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抽屉里的A4纸林蔓的指尖触到抽屉深处的硬物时，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是一张A4纸，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毛，
右上角印着公司LOGO——这是她上辈子看了无数次的“岗位优化通知书”。“林蔓同志，
因部门架构调整，经公司研究决定，自本月起解除与您的劳动合同……”那些字像针，
扎得她眼眶发酸。上辈子就是今天，她刚从张总公司签完合同回来，
庆功宴上王强还举着酒杯喊“蔓姐是咱们部门的定海神针”，转脸就把这张纸塞进了她手里。
“蔓姐，不是我针对你，”王强当时笑得虚伪，“小李年轻，学历又高，
这个客户交给他更合适。”她抱着纸箱走出写字楼时，
看见小李正抱着她的客户资料跑进王强办公室，两人的笑声从半开的门缝里飘出来，
像碎玻璃扎在她心上。后来她才知道，王强早就和小李串通好，连她熬夜改的报价单，
都提前抄送了小李一份。“蔓姐？王总让你把张总那边的最终版合同发他邮箱。
”小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雀跃。林蔓猛地回神，
看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9:00整。距离王强叫她去办公室，还有四十分钟。四十分钟，
足够改写一切了。林蔓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她点开公司云盘里的“张总项目文件夹”，
里面存着她三年来的所有心血：从第一次陌拜的失败记录，
到张总母亲喜欢的茶叶品牌上次聊天时偶然得知，
甚至连张总公司前台小姑娘的生日送过一次奶茶记住的都记在里面。上辈子她傻，
以为“公司的资源就该存在公司云盘”，被辞退时账号一注销，什么都没剩下。但现在，
她把所有文件拖进压缩包，密码设成自己的生日，然后插进了早就藏在包里的私人U盘。
“蔓姐，合同发了吗？王总催了。”小李又探进头来，眼睛瞟着她的电脑屏幕。
林蔓拔下U盘塞进西装内袋，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刚打印出来，
你帮我送趟王总办公室呗？顺便把这个签收回执单也带过去，张总说要留底。
”她递过去的文件夹里，除了合同，还夹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张总助理对芒果过敏，
下午茶别点芒果甜品”——这是她跑了十几次才摸透的细节，上辈子到离职都没告诉任何人。
小李愣了下，接过文件夹时手指有点僵。林蔓看着他的背影，打开微信，
给王强发了条消息：“王总，张总刚才打电话说，想加个补充条款，关于售后响应时间的，
我拟了个初稿，您看看这样行不行？
”附件里是她刚写的条款：“乙方需在收到甲方反馈后24小时内响应，
逾期按日扣除尾款的0.5%。”这是她的杀手锏。上辈子王强就是嫌这条“太麻烦”，
让小李删掉了，结果后来张总那边出了问题，小李三天才回复，合作直接黄了，
最后还把锅甩给她“没交接清楚”。但现在，她不仅把条款写得清清楚楚，
还特意抄送给了张总的助理。王强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
语气比上辈子这个时间点温和多了：“蔓姐，还是你细心。这个条款加上好，
下午跟我一起去张总公司签约，你主讲。”林蔓应着，挂了电话却冷笑一声。
上辈子他根本没让她去签约现场，怕她在张总面前“抢功劳”，
只让她在公司等着“好消息”，然后等她签完字，就把辞退通知拍在她面前。“蔓姐，
王总让你过去一趟。”小李回来了，
脸上带着点奇怪的表情——大概是王强没像他预想中那样“批评林蔓”。
林蔓看了眼时间：9:15。比预想中早了点，但没关系。她拿起内袋里的U盘捏了捏，
金属外壳的凉意透过布料传过来，像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来了。”她站起身，
理了理西装领口，走向王强办公室的脚步，稳得像要去赴一场必胜的约。
第二章 签约会上的暗战王强的办公室弥漫着廉价古龙水的味道。林蔓刚进门，
就看见他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看见她进来，立刻堆起笑：“蔓姐，坐。
”他办公桌上的文件堆里，露出半张A4纸的边角，上面“岗位优化”四个字隐约可见。
林蔓没坐，把手里的补充条款放在他面前：“王总，这是张总那边要加的条款，
我跟他助理确认过，这样写没问题。”王强的目光在条款上扫了一圈，
眉头皱了下：“24小时响应？会不会太严了？”“严点好，”林蔓笑了笑，
“张总最看重售后，咱们加上这条，他才觉得咱们有诚意。再说了，
真出问题咱们肯定能及时解决，怕什么？”她故意把“咱们”说得很重。王强犹豫了下，
拿起笔签了字：“行，听你的。下午签约你跟我去，好好表现。”“那必须的。
”林蔓拿起签好的条款，
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王强把那张“岗位优化通知书”塞进了抽屉——看来暂时是不会拿出来了。
回到座位，林蔓打开私人邮箱，给猎头公司发了封邮件。上辈子她被辞退后才知道，
这家猎头三个月前就联系过她，是王强压着没说。邮件里她没提自己要被辞退，
只说“目前在负责核心项目，即将签约，有意向了解新机会”。刚发完邮件，
张总的助理就发来微信：“林姐，下午签约我们张总想留你吃晚饭，他说想聊聊明年的合作。
”林蔓心里一动。上辈子王强根本没让她去签约现场，自然也没接到这顿饭局邀请。
她回复：“没问题，我一定到。”下午两点，林蔓跟着王强去张总公司。
她穿了件得体的米白色西装，化了淡妆，
手里提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她托人从老家带的茶叶，正是张总母亲喜欢的牌子。
签约会上，林蔓主讲合作方案。说到“售后服务”部分时，
她特意加重语气：“我们不仅会安排专属对接人，还承诺24小时内响应，
这是补充条款里写清楚的，王总也签了字。”她看向张总，又笑着补充：“张总，
上次您说阿姨喜欢喝龙井，我带了点老家的明前茶，等下让助理给您送办公室。
”张总眼睛一亮：“你还记着这事？有心了。”王强在旁边笑着附和，
手指却悄悄掐了下掌心——他大概没料到，林蔓居然藏了这么多“私货”。签约仪式很顺利。
张总握着林蔓的手说：“小林靠谱，以后这个项目我就认你。”林蔓刚要说话，
王强就抢着开口：“张总放心，蔓姐是我们部门的骨干，后续肯定让她跟进。”他顿了顿，
又加了句，“不过蔓姐手头项目多，我让小李给她当助手，年轻人手脚快。”来了。
林蔓心里冷笑，脸上却笑着说：“小李确实机灵，上次我让他送文件，
他还特意记了张总助理喜欢喝冰美式，这点比我细心。”她把“功劳”推给小李，
张总果然夸了句“年轻人不错”，但话锋一转：“不过核心对接还是得小林来，我就信你。
”王强的脸有点僵。晚饭时，张总喝了点酒，聊起明年的合作计划：“我们想拓展华东市场，
你们要是能拿下苏州的渠道，明年的预算至少翻一倍。”王强立刻接话：“没问题！
我们肯定能拿下！”林蔓却笑着说：“张总，苏州那边我去过几次，渠道水挺深的。
不过我认识个朋友以前在那边做过，或许能帮上忙。”她没说“我们公司能做”，
只说“我认识朋友”——这话里的潜台词，张总这种老江湖不可能听不出来。果然，
张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哦？那下次有机会介绍认识下？”“随时可以。”林蔓举杯，
“敬张总，祝我们合作顺利。”回去的路上，王强突然说：“蔓姐，明年苏州的项目，
我打算让你牵头。”林蔓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淡淡地说：“再说吧，我最近有点累。
”王强没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有点沉。林蔓知道，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捏不住她了——一个能直接和甲方老板建立信任，还握着渠道资源的人，
不是想辞退就能辞退的。车到公司楼下，林蔓刚要下车，手机响了。
是猎头公司打来的：“林小姐您好，我们有个客户是做高端餐饮连锁的，想找个客户总监，
待遇是您现在的两倍，您有兴趣聊聊吗？”林蔓看了眼王强，
故意开了免提：“待遇不是问题，主要看平台。你们客户那边对项目经验有要求吗？
我最近刚签了个千万级的单子。”王强的脸色瞬间变了。挂了电话，林蔓笑着说：“王总，
您先上去吧，我跟猎头聊两句。”她看着王强的车开走，
才拿出手机给猎头回拨：“明天上午十点，我有空面谈。”夜风有点凉，
林蔓却觉得心里很暖。她摸了摸内袋里的U盘，里面不仅有客户资料，
还有她刚才在签约会上偷偷录的音——王强说“让小李当助手”的那句，
足够证明他早就想把客户交出去了。但她不想用这些阴招。重生一场，不是为了报复谁，
而是为了活得体面。第二天早上，林蔓刚到公司，就收到了猎头的消息：“林小姐，
对方老板说想直接跟您聊，时间定在后天下午。”她回复“好”，刚放下手机，王强就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