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资助我的男人傅承洲,他温柔、沉稳,是我黑暗生活里唯一的光。寄人篱下三年,
我靠着讨好傅家每一个人,换取继续读书的机会。我以为只要我够乖,就能等到傅承洲回国。
可我等来的,却是他侄子傅之寒和傅承洲的结婚请帖。1叔叔下个月结婚,这是喜糖。
傅之寒的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冰碴,伴随着一把五彩斑斓的糖果,
劈头盖脸地砸在我刚摊开的书本上。几颗硬糖弹起来,不偏不倚地敲在我额角,生疼。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自习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充满了看好戏的、鄙夷的、同情的各种情绪。我成了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猴子。而傅之寒,
正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那张和傅承洲有七分相似的脸上,
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快意。他让我转告你,安心读完大学,别再有不该有的心思。毕竟,
你是我傅家资助的,要懂得知恩图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知恩图报。多么冠冕堂皇的四个字。三年前,我拖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
揣着一张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第一次踏入傅家金碧辉煌的大门时,迎接我的,是傅承洲。
他是傅家的小叔,是整个家族里唯一对我没有偏见,会温和地叫我晚晚的人。
他会给我买最新的画材,会在我熬夜赶稿时给我送上一杯热牛奶,
会在我被傅家其他人排挤时,不动声色地替我解围。他说:晚晚,别怕,有小叔在。
在那座冰冷、华丽、视我为寄生虫的牢笼里,傅承洲是我唯一的光。我不可自拔地,卑微地,
爱上了他。这份爱,是我拼尽全力藏在心底的秘密,是我在无数个被傅之寒刁难的夜里,
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可现在,这束光,要亲自熄灭了。我垂下眼,
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所有的情绪,伸出微微颤抖的手,
从书本上捡起一颗包装最简单的水果硬糖。刺啦一声,我剥开糖纸,
将那颗晶莹的糖果塞进嘴里。是橘子味的,酸涩过后,
一股甜到发腻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顺着喉管一路烧下去,甜到发苦,苦得我眼眶发酸。
我当然懂。我的爱,是见不得光的原罪。见我如此顺从,傅之寒似乎觉得有些无趣,
他撇了撇嘴,转身就要走。等等。我叫住他。他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回头:怎么?
还想讨要一份请柬?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保温饭盒,递到他面前,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的午饭,新做的糖醋里脊,你喜欢的口味。傅之寒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像往常一样,
扮演好他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女友。他身边的几个跟班发出一阵哄笑。寒哥,
你这小女友可以啊,心理素质够硬的!这不叫心理素质硬,这叫有自知之明!
知道离了寒哥,她连学费都交不起!傅之寒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一把夺过饭盒,
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算你识相。他带着他那群狐朋狗友扬长而去,
自习室里的窃窃私语声才敢大声起来。真不要脸,都被人这么羞辱了,还上赶着送饭。
可不是嘛,听说她就是靠着傅之寒才能在学校待下去的,活像个哈巴狗。我充耳不闻,
只是低着头,将桌上的糖果一颗一颗地捡起来,放进我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这些,
都是他给的。我得收好。回到傅家,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我像个幽灵一样穿过客厅,
回到那个位于阁楼的、狭小又闷热的房间。这里原本是储藏室,因为我的到来,
才被勉强收拾出来。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吱呀作响的旧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我将那包喜糖倒在床上,一颗一颗地数着,一共三十七颗。数完,
我又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收回包里。然后,我掀开床垫,
从下面摸出一个被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铁盒子。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沓沓码放整齐的零钱,有十块的,五块的,甚至还有一元一元的硬币。
这是我偷偷打了三份工,辛辛苦苦攒下的一万三千七百二十一块五毛。
我从里面抽出一百块钱,小心翼翼地抚平上面的褶皱,然后将它和那一万多块钱放在一起。
还差很多。还差很多很多,才能凑够未来两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才能彻底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就在这时,房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傅之寒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他猩红着眼睛,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你他妈的敢骗我!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从地上拎起来,糖醋里脊?老子最讨厌吃甜的!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喜欢吃糖醋里脊的,不是他,是傅承洲。我只是……在那一刻,
看着他那张酷似傅承洲的脸,恍惚了。对不起,我……对不起?傅之寒冷笑一声,
目光扫过我床上那个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铁盒子,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把推开我,
将盒子抢了过去。哗啦一声,他将里面所有的钱都倒在了地上。
红的、绿的、黄的钞票和叮当作响的硬币,铺满了整个地面。那是我的希望。
是我用尊严和血汗换来的,唯一的希望。可以啊,虞晚晚,傅之寒一脚踩在那些钱上,
用力地碾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暴怒,一边花着我傅家的钱,当着我的舔狗,
一边背地里偷偷攒钱,怎么?想跑?他弯下腰,捡起一张被他踩得又脏又皱的五十元纸币,
凑到我眼前,眼神狠戾: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傅家给的?
你就是我傅家养的一条狗!现在翅膀硬了,想背着主人跑路了?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嘶吼着,将手里的钱撕成了碎片,纷纷扬扬地洒在我头上。
我呆呆地跪在地上,看着满地的狼藉,看着那些被他撕碎、被他踩烂的,我的未来。眼泪,
终于决堤。我不是白眼狼。我只是想活得像个人。2我的哭泣似乎取悦了傅之寒。他蹲下身,
用那双和我一样沾满了尘土的皮鞋,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哭什么?
他笑得残忍,钱没了,我再给你就是了。只要你乖乖听话,继续做我的女朋友,
学费、生活费,我全包了。他的脸在泪眼中变得模糊,渐渐和另一张温和的面孔重叠。
晚晚,别怕,有小叔在。是啊,小叔不在了。他要去娶那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了。
而我,如果不想被赶出傅家,流落街头,唯一的选择,就是依附眼前这个恶魔。我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和傅承洲有七分相似的脸,忽然觉得,这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既然得不到真的,
那抱着一个赝品取暖,似乎也能聊以慰藉。我慢慢止住哭声,伸手,
轻轻拂去他皮鞋上的灰尘,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卑微的讨好:嗯,我听话。傅之寒,
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傅之寒很满意我的反应。从那天起,他对我好了很多。
他会给我买昂贵的衣服和包包,带我出入各种高级餐厅和派对,
在所有人面前宣示他对我的所有权。而我,
也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被虚荣冲昏了头脑的拜金女友。
我穿着他买的、和我格格不入的华丽长裙,笨拙地学着那些名媛的样子,
小口地吃着盘子里叫不出名字的食物。我挽着他的手臂,
对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露出讨好的、谄媚的笑容。当他的朋友们用轻佻的语气调侃我时,
我会低下头,装作羞涩的样子,紧紧地靠在他身边,仿佛他是我的天,我的地。
傅之寒很享受这种感觉。他喜欢看我为他洗手作羹汤,喜欢看我为他洗衣叠被,
更喜欢看我在他面前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尤其,是在他发现我看着他的脸会偶尔失神之后。
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全新的、更有趣的游戏。过来。那天晚上,他把我叫到他的房间。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他坐在书桌前,
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神情专注。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
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我看到了傅承洲。
傅承洲也喜欢戴这样一副眼镜,也喜欢在看文件的时候,微微蹙起眉头。我的心,
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看什么?看呆了?傅之寒抬起头,
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他摘下眼镜,朝我勾了勾手指。我像被蛊惑了一般,
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去。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下巴抵着我的肩膀,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叫我。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的、模仿来的温柔。
我的身体僵住了。叫我什么?你说呢?他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顺着我的腰线缓缓上移,叫我平时不敢叫的那个称呼。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他知道了。他知道我心底那个最肮脏、最卑劣的秘密。怎么?不敢叫?
傅之寒的语气冷了下来,捏着我腰的手也开始用力,虞晚晚,别给脸不要脸。
你看着我的脸,心里想的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让你叫,你就叫!
屈辱和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闭上眼,嘴唇颤抖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才从喉咙里挤出那两个字。叔……叔叔。话音刚落,
傅之寒就发出一声满足的、病态的低笑。他狠狠地吻住了我。那不是一个吻,
更像是一场掠夺,充满了惩罚和占有的意味。我尝到了血的腥甜。在这个扭曲的游戏里,
他扮演着傅承洲,享受着我对傅承洲的爱慕和依赖。而我,则沉溺在这个虚假的幻象里,
饮鸩止渴。我们彼此都知道这很荒唐。但我们都停不下来。我开始更加卖力地舔他,
为他做他喜欢吃的菜——哦不,是傅承洲喜欢吃的菜,为他打理他所有的衣物,
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而他,也越来越沉迷于扮演叔叔的角色。他会学着傅承洲的样子,
在我画画的时候,从背后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他会学着傅承洲的语气,
在我考试失利的时候,摸着我的头说:没关系,下次努力就好。我像一个溺水的人,
抓住了一块浮木,哪怕知道这块浮木随时会碎裂,会带着我一起沉入更深的海底,
我也不愿意放手。直到有一天,傅家的老夫人,傅承洲的母亲,突然回国了。
3傅老夫人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毫无预兆地回来的。当时,我正在厨房里,
给傅之寒炖他最近喜欢喝的莲藕排骨汤。莲藕是傅承洲最喜欢的食材。虞小姐,
老夫人回来了,让你去书房一趟。管家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汤勺当啷一声掉进了锅里,滚烫的汤汁溅出来,
烫在我的手背上,火辣辣地疼。傅老夫人,是傅家真正的掌权者。她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最重门第,最看不起我这种攀龙附凤的贫家女。当初,
就是她一手促成了傅承洲和那位素未谋面的豪门千金的商业联姻。据说,
她为了让傅承洲妥协,逼着他签下了一份所谓的合约婚期。合约规定,
傅承洲必须和那位千金订婚三年,三年内,不得与任何异性有超出朋友界限的来往,
尤其是……我。合约期满,如果他能让傅氏集团的市值翻一番,他就可以恢复自由身。
如果做不到,他就要乖乖地和那位千金结婚,永不反悔。傅承洲的消失,傅之寒的刁难,
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这位高高在上的老夫人。我怀着一种赴死般的心情,
走上了二楼的书房。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檀香的味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傅老夫人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一串佛珠,虽然年过六十,但依旧精神矍铄,
眼神犀利得像鹰。傅之寒站在她身后,低着头,一副乖巧孙子的模样。看到我进来,
老夫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慢悠悠地开口:你就是虞晚晚?是,老夫人。
我恭敬地回答。听说,你现在正和之寒在交往?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下意识地看向傅之寒。傅之寒接收到我的目光,立刻上前一步,笑着说:奶奶,
晚晚她人很好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真心相爱?老夫人冷笑一声,终于抬眼看我,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爱傅家的钱,还是爱上傅家的权?她顿了顿,
将手里的佛珠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我不管你和之寒之间有什么勾当,
我今天叫你来,只为了一件事。她从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我面前。签了它。
我低头看去,文件最上面,用黑体字写着几个大字——《关系终止协议》。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我自愿与傅之寒断绝一切关系,并承诺在大学毕业后,
立刻离开这座城市,永远不得再与傅家任何人有任何牵扯。作为补偿,
傅家会一次性支付我五十万。五十万。对于曾经的我来说,这是一笔天文数字。但现在,
它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羞辱。怎么?嫌少?老夫人见我迟迟不动,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
虞小姐,做人要懂得知足。这五十万,够你这种出身的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奶奶!
傅之寒急了,您不能这样!我喜欢晚晚!你闭嘴!老夫人厉声喝道,你喜欢?
你的喜欢值几个钱?我早就跟你说过,这种不清不白的女人,玩够了,就该扔了!原来,
在他们眼里,我连人都算不上。我抬起头,迎上老夫人鄙夷的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
老夫人,我不签。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傅之寒。大概是没人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
竟然敢当面反抗老夫人。老夫人气极反笑:好,好一个有骨气的。你以为你不签,
就能赖在我傅家不走了?你以为有之寒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她站起身,
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强大的气场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告诉你,虞晚晚,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我毫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以傅家的权势,做到这些,易如反掌。我的身体在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如此肆意地践踏我的尊严,
操控我的人生?就因为我穷吗?奶奶,您别逼她!傅之寒冲过来,将我护在身后,
第一次,他没有扮演任何人,只是作为他自己,一个想要保护心爱之物的少年,
您要是敢动她,我就……我就……你就怎么样?老夫人冷冷地看着他,
断了你的卡,收了你的车,让你也尝尝没钱的滋味?傅之寒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啊,他的一切,都来自于傅家。离开了傅家,
他什么都不是。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无比可笑。我竟然会把希望,
寄托在这样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傀儡身上。我轻轻推开挡在我身前的傅之寒,
直视着老夫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协议,我可以签。钱,我一分都不会要。但,
我有一个条件。老夫人眯起了眼睛:说。让我在这里,安安稳稳地住到大学毕业。
毕业典礼一结束,我立刻就走,绝不拖泥带水。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被赶出去。我还没有攒够钱,还没有拿到那张能让我安身立命的文凭。
老夫人似乎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她审视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会拒绝。最终,
她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是,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从今天起,
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和之寒有任何不清不楚的来往。你最好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你只是一个借住在这里的,被资助的贫困生。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说完,
她转身坐回太师椅,重新捻起了那串佛珠,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闹剧。
我拿起笔,在那份屈辱的协议上,签下了我的名字。虞晚晚。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
像是在控诉着命运的不公。走出书房的那一刻,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知道,
我和傅之寒之间那场病态的扮演游戏,结束了。而我,也彻底变回了那个在傅家屋檐下,
仰人鼻息的寄生者。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连那块虚假的浮木,都没有了。
4时间像指间的沙,悄无声息地流逝。三年,一千多个日夜,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傅之寒在老夫人的严密监控下,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找我麻烦。
他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不甘和怨恨,
渐渐变成了漠然。我们成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我,
则像一株生长在阴暗角落里的植物,拼命地汲取着稀薄的养分,沉默而坚韧地活着。
我拿到了所有的奖学金,白天上课,晚上和周末就去做兼职。
家教、餐厅服务员、发传单……只要是能赚钱的活,我都干。我很少回傅家,
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学校的宿舍里。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机器,不敢停歇,
不敢回忆,更不敢去想那个远在天边的人。我以为,只要我跑得够快,
那些痛苦和屈辱就会被我远远地甩在身后。直到毕业典礼那天,傅承洲回来了。
他是在家宴上出现的。那天是傅老夫人大寿,整个傅家张灯结彩,宾客云集。
作为傅家的寄生虫,我被管家安排在厨房帮忙。我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准备送到客厅去,
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一股淡淡的雪松混合着烟草的味道,
瞬间将我包围。这个味道……我猛地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里。是傅承洲。
他瘦了,也黑了,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的沧桑,但那双看着我的眼睛,依旧像三年前一样,
温柔得能溺死人。晚晚。他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的眼泪,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再也忍不住了,汹涌而出。三年了。我以为我已经百炼成钢,
刀枪不入。可在他面前,我所有的伪装和坚强,瞬间土崩瓦解。叔……叔叔……
我哽咽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抬起手,似乎想和从前一样,摸摸我的头,或者,
替我擦去眼泪。但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因为,傅之寒走了过来。他亲昵地揽住我的肩膀,
从我手里拿过那盘水果,用一种宣示主权的姿态,对傅承洲笑道:小叔,你回来啦?
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然后,他低下头,
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笑,给我笑!别他妈哭丧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