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雨夜凌晨三点翻垃圾桶

就刚刚，前任的保时捷就停在我面前，车灯明晃晃照着我和我手里捏扁的易拉罐。

副驾新女友的Chanel耳环在路灯下闪得像碎钻，她捂着鼻子说：“现在拾荒都流行穿Vintage连衣裙了？”我蹲着没动，塑料瓶在编织袋里发出窸窣声响。

江砚的牛津皮鞋尖还沾着上个月陪我去二手集市时蹭的泥，此刻离我膝盖只有十公分。

“周茉，”他声音像浸在冰美式里，“你缺钱可以直说。”

这话比馊了的厨余垃圾还呛人。

新女友突然笑起来：“阿砚，你前任好励志哦，要不要给她转点钱？”我猛地起身，编织袋擦过保时捷后视镜。

江砚突然抓住我手腕，虎口卡着当初我给他编的红绳——当时我在血液科走廊捡到他揉皱的处方笺，把医嘱里"晚期胃癌"四个字剪成丝，用手术缝合线缠着从药师佛殿求来的红线编成的。

江砚的手刚碰到我腕骨，我直接把编织袋倒扣在他头顶。

三包螺蛳粉汤料包在空中炸开，给他做了个老坛酸菜味的头部SPA。

我甩开他的手，编织袋里的矿泉水瓶突然发出放屁似的"噗嗤"声。

新女友的香奈儿耳环跟着抖了三抖，江砚的喉结在路灯下可疑地滑动。

"周小姐是在体验生活吗？"新女友捏着嗓子，涂着YSL唇釉的嘴像条搁浅的胖头鱼，"我们公司最近在招保洁......""我在收集快乐。

"我掏出刚捡的尖叫鸡玩具，当着他们的面狠狠捏响。

江砚条件反射捂住耳朵——去年跨年夜我往他耳朵里塞过同款尖叫鸡。

我扛起编织袋准备回垃圾站，编织袋突然滚出个套着蕾丝边的......电动剃须刀？空气突然安静......"这是我给楼下王大爷捡的！"我手忙脚乱往袋里塞，"他拿这个给流浪狗剃毛......"保时捷后座突然传来奶声奶气的"喵呜"，一团橘色闪电窜出来扑进我怀里。

江砚的领带被猫爪勾出毛边，我盯着那个熟悉的脱线处——上个月我明明用荧光绿指甲油给他补过。

"胖虎怎么瘦了？"我摸着猫主子突出的肋骨，它脖子上还系着我用旧丝巾改的蝴蝶结，"不是说好每天喂三文鱼冻干？"新女友的表情突然裂开："这猫不是流浪......""周茉，"他喉结上的小痣在发抖，"胖虎绝食23天了。

"叮铃——叮铃——收垃圾咯——王大爷的声音由远及近，不大一会儿，他的喇叭怼到江砚耳边："小伙子让让！你压着小周的塑料瓶了！"周医生，江砚突然把支票本塞进我装满易拉罐的编织袋，麻烦鉴定下这张支票属于什么垃圾。

借着垃圾车闪烁的顶灯，我看见支票金额栏画着只戴婚戒的卡通猫。

属于... ...可回收物。

我捏着支票的手微微发抖,卡通猫耳朵上用摩斯密码刻着forgive me。

"周医生，"江砚仰起的脸在垃圾车的灯光下忽明忽暗，"我申请成为可回收物......"新女友突然冲下车，Chanel高跟鞋卡进排水沟，她挥舞着露出半截的《角色扮演应急话术手册》，“根据情景再现条款，发状况需要加收......”Chapter2当霸道总裁开始垃圾分类人在垃圾站，江砚正在用镶钻的袖扣撬即将过期的猫罐头。

"江总，"我把剃须刀怼到他冒出青茬的下巴，"解释下为什么跟踪我捡垃圾？"他手腕上的红绳还在滴水，睫毛在凌晨五点的阳光里筛落星光："周医生，我的分离焦虑症......好像复发了。

"我握着剃须刀的手一抖，刀片在江砚下巴划出粉色痕迹。

胖虎趁机叼走三文鱼罐头，尾巴扫翻了窗台上的多肉——那盆姬玉露还是江砚当初怕我辐射买来放电脑旁的。

"江砚你脑子被CT照坏了吗？"我把碘伏棉签按在他渗血的伤口，"当初说好分手后老死不相往来......""是你说要相忘江湖。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输液留下的淡青色血管在皮下蜿蜒，"可你每天凌晨三点准时出现在我行车记录仪里。

"我猛地想起这半个月的夜班路线——宠物医院到废品站要经过江砚公司地下车库。

所以那些突然亮起的车灯，莫名出现的纸箱堆，还有总在脚边打转的流浪猫......"你雇人给我铺路？！""张秘书说这叫精准扶贫。

"江砚的睫毛在医用胶布上投下栅栏阴影，"毕竟有人把分手费全捐给流浪动物基金会。

"我瞥见茶几下的猫抓板，那上面用金粉画着歪扭的爱心——三个月前江砚生日，我偷拿他镀金钢笔被胖虎当场抓获。

此刻那支钢笔正别在他胸袋，笔帽拴着个迷你垃圾车模型。

胖虎突然跳上他膝盖，肉垫精准踩中江砚手机解锁键。

屏幕亮起的瞬间，我清晰看见自己昨晚在垃圾桶前劈叉捡瓶子的监控画面。

"变态跟踪狂！"我抄起尖叫鸡砸他,尖叫鸡的脑袋卡在沙发缝里发出呜咽。

去年手术同意书上的签名突然浮现在眼前,那时他麻药没过，抓着我的医护服嚷嚷要纹情侣纹身。

最后我在他指尖画了只戴听诊器的猫，而他在我锁骨贴了张"手术中"的便利贴。

"江总现在身价百亿，"我扒拉着他带来的进口猫粮，里面混着星星形状的冻干，"雇个医疗团队不是问题。

""他们不知道我临死前想见的人......"江砚突然掏出个鱼鱼冻干盒，上面刻着请回收江砚的条形码，盒底还有行小字生产日期：爱上你那天，保质期：茉年茉月没年没月，永久保存。

他指尖弹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我们之前拍的合照："周医生，我申请挂你的专家号，病灶代码是旧情复燃型可回收物，我可以跟你学习垃圾分类。

“”"周医生"江砚举着沾满酸奶盖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这本应该属于湿垃圾。

"我看着他被纸箱割破的定制衬衫，突然想起分手那天他也是这样，西装革履地蹲在雨里捡我撕碎的情书。

"江总，那是可回收物。

"我夺过习题集扔进蓝色垃圾桶。

周医生，江砚又用镊子夹起个带血棉球，腕间红绳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荧光，沾着初恋泪腺分泌物的医用敷料——该算感染性垃圾还是可回收物？我夺过棉球扔进锐器盒。

周医生，他的阿玛尼西装沾着烂菜叶，根据最新垃圾分类标准，前任应该属于......我指了指门口的有害垃圾垃圾桶，"您还是去陪新女友......"话音未落，窗外传来跑车轰鸣，新女友扒着防盗窗喊："江先生！我们的假装恋爱契约合同还没到期！"江砚淡定地往编织袋里塞易拉罐：日薪三万，麻烦表演『恶毒女配被垃圾分类创飞』。

“天呐！这个狠心的男人！新女友突然掏出瓶眼药水狂滴，腋下夹着《演员的自我修养》，封面贴着恶毒女配特供版的荧光贴纸：他竟然把保时捷送给垃圾桶！！！而江砚面不改色的站在垃圾分类站前，用SWOT分析法指导王大爷处理废旧电池。

Chapter3关于前任把垃圾车改装成婚车这件事人在垃圾分拣中心，刚被前男友用湿纸巾擦脸,周医生，你睫毛膏晕在下水道井盖上了。

我反手把的《霸道总裁急救手册》拍在他脸上：江总，你新女友的假发片挂在我捡的自行车链条上了。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当我发现江砚雇人假扮女友时，这位日薪三万的表演系女生正抱着我的大腿哭：姐姐你听我解释！江砚突然单膝跪进烂菜叶堆里，惊起三只正在聚餐的蟑螂。

上周复诊发现癌细胞转移，他打开钻戒盒的手在抖，里面躺着枚用易拉罐环改造的戒指，想在临终前给胖虎找个妈。

周医生，江砚把压缩后的易拉罐环套上我手指，现在你拥有本市最高端的可回收婚戒，和一位精通《生活垃圾管理条例》的新郎。

我手里的扫把啪嗒掉在馊了的西瓜皮上。

去年手术室外的走马灯突然在眼前闪回。

江砚全身插满管子还要比心，用呼吸面罩哈气画猫头，护士站至今流传着他用心电图跳《恋爱循环》的传说。

你...病历呢？我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江砚开始解皮带。

你干什么？！我捂住胖虎的眼睛。

最新检查结果纹在腰上了。

他转身露出后腰，皮肤上赫然纹着已痊愈三个字，落款还有一个二维码。

"江砚！你在身上纹二维码？？？""方便走失后扫码认领。

"他咬着我耳垂低笑，"毕竟周医生最爱捡流浪动物。

"我抄起过期番茄酱砸他：江砚你神经病啊！周医生，他突然抓住我抹布般的手，我的分离焦虑症只有你能治。

这时王大爷开着垃圾车撞进来：小江！你要的十吨纸壳到了！够铺满整个求婚现场！我看着被纸箱淹没的垃圾分拣中心，终于明白最近为什么总有快递小哥对我喊老板娘。

他忽然举起个锈迹斑斑的饼干盒，那是我藏在废品堆最深处的秘密。

铁盒里躺着干枯的玫瑰花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他偷摘的绿化带月季。

压在最下面的病历本上，写满了他昏迷时我抄的《药师经》。

胖虎突然跳上来打翻铁盒，泛黄的照片雪花般飘落。

二十三岁的江砚在照片里举着烤焦的棉花糖，身后是我用输液管编的丑星星。

不远处传来垃圾车的轰鸣，盖过我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腕间的红绳缠住我掉落的发圈，像命运打了个死结。

楼下突然传来哀乐混着《好运来》的魔性合奏，"江先生，唢呐班底要加价！"我扒着窗户看见戏剧系女生站在垃圾车上，正用激光笔在天幕投出"回收旧爱"四个大字。

江砚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张秘书说年轻人喜欢赛博求婚。

""您管这叫求婚？"我举起正在振动的智能手环，健康监测APP疯狂报警，"我心跳刚才飙到180！""那说明治疗方案有效。

"他突然从背后环住我，指尖点着手环屏幕，"你离开后，这里，"修长手指移到心脏位置，"每天凌晨三点准时阵痛。

"胖虎突然发出预警般的低吼，楼下突然传来王大爷的扩音喇叭："小周！你对象把垃圾车改装成婚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