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定系统救白月光六次,被她反杀六次。第一次阻止她跳楼,她转手把我推下海。
第五次阻止车祸,她故意用艾滋针头扎我。第六次重生,
我笑着递上特制针剂:“救你的新药。”葬礼上播放她谋杀我的全息影像时,
沈确死死盯着我。“遗产归我,骨灰归你——哦,骨灰盒也是我花钱买的。
”沈确追出来扣住我手腕:“温念,我们谈谈。”他领带缠上我指尖的温度,
比苏晚推我下海那天的海水还冷。------冰冷,粘稠,带着一股咸腥的铁锈味。
海水灌进鼻腔,涌入口腔,直冲肺腑。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像在厚重的沥青里扑腾,
四肢被无形的巨力向下拖拽。肺叶火烧火燎地疼,视野被黑暗和无数破碎的气泡分割。
最后一点意识消散前,是苏晚那张俯在游艇栏杆上的脸。精心打理过的卷发被海风吹拂,
贴在颊边,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刺骨。她涂着昂贵唇釉的嘴角,
似乎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欣赏一出精心排演的戏剧落幕。
第一章 第六次开局叮!检测到宿主意识濒临消散,
启动紧急保护机制…能量损耗过大…即将强制进入第六次回溯…回溯锚点:海滨公路,
苏晚车祸前72小时。温念猛地从一种虚脱般的窒息感中挣脱出来,身体重重前倾,
额头“咚”一声撞在冰冷坚硬的桌面上。剧痛让她瞬间清醒,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如同失控的引擎。她大口喘息,贪婪地吞咽着干燥、带着消毒水和灰尘味道的空气,
每一口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栗。不是咸腥的海水,是空气。真实、可靠、救命的空气。
“温念?你没事吧?”旁边传来一个带着点小心翼翼和明显不耐烦的女声。温念抬起头,
眩晕感尚未完全退去,眼前景物模糊晃动。她用力眨了眨眼,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苏晚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她正坐在温念对面的办公卡位上,
微微蹙着精心描画的眉,眼神里混杂着一丝关切和更多被打扰的不悦。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镀了一层柔光,
连发丝都泛着昂贵的保养品才有的光泽。她穿着剪裁合体的米白色羊绒衫,手指纤细,
指尖随意地翻动着一份文件。这里是沈氏集团总部大楼,项目协调部。
空气里弥漫着中央空调恒温的暖风、咖啡因和某种高级香水的混合气味,
一种属于精英阶层的、秩序井然的“干净”味道。时间点:海滨公路车祸前72小时。
地点:办公室。温念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用那尖锐的刺痛强行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腥甜和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暴戾。
第五次…那个针头…那管被苏晚“失手”掉落的、装着HIV阳性血液的试剂管,
狠狠扎进她手臂皮肉的冰冷触感,瞬间清晰得如同再次发生。绝望,深入骨髓的绝望。
那不仅仅是肉体的毁灭,更是灵魂被彻底玷污的窒息。
苏晚…这个外表圣洁无瑕、被沈确捧在心尖上的白月光,内里早已腐烂发臭,毒如蛇蝎。
每一次试图挽救她死亡命运的“善意”,都精准地化为她反手捅向自己的淬毒匕首。救她?
温念心底一片冰封的死寂,只剩下冷硬如铁的嘲讽。系统?
冷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任务目标:阻止苏晚于72小时后在海滨公路遭遇致命车祸。
任务成功奖励:苏晚名下信托基金价值约3亿继承权。任务失败:抹杀。抹杀?
温念几乎要冷笑出声。比起落在苏晚手里那些生不如死的“死法”,
抹杀听起来倒像个仁慈的解脱。“温念?”苏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温念刚才撞桌子的动静不小,脸色也白得吓人,眼神更是古怪,
空洞又锐利,像淬了冰的刀锋,看得她心头莫名一跳。温念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翻涌的寒光。
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一贯的、带着点怯懦和讨好的笑容,声音也放得又轻又软,
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苏…苏晚姐,对不起,我…我可能有点低血糖,昨晚没睡好,
刚才眼前一黑…”苏晚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
那点探究最终被一种习以为常的优越感取代。温念这种底层挣扎的小职员,
身体不好、精神萎靡再正常不过了。她唇角弯起一个完美却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语气放得温和了些:“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了。身体要紧。
”话语是关心的,但那姿态,是自上而下的施舍。温念顺从地点点头,
低眉顺眼地开始收拾自己简陋的桌面:“谢谢苏晚姐,那我…先回去了。”她动作有些笨拙,
把一个空的水杯碰倒了,发出轻微的声响。苏晚几不可闻地蹙了下眉,没再说话,
低下头继续看她的文件,姿态优雅从容,仿佛温念和那点噪音从未存在过。
温念抱着自己那个廉价的帆布包,脚步虚浮地走出明亮宽敞的办公区。
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却孤单的回响。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苏晚的,或许还有其他同事带着怜悯或轻视的视线。
她曾是那个不自量力、妄图攀附沈总的底层蝼蚁,
如今是那个身体虚弱、工作能力平平、需要白月光施舍同情的可怜虫。
直到走进老旧公寓楼那扇吱呀作响、散发着霉味的铁门,
温念脸上那层怯懦温顺的面具才彻底剥落。她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门板,
缓缓滑坐在地。阴暗、逼仄的空间里,只有她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她闭上眼,
六次死亡的冰冷触感如同附骨之蛆,争先恐后地啃噬着她的神经。第一次:顶楼天台。
寒风凛冽,苏晚站在边缘摇摇欲坠。她扑过去想拉住她,却被苏晚反手死死抓住手腕,
那双美丽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冰冷恶意和一种疯狂的快意。然后,巨大的力量猛地一拽,
温念成了那个坠向深渊的人。
呼啸的风声和苏晚瞬间变得惊慌无辜的尖叫声是她意识消失前最后的记忆。
系统回溯:苏晚跳楼未遂,温念意外坠亡。第二次:游艇派对。
她提前换掉了苏晚酒杯里被下了药的酒。混乱中,苏晚“失足”落水,
温念毫不犹豫跳下去救人。冰冷的海水里,苏晚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缠住她,
却在靠近救生圈时,猛地一脚踹在她的心口,借着反作用力扑向救生圈。温念沉入黑暗。
回溯:苏晚落水获救,温念救援不力溺水身亡。第三次:公寓火灾。
她提前拆除了苏晚公寓热水器上被动了手脚的线路。火起时,
她拉着惊惶的苏晚冲向安全通道。浓烟滚滚,苏晚突然尖叫一声“我的项链!”,
猛地挣脱她的手,不顾一切地往回冲。温念追过去,却被苏晚慌乱中“不小心”绊倒,
撞在燃烧的柜子上…回溯:苏晚及时逃出,温念葬身火海。第四次:绑架。她匿名报警,
警方及时赶到废弃仓库解救了被绑的苏晚。绑匪狗急跳墙,举枪乱射。混乱中,
苏晚“惊慌失措”地拉过挡在身前的温念…子弹穿透胸膛的灼痛…回溯:苏晚毫发无伤获救,
温念为保护她中弹身亡。第五次:医院。
她截获了那管被收买的护士准备给苏晚输注的、被污染的血浆。苏晚躺在病床上,
脸色苍白脆弱。温念拿着替换的安全血浆走近,苏晚虚弱地抬手似乎想道谢,
却“不小心”打翻了旁边护士托盘里一支用过的、装着HIV阳性血液的废弃针管。
冰冷的针尖精准地扎进温念裸露的小臂…绝望,比死亡更冰冷的绝望…回溯:苏晚输血安全,
温念意外感染致命病毒身亡。每一次!每一次!她拼尽全力,
用尽智慧去阻止那该死的“命运”,换来的都是苏晚精心策划、天衣无缝的反杀!
每一次死亡都带着苏晚那或冰冷、或惊慌、或无辜面具下,无法掩饰的毒蛇般的恶意!
温念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不是恐惧,是滔天的恨意,
是骨髓深处燃烧的复仇之火,几乎要将她仅存的理智焚毁。她死死咬住下唇,
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那声濒临崩溃的嘶吼。救她?不,绝不!这一次,
她要苏晚死!死得彻彻底底!死得身败名裂!死得…永无翻身之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
检测到强烈毁灭倾向。警告:直接伤害任务目标将导致任务失败及最高等级惩罚!
请宿主遵循系统规则!冰冷的机械音在脑中尖锐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力。
温念猛地睁开眼,眼底的血色和疯狂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胆寒的冷静。
她扶着门板,缓缓站起身,走到房间唯一的小桌前。桌上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旧饼干盒。
她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饼干,
只有几样东西:一张边缘磨损的银行卡里面是她攒下的、微不足道的几千块,
一张写着潦草化学式的纸片,
还有一个用黑色绝缘胶带紧紧缠绕封口的、手指粗细的玻璃安瓿瓶。瓶身是深棕色的,
隔绝了光线,看不清里面的液体。瓶身上贴着一个手写的标签,字迹歪歪扭扭,
却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喀耳刻。这是她第五次死亡回溯后,
发作、在无边绝望中利用系统提供的极其有限的、关于苏晚“意外”死亡时间点的模糊信息,
结合自己那点可怜的化学知识,再通过暗网层层联络,付出几乎全部积蓄,
从一个匿名的地下药剂师手里搞到的“希望”。
一种极其罕见、能精确模拟死亡状态长达72小时的神经阻断剂。没有解药。药效过后,
要么自然苏醒,要么…永远沉睡。风险极高,是她为自己和苏晚准备的,
最后的、同归于尽的底牌。她原本打算在万不得已时,直接给苏晚注射,然后自己逃亡。
但现在…系统冰冷的警告如同枷锁。直接伤害苏晚,就是自毁。温念拿起那支冰冷的安瓿瓶,
指腹摩挲着粗糙的胶带。瓶身的凉意透过指尖,渗入血液,让她狂躁的心跳一点点平复下来,
思维却异常地清晰、冰冷。一个极其大胆、极其冒险的计划,在她脑中疯狂地滋生、成型。
既然不能直接动手,那就让苏晚自己“选择”死亡。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
亲手为她自己敲响丧钟!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如同冰原上悄然绽放的毒花,
浮现在温念苍白的嘴角。她小心翼翼地收起“喀耳刻”,连同那张写满计划的草稿纸一起,
放回饼干盒深处。这一次,她要扮演好那个愚蠢、懦弱、对苏晚感恩戴德的温念,
直到…送她上路。第二章 剧毒的解药三天后,海滨公路。天空灰蒙蒙的,
厚重的铅云低低压在头顶,酝酿着一场迟来的暴雨。咸腥的海风毫无遮拦地刮过空旷的公路,
卷起尘土和枯叶,发出呜呜的声响。这条通往沈家私人海滨别墅的公路,
在非假日时段车流稀少,显得格外孤寂。
一辆线条流畅、低调奢华的黑色宾利慕尚平稳地行驶在沿海一侧的车道上。后座,
苏晚靠窗坐着,侧脸对着窗外阴沉的海面。她穿着质地精良的米色风衣,
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惹人怜惜的忧郁,
仿佛与这阴沉的天色融为一体。驾驶位上是沈家的老司机,技术娴熟,目不斜视。
温念开着她那辆快要散架的二手小破车,远远地、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老旧发动机发出吃力的轰鸣,方向盘在湿冷的海风里有些飘。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眼神却死死锁住前方那抹移动的黑色,
像潜伏在草丛中等待致命一击的猎豹,冷静得可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同沙漏倒置。
温念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就是这里!第五次,苏晚的座驾就是在这段看似平直的路面,
因“刹车系统突发故障”而失控,撞破护栏,翻滚着坠下几十米高的陡峭悬崖,车毁人亡!
而她,第五次回溯的温念,在千钧一发之际试图用自己的车去卡住失控的宾利,
巨大的冲击力一起带了下去…那翻滚、撞击、冰冷海水灌入的绝望…温念猛地咬了一下舌尖,
剧痛让她瞬间从冰冷的回忆中抽离,眼神锐利如刀。她看到前方的黑色宾利,
车身似乎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速度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来了!
几乎在同一刹那,温念一脚油门狠狠踩到底!二手小破车爆发出濒临报废般的嘶吼,
猛地提速,斜刺里冲出,堪堪在宾利车头即将撞上弯道外侧护栏的瞬间,用自己的车身侧面,
强硬地“别”了上去!“嘎吱——!!!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骤然撕裂了海风的呜咽!
巨大的惯性冲击力让温念的身体狠狠撞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嘭”地弹出,
一股刺鼻的化学粉末味弥漫开来。她的小破车被撞得原地打转,车头严重变形,冒着白烟,
彻底熄火,横亘在公路中央,如同一具扭曲的钢铁残骸。而那辆宾利,
在温念小车的阻挡和缓冲下,失控的势头被强行遏制,车头擦着公路边缘的金属护栏,
发出一连串刺眼的火花,最终险之又险地停了下来。车头凹进去一大块,引擎盖变形翘起,
但整体结构完好,并未坠崖。成功了!温念被安全气囊顶得胸口发闷,头晕眼花,
耳朵里嗡嗡作响。但她顾不上这些,第一时间透过破碎的车窗,死死盯向那辆宾利。
宾利的后车门被猛地推开。苏晚踉跄着冲下车,脸色煞白如纸,
精心打理的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那双总是带着温柔水光的眼睛里,
此刻盛满了真实的、生理性的巨大惊恐。她扶着车门,剧烈地喘息,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显然,刚才那生死一线的撞击,确实吓到了她,即使这可能本就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司机也慌忙下车,脸色同样难看,围着宾利检查受损情况,
又惊魂未定地看着悬崖边那惊心动魄的擦痕。温念艰难地解开安全带,推开变形的车门,
几乎是爬着下了车。她脚步虚浮,额头被碎玻璃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混着灰尘蜿蜒流下,
模样狼狈不堪。她跌跌撞撞地走向苏晚,脸上挤出混合着痛苦和极度担忧的表情,
声音嘶哑颤抖:“苏…苏晚姐!你…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刚才…刚才那车好像失控了…我…我实在没办法才…”她的话还没说完,
苏晚的目光已经从悬崖边收了回来,落在了温念身上。
那惊魂未定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到极点的审视。
恐惧、后怕、一丝计划被打乱的恼怒,
以及…一种更加深沉冰冷的、如同打量一件失败作品般的锐利。“是你?
”苏晚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喘,但语调却异常平稳,甚至有些发冷。
她上下打量着温念额头流血的伤口、沾满灰尘的廉价外套、以及那辆还在冒烟的破车残骸,
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浓重的疑虑。这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蝼蚁,
竟然又一次…破坏了她精心设计的“意外”?巧合?还是…她知道了什么?
温念的心猛地一沉。苏晚的眼神太危险了!那不是获救后的感激,
而是毒蛇被惊扰后竖起的冰冷瞳孔!不行,必须立刻打消她的怀疑!要让她觉得,
自己依旧是那个愚蠢的、对她感恩戴德的、可以被利用的工具!“是…是我,苏晚姐!
”温念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混合着额头的血水,看起来凄惨又真诚无比。她踉跄着上前,
似乎想抓住苏晚的手,却又不敢,只是急切地、语无伦次地解释,
车好像不对劲…我…我脑子一热就冲过来了…呜呜…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你要是出了事,
沈总他…他可怎么办啊…”她刻意提到沈确,声音哽咽,
充满了对苏晚和沈确“深厚感情”的担忧。提到沈确的名字,
苏晚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她看着温念那张糊满血泪、写满后怕和“愚忠”的脸,
那浓重的疑虑似乎被稍稍冲淡了一些。或许…真的是巧合?是这个蠢货又一次走了狗屎运,
或者说…是她那点可笑的、对自己和沈确的“忠心”在作祟?
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在苏晚精致的唇角勾起。她抬手,
用指尖极其优雅地拂开沾在颊边的乱发,姿态重新恢复了惯有的、带着距离感的优雅。
她看向温念的眼神,不再那么锐利,
却多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打量一件可利用物品的估量。“别哭了,我没事。
”苏晚的声音放柔了些,带着安抚的意味,却依旧没什么温度。她示意了一下司机,“老张,
先报警,叫拖车。”然后目光重新落回温念身上,看着她额头的伤,“你也受伤了,
等会儿一起去医院处理一下。”“不…不用了苏晚姐,”温念连忙摆手,
露出一个受宠若惊又惶恐不安的表情,
“我…我这点小伤不要紧的…就是车…车撞坏了…”她看着自己的破车残骸,
表情沮丧又心疼。苏晚看着那堆废铁,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她拿出手机,
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你的损失,我会负责。”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
“先上我的车等吧,这里风大。”温念顺从地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亦步亦趋地跟着苏晚走向那辆受损但依旧气派的宾利。她低垂着头,
掩去眼底深处那抹冰冷的寒芒。第一步,险之又险地完成了。苏晚暂时打消了疑虑,
并且…重新将她纳入了“可控”的范围。她坐进宾利后座,
皮革混合着苏晚身上昂贵香水的气息包裹着她。苏晚坐在另一侧,微微闭着眼,
似乎在平复心绪,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侧脸线条完美无瑕。温念的目光,
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不动声色地扫过苏晚放在膝盖上的手包——一个限量版的铂金包。
她知道,那里面,除了化妆品,
通常还放着一支苏晚常用的、据说有舒缓神经作用的定制喷雾剂。计划的核心,就在于此。
温念悄悄吸了口气,左手的手指在宽大的外套口袋里,隔着布料,
紧紧握住了那支冰冷坚硬的喀耳刻安瓿瓶。瓶身粗糙的胶带纹路硌着掌心,
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镇定的力量。她需要等待,等待一个最自然、最不引人怀疑的时机。
很快,处理事故的交警和保险人员赶到。现场勘查、拍照、记录。
温念一直扮演着惊魂未定、唯唯诺诺的配角,大部分问题都由苏晚的司机代为回答。
苏晚则始终保持着受害者的优雅和一丝恰到好处的脆弱,偶尔蹙眉,轻声细语地补充几句。
一切处理完毕,拖车将温念的破车残骸拖走。苏晚示意温念上宾利,送她去医院处理伤口。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市区。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运转声。窗外的天色更加阴沉,
雨点终于开始噼里啪啦地砸落在车窗上,蜿蜒流下。苏晚似乎有些疲惫,微微后靠在椅背上,
闭目养神。片刻后,她轻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眉心微蹙,流露出些许不适。机会!
温念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撞击了一下,几乎要破膛而出。
她脸上立刻堆起满满的、小心翼翼的关切:“苏晚姐,你是不是头疼了?
刚才肯定吓坏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从自己那个廉价的帆布包里摸索着,
“我…我这里有瓶喷雾,是我老家一个老中医配的,提神醒脑特别管用,
我每次不舒服就喷一点…你要不要试试看?效果很好的!
”她掏出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极其普通的白色塑料小喷瓶,瓶身磨砂,
看不清里面液体的颜色。瓶口处似乎有些湿润的痕迹。
她带着一种献宝般的、又有些局促的神情,将小喷瓶递向苏晚。苏晚睁开眼,
目光落在那个廉价的小塑料瓶上,眉头本能地蹙得更深,
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嫌弃和警惕。一个底层人用的、来历不明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就要拒绝。温念立刻捕捉到了她的抗拒,脸上露出受伤和窘迫的表情,
拿着喷瓶的手也往回缩了缩,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对不起,
…比不上你用的那些贵的…我就是看你好像不舒服…想着…想着能帮上一点忙…”她低下头,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副自卑又真诚的样子,几乎无懈可击。苏晚看着她这副模样,
再想到她刚才“奋不顾身”的“救命之恩”,以及自己确实有些烦闷不适的头疼,
心底那点警惕和嫌弃终究被一种“施舍性”的接受所取代。算了,
不过是一瓶不值钱的提神水,喷一下又能如何?就当是安抚这个还有点用的蠢货好了。
“你有心了。”苏晚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宽容。
她伸出涂着裸色蔻丹的纤纤玉指,姿态优雅地从温念手中接过了那个不起眼的小喷瓶。
动作间,带着一种贵族触碰廉价物品时特有的、轻微的谨慎。她并没有立刻使用,
而是先拿到鼻端,隔着瓶口,极其矜持地、象征性地轻轻嗅了一下。
一股极其清淡的、混合着薄荷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草木气息飘入鼻腔,不算难闻,
但也绝称不上高级。确认没有刺鼻或可疑的异味后,苏晚才微微侧过脸,屏住呼吸,
对着自己身侧的空气,远远地、快速地按了一下喷头。“嗤——”极其细微的喷雾声。
细密的水雾在车内昏黄的光线下几乎不可见,
只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凉丝丝的气息迅速扩散开来,瞬间就被车厢内原有的香氛气息所覆盖。
苏晚只吸入了极其微量的气息,感觉头脑似乎真的清明了一点点也许是心理作用。
她随即便将小喷瓶递还给温念,仿佛那是什么需要及时处理掉的垃圾,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嗯,感觉好点了。谢谢。”“不客气!
苏晚姐你觉得有用就好!”温念如释重负般接过喷瓶,
脸上绽开一个无比灿烂、带着点傻气的笑容,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她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收回帆布包最深处,动作郑重得像在收藏什么稀世珍宝。没有人看到,
在她低头收起瓶子的瞬间,眼底深处那抹冰冷刺骨的、如同深渊寒潭般的笑意,一闪而逝。
那瓶所谓的“提神醒脑老中医秘方”,瓶口早已被温念提前用喀耳刻的药液反复浸润过。
真正的药剂,在苏晚接过瓶子、嗅闻、以及她喷出喷雾时手指接触瓶口的瞬间,
已经通过极其微量的皮肤接触和呼吸,悄无声息地渗入了她的身体。那点薄荷和草木气息,
不过是温念用来掩盖药剂本身微弱气味的廉价香精。喀耳刻,这来自黑暗世界的毒药,
一旦进入循环系统,便会如同最耐心的猎手,悄无声息地潜伏下来,精准地锁定目标神经束。
它的发作,需要一点点时间,也需要一点点…强烈的生理或心理刺激作为引信。
温念靠在椅背上,额头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她侧过脸,
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飞速倒退的城市街景,玻璃窗上倒映出她苍白却异常平静的侧脸。
引信已经埋下。接下来,只需要等待一个足够盛大、足够“刺激”的舞台。
第三章 葬礼上的默片一周后,沈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城市在阴雨连绵中灰蒙蒙的天际线。厚重的雨云低垂,将光线过滤得异常惨淡。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昂贵的羊绒地毯吸走了所有足音,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的微醺气息和一种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压抑。沈确站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