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混着铁锈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林默的指甲正深深掐进掌心。
车窗外的雨丝斜斜打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像谁未干的泪痕。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指针卡在11点59分，秒针纹丝不动，仿佛被无形的手捏住了脖颈。
“吱呀——”巴士猛地刹车，橡胶摩擦地面的尖啸刺得耳膜发疼。
林默抬头，看见前方站台上亮着盏昏黄的路灯，灯杆上贴着张泛黄的纸，字迹被雨水泡得发胀：月台规则1. 午夜12点后，请勿与穿红色连衣裙的乘客对视。
2. 若有人向你兜售黑色纽扣，请立刻假装没看见。
3. 巴士到站后，必须等穿灰色制服的司机下车检查完毕，方可离座。
4. 永远不要数车厢里的人数。
最后一行字被划得乱七八糟，隐约能辨认出“否则……”两个字。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加班后赶末班车，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车厢里静得可怕，除了他之外，只有三个乘客：靠窗的老太太抱着只黑猫，后排的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还有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背对着他望着窗外。
女人的头发很长，湿漉漉地贴在背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滴——”腕表突然发出一声轻响，指针终于开始转动。
12点整。
穿红裙的女人缓缓转过身。
林默下意识地想抬头，却猛地想起规则第一条。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皮鞋上沾着的泥点在灯光下泛着青灰色。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像是……血腥味。
“先生，”女人的声音很轻，带着水汽的黏腻，“能借我一张纸巾吗？”
林默的喉结动了动，没敢应声。
他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女人似乎朝他走了过来。
黑猫突然“喵”地叫了一声，声音凄厉，像是被踩了尾巴。
“砰！”
司机突然重重地拍了下车门，林默吓了一跳。
穿制服的司机从驾驶座上站起来，他的制服是深灰色的，袖口沾着块暗红色的污渍。
司机面无表情地扫视车厢，目光在红裙女人身上停顿了两秒，又移开了。
“检查完毕。”
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到站的乘客，可以下车了。”
老太太抱着猫率先站起来，黑猫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两盏小灯，首勾勾地盯着林默。
林默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起身。
经过红裙女人身边时，他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擦过手背，低头一看，是女人垂下来的头发，发梢还在滴水，落在手背上，像蚯蚓一样蠕动。
他猛地缩回手，快步冲下车。
站台上的风带着雨腥气，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林默回头，看见鸭舌帽男人也下了车，而那个穿红裙的女人还坐在座位上，正透过车窗望着他。
雨幕模糊了她的脸，只能看见一抹诡异的红，像滴在宣纸上的血。
巴士“哐当”一声关上门，引擎发出轰鸣，却没有开走，只是停在原地，车灯照着空荡荡的铁轨，铁轨上的积水倒映着扭曲的灯光，像一条发光的蛇。
“后生仔，”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你也是第一次来？”
林默转过身，看见老太太正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他，怀里的黑猫舔了舔爪子，爪子上沾着点黑色的东西，像是……纽扣？
他心里一紧，想起了规则第二条。
“阿婆，这里是哪里啊？”
林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老太太没回答，只是指了指站台尽头的铁门，门上挂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下一站：钟表馆。
“抓紧时间吧，”她的嘴角咧开一个奇怪的弧度，“迟到的人，会被‘时间’吃掉的。”
鸭舌帽男人突然拽了拽林默的胳膊，他的手心全是汗。
“别跟她说话，”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她怀里的猫，刚才在啃纽扣。”
林默猛地看向老太太的猫，黑猫正把爪子塞进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里面透出昏黄的光。
林默回头看了眼巴士，红裙女人还在车窗后望着他，她的脸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嘴角似乎带着笑。
而车厢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黑影，正坐在林默刚才的位置上，低着头，看不清脸。
林默的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
他终于明白规则第西条的意思——刚才车厢里，明明只有西个人。
鸭舌帽男人拉了他一把，两人快步冲进铁门。
身后传来老太太的笑声，像破旧的风箱在响，夹杂着黑猫的尖叫和纽扣滚动的声音。
铁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发出沉重的“咔哒”声，像是落了锁。
林默靠在冰冷的铁门上喘气，眼前是条长长的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钟表，指针转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无数只虫子在爬。
走廊尽头的墙上，贴着另一张规则：钟表馆须知1. 馆内所有钟表必须保持运行，若发现停摆的钟，请立刻用红色墨水涂抹表盘。
2. 晚上三点到五点，请勿进入阁楼。
3. 若听见钟表倒转的声音，必须在十分钟内找到戴着银怀表的人，并请求他带你离开。
4. 不要相信镜子里的自己。
鸭舌帽男人突然“嘶”了一声，指着规则下方的一行小字。
那行字是用铅笔写的，字迹潦草：“银怀表……在穿红裙的女人手里。”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刚才那个女人的手腕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走廊里的钟表突然同时“铛”地响了一声，震得人头皮发麻。
林默抬头，看见所有钟表的指针都在倒转，黑色的指针在白色表盘上划出一道道残影，像是在切割时间。
他的腕表也开始发烫，表盘上的玻璃裂开了一道缝，裂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在流血。
“十分钟，”鸭舌帽男人的声音在发抖，“我们得赶紧找到那个戴银怀表的人。”
林默看向走廊深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钢笔，那是他加班时随手揣着的，笔帽上还沾着点红色的印泥——刚才在公司改文件时用的。
也许，这能派上用场。
钟表倒转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林默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走廊里的阴影在他脚边拉长，像要把他拖进无尽的黑暗里。
他不知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的某面镜子里，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对着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枚黑色的纽扣。
车窗外的雨丝斜斜打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像谁未干的泪痕。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指针卡在11点59分，秒针纹丝不动，仿佛被无形的手捏住了脖颈。
“吱呀——”巴士猛地刹车，橡胶摩擦地面的尖啸刺得耳膜发疼。
林默抬头，看见前方站台上亮着盏昏黄的路灯，灯杆上贴着张泛黄的纸，字迹被雨水泡得发胀：月台规则1. 午夜12点后，请勿与穿红色连衣裙的乘客对视。
2. 若有人向你兜售黑色纽扣，请立刻假装没看见。
3. 巴士到站后，必须等穿灰色制服的司机下车检查完毕，方可离座。
4. 永远不要数车厢里的人数。
最后一行字被划得乱七八糟，隐约能辨认出“否则……”两个字。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加班后赶末班车，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车厢里静得可怕，除了他之外，只有三个乘客：靠窗的老太太抱着只黑猫，后排的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还有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背对着他望着窗外。
女人的头发很长，湿漉漉地贴在背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滴——”腕表突然发出一声轻响，指针终于开始转动。
12点整。
穿红裙的女人缓缓转过身。
林默下意识地想抬头，却猛地想起规则第一条。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皮鞋上沾着的泥点在灯光下泛着青灰色。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像是……血腥味。
“先生，”女人的声音很轻，带着水汽的黏腻，“能借我一张纸巾吗？”
林默的喉结动了动，没敢应声。
他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女人似乎朝他走了过来。
黑猫突然“喵”地叫了一声，声音凄厉，像是被踩了尾巴。
“砰！”
司机突然重重地拍了下车门，林默吓了一跳。
穿制服的司机从驾驶座上站起来，他的制服是深灰色的，袖口沾着块暗红色的污渍。
司机面无表情地扫视车厢，目光在红裙女人身上停顿了两秒，又移开了。
“检查完毕。”
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到站的乘客，可以下车了。”
老太太抱着猫率先站起来，黑猫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两盏小灯，首勾勾地盯着林默。
林默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起身。
经过红裙女人身边时，他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擦过手背，低头一看，是女人垂下来的头发，发梢还在滴水，落在手背上，像蚯蚓一样蠕动。
他猛地缩回手，快步冲下车。
站台上的风带着雨腥气，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林默回头，看见鸭舌帽男人也下了车，而那个穿红裙的女人还坐在座位上，正透过车窗望着他。
雨幕模糊了她的脸，只能看见一抹诡异的红，像滴在宣纸上的血。
巴士“哐当”一声关上门，引擎发出轰鸣，却没有开走，只是停在原地，车灯照着空荡荡的铁轨，铁轨上的积水倒映着扭曲的灯光，像一条发光的蛇。
“后生仔，”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你也是第一次来？”
林默转过身，看见老太太正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他，怀里的黑猫舔了舔爪子，爪子上沾着点黑色的东西，像是……纽扣？
他心里一紧，想起了规则第二条。
“阿婆，这里是哪里啊？”
林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老太太没回答，只是指了指站台尽头的铁门，门上挂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下一站：钟表馆。
“抓紧时间吧，”她的嘴角咧开一个奇怪的弧度，“迟到的人，会被‘时间’吃掉的。”
鸭舌帽男人突然拽了拽林默的胳膊，他的手心全是汗。
“别跟她说话，”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她怀里的猫，刚才在啃纽扣。”
林默猛地看向老太太的猫，黑猫正把爪子塞进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里面透出昏黄的光。
林默回头看了眼巴士，红裙女人还在车窗后望着他，她的脸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嘴角似乎带着笑。
而车厢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黑影，正坐在林默刚才的位置上，低着头，看不清脸。
林默的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
他终于明白规则第西条的意思——刚才车厢里，明明只有西个人。
鸭舌帽男人拉了他一把，两人快步冲进铁门。
身后传来老太太的笑声，像破旧的风箱在响，夹杂着黑猫的尖叫和纽扣滚动的声音。
铁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发出沉重的“咔哒”声，像是落了锁。
林默靠在冰冷的铁门上喘气，眼前是条长长的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钟表，指针转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无数只虫子在爬。
走廊尽头的墙上，贴着另一张规则：钟表馆须知1. 馆内所有钟表必须保持运行，若发现停摆的钟，请立刻用红色墨水涂抹表盘。
2. 晚上三点到五点，请勿进入阁楼。
3. 若听见钟表倒转的声音，必须在十分钟内找到戴着银怀表的人，并请求他带你离开。
4. 不要相信镜子里的自己。
鸭舌帽男人突然“嘶”了一声，指着规则下方的一行小字。
那行字是用铅笔写的，字迹潦草：“银怀表……在穿红裙的女人手里。”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刚才那个女人的手腕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走廊里的钟表突然同时“铛”地响了一声，震得人头皮发麻。
林默抬头，看见所有钟表的指针都在倒转，黑色的指针在白色表盘上划出一道道残影，像是在切割时间。
他的腕表也开始发烫，表盘上的玻璃裂开了一道缝，裂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在流血。
“十分钟，”鸭舌帽男人的声音在发抖，“我们得赶紧找到那个戴银怀表的人。”
林默看向走廊深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钢笔，那是他加班时随手揣着的，笔帽上还沾着点红色的印泥——刚才在公司改文件时用的。
也许，这能派上用场。
钟表倒转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林默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走廊里的阴影在他脚边拉长，像要把他拖进无尽的黑暗里。
他不知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的某面镜子里，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对着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枚黑色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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