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要组织团建，31人，人均预算不到20块。大家纷纷心疼负责策划的倒霉蛋，
我却主动站出来:“那个，泡温泉怎么样？我可以安排！”领导带头赞同，
同事们夸我能力强。我不好意思地咽了下口水，嘿嘿，这些猎物，终于要到手了。
1忙碌了好几周的项目告一段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领导方鸿就开始作妖。“大家辛苦了！
你们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我个人出500块，咱们周五晚上团建。”人均还不到20，
零食都吃不了几包，这算得上哪门子犒劳。可大家敢怒不敢言，表面笑嘻嘻，
还有个表演过头的家伙带头鼓掌。“徐曼曼，这件事由你来组织。
找你们平时爱吃爱玩的地方，最好能住一晚。”“啊……”徐曼曼平时能说会道，
此时只发出一声不明所以的啊。空气沉寂，她的眉头逐渐紧皱。“那个，大家想去泡温泉吗？
我可以安排。”我的声音不大，但打破了静默，气氛开始活跃。方鸿露出笑容，
带头答应：”好主意，雅星，那辛苦你了。”“雅星真厉害！期待周五。
”“咱们部门的妹子穿泳装肯定特别好看，我们有幸能一饱眼福啊。”部门总共有5位女性，
都高挑漂亮。很多男同事的眼睛毫不掩饰地朝我们这边瞄，上下打量着，让人很不舒服。
“这样吧，既然雅星提出了泡温泉，我就再出资给大家统一买泳衣！”说这话时，
他直直看向我。“方老板大方！统一服装到时候一眼就能分出哪些是咱们公司的人。
”彩虹屁源源不断，可掩盖不住他的真实目的。他发了几套泳装链接到群里，
女式泳装个个露出大面积的皮肤，只把关键位置的一部分遮挡。好多同事兴致勃勃投票，
各抒己见。不只男同事，沈娇娇，一个和名字一样娇滴滴的女生，也积极参与讨论。
“哎呀这件可不行，最近长肉啦，我想选黑色的，显瘦。”“娇娇你穿啥都好看，不是我说，
真没见过几个比你身材好的。”他们明目张胆地讨论着这些话题，
几个男同事还都已经有对象。“真恶心。”徐曼曼小声和我抱怨。我可不想去。“没事，
也有女士专用的场地，可以不去共用汤池，离他们远一点。”曼曼一直对我很好，温柔善良，
我肯定不能害她。“那就好。真的超级感谢你。
”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又黯淡下来：”可是为了帮我，你要自己贴钱吗？
”我拿出早准备好的理由：”没事，我常去那里，前不久刚送我了一张大额代金劵。
”正聊着，沈娇娇走过来阴阳怪气：”你们俩在这儿蛐蛐什么呢？
”她给了我一个白眼：”雅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你什么意思！
”曼曼替我反击。“不就是想在方鸿面前秀一下身材吗？得自己花一大笔钱吧，
希望你别太吃亏哦。”我当然不会吃亏，汤泉馆是我家开的。并且，我有所图谋。
2我在特殊的大家庭里长大。一群我称作哥哥姐姐的人抚养我照顾我。这么说不太准确，
他们其实不是人，是尸鬼。我是家里唯一的人类，是我带他们到这个繁华城市之中。
他们不懂人类社会的规则，却尽力给我最好的。听说人类看重文化水平，
他们集体会议讨论了两天两夜，还是狠心把嗷嗷大哭的我送到学校。我长大成人，
理解了他们用心良苦。自然要感恩报答，给他们最好的猎物作为回报。
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故事，我百听不厌。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一个女人带着纸盒子来到他们居住的荒野。原以为是什么宝贝，
结果是还不会说话的小小的我，身上只有一层薄衣。她对着纸盒子念念有词：”别怪我心狠，
怪就怪你运气不好，亲妈死太早。”哥哥姐姐们难得遇上送上门的猎物，扑向女人，
伴随尖叫声开心享用。随后他们转向我，我咯咯笑着，十分可爱。养个人类幼崽也不错，
打发一下无聊时光。谁知道可爱只是我微不足道的优点之一，我机灵上进，学业顺利，
是整个家族的骄傲。其实哥哥姐姐们一般不吃人，他们主要以人类的贪欲为食，
夹杂吸食一些精气。一些贪欲深重的人，贪欲被他们摄取干净后，整个人会像一具空壳，
行尸走肉般活在世上。我总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没有了贪欲，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他们只靠贪欲活着吗？那个送我来的女人是他们吃掉的第一个。因为她不仅有贪欲，
还有很多罪恶，想杀我只是她的恶行之一。这样的人，血肉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贪欲粘连着血肉，难以分离。当然这是少见的，上等的尸鬼食物可遇不可求，
好在我这次为他们寻得的猎物也不错。人类或多或少都有贪欲，我选这个公司，
有自己的理由。3我们这里是个小型的创业公司，所有职员加在一起才31人。
这样也有好处，做事没那么多流程。方鸿直接发给我500元的微信红包，
加一句话:“下班带大家一起过去。抱拳抱拳辛苦。”嗯，500元是全部团建费，
换言之，这是交通也需要我负责的意思。标准回复了个”好的”，我打电话给亚辰哥哥，
让他晚上开大巴车来公司接。家人的名字全是我起的，我喜欢日月星辰。“哇，
竟然还有这么多好吃的！”“吃火锅诶，我的最爱！”到了目的地，
亚辰哥哥带我们到一个大包间，几个桌子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
让哥哥姐姐们做饭实属难为他们，煮火锅最方便。“饿死了，咱们开整！
”大家都开开心心准备吃饭，沈娇娇嘟嘴抱怨。“明知道下班晚，还找了这么远的地方，
我都要低血糖了。”徐曼曼丢给她四个字：”下次你选！”从我入职以来，
沈娇娇就对我不友好。其他女同事说，肯定是嫉妒我比她漂亮。其实她外形甜美，条件不错，
我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这样，更不理解她怎么把方鸿当块宝。方鸿虽然长相和家底算得上出众，
可人品真不行，而且对女性不尊重，大家有目共睹。有时看她的绿茶表演，
心底还会涌起一丝可怜之情。“服务员在哪儿？”方鸿环顾四周。
我立马站出来：”需要什么？我去找人。”“看看有什么热饮，让大家先喝点暖暖身子。
”“嗯。”我转身离开。好家伙，真把我当冤大头了。终于忙活完，把饮料端到每个人面前，
我坐下准备也喝口饮料润润喉。“慢着！”沈娇娇叫住我，一脸坏笑。“怎么没有服务员？
我看你在那里鼓捣半天，方总的杯子和我们都不一样，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
”“杯子不够了，那是个新的。把你肮脏想法收起来。”“我只是说放了东西，没说你下药。
什么肮脏呀？我就是开个玩笑。”沈娇娇笑靥如花，精致的面庞上找不到恶意的踪迹。
“算了，大家都饿了。不懂什么是玩笑就别开。”徐曼曼走过来，帮我和方鸿的杯子交换，
以示清白。我并没有那么清白。不止饮料，就连锅底，小料，都提前下了药。
所有人都在所难免。4这个药没太多副作用。我的家人有缝制的人皮外套，不过不太精美。
所以我嘱咐亚辰哥哥戴帽子口罩。但只要喝了药，他们在人类眼中全都是俊美惊艳形象。
这是为了他们好，A. 大晚上受到惊吓，B.和俊男靓女泡温泉度过美好夜晚，
我想他们肯定选B。不应该有其他副作用才对。可不知何时起，我双颊发热，
逐渐蔓延至全身。其他人说说笑笑，调侃评比哪位女同事身材最好，并没有身体不适的症状。
不好，刚才换杯的饮料有问题，要赶快催吐。“我去趟洗手间。”“不会是害羞了吧，
聊天而已，雅星太年轻了。”顾不得理睬，我摸着墙走向洗手间。干呕了一会儿，
突然后背一冷。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李莫站在门口笑眯眯盯着我。“莫哥，我没事，
你回去吃吧。”“别是发烧了吧？我带你去休息。”他四处张望后，直接迈了进来。
我嘱咐哥哥姐姐等我通知再露面。其他同事又都在包间里吃喝。角落的洗手间走廊空无一人。
“不用！别碰我！”“走，带你去休息。”不顾我的挣扎，他有力的臂膀裹挟着我，
拖我去另一方向。直到看见一个有大床的休息间，把我扔到床上，门在身后咔嚓锁住。
究竟是谁给我下了药？我的大脑一片混乱。“雅星，别怕，我喜欢你很久了。
”李莫的脸慢慢贴过来，让我一阵反胃。“别这样，曼曼看我这么久不回去，肯定会来找我。
”“放心吧，门锁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力气远远不能抵抗：”莫哥，求你了，
别冲动。”他的力度减弱：”雅星，我喜欢你，也是在帮你，不然在这里的，就是方鸿了。
”“什么意思？”他微微起身：”你来公司前肯定多少听到过柳铃的新闻吧。
”“她是被人害死的对不对？”“别知道太多，那姑娘死得很可惜。
”我惊诧在他口中听到柳铃的名字。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进这家公司的原因。
三年前刚毕业，柳铃拒绝了几个大公司的邀约，说这个创业公司和自己理想方向更契合。
我进了大公司，笑柳铃傻，大公司给出的薪资是这里的两倍多。她果然傻，五个月后，
我在网上小道新闻中刷到柳铃的消息。她自杀了。在公司杂物间，好几天后才被清洁工发现。
消息慢慢被吞没，可能是有人故意压下。柳铃的名字被淡忘，但我不会忘，
我不相信她会自杀。5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看来我向摄像头比划手势起了作用。
我对所有房间的摄像头了如指掌。李莫不作声，捂住我的嘴，可敲门声依旧不止。“靠，
烦死了。”李莫气恼地去开门。他的表情在开门一瞬间有所缓和。“哥哥，是你约的人家吗？
”明月姐姐穿着清凉的吊带裙，晃晃手里的手机。她踩着高跟鞋不见外地走进房间，
看到床上的我，嗔怒道。“哥哥，怎么还有别人啊？我要吃醋了。
”明月姐姐双臂环着李莫的脖颈，姣好的身材贴近他。李莫肉眼可见的脸红，没有否认。
明月又走向我，捏住我的脸颊，皱起眉头：”这小姑娘是谁啊？快让她走。”她的这个动作，
实际是为了把一颗药丸送入我的口中。我的意识逐步清晰。“妹妹，你好漂亮啊。
”李莫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视线逐渐下滑，表情愈发贪婪。他的眼里完全没了我的存在，
缓和片刻后，我整理下衣服，走出房间。我关门时，李莫正痴痴盯着跨坐在他大腿上的美人，
却不知道她根本不是人。这些和我无关，我快步赶往刚才的包间，里面只剩下两位女同事，
小木和小舟。“雅星你回来了，刚才有几个美女帅哥路过，简直惊为天人，
其他同事都跟着他们去泡温泉了。”好嘛，没等我指挥就行动。几百岁的鬼了，
还是那么不稳重。“曼曼也去了？”“可不，她说也要大胆一回，
从没见过这样的高质量美男。”“哈哈哈没见过你家曼曼重色轻友的一面吧？”小木笑道。
“没办法，被她抛弃了。你们怎么不去？”“刚吃完饭，况且，方鸿买的泳衣简直没眼看，
我俩不想凑热闹。你快去找曼曼，嘲笑她一下。”我叹口气，去更衣室换上泳衣，
穿这么暴露出现在同事面前，确实需要进行强大的心理建设。用一块大浴巾把自己包裹住，
我朝着公共汤池走去，先看到了徐曼曼正贴着亚辰哥哥坐。泳衣勾勒出她纤细柔美的曲线，
她将左侧的头发撩在耳后，垂眸绽放害羞的笑容。我立刻移开目光，
在想要不要去和她打招呼。倒霉的是，目光和远处的沈娇娇对上。她紧盯着我，
示意我赶快过去。“这么慢，快点来！”“怎么了？”沈娇娇拉我到一旁：”怎么搞的？
哪来的这么多美女，你看看方总。”方鸿被好几个身材绝佳的美女包围，此刻，
清宇姐姐左手搭着他肩膀，方鸿的右手顺势揽住她的腰。她一身红色的泳衣，腰间裁剪独特，
恰好露出白皙的皮肤。方鸿的手不老实地滑动。上钩了，我不由得嘴角上扬。“喂，
她们是哪个公司的？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公司也来团建吧？万一有什么传染病呢？
咱们可都在一个池子里泡着！”沈娇娇的质问小声却紧密地涌入我的耳朵。
“模特公司演艺公司，都有可能啊，你也不比她们差，怎么这么说人家？
”听不出我是夸还是嘲讽，沈娇娇冷哼了一声：”公司团建是为了团结咱们内部，
现在他们魂儿都被其他人勾走了，你懂不懂？”“我不觉得，主要目的是开心放松，
大家不都玩得挺高兴？”“你……”“方总可不值得你吃醋，他配不上你。
”我贴近沈娇娇耳朵，阴阳怪气。我对着远处走廊勾勾手，
一个肌肉壮硕面容俊朗的青年朝我们走来。“那个男人帅不帅？刚才一直偷瞄你呢。
”沈娇娇随着我的目光看去，她的脸颊竟泛起一抹红霞：”真的在看我吗？讨厌。
”“你今天特别美。”我拍拍她的肩膀，把她留给帅气男子。自然也是我的另一位尸鬼哥哥。
6向前走了几步，清宇姐姐注意到我，我对她点点头。她心领神会，
精致的小脸靠在方鸿的肩头：”人家想去休息一下，能不能陪陪我？”方鸿掩盖不住笑容，
一口答应，清宇姐姐拉他去休息室。领导走了，其他同事自然更放得开，
对着美女姐姐们说着低俗的自以为幽默的话。姐姐们配合得笑得花枝乱颤，同事就愈发大胆，
以为获得了青睐。他们先后离去，被火辣的美人们引领着，前往不同的房间。
欢声笑语萦绕的温泉池逐渐冷清。我返回原来的吃饭包间，小木和小舟也不在了。
所有公共区域再没有其他人活动。很好，开始收网。拐角阴暗不起眼的楼梯通向地下一层，
拿钥匙打开门，地下室一组组监控屏幕闪着亮光。在这里，我能看到每个房间内的情况。
首先放大方鸿所在房间的监控画面，开启了声音。“别这么急嘛，我还不了解你呢。
”清宇姐姐按住了方鸿拉扯她肩带的手。“亲爱的，你想了解什么？我绝对毫无隐瞒。
”“嗯，那你先说说你是什么工作的吧。”“我啊，是一个创业公司的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