的动作："太危险了，可能是病毒。
我去找个不联网的旧电脑。"半小时后，父亲面色凝重地回来了。
"不是病毒...是一段新录音。"程悦紧张地问："什么内容？
"是你和MCN公司老板的对话...你在商量如何虚假宣传那款导致多人过敏的美白产品。
"程悦的脸刷地白了。这是三个月前的私下谈话，
当时她确实为了高额佣金推广了一款后来被证实有问题的产品，但她迅速删除了推广视频，
假装从未推荐过。"他...他怎么可能有这段录音？
办公室明明没有..."父亲严肃地看着她："悦悦，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这个'讨债鬼'对你的了解，似乎比我们还多。
...所有人在起步时都做过一些灰色的事...我以为没人会追究..."母亲搂住女儿，
对丈夫说："不管她做过什么，现在有人威胁她，这就是犯罪。我们必须报警。
"父亲点点头，拿出手机拨打了110。程悦没有阻止，她太累了，累到无法思考。
报警意味着她的网红生涯终结，但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就在父亲挂断电话的瞬间，
程悦的电脑自动亮起，一个扭曲的电子声音从扬声器传出："真遗憾，学姐。
你选择了最糟糕的解决方式。现在，让我们开始真正的表演吧。
"屏幕突然切换到一个直播界面——是"讨债鬼"的直播间，
标题是"美妆博主程悦的真面目"。观看人数正在以每秒数百的速度增长。
程悦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扑向电脑想要关机，但为时已晚。她最黑暗的秘密，
正在被数以万计的陌生人围观...期程悦身边人的背叛情节。
电脑屏幕上的直播画面像噩梦般展开。首先是那段露台上的录音，
清晰可辨的年轻声音喊着恶毒的话语；接着是她与MCN公司老板的对话，
赤裸裸地讨论如何掩盖产品问题；最后是一系列照片——她与父母在不同场合的合影，
时间跨度从去年到今年，每一张都精准地戳破了她精心编织的"孤儿"谎言。
弹幕如潮水般涌来：太恶心了！利用别人的同情心！那款美白霜害我差点毁容，
原来她知道有问题！建议永久封杀这种无良网红！程悦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刺眼的文字。她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屏幕上不断弹出通知——粉丝数正在以每分钟数千的速度减少，合作品牌纷纷发布解约声明，
甚至她的私人社交账号也被举报封禁。"关掉它！求求你们关掉它！
"程悦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父亲强行拔掉了电源，直播画面终于消失，但伤害已经无法挽回。
房间里只剩下程悦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父母沉重的呼吸声。"警察说他们马上到。
"父亲声音沙哑，"他们会追踪这个直播的来源。"程悦抬起头，
脸上妆容全花："没用的...林默...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