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弃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那日,父皇赐婚我与苏家嫡女苏清漪。
她是我政敌皇兄的心上人,可我总坚信朝夕相处能让冰霜融化。直到大婚前夜,我隔着墙缝,
亲眼见她吻上太子的唇。“药下在他明晚合卺酒中,记得,是鸩杀。”牢狱里,
我平静告知苏清漪我登基后将纳她为妃。她当即扑到太子身上扇他耳光:“废物!
都怪你连累我!”太子心悸猝死那一刻,我抬脚碾碎了他滚落的药瓶。“穿着囚服上朝面圣,
即刻封妃。”1雨,像是老天爷哭干了眼后又憋出的最后一点冰凉,带着股厌世的疲态,
敲打着青石的檐角,再顺着瓦沟汇成断断续续的细流,挂在我面前那片模糊不清的窗棂外。
水痕蜿蜒,像谁的眼泪晕开,徒劳地渗进潮湿的木头深处,了无痕迹。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雨后朽木特有的、沉闷的腐气,混着泥土翻开的腥味。墙缝之外,
东宫暖阁的灯火如同被水浸过的劣质颜料,浑浊而粘腻地涂抹过来。
两道身影在那片粘稠的昏黄中被拉得扭曲又绵长,像是水鬼浮肿的脚踝。“……殿下放心,
都安排妥帖了。”这声音我熟得痛入骨髓,那是她的嗓音。此刻却像是浸了毒的蜜糖,
柔腻得能蚀穿骨肉。“药…下在他明晚的合卺酒里。”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狠狠凿在我的耳膜上,又利如冰锥,刺入我胸膛深处。合卺酒?鸩杀?“记得,
”那声音继续飘过来,字字清晰,又轻又重地压在我的心尖上,“是鸩杀。”静了片刻,
暖阁的光影不安地晃了一下。然后,我看见那两个影子靠近、贴合,
最终不分彼此地融成一团。“委屈你了,清漪……”我那个好皇兄萧承的声音响起,
带着令人作呕的柔情蜜意,“只需熬过明日,待那蠢物一死,父皇那边……自有分晓。
”蠢物?我舌尖尝到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儿,不知何时牙关已咬得太紧,腥甜上涌。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气息拂过面颊,凉得刺骨。冰冷的潮意从青石墙壁里渗出,
沁透了我的后背衣衫,寒意却远不及心湖深处那片荒芜冻土的万分之一。她……苏清漪。
那本该在明日与我饮下合卺酒的女子。三年前。东宫之位虚悬的阴云笼罩着整个天启,
压得朝堂透不过气。父皇日渐浑浊的目光在几个成年皇子身上逡巡,最后,
总有意无意落在我和萧承之间。宫苑深处,那片开得不管不顾、绚烂到几乎凄艳的海棠花林。
苏清漪就站在一株开到颓靡的树下。风起时,重重叠叠的海棠花瓣扑簌簌往下砸,粉云坠地。
“殿下,”她未曾看我,目光虚浮地落在远处层层宫殿的鸱吻上,声音像被风吹得散了形,
“我只是……想求一份安稳日子。”她终于转过脸,脸色在浓艳花影映衬下,
白得没有一丝人间血色,“您……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安安静静的,不好么?”放过他?
放过那个才具中庸、全靠嫡长身份才勉强入了父皇青眼的萧承?
放过他那个自娘胎里带出来、随时可能让一口气卡住、翻眼就去的破败心疾?
那一刻的寂静里,除了风卷过花瓣、打落在我肩上又滚下去的簌簌声,再听不到旁的。
这满眼的朱楼碧瓦,金碧辉煌,却只有这片海棠林能偷来片刻真实。我明白了。海棠花真艳,
也真脆弱。就像眼前这个人。“好。”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干涩得厉害,
带着些连自己都未能分辨的沙哑,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的妥协,
“只要是你想要的……都好。”2后来的故事如同浸了黄连的蜜饯。我退出东宫之争的漩涡,
在满朝错愕与父皇骤然变得复杂的目光中,无声退至权力的边缘,
甘心做一片无人留意的枯叶。父皇的态度也随之转变,由最初的愕然、失望、探究,
渐渐沉凝为一种近乎默许的偏袒。
那道最终册封太子、印玺沉甸甸压上明黄诏书的旨意传来时,我正独自坐在书房里。
铜镜暗哑的光线中,映着我的脸。那一刻,心头竟没有多少被背叛的愤怒,
更多的是……了然?一种荒诞的、尘埃落定式的沉寂笼罩了我。
仿佛长久以来精心描摹的一幅画作,最终呈现出的,不过是早已预知的底稿。再后来,
是一纸婚旨的降落。父皇的手笔,透着某种急于填补空白的仓促和不容置疑。
圣旨的措辞华丽而冰冷,大意是承祖荫之厚德,念皇子之功、苏氏之淑……字里行间,
全是帝王心术的刻板和一种急于抹去尴尬的驱策。“殿下,不可!”暗卫首领铁枭的面色,
在他跪在暗影里说出这句话时,几乎凝成一块寒铁,上面雕刻着无法掩饰的惊惧。
“此女……”“我知道她是谁。”我打断他,声音沉缓,无波无澜。
窗纸透进的光线将尘埃舞动的轨迹拉得清晰可见,“也知道她是萧承送到我身边的刀子。
”三年的光影倏忽而过。刀锋贴着脖颈的肌肤无声滑走,
留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亲密与冰冷。我依旧住在府中。只是府邸内无声无息安插下的岗哨,
厨房里每日严格查验的食材进出流水,
乃至贴身伺候苏清漪、新换的那个手脚利落却沉默寡言的侍女,
都成了府邸里无法忽视的印记。她初来时眼底那份仓皇失措,很快被一种更深的静默取代。
有时,我会在回廊的另一头与她相遇,她向我行礼,姿态无可挑剔,
目光却游移着越过我的肩头,望向院中虚空某处。“殿下,”她总这样唤我,
嗓音放得低而轻,像一片刚落下的秋叶,“今日的茶,是雨后龙井……”我点头,
接过她奉来的茶盏。温热的瓷壁烫着指尖,杯盖轻磕在杯沿上,发出一点细微的脆响。
水面上浮着几片碧螺春,沉沉浮浮。我们很少说话。空气里只有更漏滴答的声响,
将时光刻成一段段无形的枷锁。偶尔,她会抬起头,目光短暂地触碰我的脸。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我无法读懂的复杂情绪。也许是愧疚,是戒备,
亦或是……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被长久冷待和严密监视所催生的倦怠。
这些短暂的交汇,又总被她飞快地移开视线而终结。她垂首,乌黑的发顶对着我,
露出一段苍白得几乎透明的颈项,像初开玉兰最柔弱的花瓣,仿佛轻轻一触就会凋零。有时,
心底某个角落会冒出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或许……或许这滴水之力,真能穿石?
或许这三年的枷锁,亦能锁出一点相守的暖意?那念头总是转瞬即逝,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
只漾开一圈小小的涟漪,便迅速被深邃的寒潭吞没。荒谬。
窗外冰冷粘腻的雨声猛地将我扯回当下,湿气仿佛渗过墙壁,缠绕在喉间。耳膜深处,
依旧回荡着那句利如冰锥的话——“鸩杀”。墙缝透进来的昏暗光线中,
那两具扭曲粘连的影子终于分开。暖阁里传来萧承几声压抑、带着满足浊气的咳嗽,
喉咙里混着痰音。他们大约还在低语,但语声变得含糊,如同隔着一层厚重棉被的梦呓,
终不可辨。最后,是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淬了毒药的轻笑,是她发出的。影子蠕动着,
分开了,暖阁门“吱呀”一声,开合间带进一股冷风。我知道,她该出来了。退后一步,
我无声地融入身后更深的黑暗,薄唇抿成一道没有弧度的直线,喉头滚动,
咽下那口翻涌的铁锈味。雨还在下。冰冷的雨水混杂着某种腐朽的气息弥漫开来,
如同这深宫中人心的底色。明日合卺……皇兄啊皇兄,我那三年为情退让而暗中积蓄的保障,
终究是要派上用场了。可你承不承受得住呢?3金杯美酒夜光,
这本该是世间最难描摹的温柔乡。可当一切温情褪去,露出的内衬,只余冰冷的算计与毒意。
苏家的嫁妆奢华得几乎晃眼,流水般涌入府邸。大红喜绸刺目,
喧闹的鼓乐和喧嚣的人语隔了几重院落,听起来都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虚幻回响。暖阁内,
红烛高烧。苏清漪身着繁复华贵的嫁衣,端坐于妆台前。厚厚的妆粉下,
她的脸白得有些不自然,唇瓣被胭脂涂得极红。铜镜映出一张绝美却如同人偶般僵硬的脸,
眼睫每一次轻微的扇动,都牵扯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新房内唯有那个寡言侍女垂手静立,
像一尊泥塑木偶。另两名心腹侍女分别立在门内两侧,眼神警惕而锐利。
空气中飘浮着浓得化不开的脂粉气和酒气,还有一种混合着不安与戒备的凝滞。
我缓步走至外间,合卺酒已备好。一只极细的小瓷瓶从袖中滑出,
动作迅捷得不带一丝烟火气。手指翻动间,瓶口倾斜,
几滴清冽透明的水珠落入其中一只金杯。“殿下,”铁枭的声音在意识中低响,
“甲字队已控住东宫外围,隔绝一切消息与驰援。乙字队全数潜入宾客、仆役之中。
丁字队随时待命。”酒杯交递。她的手很凉,指尖有着细微的颤动。目光相触的瞬间,
我从她强自镇定的瞳孔深处,捕捉到了一丝几乎要破壁而出的恐惧和急切的催促。
她在催我饮下。我望着杯中荡漾的琥珀色液体,烛光在里面跳跃,
映出我此刻无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厌倦的倒影。我对着杯中之影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
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动作随意得像饮一杯白水。她眸中的光亮瞬间盛到极致,
是恐惧即将达成目标的极致光芒。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杯中的酒送入口中,吞咽得极其用力。
然而几乎就在她咽下的同时,眼底那簇光芒倏地冻住了,被一种突如其来的错愕与茫然取代。
她的身体微微一晃,似乎有些站不稳。我没有再看她。
一股极其细微的麻痒如同被点燃的引信,沿着喉咙迅速向下蔓延。这点麻痒瞬间变得炽热,
像烧红的铁线在血脉里灼烧。喉间涌起一股咸腥,带着烈火燎过的焦糊味。
眩晕感排山倒海般砸来。演戏嘛,总要演得像模像样一些才好。
铁枭安排的那几个人选极其精准,“发现异常”的时机恰到好处。混乱如投入滚油的沸水,
轰然炸开,迅猛又激烈。刺耳的呼喊是提前约定的号令。“来人!保护王爷!护驾——!
”房门被狂暴地撞开,忠诚的甲士如潮水般涌入,
沉重的甲胄摩擦声和兵刃瞬间出鞘的锵然嗡鸣瞬间刺穿了喜乐残存的最后一点余音。
那场面混乱至极,人影幢幢,刀光剑影在满室刺目的红光中爆开无数冰冷的银斑。
侍卫们训练有素,一半如人墙般将我密不透风地隔绝在内圈,刀尖一致对外。
另一半则如出闸猛虎,目光冷酷而精准地锁定了惊骇呆立在那里的“王妃”。
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一拥而上!冰冷沉重的镣铐毫不怜惜地扣上苏清漪纤细白皙的手腕,
沉重的铁环与骨头撞击发出一声闷响。那力度之大,让她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手臂上娇嫩的肌肤瞬间被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仿佛下一瞬就要渗出血珠。
“不……你们干什么?我是王妃!滚开!”她终于反应过来,声音尖利得劈了叉,
像被人掐住了喉咙的鸟雀。她疯狂地挣扎着,披散的华贵头饰在剧烈的晃动中簌簌坠落,
珠翠滚落满地,发出凌乱的清脆撞击声。嫁衣的锦缎在拉扯中嘶啦作响。
一个侍卫的手如铁钳般牢牢按住她的肩头,将她死死压下去。她不堪其力,腿弯一软,
“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冰冷坚硬的金砖撞击膝盖骨的声音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那张精心描画的脸上,胭脂水粉被恐惧的汗水和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
浓重的彩妆在脸上划开,一道道黑红交错的沟壑,显出下面原本惨白的底色,
狼狈狰狞如同被揉碎的地狱爬出的恶鬼。她惊恐万状地抬起头,目光穿过人影的缝隙,
仓皇而绝望地投向我,瞳孔里映出被侍卫团团围护其中、神情漠然的我的脸。
铁枭沉稳刚硬的声音穿透混乱的噪音,带着冰冷杀伐的金属质感,回荡在混乱的新房上空,
字字如铁,撞向每个人的耳鼓:“王妃苏清漪!暗中勾结东宫,意图以剧毒谋害信王!
罪证确凿!同党共犯太子萧承,阴谋弑弟!即刻一并押解天牢!此令,陛下已知!封锁府门!
抓捕东宫余孽!”最后几个字落下,新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成实质,所有声音刹那凝固。
她被两个铁塔般的侍卫拖起,双脚离地。
染上污渍、破碎不堪的鲜红嫁衣拖曳在刚刚还象征喜庆的红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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