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民国十七年,春寒料峭的秦岭山脉中,两个黑影正沿着陡峭的山脊缓慢移动。
走在前面的中年汉子叫齐三,四十出头,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在月光下泛着狼一般的绿光。后面跟着的是他徒弟马三儿,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虽然身材瘦削,但手脚灵活,背上的工具包随着步伐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师父,
这地方真有古墓?"马三儿压低声音问道,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黑黢黢的山林。
齐三没回头,声音沙哑:"秦岭自古就是风水宝地,汉代不少达官显贵都葬在这里。
前些日子我在县城酒馆听一个老猎户说,这山里有个'将军冢',从没人找到过入口。
"马三儿咽了口唾沫,既兴奋又紧张。他跟齐三学艺两年,
这还是第一次跟着师父探这么大的墓。以往都是些乡绅地主的小坟,
挖开取些陪葬的金银首饰就完事。但这次不同,师父说可能是汉代武将的墓,
里面说不定有值钱的青铜器和玉器。两人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齐三突然停下脚步,
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指尖搓了搓,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就是这儿。"他笃定地说,
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马三儿学着他的样子抓起一把土,却什么名堂也看不出来。"师父,
您怎么确定的?""看土色。"齐三指着地面,"这一带的土本该是黄褐色,
但这里的土发青,说明下面有石灰层,古人建墓常用石灰防潮。
"他又指了指周围几棵歪脖子松树,"再看这些树的走向,都朝一个方向倾斜,
说明地下有空洞,树根扎不深。"马三儿恍然大悟,对师父的佩服又深了一层。
齐三不再多言,从包袱里取出几根细长的铁钎,开始在选定的位置向下探。
第三根铁钎插下去约三尺深时,突然"叮"的一声碰到了硬物。
齐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封门石。"两人立刻动手挖掘,马三儿年轻力壮,
挥舞铁锹的速度比齐三快了一倍。约莫两个时辰后,一块平整的青石板显露出来,
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青光。"师父,这上面刻的是什么?
"马三儿好奇地问。齐三用手抹去石板上的泥土,仔细辨认:"是镇墓兽,
汉代墓葬常见的纹饰。"他指着石板一角,"看这里,有个小缺口,应该是以前有人来过,
但没成功进去。"马三儿心里一紧:"那里面会不会已经...""不会。"齐三摇头,
"如果进去了,不会只挖到这里就放弃。估计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根铁撬棍,插入石板边缘的缝隙,"来,帮我一起撬。"两人合力,
石板发出沉闷的摩擦声,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夹杂着腐朽和某种说不清的古怪气味。马三儿不禁后退了一步,但齐三却深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在品味这地下世界的独特气息。"点上火把。"齐三命令道,
自己先从腰间取下一个小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然后递给马三儿,"喝一口,
驱驱地下的寒气。"马三儿接过酒壶,烈酒入喉,烧得他胸口发热,胆子也壮了几分。
他点燃两支松脂火把,一支递给齐三,一支自己拿着。
跳动的火光在两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显得格外阴森。齐三从包里取出一捆细绳,
一头系在洞口外的大石头上,一头绑在自己腰间:"这是引路绳,万一在里面迷路,
顺着绳子就能找回来。"他又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黄豆大小的药丸,"含在舌下,
能解一般的墓毒。"马三儿依言照做,药丸苦得他直皱眉。准备妥当后,齐三率先钻入洞口,
马三儿紧随其后。洞口很窄,两人只能匍匐前进,火把的光亮在狭窄的通道中显得格外微弱。
爬行了约十丈,通道突然向下倾斜,变得宽敞了些,两人可以弯腰前行了。
墙壁上开始出现人工开凿的痕迹,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壁画,但大多已经剥落,
看不清内容。"师父,这墓有多少年了?"马三儿小声问,声音在通道中产生轻微的回音。
"至少一千五百年。"齐三头也不回地回答,"看这开凿手法和壁画的风格,
应该是东汉末年的。"他突然停下脚步,火把向前伸去,"前面有东西。
"马三儿顺着火光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通道尽头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
衣服已经腐烂,露出下面灰白的骨头。最完整的一具还能看出人形,
面部肌肉干瘪贴在骨头上,嘴巴大张,仿佛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这...这是..."马三儿声音发颤。"以前来盗墓的。"齐三冷静地说,
走近那具最完整的尸体检查,"看这衣服碎片,像是明朝的布料,死了至少三百年了。
"他翻动尸体,露出背部,"看这里,脊椎发黑,是中毒死的。
"马三儿感到一阵恶寒:"墓里有毒?""不是墓本身有毒。"齐三解释道,
"是尸体接触了墓里的某种东西。"他指着尸体旁边一个打开的小木匣,
"这人应该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马三儿这才注意到尸体手边确实有一个腐朽的木匣,
里面空空如也。"里面的东西呢?""可能被同伙带走了,
也可能..."齐三的目光移向通道更深处,"还在墓里某个地方。记住,
进墓有三不碰:不碰棺中尸身,不碰墓主贴身之物,不碰不明液体。这些都是最容易带毒的。
"马三儿连连点头,把师父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两人跨过尸体继续前进,通道开始向下延伸,
坡度越来越陡,不得不扶着墙壁小心前行。空气变得更加潮湿闷热,
火把的光亮似乎也被这浓重的黑暗吞噬了几分。突然,齐三猛地拉住马三儿:"别动!
"马三儿僵在原地,只见齐三缓缓蹲下,火把贴近地面。
地面上隐约可见几根几乎与泥土同色的细线,横贯整个通道。"绊线。"齐三低声说,
"连着墙里的机关。"他小心地从包里取出一把剪刀,示意马三儿后退,然后迅速剪断细线。
墙壁里传来"咔嗒"一声轻响,随后归于平静。"好险。"齐三抹了把额头的汗,
"这机关要是触发,咱们就得跟后面那几位做伴了。"马三儿心跳如鼓,
这才真正意识到盗墓不是儿戏,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攸关。
他学着师父的样子更加仔细地观察地面和墙壁,果然又发现了几处可疑的凹陷和缝隙,
都可能是隐藏的机关。通道尽头是一扇半开的石门,门缝里透出更加阴冷的气息。
石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虽然历经千年,依然能辨认出是战争场景,
持剑的将军率领士兵冲锋陷阵。"果然是武将墓。"齐三兴奋地说,小心地推开门。
石门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更多的腐朽气息涌出来,火把的火焰剧烈摇晃,差点熄灭。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甬道,两侧墙壁上排列着已经锈蚀的青铜灯台。地面铺着整齐的青砖,
但不少已经碎裂或下陷。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甬道两侧每隔几步就立着一具身着铠甲的干尸,像是守卫般站立在各自的位置上。
"这...这些是真的尸体?"马三儿声音发颤。齐三走近检查:"是真的,
但不是殉葬的活人。这些尸体经过特殊处理,应该是墓主的亲兵,死后被做成守卫。
"他指着干尸手中的武器,"看,长矛和剑都涂了毒,颜色发绿,千年不褪。
"马三儿突然注意到地面上散落着更多现代服饰的骸骨:"师父,这里也有盗墓者的尸体!
"齐三点点头:"看来这墓来过不少人,但都没能活着出去。"他神情凝重,"从现在开始,
一步都不能走错。跟紧我的脚步,我踩哪里你就踩哪里,明白吗?"马三儿用力点头,
眼睛紧盯着师父的脚。齐三从包里取出一根长木棍,边走边轻轻敲击地面和墙壁,
测试是否有空洞或机关。他的脚步异常谨慎,时而直线前进,时而突然转向,
仿佛在跳一种诡异的舞蹈。走到甬道中段时,齐三突然停下,
木棍指着地面一块略微凸起的青砖:"看这里,颜色和周围略有不同。
"他从包里取出一块小石头,轻轻放在那块砖上。砖块立刻下陷半寸,
两侧墙壁突然射出数十支短箭,呼啸着穿过甬道,钉在对面的墙上。箭头发黑,显然淬了毒。
马三儿脸色煞白——如果刚才踩中那块砖,现在他们已经成了刺猬。"汉代的弩机机关,
"齐三平静地说,"时间久了灵敏度下降,否则反应会更快。"他小心地跨过陷阱,
示意马三儿跟上。剩余的甬道里,齐三又发现了三处类似的机关,
都用同样的方法触发使之失效。马三儿逐渐从恐惧中恢复,开始学着辨认机关的迹象,
甚至有一次比齐三先发现了一块可疑的地砖。甬道尽头是另一扇石门,比入口那扇更加精美,
上面雕刻着复杂的云纹和神兽图案。门两侧各立着一尊石兽,张牙舞爪,
眼睛处镶嵌的宝石在火把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狻猊,镇墓用的。"齐三解释道,
仔细检查石门,"这门没被打开过,我们可能是千年来第一批到达这里的人。
"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马三儿也激动起来:"师父,里面会不会有...""嘘。
"齐三突然示意他安静,耳朵贴在石门上倾听。片刻后,
他脸色变得异常严肃:"里面有声音。""声音?"马三儿头皮发麻,"不会是...鬼吧?
"齐三摇头:"不是灵异。像是...水声。"他试着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有机关锁着,得找到开启的方法。"两人在石门前仔细搜寻,
最终马三儿发现右侧狻猊石像的舌头是可以活动的。他看向齐三,得到首肯后,
小心地按下了石舌。石门内部传来链条转动的轰隆声,随即缓缓向内开启。
一股比之前更加阴冷潮湿的空气涌出,火把的火焰瞬间变成诡异的绿色,然后恢复正常。
门后的景象让两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个巨大的圆形墓室,中央是一座高台,
台上放着一具青铜棺椁。墓室四壁绘满了色彩依然鲜艳的壁画,
描绘着战争、祭祀和宴饮的场景。最令人震撼的是,墓室顶部镶嵌着无数颗宝石,
在火把照耀下如同星空般闪烁。
但齐三的注意力立刻被地面吸引——墓室地面上有一层浅浅的积水,水面泛着不自然的油光。
水中有东西在游动,细看竟是无数半透明的小虫,密密麻麻,令人作呕。"尸虫。
"齐三低声道,"以腐肉为食,带剧毒。"他指向墓室四周,"看那些凹槽,是排水系统,
但显然失效了,雨水渗进来养活了这些虫子。"马三儿胃里一阵翻腾:"那我们怎么过去?
"齐三沉思片刻,从包里取出一包粉末:"这是石灰和硫磺的混合物,能暂时驱散这些虫子。
"他将粉末撒向水面,虫子果然迅速退散,形成一条狭窄的通路。"快走,
效果持续不了多久。"齐三说着,快步踏上高台。马三儿紧随其后,
尽量不去看脚下涌动的水面。青铜棺椁上覆盖着厚厚的铜锈,但依然能看出精美的纹饰。
棺盖没有完全密封,露出一条缝隙,似乎曾经被人打开过。齐三没有贸然动手,
而是先检查了棺椁周围,发现四个角各有一个小孔。"机关。"他指着小孔,
"开棺时会触发,可能是毒箭或者别的什么。"他从包里取出几根木楔,小心地塞入小孔,
堵住机关通道,然后才示意马三儿一起推开棺盖。棺盖比想象中轻,
两人没费太大力气就将其移开。棺内是一具身着铠甲的干尸,面部覆盖着黄金面具,
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握着一把青铜剑。尸体周围摆满了各种陪葬品——玉璧、铜镜、漆器,
还有几个小型的青铜兵马车模型。"发了..."马三儿忍不住小声惊叹,
眼睛盯着那些在火光下闪闪发光的宝物。但齐三的表情却更加凝重:"不对劲。
"他指着干尸的颈部,"看这里,有勒痕。这人不是正常死亡,是被绞死的。
"他又检查了铠甲,"铠甲有多处破损,是战斗痕迹。这不是墓主,是个替身。""替身?
"马三儿困惑不解。"古代有些权贵怕人盗墓,会设假墓室。"齐三解释道,
"这具尸体可能是墓主的敌人或者死囚,穿上墓主的衣服下葬,真正的墓主在别处。
"马三儿大失所望:"那我们白忙活了?"齐三摇头,指向棺椁底部:"不一定。看这里,
棺底有缝隙,可能是双层设计。"他检查了棺内各处,
最终在干尸头部位置发现一个隐蔽的凸起,"找到了。"他按下凸起,棺底突然下沉,
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更加阴冷的风从下面吹上来,带着一种奇特的金属气味。
"这才是真正的墓室。"齐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准备好,下面可能更危险。
"马三儿既害怕又期待,跟着师父小心地爬进棺椁,踏上向下的阶梯。阶梯很窄,
两人不得不侧身前行。随着深入,空气变得越来越冷,呼吸都凝成了白雾。
阶梯尽头是一个小型墓室,中央孤零零地放着一把青铜椅,椅子上坐着一具干尸,
身着简朴的黑色长袍,没有头盔或铠甲,只有腰间挂着一把短剑。墓室四壁空空如也,
没有任何装饰或陪葬品,与上层华丽的假墓室形成鲜明对比。
但齐三却更加兴奋:"这才是真正的墓主。汉代有些武将晚年看透世事,选择简朴下葬。
"他走近干尸,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看他的右手!"干尸右手握着一个玉盒,
盒子上雕刻着精细的北斗七星图案。齐三的手微微发抖:"七星玉盒,
没想到真的存在..."马三儿虽然不明白这玉盒的价值,
但从师父的反应知道这是无价之宝。就在齐三准备取下玉盒时,整个墓室突然震动起来,
顶部开始落下碎石和尘土。"机关被触发了!墓要塌了!"齐三大喊,
一把抓起玉盒塞进怀里,"快跑!"两人拼命往回跑,阶梯在他们脚下摇晃,
更多的碎石从头顶砸下。马三儿被一块石头砸中肩膀,疼得他差点摔倒,
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咬牙继续向上爬。当他们冲出青铜棺椁时,
假墓室的情况更加糟糕——地面开始下陷,积水迅速上涨,尸虫被惊动,在水面疯狂游动。
两人顾不得其他,踩着已经开始摇晃的高台向石门冲去。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石门时,
一块巨大的岩石从顶部砸下,直奔马三儿头顶。千钧一发之际,齐三猛地推开徒弟,
自己却被岩石擦中后背,喷出一口鲜血。"师父!"马三儿惊恐地扶住齐三。"别管我!
快走!"齐三挣扎着站起来,推着马三儿向石门冲去。两人刚冲出石门,
身后的墓室就完全坍塌了,烟尘从门内喷涌而出。他们沿着甬道拼命奔跑,
身后不断传来坍塌的轰鸣声。那些站立千年的干尸守卫在震动中纷纷倒下,仿佛最后的送别。
两人穿过布满机关的甬道,跳过那些已经被触发的陷阱,终于看到了最初的石门。
当他们冲出墓穴,滚落到山坡上时,身后的山体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入口完全塌陷,
将将军冢永远封存在了地底。马三儿大口喘着气,转头看向师父。齐三躺在地上,脸色惨白,
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显然受了内伤。"师父!坚持住,我带你下山找大夫!
"马三儿焦急地说,想扶起齐三。齐三虚弱地摇头,
:"拿着...这东西...比我们想象的...更珍贵..."他又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包,
"这是我...这些年的笔记...给你了..."马三儿接过东西,
眼泪模糊了视线:"师父,你别说话,
我们...""记住..."齐三用最后的力气抓住马三儿的手,
...这是我...最后一次...你...找个...正经...营生..."话未说完,
齐三的手突然垂下,眼睛永远地闭上了。马三儿抱着师父的尸体,
在晨曦初露的山林中放声痛哭。2安葬师父后的第三个月,
马三儿在省城南门附近盘下了一间小茶馆,取名"三味轩"。铺面不大,
只摆得下六张榆木桌子,但胜在位置不错,靠近学堂,常有读书人来喝茶温书。
马三儿把师父留下的几件小玉器当了做本钱,剩下的银两一半给齐三修了坟,
一半就用来开了这间茶馆。这天傍晚,马三儿正在柜台后擦拭茶具,门帘一挑,
进来个穿蓝布学生装的年轻姑娘,约莫二十出头,齐耳短发,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
胳膊下夹着几本厚书。"老板,来壶碧螺春。"姑娘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声音清脆得像檐角的风铃。马三儿应了一声,沏好茶送过去。姑娘从包里取出钢笔和笔记本,
一边喝茶一边写着什么,时不时推一下滑落的眼镜。
马三儿不经意瞥见那笔记本上画着些器物图案,还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姑娘是学考古的?"马三儿随口问道,将茶壶轻轻放在桌上。姑娘抬起头,
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马三儿指了指她的笔记本:"看您画的那些瓶瓶罐罐,像是古董的样式。""老板好眼力。
"姑娘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我叫陈雯,是国立大学考古系的学生。
"她合上笔记本,封面上烫金的校徽在夕阳下闪闪发亮。马三儿点点头,正要退回柜台,
陈雯却叫住他:"老板对古董有研究?""略知一二。"马三儿含糊地回答,
想起师父生前告诫他不要轻易暴露盗墓的经历。陈雯似乎来了兴趣,
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推给马三儿:"那您看看这个,能认出是什么朝代的吗?
"照片上是一个青铜小鼎,三足两耳,表面有斑驳的绿锈。
马三儿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西周早期的,看这纹饰是兽面纹,但比商代的简化了不少。
这鼎足内收的角度也符合西周特征。"陈雯的眼睛瞪大了:"天啊,
您简直比我们教授还专业!这鼎是我们系最近在整理的藏品,断代问题一直有争议。
"她热切地望着马三儿,"您是不是家学渊源?"马三儿暗叫不好,自己一时嘴快说多了。
正想着如何搪塞过去,茶馆门又被推开,进来两个穿短褂的汉子,眼神飘忽,
一进门就东张西望。"二位喝什么?"马三儿迎上去问道。"随便来壶茶。
"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粗声说,眼睛却不住地往陈雯那边瞟。
马三儿直觉这两人来者不善,沏了壶最便宜的茶末送过去,自己站在柜台后暗中观察。果然,
那两人低声交谈几句后,麻子脸突然起身朝陈雯走去。"小姑娘,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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