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被偷家了是什么意思》中的人物刘子琨萧梓萱拥有超高的人收获不少粉作为一部言情小“陪沈幼楚喝奶茶”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不做以下是《被偷家了是什么意思》内容概括:冰冷的雨水噼啪敲打着窗玻织成一片模糊流动的水将窗外的霓虹灯光扭曲成五颜六色的光屋子里却氤氲着一股熨斗蒸腾出的、带着织物柔软剂甜香的热萧梓萱站在那方小小的熨衣板微微弓着手中沉重的老式蒸汽熨斗缓慢而稳定地滑过一件熨帖得一丝不苟的白色男士衬熨斗的金属底板熨过袖口时发出细微的“嘶嘶”将那点细微的褶皱彻底抹这是刘子琨明天要穿去参加一个重要项目会议的行七年这个动作萧...
冰冷的雨水噼啪敲打着窗玻璃,织成一片模糊流动的水幕,
将窗外的霓虹灯光扭曲成五颜六色的光斑。
屋子里却氤氲着一股熨斗蒸腾出的、带着织物柔软剂甜香的热气。
萧梓萱站在那方小小的熨衣板前,微微弓着腰,
手中沉重的老式蒸汽熨斗缓慢而稳定地滑过一件熨帖得一丝不苟的白色男士衬衫。
熨斗的金属底板熨过袖口时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将那点细微的褶皱彻底抹平。
这是刘子琨明天要穿去参加一个重要项目会议的行头。七年来,
这个动作萧梓萱重复了无数次,指尖甚至能清晰地描摹出衬衫每一处缝合线的走向,
熟悉得如同自己掌心的纹路。衬衫的领口内侧,
一个用几乎褪色的蓝线绣着的、小小的“琨”字,是她当初笨拙又满含心意的作品。
手机就在熨衣板边缘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固执地亮着,
映着她有些疲惫的脸。萧梓萱叹了口气,放下熨斗,
任由那温热的蒸汽暂时消散在微凉的空气里。“妈?”她声音放得很轻,
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安抚。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像裹着冰碴子,穿透雨声,
毫不留情地砸过来:“萱萱,还没分呢?这都耗了几年了?刘子琨他那个家底,那个工作,
能给你什么?你张阿姨介绍的陈处长的儿子,人家刚从国外回来,条件多好,
你见见能掉块肉?”萧梓萱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熨衣板边缘有些翘起的塑料贴皮。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无力与厌倦的沉重感,从脚底漫上来。她抬眼,
目光落在客厅角落一个半人高的玻璃展示柜上。柜子里不是什么贵重摆件,
而是塞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小玩意儿——一只掉漆的陶瓷招财猫,
大学城夜市地摊上花十五块钱买的;一个用彩色橡皮泥捏的、歪歪扭扭的“最佳男友”奖杯,
是她某次心血来潮的恶作剧;几张褪色的电影票根,
被仔细地压在透明亚克力板下……每一件都普通得甚至有些廉价,
却无声地标记着他们一起走过的两千多个日夜。“妈,我跟子琨的事,我们自己心里有数。
”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他工作很努力,最近项目奖金下来,我们就能……”“努力?
努力顶个屁用!”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努力能当饭吃?能当房子住?
能让你爸在单位抬起头?你非要等到人老珠黄,被他拖累死才甘心?萧梓萱,
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那“拖累”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耳膜。萧梓萱猛地闭上眼,
胸口一阵发闷。她仿佛又看见上周,刘子琨在她家楼下等到深夜,
只为了把客户送的一盒进口车厘子第一时间塞给她,路灯下,他眼里的血丝和强撑的笑容。
也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时,偶尔抬头瞥见电视里播放豪宅广告时,
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知道了。”喉咙有些发紧,她最终只吐出这三个字,
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声音,“我会考虑。”不等那边再说什么,她飞快地按断了电话。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越发急促的雨声。熨衣板上,那件刚刚熨好的白衬衫,
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在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冰冷的光。萧梓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熨斗残留的温热气息包裹着她,却驱不散心底那股不断蔓延的凉意。城市的另一端,
厚重的丝绒窗帘将窗外喧嚣的雨夜彻底隔绝。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昧又滞涩的气息。昂贵香水残留的尾调,
浓烈的威士忌酒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情欲的甜腥,混杂在一起。
李丹凝慵懒地侧卧着,光滑的丝质睡袍带子松垮地系在腰间,
露出一段白皙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她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却没有点燃,
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身边男人赤裸紧实的腹肌,动作带着一种猫儿般的亲昵和占有。
她微微眯着眼,目光落在刘子琨熟睡的脸上,他眉头紧锁,
即使在梦中似乎也背负着沉重的压力。“琨哥……”她低低唤了一声,
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种刻意营造的柔软,像羽毛搔刮着人的耳膜。刘子琨猛地一颤,
像是被噩梦魇住,
含糊地呓语:“……萱萱……别走……”李丹凝点在他腹肌上的指尖骤然顿住,
如同被冰针刺了一下。她眼底那点慵懒的柔媚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尖锐的阴冷。
但仅仅是一瞬,那冰冷又被一层更浓稠的、带着甜腻算计的笑意覆盖。她俯下身,
温热的气息带着诱惑,故意喷在刘子琨敏感的耳廓。“琨哥,”她的声音更轻了,带着钩子,
“别想她了……她家……呵,”一声轻蔑的嗤笑溢出红唇,“她家根本看不上你,
觉得你配不上她,拖累她呢。”刘子琨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法忽视这尖锐的刺痛。李丹凝的指尖重新在他紧绷的腹肌上打着圈,
语气却变得异常温软,带着蛊惑:“可我爸妈不一样呀。他们可喜欢你了,总念叨着,
这么好的小伙子,要是能招进我们家当女婿该多好……”她的红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垂,
吐气如兰,“我们家,不就是你的家么?嗯?”睡梦中的刘子琨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咕哝,
像是痛苦的呻吟,又像是某种无意识的沉沦回应。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李丹凝,
将脸深深埋进带着陌生香水味的枕头里。李丹凝脸上的笑容彻底冷了下来,
像一张精心描绘的面具。她直起身,
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那杯早已冷透的蜂蜜水——那是她昨晚特意为他准备的“解酒汤”,
也是她计划里不可或缺的催化剂。她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无声地走向浴室。关门之前,她的视线再次投向床上那个蜷缩的背影,眼神复杂,有得意,
有冰冷,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即将押上全部赌注的疯狂。
时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快了发条。一个月的光景在忙碌和一种刻意营造的平静中滑过。
萧梓萱生日那天,刘子琨的表现堪称完美。市中心那家人均消费高得离谱的旋转餐厅,
窗外是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的璀璨夜景。精致昂贵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桌,
中间摆放着那个萧梓萱曾在杂志上多看了几眼、价值不菲的限量款手袋。
刘子琨甚至还请来了一个小提琴手,在他们桌边演奏悠扬的乐曲。他殷勤地为她布菜,
目光灼灼,笑容温柔得能溺死人,话语里更是蜜里调油:“萱萱,生日快乐!
委屈你这么多年,相信我,很快,很快我就能给你所有你应得的。”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力道大得甚至让她指节有些发疼,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炽热和……不易察觉的焦灼。
萧梓萱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脸,心头弥漫开一丝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他太“用力”了,用力得近乎表演。桌上那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刺得她眼睛微微发涩。她努力压下心头那点不安,弯起嘴角,回握他的手,轻声说:“子琨,
有你在,就够了。”声音很轻,却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试探。
这顿耗资不菲的生日晚餐结束得有些仓促。刘子琨的手机在席间震动了几次,
都被他飞快地按掉,只说是“公司急事”。送她回到公寓楼下时,
他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上楼坐坐,只是匆匆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带着凉意的吻,
眼神躲闪:“萱萱,你早点休息,我……我得赶回公司处理点事,项目到了关键节点,
熬过这一阵就好了!”引擎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很快远去,
尾灯的红光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拖曳出两道长长的、虚幻的光带,随即被黑暗吞没。
萧梓萱独自站在公寓楼下冰冷的雨檐下,晚风裹挟着湿气吹来,她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心头那点不安的涟漪,无声地扩大成一个冰冷的漩涡。同一时间,城市另一端的写字楼高层。
属于刘子琨的独立办公室里,只亮着一盏孤零零的台灯,
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投下一圈惨白的光晕。刘子琨瘫坐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
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领带扯松了,昂贵的白衬衫领口被汗水浸湿了一小片。
他双手深深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揉搓着,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办公桌上,
散落着几份翻开的、急需签字的文件,旁边是一杯早已冷透、表面结了层薄脂的咖啡。
他刚从那个耗费巨大的生日宴上抽身,
满脑子还是萧梓萱在烛光下温婉的笑脸和她那句“有你在就够了”。那笑容像一根温柔的刺,
扎得他坐立难安,愧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心防。
他需要一点酒精,一点能暂时麻痹这啃噬灵魂的愧疚的东西。
他烦躁地拉开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里面藏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就在这时,
“咔哒”一声轻响,办公室厚重的磨砂玻璃门被从外面推开一条缝隙。刘子琨像受惊的兔子,
猛地将抽屉推回去,动作带着狼狈的慌乱。他抬起头,眉头紧锁,
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谁?”门被彻底推开。李丹凝走了进来。她没有穿职业套装,
只穿着一件宽松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连衣裙,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脸上未施粉黛,甚至透出一种刻意的、惹人怜惜的苍白和脆弱。她手里没有拿文件,
只紧紧攥着一个很小的、长方形的塑料物件。她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冰冷的“笃、笃”声,
每一步都像是敲在刘子琨紧绷的神经上。她停在他面前,
隔着那张象征着他事业地位的红木办公桌,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往日的妩媚和算计,只有一片沉沉的、令人心悸的灰暗。然后,
她松开了紧握的手。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塑料验孕棒,被她轻轻放在了办公桌光洁的中央。
那动作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之力。台灯惨白的光线,
毫无保留地投射在验孕棒的显示窗口上。清晰无比。两条鲜红刺目的横杠。空气瞬间凝固了,
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窗外的霓虹灯光无声地流淌,
办公室里只剩下刘子琨骤然变得粗重、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声。
他像是被那两道红杠抽走了全身的骨头,整个人猛地向后重重跌靠在椅背上,
昂贵的真皮座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死死盯着那小小的、却如同炸弹般的物件,
眼里的震惊、恐惧、难以置信,最终都化为一片死寂的灰败。李丹凝依旧沉默地站着,
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两口结冰的深潭,
静静地倒映着刘子琨瞬间崩塌的世界。她看着他血色褪尽的、如同死人般的脸,
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徒劳地想去碰触那根验孕棒却又触电般缩回。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粗重得吓人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破风箱在拉扯。
时间在死寂中粘稠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
李丹凝的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没有哭诉,没有质问,没有歇斯底里。她的声音很轻,
很平,平得像一条没有起伏的直线,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判决意味,
清晰地割裂了凝固的空气:“刘子琨,”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桌面上,“你得娶我。”办公室里死寂得可怕。
刘子琨瘫在宽大的真皮椅背里,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那两道鲜红的横杠,
在台灯惨白的光线下,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进他混乱不堪的脑子里。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抽气声,却吸不进一丝有用的氧气。
眼前阵阵发黑,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胃里翻江倒海,那顿昂贵生日宴的食物在灼烧,
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腻酒气直冲喉头。他猛地捂住嘴,身体剧烈地前倾,额角青筋暴起,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李丹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脸上那点刻意营造的苍白脆弱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滑稽默剧。她甚至微微歪了下头,
像是在欣赏他濒临崩溃的每一个细节。直到刘子琨干呕得只剩下痛苦的痉挛,
她才慢悠悠地、用指尖将那个小小的验孕棒,往他面前又推近了一寸。
塑料外壳磕在红木桌面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一声“哒”。这声音像是一把钥匙,
猛地捅开了刘子琨混乱的闸门。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她,
那眼神里有惊惧,有愤怒,有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不可能!
李丹凝,你……你敢算计我?!”他猛地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压迫感,
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几乎要越过桌面扑到她面前,“那天晚上……那杯水!
是不是……是不是你动了手脚?!”李丹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只是轻轻拿起桌上那杯早已冷透、结了薄脂的咖啡,凑到鼻端闻了闻,随即嫌恶地皱起眉,
又将它放回原处。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品鉴一件艺术品。“刘经理,”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淬了冰的锋利,轻易穿透了他色厉内荏的质问,“成年人了,酒后乱性这种借口,
说出来不嫌丢人么?”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他强撑的镇定,“是,
那杯水是放了点东西。一点点助兴的玩意儿罢了。可你当时抱着我,口口声声说爱我,
说萱萱家看不起你,只有我懂你……那些话,也是我逼你说的?
”刘子琨的脸色瞬间由涨红转为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那些破碎的、滚烫的、夹杂着酒精和绝望的片段,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窜回脑海,
噬咬着他的神经。李丹凝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胜券在握的残忍:“现在,
这东西,”她纤长的手指点了点验孕棒,“就是证据。它在我肚子里。”她缓缓站起身,
隔着宽大的办公桌,俯视着摇摇欲坠的刘子琨,一字一顿,
清晰无比地砸进他耳膜:“刘子琨,你得娶我。立刻,马上。我李丹凝,
丢不起未婚生子的脸,我的家族,更丢不起这个人。”“你只有一条路,”她微微前倾,
压低了声音,却带着更强的威压,“立刻、彻底地,和萧梓萱断干净。用最快的速度,
把我们的关系,变成合法的。否则……”她顿了顿,那双漂亮的杏眼里,
第一次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狠厉,“我不介意亲自去找萧梓萱聊聊,
聊聊那天晚上你是如何在我床上,哭着诉说对她的愧疚,又是如何在我身上,寻求安慰的。
或者,去找找伯父伯母,告诉他们,他们女儿守了七年的‘好男人’,
是怎么让我怀上孩子的。”“想想看,”她轻轻嗤笑一声,像毒蛇吐信,
“你那点好不容易拼出来的前程,经得起几级地震?”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刘子琨的神经上。前程……他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在这个位置站稳脚跟,
有了点起色。萧梓萱父母那刻薄的嘴脸瞬间浮现……不,他不能失去现在的一切!绝对不能!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那点残存的、对萧梓萱的愧疚和爱意,在这铺天盖地的现实威胁面前,
脆弱得像一张被雨水打湿的废纸,瞬间被撕扯得粉碎。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
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颓然地、重重地跌坐回宽大的椅子里。
真皮座椅发出沉闷的呻吟。他双手捂住了脸,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不是哭泣,
而是一种被彻底击垮的、绝望的痉挛。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粗重喘息。
李丹凝满意地看着他彻底崩溃的姿态。她知道,他别无选择了。
她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昂贵手袋,转身,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叩叩”声,
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手的瞬间,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只留下一句轻飘飘、却如同最终判决般的话语:“三天。刘子琨,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我要看到你干干净净地站在我面前。”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对萧梓萱而言,
这三天像行走在布满迷雾的悬崖边缘。刘子琨的“忙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电话总是匆匆挂断,信息回复得又慢又短,带着一种刻意疏离的疲惫。他不再主动来找她,
连每天睡前例行的“晚安”都变得敷衍。萧梓萱试图安慰自己,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他压力太大。可心底那个冰冷的漩涡,却越来越大。第三天深夜。
窗外又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窗棂,带着深秋的寒意。
萧梓萱坐在出租屋客厅那盏光线昏黄的落地灯旁,膝盖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
目光却毫无焦距地落在窗外模糊的雨幕上。屋里很安静,
只有墙上挂钟指针“咔哒、咔哒”走动的单调声响。她心神不宁,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突然,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是门被打开的沉重声响。萧梓萱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是他回来了?这么晚?门口的光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刘子琨站在那里,
没有开玄关的灯。楼道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看不清表情,
只感觉他身上带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室外的湿冷寒气,
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颓败的气息。“子琨?
”萧梓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摸索着要去开玄关的灯,
“你怎么……”“别开灯!”刘子琨猛地低吼出声,声音沙哑干涩得厉害,
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尖锐。萧梓萱的手僵在半空。黑暗中,她听到他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
不是走向她,而是径直朝着客厅中央走来。然后,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噗通”一声!
沉闷的、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心。萧梓萱的眼睛在昏暗中适应了一些,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她看清了——刘子琨,竟然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子琨!”萧梓萱惊骇得失声叫出来,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你干什么?!
快起来!”她冲过去想要扶他。“萱萱!”刘子琨猛地抬起头,
声音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哭腔。他脸上湿漉漉一片,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眼窝深陷,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盛满了萧梓萱从未见过的巨大痛苦和绝望,那绝望浓得几乎要溢出来。
他一把抓住萧梓萱伸过来的手,力气大得让她骨头生疼。
“萱萱……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他嚎啕出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像是风中即将折断的芦苇,“我们……我们分开吧!”最后四个字,
如同惊雷炸响在萧梓萱耳边。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身体瞬间僵硬冰冷,
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是难以置信地、死死地盯着眼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为什么……”半晌,
她才从喉咙里挤出三个破碎的音节,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妈……我妈她……”刘子琨像是被巨大的悲痛击垮,语无伦次,涕泪横流,
“查出来了……晚期……胃癌!扩散了!医生说……医生说……没多少时间了……”“什么?
”萧梓萱如遭雷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膝盖撞到旁边的矮几,上面放着的半杯水晃了晃,
溅出几滴冰凉的水珠在她手背上。“是真的!萱萱!是真的!”刘子琨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身体蜷缩成一团,肩膀剧烈地耸动,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呕出来的血,
……我爸走得早……就盼着我成家……可现在……现在她这样了……我……我怎么能拖累你?
啊?萱萱!我怎么能用我们家这个无底洞……把你拖死啊!”他猛地抬起头,
涕泪交加的脸上是深可见骨的痛苦和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我不能再耽误你了!萱萱!
你那么好……你值得更好的……我不能……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起被拖垮!
我们分开吧……求你了……忘了我……找个能给你安稳日子的人……”他泣不成声,
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阿姨……怎么会……”萧梓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悲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那个总是对她笑眯眯、偷偷塞给她自家腌的咸菜的瘦小老太太……晚期胃癌?扩散?
没多少时间了?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狠狠剜着她的心。刘子琨的痛苦如此真实,
如此铺天盖地,瞬间淹没了她之前所有的不安和疑虑。巨大的心疼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几乎将她吞没。她甚至忽略了刘子琨话语里那点“拖垮”、“无底洞”的刺耳。
她只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她爱了七年的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家庭灾难击垮,为了不拖累她,
宁愿独自承受这份噬骨的痛苦,跪在她面前求她离开!
“子琨……你别这样……”萧梓萱的眼泪终于汹涌而出,她蹲下身,
用力去扶他冰冷颤抖的肩膀,“起来……快起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阿姨的病……我们……”“不!萱萱!”刘子琨猛地甩开她的手,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拒绝,他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一种偏执的“为她好”,“没有办法了!
医生说……太晚了!这就是个无底洞!我不能让你跳进来!你走!你走啊!算我求你!
忘了我!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别再管我了!”他几乎是嘶吼着,声音凄厉得变了调,
像是濒死野兽的哀鸣。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看也不再看萧梓萱一眼,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和拖累。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带着一身浓重的湿冷和绝望的气息,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子琨!”萧梓萱哭着追上去,
想要抓住他。“砰——!”回应她的,是防盗门被狠狠甩上的巨响。
那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雨夜里回荡,震得整个屋子都在嗡嗡作响,
也彻底震碎了萧梓萱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她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软软地顺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冰冷的瓷砖地面透过薄薄的居家裤,
将寒意直直刺入骨髓。门外,刘子琨仓皇逃离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急促地回响,
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凄冷的雨声中。世界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剩下墙上挂钟“咔哒、咔哒”的冰冷走动声,
和她自己压抑到极致、最终冲破喉咙的、破碎的呜咽。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