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谢谢你用你的死，来成全我！”他对着屏幕那头，对着我的床铺，癫狂地笑着。
我看着直播间里刷屏的弹幕，听着门外警笛声渐近，心中只剩一片冰冷。“不，
是你用你的疯，来成全我。”门轰然撞开，灯光亮起，他扭曲的脸终于惨白。这出戏，
我等了太久。1我叫林枫。一切的开始，源于室友陈默想在我床头摆一口微缩版的黑木灵柩。
“林枫，你看，这是我家乡的特产，能聚气纳福。放你这儿，保佑你学业有成。
”他捧着那个巴掌大的盒子，一脸天真。我盯着那东西，木质发黑，
上面用朱砂潦草地刻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拿走，这宿舍不是你一个人的。
”“别这么迷信嘛，一点心意。”我没再理他。没想到，他怀恨在心。第二天，我打扫卫生，
在我的床底下，再次看到了那个盒子。我把它拿出来，一股甜腻的腐臭味钻进鼻腔，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捏着鼻子，打开了它。里面不是什么福物，
而是一坨混杂着泥土和碎指甲的蜡状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蜡味。“陈默，这是什么？
”我把盒子摔在他桌上。他正戴着耳机打游戏，被吓了一跳，摘下耳机。“怎么了林枫？
一惊一乍的。”他看到盒子，立刻露出无辜的表情。“哎呀，你找到了。这是祈福蜡，
我们那都用这个，心诚则灵。”寝室另外两个室友，李胖子和王浩，也凑过来看。
李胖子捏着鼻子。“我操，陈默，你老家这特产味儿也太冲了。”陈默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们那儿讲究，味道越重，效果越好。林枫，我真是为你好，你最近老是失眠，
用这个能安神。”从那天起，我的世界开始腐烂。我的牙刷上，
总被撒上一些难以察觉的灰色粉末，刷牙时满嘴血腥，牙龈反复溃烂出血。我换了新牙刷，
锁进柜子，情况才好转。晾在阳台的内裤，总在同一个位置，出现针眼大小的霉点，洗不掉，
像皮肤上长出的尸斑。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只要闭上眼，
就能听见床帘外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伴随着陈默那梦呓般的诡异笑声。直到一周后，
我在枕头下摸到了一样东西。一根不属于我的长发，
上面紧紧缠绕着一张画满诡异符号的腐臭符纸。那味道，和黑木盒里的一模一样。
我的理智彻底崩断。我冲下床，一把将熟睡的陈默从床上拽了起来。“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李胖子和王浩被惊醒，连忙开灯。陈默睡眼惺忪，看到我手里的东西，脸色瞬间惨白。
但随即，他眼眶一红，竟然先哭了起来。
“林枫……你……你这是干什么啊……我……我只是看你最近精神不好，
特地从老家给你求的安神符，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误会我……”他的哭声引来了宿管，
宿管一看这架势，立刻打电话叫来了辅导员。辅导员姓张，是个刚毕业的研究生，
最喜欢和稀泥。他一来，陈默就扑了上去，哭得更凶了。“张老师，你快管管林枫吧！
我知道，国家奖学金被他拿了，我没拿到，他可能觉得我心里不舒服，所以总防着我。
”“可我真没往心里去啊！我还给他求了安神符，他……他竟然说我要害他！”辅导员听完，
转过来看我，再看看我手里那根缠着符纸的头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林枫，凡事想开点，
别这么敏感。同学之间要互相关心，陈默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还搞上封建迷信了？
不识好人心。”我拿着那根头发，手在抖。“老师，他床下有口刻着我生辰八字的‘灵柩’，
我的牙刷被撒过东西，内裤上长霉点……”辅导员皱起了眉。“林枫，注意你的言辞！
什么灵柩，陈默都解释了是祈福盒。你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怎么说话越来越离谱了？
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百口莫辩。陈默还在一边抽泣，对李胖子和王浩说。“都怪我，
我不该把祈福盒拿出来，刺激到林枫了。他就是不注意卫生，老拉肚子，
我才想让他改改的……”我看着他那张写满“无辜”和“关切”的脸，第一次感到，
什么叫彻骨的寒意。2我成了404寝室的瘟神。不，是整个班级的瘟神。
陈默只用了两顿饭和几条烟，就让李胖子和王浩彻底站到了他那边。
他们开始像躲避垃圾一样躲着我。我推门进寝室，他们三人的说笑声会立刻停止。
我坐到座位上，另外三个人会默契地戴上耳机。陈默总是在我出现时，
用那种“为我好”的语气，轻声对另外两人说。“小声点，让林枫静一静，他需要休息。
”于是，我在自己的寝室里，成了一个需要被“静养”的透明人。这只是开始。
陈默对我展开了一场系统性的人格屠宰。我的学生证不见了，几天后，
被人发现丢在女生宿舍楼下。我被叫到保卫处，接受盘问和警告。有人用我的电脑，
给我暗恋的班花苏晴发了十几封骚扰邮件，用词污秽不堪。苏晴把截图发到了班级群里，
然后@我。苏晴：林枫，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别来恶心我！
我疯了一样在群里解释。我：不是我干的！我的电脑被人动了！陈默立刻跳了出来。
陈默：@苏晴，苏晴你别生气，林枫他最近压力太大了，精神有点……有点不稳定。
我替他向你道歉，对不起！陈...默：@全体成员，大家这段时间多包容一下林枫，
他可能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起大家的注意，没有恶意的。他一番话，直接给我定了性。
我不是坏人，我是个精神失常的可怜虫。班级聚餐上，我试图最后挣扎一次。
我端着酒杯站起来。“关于邮件的事，我必须澄清……”话没说完，
陈默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麦克风，他眼眶通红，用一种沉痛的语气，
对着全班同学深深鞠了一躬。“各位同学，对不起！都怪我，作为林枫的室友，
没有照顾好他。他最近状态真的很差，我拜托大家，不要再刺激他了，让他好好吃顿饭，
可以吗？拜托大家了！”全场死寂。然后，所有人都用那种怜悯又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我。
我像个小丑，僵在原地。那顿饭，我没吃一口。聚餐结束时，苏晴走到我面前。
她是我喜欢了两年的女孩，此刻，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水果糖，塞进我手里。
她用哄三岁小孩的语气对我说。“林枫，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哦。
”周围是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和压抑不住的哄笑声。那一刻，我的世界彻底失声。
我不是被当成一个坏人，而是被当成了一个没有攻击性、可以随意戏弄、可怜又可笑的疯子。
我的尊严，被公开处刑，屠宰得干干净净。3求助无门，我只能自救。在彻底的孤立中，
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我用省下来的一个月生活费，在网上订购了三个针孔摄像头。
我要录下陈默的罪行。可我对着一堆细小的零件和复杂的说明书，束手无策。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在学校的维修论坛上，发了一个求助帖。
一个叫赵凯的人联系了我。他是计算机系的“技术大神”，拿过好几个国家级编程奖。
我们在图书馆见面。我没敢说实话，只说怀疑室友偷我东西。赵凯听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我懂，大学寝室里，什么人都有。你这摄像头不行，像素太低，还没夜视，
录了也白录。”他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插在我的电脑上。“看看这个。
”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一个男生鬼鬼祟祟地在另一个人的桌子上翻东西，画面高清，
连他从钱包里抽走两张一百块的动作都清清楚楚。
赵凯：“这是我上个学期帮隔壁系的哥们儿弄的，人证物证俱在，
那小子当天就卷铺盖滚蛋了。”他关掉视频，又给我看了一段聊天记录。“你看，
我这儿有专业设备，远程操控，夜视高清，还能自动过滤无用信息，只录下动态画面。
你那个，是玩具。”赵凯的出现，像一道光，照进了我腐烂发臭的生活。他义愤填膺，
主动提出要帮我。“设备钱我先给你垫上，等你翻了案，那孙子赔了钱再说。
我最看不得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杂碎！”我第一次感到，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帮我分析局势，陪我去食堂吃饭，甚至会在陈默面前，故意为了点小事和我“争吵”几句，
来迷惑他。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差。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每次洗完头，
水池里都堵着一团黑色的毛发，触目惊心。身上开始出现不明原因的、对称的青紫色瘀斑，
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在夜里狠狠掐出来的。期中考专业课，我坐在考场上，盯着卷子，
眼前却突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那十几秒的短暂失明，让我交了白卷。身体的恶化，
让我更加依赖赵凯的“科学手段”。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兄弟，别急，
猎物快要进陷阱了。”他给我发来消息。一周后，
他成功帮我在寝室的空调出风口、我的台灯底座和书柜顶上，安装了三个隐蔽的摄像头。
当晚，我就在赵凯发给我的监控软件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在我桌前停留了很久，似乎在往我的水杯里撒着什么东西。虽然看不清脸，
但这给了我巨大的鼓舞。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4又过了三天，在赵凯的“耐心”指导下，
我们终于录下了决定性的证据。凌晨三点。视频里，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来到我的床边。
是陈默。夜视镜头下，他的脸清晰无比。他从床下拿出那个黑色的木盒，放在地上，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符纸和一根蜡烛点燃。他跪在地上，对着木盒，进行着某种诡异的仪式，
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不大，但赵凯的设备收录得清清楚楚。“怨气缠身，
霉运盖顶……夺汝气运，为我所用……”冲击力极强的画面，加上阴森的诅咒，
足以让任何人不寒而栗。我欣喜若狂，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够了！这就够了！
”我拉着赵凯，他拷贝了视频，我们一起冲向了系主任办公室。辅导员张老师也在。
他们看到我，又看到我身边的赵凯，脸上都带着不耐烦。系主任：“林枫，你又想闹什么？
处分决定都快下来了，你现在是想求情吗？”我一言不发，将U盘插进主任的电脑。
我点开了那个视频。当陈默那张扭曲的脸，和那段恶毒的诅咒出现在屏幕上时，
系主任和辅导员的脸色，从不耐烦变成了震惊，再到惊骇。我看着他们，等待着我的正义。
然而，就在视频播放到一半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赵凯，突然动了。他往前一步，
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啪！清脆响亮。然后，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系主任，嚎啕大哭。“主任！我对不起大家！我对不起陈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