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你就哭一次,让月儿看看你眼角的胎记,这有何难?
"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发誓要护我一生的青梅竹马,他竟为了一个刚入府的庶女,
要我当众落泪如小丑般取悦于人。 那一刻,我们十五年的情分,彻底死了。 更可笑的是,
他还不知道,那个楚楚可怜的月儿,正是害死我心爱灵鸟的真凶。
1如果你的青梅竹马为了一个刚进府的庶女,让你当众哭给她看,你会怎么办?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个问题从被提出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长达十五年的情谊,
就已经死了。提出这个荒谬要求的人,叫萧承轩。我们四个,我苏晚晴,萧承轩,顾子安,
还有乔若汐,是从穿开裆裤就厮混在一起的交情。我们住在同一条富贵街,上同一个私塾,
家中长辈更是世交好友。我们是彼此生命中最无法撼动的基石,
是外人眼中坚不可摧的四人小团体。直到苏月儿的出现。苏月儿是我苏府新收的庶女,
母亲是从江南买来的歌伬。她顶着一张清纯无辜的脸,一双随时都能蓄满泪珠的眼睛,
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她初入苏府时声音都在抖,说自己出身卑微,
是托了苏府的福才能过上好日子,希望各位兄弟姐妹多多关照。
府中的公子哥们保护欲瞬间爆棚,萧承轩尤其严重。而我,苏晚晴,
成了她第一个精准狙击的目标。因为我脸上有一个秘密。
一个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的秘密——当我哭的时候,
右边眼角下会浮现出一枚浅浅的、弯月形的红色胎记。小时候他们总爱变着法地逗我哭,
就为了看那轮"小月亮"升起来,再笨拙地哄我笑,看它慢慢隐去。
这是我们之间独有的、带着点幼稚却又无比亲昵的仪式。可现在,
萧承轩把它变成了一场献祭。那天午后,苏府后花园的凉亭里,
萧承轩第一次为了另一个女子,对我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晚晴,你就哭一下,就一下。
"他皱着眉,俊朗的脸上写满焦躁,"月儿她……她就是好奇,没恶意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幻听了,"萧承轩,
你让我哭给苏月儿看?"他身边,苏月儿怯生生地拽着他的衣袖,小声说:"轩哥哥,
要不还是算了吧……晚晴姐姐好像生气了。我就是听府里的丫鬟说,觉得好神奇,
像话本子里一样……我……我昨夜失眠,心情不好,你别为了我为难晚晴姐姐。
"好一招以退为进。她每一句"算了",都像一根针,扎在萧承轩那颗泛滥的圣母心上。
他果然立刻回头,用一种近乎安抚的语气对苏月儿说:"没事,你别想太多,
睡不好明日让厨房给你炖燕窝。晚晴她不是小气的人。"说完,他再次转向我,
语气已经带上了命令的意味:"晚晴,算我求你。哄月儿开心,行不行?就当帮我个忙。
"我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像堵了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又冷又胀。"萧承轩,你疯了?
你拿我们之间最私密的事,去讨好一个刚进府几日的庶女?你把我的尊严放在哪里?
""怎么就上纲上线了?"他一脸莫名其妙,"不就是个胎记吗?我们从小看到大,
有什么了不起的?月儿她刚来,融不进咱们这个圈子,我们多帮帮她不是应该的吗?
""帮助她,就是要我像个戏子一样表演哭泣?"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一直没说话的顾子安和乔若汐终于出来打圆场。顾子安拉了拉我的手帕,低声劝:"晚晴,
别气了。承轩他也是……也是好心。"乔若汐则对萧承轩说:"承轩,
你这要求是有点过分了。哪有让人家姑娘故意哭的。"他们的维护,像隔靴搔痒,软弱无力。
萧承轩的火气彻底被我"不识大体"的态度点燃了:"苏晚晴,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那瞬间,
我看着他被苏月儿那点微不足道的"不开心"搅得方寸大乱的样子,
再看看他对我理直气壮的指责,忽然觉得无比荒唐和可笑。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可那枚月牙胎记,偏偏倔强地没有出现。"不是了。"我清晰地告诉他,
"从你提出这个要求开始,就不是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把他们四个人惊愕的表情甩在身后。风吹过凉亭,带着园中玫瑰的香气,
可我只闻到了一股友情腐烂的酸臭味。2那次不欢而散后,我们之间出现了第一道裂缝。
萧承轩没有道歉,反而觉得我小题大做,不可理喻。顾子安和乔若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只能用加倍的关心来弥补,比如偷偷在我房中放我最爱的茉莉花茶。而苏月儿,
则开启了她全方位的渗透。她以"不通诗词"为由,让萧承轩命令我去给她补课。
我直接拒绝:"我不是夫子,没这个义务。"萧承轩气冲冲地跑来质问我:"苏晚晴,
你非要这么计较吗?我们是一个团体!"我冷冷地看着他:"团体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
我的时间也很宝贵。"他碰了一鼻子灰,转头就亲自上阵,每天晚间都坐在苏月儿旁边,
手把手地教她读书写字。那画面,亲密得像一幅精美的春宫图,刺得我眼睛疼。接着,
苏月儿又看上了我新买的紫檀木镯子,在我戴着时,她会凑过来,
用那种无比羡慕又带着点自卑的语气说:"晚晴姐姐,
你的镯子真好看啊……我从来没戴过这么贵重的首饰。"萧承轩听见了,立刻摘下我的镯子,
不容分说地戴到苏月儿手上:"喜欢就拿去戴,晚晴首饰多,不差这一个。
"我一把抢了回来,声音冷得像冰:"我的东西,我自己有权决定给谁用。
"萧承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乔若汐母亲的寿宴。
那是一个盛大的宴会,宾客如云。我特意让丫鬟给我准备了我最爱喝的茉莉花茶,
用一个精致的白瓷茶壶装着,这是我的专属。宴会进行到一半,我口渴了,回到休息的厢房,
却发现我的茶壶不见了。找了一圈,最后在角落的软榻上看到了苏月儿。她正捧着我的茶壶,
小口小口地喝着里面的茉莉花茶,萧承轩就坐在她旁边,满眼宠溺地看着她。我走过去,
压着火气问:"苏月儿,你在喝什么?"苏月儿吓了一跳,像只被抓包的小猫,
慌乱地把壶往身后藏:"我……我……晚晴姐姐,对不起,
我不知道是你的……我看到放在这里,以为是公用的……"萧承轩立刻站起来护在她身前,
皱眉道:"苏晚晴,你干嘛这么大声?吓到她了。不就是一壶茶吗?她口渴了喝一点怎么了?
""她口渴,满桌的酒水果汁她不能喝?非要动我的东西?"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
"萧承轩,这是我丫鬟特意给我准备的,你知道的!""我知道,不就是茉莉花茶吗?
回头我赔你十壶。"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打发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那一刻,我彻底看清了。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在乎。我的专属,我的喜好,我的感受,
在苏月儿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睛面前,一文不值。我看着那壶被别人染指的茶,
就像看着我们之间被玷污的情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一句话没说,
转身从侍女的托盘里拿过一杯凉茶,走到苏月儿面前,在她和萧承轩错愕的目光中,
将整杯茶从她头顶淋了下去。凉茶顺着她精心梳理的发髻流下,脂粉花了,
粉色的襦裙湿了一大片,狼狈不堪。她"啊"地一声尖叫起来。"现在,
你也知道什么是'专属'了。"我看着她,冷冷地说,"这是我送你的'回礼',不用谢。
"整个厢房的目光都聚焦过来。萧承轩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我,
冲过去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瑟瑟发抖的苏月儿,回头冲我怒吼:"苏晚晴!你太过分了!
"顾子安和乔若汐也赶了过来,一个拉住我,一个去查看苏月儿的情况。
我看着萧承轩抱着苏月儿,用那种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瞪着我,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我甩开顾子安的手,一字一句,清晰地对他们所有人说:"过分的,是你们。"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宴会。从那天起,我知道,战争,正式开始了。
3泼茶事件后,我在我们四个人的小圈子里,被彻底孤立了。
萧承轩把我当成了十恶不赦的仇人,见我就像见了瘟疫,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乔若汐觉得我破坏了她母亲的寿宴,让她很没面子,虽然嘴上没说,但行动上明显疏远了我。
只有顾子安,还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塞给我一盒桂花糕,
然后用一种欲言又止的、充满愧疚的眼神看着我,低声说:"晚晴,
你别生承轩的气……他就是……就是被苏月儿迷惑了。""被迷惑,就可以没有底线吗?
"我问他。他低下头,沉默了。他的歉意,和他的软弱一样,廉价得可笑。而苏月儿,
则把"白莲花"的角色扮演到了极致。她第二天顶着红肿的眼睛出现,逢人就说不怪我,
是她自己不小心,惹我生气了。她越是这样,萧承轩就越是心疼,
觉得她善良、大度、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们开始形影不离。萧承轩的马车,
副座成了苏月儿的专属位置;府中用膳时,
萧承轩会耐心地为她夹菜;甚至连我们四人组从小到大的秘密基地——后山那个废弃的道观,
他也带苏月儿去了。我是在顾子安不小心说漏嘴时知道的。他说:"晚晴,你别多想,
承轩就是带她去散散心……"我什么都没说,
只是默默地烧掉了房中所有关于那个道观的画作。有些地方,一旦有了别人的脚印,
就不再是圣地了。我开始独来独往,像一只被狼群驱逐的孤狼。用膳我一个人,
读书我一个人。花园里,我看着他们三个人和苏月儿有说有笑的身影,
心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我以为事情会这样僵持下去,
直到我们各自出嫁,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但我低估了苏月儿的野心,
也高估了人性的底线。真正的风暴,在斗鸟会上降临了。我们苏府养着一只珍贵的画眉鸟,
叫"朝露",是父亲从边关带回的异种,羽毛如锦,啼声如珠玉,我从小就养着它,
感情很深。那天,府中举办斗鸟会,宾客众多。我带着"朝露"参加比试,它表现出色,
连胜三场,赢得了满堂喝彩。中场休息时,我抱着"朝露"在园中给它喂食。
苏月儿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她招牌式的、天真无邪的笑容。"晚晴姐姐,你的鸟儿好漂亮啊,
它叫什么名字?""朝露。"我淡淡地回答,并不想和她多说。"真好听。"她伸出手,
似乎想摸一摸"朝露"的羽毛,"我能摸摸它吗?我出身卑微,
从来没接触过这么珍贵的鸟儿。"又是这套示弱的话术。我还没来得及阻止,
萧承轩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月儿,你想摸就摸,没事的。'朝露'很温顺的。
"他正和顾子安、乔若汐站在一起,显然是看到了这边的情景。得到了萧承轩的"许可",
苏月儿胆子大了起来。她的手抚上"朝露"的羽毛,一开始还很轻柔,
但就在她靠近鸟儿腹部时,我看到她的指尖,似乎用一种极快的、隐蔽的动作,
用力掐了一下。"朝露"发出一声痛苦的鸣叫,猛地挣脱我的怀抱!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我手里抱着的"朝露"被痛得四处乱飞,撞到了园中的假山石,羽毛飞溅,鲜血四溅。
萧承轩他们的惊呼声、丫鬟们的尖叫声、宾客们的议论声,混成一团。而我,
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我的"朝露"!它会死的!就在这时,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苏月儿突然"啊"地一声,整个人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位置选得恰到好处,仿佛是"朝露"惊飞时把她撞倒的。"月儿!"萧承轩目眦欲裂,
想冲过去,却被管家拦住。"少爷别过去!鸟儿受惊,小心伤到您!
"我眼睁睁看着"朝露"重重地撞在假山上,千钧一发之际,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猛地扑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接住了它!"朝露"的小爪子在我手臂上划出几道血痕,
我却毫不在意。而苏月儿因为我救鸟的动作,被我的衣袖带倒,狠狠地摔在地上,
手肘擦破了皮,瞬间见了血。管家们终于控制住了受惊的"朝露"。全场一片死寂。
萧承轩第一个冲了过来,但他不是冲向我,
而是冲向被我"撞倒"、此刻正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苏月儿。"月儿!你怎么样?
有没有受伤?"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语气里的担忧和心疼快要溢出来。苏月儿在他怀里,
梨花带雨地哭着,
哥哥……我没事……可是……可是晚晴姐姐她……她刚才好像是故意推我的……"轰的一声,
我的世界炸了。我抱着受伤的"朝露",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说什么?我故意推她?
我救了我的鸟,她却反咬我一口!萧承轩抱着苏月儿,转过头,
用一种淬了毒的、冰冷的眼神看着我。"苏晚晴,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恶毒到这种地步!
你不喜欢月儿,你冲我来!你为什么要对她下这种毒手?你还嫌害她害得不够吗?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我看着他,
看着他怀里那个演得天衣无缝的苏月儿,再看看旁边一脸复杂、欲言又止的顾子安和乔若汐,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我救了我的鸟,却被当成了凶手。
而指控我的,是我曾经最信任的、发誓要保护我一辈子的男子。荒唐,真是天大的荒唐。
我没有哭,甚至没有反驳。我只是从地上慢慢地站起来,抱着受伤的"朝露",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掏出手帕包扎它的伤口。"苏月儿。"我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很快就会后悔的。"说完,我抱着"朝露",在萧承轩煞白的脸色中,
在苏月儿惊慌的眼神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斗鸟会。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再也没有什么"青梅竹马",只剩下不死不休。4斗鸟会的事件,
像一颗巨石投进了苏府这个平静的后宅。父母双亲得知此事,立刻将我叫到正厅问话。
看到我手臂上的伤,母亲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父亲则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但那眼神,
像是要吞了人。萧承轩的父母,顾子安和乔若汐的父母,也都被请到了苏府。
他们看着萧承轩护着苏月儿的样子,表情复杂。苏月儿一个人坐在角落,哭得楚楚可怜,
仿佛是全天下最无辜的受害者。府中长辈开始分别问话。苏月儿坚持她的说辞,
哭着说她只是想摸摸鸟,不知道为什么鸟会突然受惊,然后她就感觉被人推了一下,摔倒了。
"我没有看清是谁……但我摔倒前,晚晴姐姐就在我身边。"这话说得极有技巧,没有明指,
却把所有嫌疑都引向我。萧承轩作为"目击证人",斩钉截铁地说他看到我"嫉妒苏月儿",
对我"故意推倒她"的行为深信不疑。顾子安和乔若汐则支支吾吾,说当时情况太乱,
他们没看清。轮到我时,
我冷静地陈述了事实:"我看到苏月儿的手在朝露身上做了个隐蔽的掐捏动作,
'朝露'是因此受惊。之后她自己假摔,试图栽赃给我。我为了救我的鸟儿不被撞死,
才扑过去接住它,无意中碰到了她。"长辈问:"你有证据吗?""有目击证人。"我说,
"后厨的小桃,当时在假山后洗菜,她看得清清楚楚。"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小桃被叫来后,却改了口供,哭着说她当时专心洗菜,什么都没看到。我愣住了:"小桃,
你昨日不是这么说的!"小桃避开我的眼神,
只是摇头:"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奴婢不敢撒谎的……"事后我才知道,
苏月儿已经收买了小桃,给了她一大笔银子,让她改了口供。没有了证人,事情陷入了僵局。
苏月儿立刻哭得更厉害了:"我就知道……晚晴姐姐,你家里有权有势,
我斗不过你的……我认了。"她这句话,瞬间把我钉在了"仗势欺人"的耻辱柱上。
萧承轩的父亲,萧叔叔,一个平时对我还算和蔼的长辈,此刻也皱起了眉,对我说:"晚晴,
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看月儿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要不就算了吧?""算了?
"我父亲冷笑一声,强大的气场瞬间压住了全场,"萧大人,我女儿伤着胳膊站在这里,
你让我算了?我苏家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泼脏水了?这件事,没有证据,
我们就找证据!我女儿说是那只鸟被动了手脚,那就请最好的兽医来验!我女儿说她诬陷,
那就走官府程序!我倒要看看,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父亲的话掷地有声,
正厅里鸦雀无声。苏月儿吓得脸色惨白,躲在萧承轩身后,抖得更厉害了。最终,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此事只能定性为"意外",就此作罢。但这件事并没有结束。第二天,
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朝露"因为这次受惊,引发了严重的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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